【該轉譯純屬個人愛好和練習使用，作者Andy Hoare，出版於2010年，一切版權歸GW所有】
Insertion
滲透
偵察兵中士闊爾卡凝視著又一具被毀壞的屍體，臉上浮現出嫌惡之情。在過去的十二個小時間，在昆圖斯布滿巖石的黑色表層上，白疤偵查兵遇到了幾十具屍體這樣屍體，都是平民。這一幕讓闊爾卡感到惡心，他的族人們對死者非常尊重，絕不會允許曝屍荒野之事。
「這個人的族人在哪裏，」闊爾卡不禁暗忖，「為什麽他們沒有給他安排一個體面的葬禮？」
原因不言而喻，他的族人也被殺了，無一幸存。無人能來埋葬死者，給予其應得的榮耀後，再出發踏上去往帝皇之側的漫長旅程。
「中士兄弟。」聲音從一塊低矮嶙峋的黑色巖石上傳來，「這兒還有兩個。」
是偵察兵博爾丘（Borchu），闊爾卡知道，這個前途無量的新兵在完全加入白疤後一定會表現出色。幾年來，博爾丘在偵察連中表現出色，技藝精湛。或許解放昆圖斯將會證明他可以正式加入了——只要他能學會抑制住自己過於活潑的天性。而昆圖斯似乎正在這樣做——每當一具屍體被發現，偵查兵們情緒就會更低落一些。
闊爾卡循聲而至，繞過高地，以免暴露在守衛在荒原上的敵人面前。他下令保持通訊靜默，Alpha軍團是最狡猾的敵人之一，哪怕是最隱秘的遮蔽訊號都會被發現。他在一輛履帶式運貨車的燒焦殘骸旁發現了博爾丘，內部的物品散落一地，顯然是其主人全部的財產。
「他們和其他人一樣被殺了，」當他的中士走過來時，博爾丘擡起頭來，「但他們試圖反抗。」
闊爾卡發現博爾丘說得沒錯。兩具屍體身上穿著當地民兵預備役的破舊制服。他的目光搜尋著白疤為之而來的標記，但沒有找到，不過沒關系。可能只有精銳的宮殿衛隊才會佩戴這種裝置。兩具屍體周圍散落著數十枚空的黃銅彈殼，但發射它們的槍械卻不見蹤影。顯然，這些武器被Alpha軍團洗劫了，也可能被其他難民拿走。
「準備好離開，「闊爾卡命令道，「這裏沒有什麽可做的。」
「是，中士兄弟。」博爾丘回答，但闊爾卡能從偵查兵語氣中感受到不確定。
「怎麽了，新血（neophyte）？」他追問道。作為星際戰士新人的指揮官、導師和教官，他的眾多職責之一就是監測他們的心理狀態。對直接命令的懷疑可能是他們心理狀態可能有些許問題的訊號。
「我們應該……」 博爾丘向屍體點了點頭。
闊爾卡理解了他做這個動作的意思：「我們應該，但我們不能。準備離開。」
偵察兵們正在穿越昆圖斯主大陸的一個區域，他們是在夜間透過雷鷹潛入的。與星球表面大部份地區一樣，它也是一片由黑色火山巖和灰色沙子組成的荒蕪之地。這裏只有稀疏的粗幹草地和零星被風摧殘的樹木。南面是為首都曼卡拉提供食物的農業定居點，再往前就是城市本身。
闊爾卡的任務是偵察城市的外圍防禦工事，並引導狩獵大師的攻擊部隊進入。
到目前為止，偵查兵已經發現了無數證據，證明這顆星球已經被牢牢掌握在沃爾多瑞斯和他的Alpha軍團手中。他們經過難民車隊的殘骸，叛徒們就像貪婪的掠食者一樣撲向手無寸鐵的獵物。雖然他們發現他們至少進行了抵抗的痕跡，但闊爾卡知道，肯定有更多的人被俘了。俘虜的命運不得而知，但老兵與淪陷力量的仆從們打過無數次交道，深知他們的殘忍手段。他毫不懷疑，那些被俘虜的人沒有一個還活著。
不久，偵察隊的其余成員聚集在一起，每個人都默默地看著霍爾卡，等待他的命令。
「博爾丘，」闊爾卡說，「你負責警戒。我狩，若曙蝠遊山（We hunt, as the dawn-bat soars over the mountain）。」
即使在執行危險任務的時，偵察兵們也要接受考驗。盡管附近沒有敵人偷聽的風險，但中士還是故意使用白色疤痕的戰鬥口令。他很高興偵察兵們按照他的命令組成了一個長長的縱隊，每個隊員負責自己的區域，新血博爾丘在隊首。
闊爾卡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揮手示意隊伍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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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拉斯站在掩體地堡敞開的瞭望台上，凝視著外面荒涼的廢墟。在他身邊是五名Alpha軍團的戰士，身後則是幾十名身穿黑灰色衣服的宮殿衛兵。
空氣中彌漫著男人們恐懼的氣息。他們應該感到恐懼，因為昆圖斯所謂的精英士兵未能完成他們的職責。一個抵抗小組居然滲透到了宮殿的最深處，沃爾多瑞斯本人也幾乎中招。幸虧努拉斯及時采取行動，破壞了傳送線圈，才成功阻止亞空間的完全開放，挽留了他和他主人的生命。沃爾多瑞斯已經對曼卡拉的人民進行了報復，而現在努拉斯也要執行自己的正義。
為了教會這些人服從的真正含義，他會創造出一個用以殺雞儆猴的榜樣。
努拉斯召集起那天的宮殿守衛團，正是由於他們的疏忽大意才釀成如此不可饒恕的漏洞。不過在召集令到達前，他們的指揮官已經自殺了，而余下的團內士兵則被裝在零度以下的運肉車車廂裏，運往北方的一個碉堡——它位於農業區邊緣，用以防範荒原以外的人入侵。守衛們都在恐懼著死亡，對努拉斯來說，這真是種美妙的滋味。
但他還有更好的計劃。
「你們所有人，」戰士開口說道，黑色的眼睛沒有離開北方的地平線，「都該死。」
面對叛徒星際戰士的宣判，宮殿守衛們神情麻木，一動不動。努拉斯傷痕累累的臉終於轉向這些人，繼續說道。
「但我是個實用主義者，你們對我來說還有些用。」
守衛們像雕像一樣僵立著，沒有一個敢看他，這讓他疤傷遍布的臉龐咧開一個惡毒的笑容。
努拉斯伸向後背，長戟的黑柄被他握在手中：「所以你們不必去死，至少，不是你們所有人。」
荒原上刮起了寒風。卻沒有一個衛兵敢回應。努拉斯單手持戟，長柄戳到了地面上。
「無論誰來做我對手，他都會死。但剩下的，我會讓他們活。」
現在，衛兵們有了反應。他們中的幾個人斜眼瞟了瞟自己的同伴，然後其中一人回應了。
「我來。」這一位警衛兵回答說，並走了出來。
「說出你的名字，說不定能讓你到地獄時被諸神註意到，準備一個特別的地方。」努拉斯說著，將長戟橫在胸前。
「我的名字是加蘭（Ghalan），」男子宣布道，既是對至高天，也是對努拉斯所說，「普瑞姆斯準尉（Warrant Officer Primus）。」他驕傲地補充道，轉身向其他士兵敬禮。
伴隨著集合的士兵還禮後，努拉斯也開始了他的授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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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三公裏，中士，」偵察兵特魯克（Telluk）低聲說，「有一個掩體地堡，就在農業區邊緣。」
闊爾卡感到一陣失望，但決定給這個新手第二次機會。畢竟，這只是男孩的第二次作戰行動：「再來一遍，這次要正確。」
新兵停頓了一下，隨即目光投向地面，他的臉不易察覺地紅了：「對不起，中士。」
「沒關系，」闊爾卡回答道，這位老兵越來越失去耐心了，「報告你的發現。」
「石中獸，三月眠，騎越莽原。（The beast in stone, as the third moon slumbers, bestriding the steppe）」特魯克匯報道。
「好多了，」闊爾卡說道，「不過用‘甘王末役’（Ghan’s last march）來表達會更高雅些。」白疤的戰鬥口令本質上是主觀的，因說話者和環境而異。老兵對年輕戰士露出一絲幹澀的微笑，「把望遠鏡給我。」
接過後，闊爾卡將它舉到眼前，眺望這片荒地。小隊藏身於一座高聳的黑色粗糙巖石尖頂之上，在這裏，闊爾卡可以俯瞰整個荒蕪之地，包括和它接壤的農業區。
首先他巡視了一遍小隊最後走過的巖石荒原，審視周圍的地形。接著，闊爾卡調整了觀景窗的角度，看向了中央地區，那裏被夷為平地，大量大型巖石建築都已被炸毀，任何企圖穿越過去的行動都被被防禦軍發現並打擊。左右移動後，闊爾卡找到了特魯克所說的低矮灰色地堡。
「觀察得很仔細，新人。」闊爾卡輕聲說道，放大了鏡頭。這個地堡明顯是由經驗豐富的防守者建造的，普通的敵人很容易在遍布的火山巖和碎礫凸起中忽略它，除非他們和星際戰士一樣強大。
「發現首領目標。」闊爾卡匯報了他的發現，在傳感器核心記錄數據中添加新的一條資訊，這樣即使他和其他人被殺，也可能會有其他白疤恢復數據並以此行動。他放大了站在掩體瞭望台上的身影，它正在眺望荒野。這名戰士的盔甲是Alpha軍團特有的藍綠色，背上掛著一把黑戟。進一步放大後，闊爾卡看清了他的頭部，那是一個瘋子的傑作，一張傷痕累累的臉。
「找到你了……」
「四……不，五個次級目標，」闊爾卡看見一群著同款盔甲的戰士走進目鏡視野裏，他們戴著長有扭曲之角頭盔，手裏拿著畫有墮落符文的爆彈槍，「是Alpha軍團戰士。」
當他向下看去時，被戴著黑色頭盔的背影擋住了視線，闊爾卡拉遠鏡頭，發現那原來是一名身穿灰色迷彩服和黑色防彈衣的男子，正面向首領。這讓中士想起了最近幾次的戰鬥小隊的簡報裏說的，黑色和灰色盔甲的敵人。闊爾卡繼續拉遠鏡頭，以確定所想。
「大約三十個再次級目標（tertiaries），」此時風向轉變，闊爾卡壓低了聲音以防被聽見，「初看起來，是曼卡拉宮殿衛隊一個排的數量。」
中士觀察著他們，尋找身上任何可能出現的四星標誌，這將確定他們的身份以及與Cernis IV行動的聯系。即使聽不見，闊爾卡依舊可以看出首領正在對他們講話，之後其中一個士兵上前一步，站到他面前，再轉身向其他人敬禮。
在那一瞬間，闊爾卡清晰地看到了這名男子肩甲上的紋章。
「目標確認。」一股狩獵的快意湧上了上來，「我們發現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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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拉斯輕蔑地看著加蘭回身再次面向他，黑瞳掠過守衛腰間裝配的武器，那是一把古舊款式的動力劍和重型手槍。他神情決絕，顯然已經知曉自己必死的結局，但在小隊中，他選擇了有尊嚴地面對死亡。
衛兵伸手抓住動力劍繁復花紋的手柄，將它慢慢拔出，但眼睛一直未從他的對手身上移開。當劍刃出鞘後，拇指啟用了動力核心，灼熱的光紋向上蔓延，在它的單分子邊緣聚合。加蘭雙腿岔開，擺出了戰鬥的姿態。然而，努拉斯依舊對此不屑一顧。
「你希望能夠速死嗎？」努拉斯聲如野獸無唇的嘴巴掛著譏笑。
作為回答，加蘭將動力劍指向努拉斯。
「或者你可能會幻想有機會打敗我？」
加蘭依舊緘口不言，拒絕加入叛亂星際戰士的惡意遊戲中。他唯一的回應是憤怒地露出牙齒，然而招致對手的再次嘲弄。
「我覺得你想死，」努拉斯高聲譏嘲，「你知道你們在宮殿裏有多失敗，還想死得痛快點來避免報復。」
他惡毒又輕蔑地看了一眼其他的衛兵：「我覺得你想逃避我為他們準備的命運。」
聚在一起的宮殿衛兵們面面相覷，有些人憤怒地咒罵起來。
「殺了他！」有一個喊道。
那個人的腦袋頓時炸成了一團血漿，而努拉斯的Alpha軍團同伴之一放下了傷口還在冒煙的爆彈槍。有幾個衛兵被飛濺的組織沾上，但他們並沒有在這場突然的暴力沖突中逃跑。當這位衛兵的無頭屍體砸向地面時，加蘭咆哮著向前沖去，高舉動力劍企圖劈砍而下。
努拉斯僅僅一側身便躲過了這場攻擊，龐大的身型讓人容易誤會他的速度。加蘭的攻擊撲了空，趔趄著撞上了地堡的護欄，他現在應該已經被殺了。加蘭在這個位置停留了幾秒，背對著努拉斯，等待對方致命的一擊。
但並沒有到來。
加蘭緩緩轉過身，發現努拉斯在他五米遠的地方，長戟挑釁地搭在肩膀上。
「你以為這麽容易？」努拉斯嘲笑道，「想死在我手上，你還得配得上。」
加蘭再一次舉起了他的動力劍，表情變得怒不可遏。他知道自己正在被取笑，在這樣一個不可能報復回來的位置上。他幾乎沒可能打敗這個叛徒，然而對手卻一心只想羞辱他。
加蘭開始繞著大圈移動，努拉斯也跟著移動，兩人在瞭望台上互相追蹤起來。其他的Alpha看著他們，表情冷漠，但舉起爆彈槍威脅著剩余衛兵，確保他們不會來幹預。
「你知道等你死了後，我會怎麽處理你的頭顱嗎？」努拉斯說道，他語氣平淡冷酷，卻極致嘲諷。
加蘭向前撲去，他的動力劍在空中劃出一道光弧，直指對手的頭部。他的準頭很準，但努拉斯只是輕蔑稍微改變了一下姿勢，便輕易地讓灼熱的刀刃從離他傷痕累累的臉上不到幾厘米的地方劃過。
這次，加蘭沒有失去平衡，而是順勢轉向對手的左側，再次揮動劍柄，攻向努拉斯的腰部。
但努拉斯也早有準備，加蘭的劍刃擊中了長戟的黑色刀刃。陰冷的光芒閃爍在兩個武器相撞時，降下了一道陰影，將兩人圍住。加蘭被不自然的黑夜籠罩，無法看清努科薩羅拉斯，本能地後退以躲避如期而至的反擊。
加蘭重重地摔在努拉斯的一名戰士腳下，但他無意幹預這場戰鬥。加蘭跳起來，舉起他的劍。
當努拉斯露出嘲弄的咧笑時，加蘭才順著他的目光低頭，發現他的劍邊緣已不再有能量湧動。這把曾經致命的武器現在已經變成一把粗糙的廢銅爛鐵，比原始人手上棍棒好不了多少。努拉斯用他自己的詭異武器莫名地耗盡了它的能量，將其報廢。
加蘭沮喪地怒吼，丟下壞掉的武器，從腰帶上拔出重型手槍。一眨眼時間，它便瞄準了努拉斯的頭。
「最好讓它發揮點作用，」努拉斯高聲道，「你不會有第二次射擊的機會。」
槍在加蘭的手中顫抖著，他竭力抑制住自己的憤怒。他瞥了一眼其他宮殿衛兵，但他們被Alpha的爆彈槍控制著，無力幹預。
加蘭扣動了扳機，槍響了。子彈正好打到努拉斯厚重的動力甲護頸上，在藍綠色的塗面上幾乎只留下了一點劃痕。
在加蘭能夠開第二槍之前，努拉斯動了。黑色的戟猛刺向前，眨眼間便跨越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武器擊中了加蘭的肩膀，把他推飛出去摁在了內墻上，尖端沒入巖凝土之中。
加蘭被釘在這裏，無力地看著努拉斯走到他面前。
「你想要一個痛快的死亡，」努拉斯嗤之以鼻，「你想逃避制裁。」
加蘭不斷湧出鮮血的嘴唇露出了一絲微笑，然而隨著努拉斯接下來的話，他的笑容消失了。
「你的靈魂是我的了，傻瓜。」
在宮殿衛兵驚恐的註視中，加蘭的臉孔變得灰白。幾秒後，他的皮膚開始皺縮，肌肉萎廢，緊接著，加蘭的整個身體以紮入的戟尖為中心，劇烈地抽搐扭曲起來。飄渺的、哀痛的哭喊響起，似乎就來源於刀刃中。最後，加蘭的身體縮成了一張幹癟的皮，努拉斯這才拔出了他的戟。
「誰想和這個白吃一樣的下場，」努拉斯對剩下的衛兵說，「再一次讓我失望？」
衛兵們噤若寒蟬，沒人敢看向努拉斯身後那具幹枯的屍體。努拉斯用戟將加蘭的遺骸高高舉起，鄙夷一揮，將它扔下懸崖，丟落在地堡前。
當Alpha軍團士兵將他們趕走後，努拉斯對著下面的屍體說道：「我想重點已經說明了。」
墊肩上的徽章清晰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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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拉（Khula），」偵察兵中士闊爾卡低沈又清楚地說道，「在這裏就位。我需要全天監視，尤其正南的峽谷，集中精力。」
他看著偵察兵把自己埋進火山巖的凹陷處，整理好自己的偽裝鬥篷，與周圍環境完美融合。現在，只有他的狙擊槍管暴露在外，但只有在近距離才會看到。
確認庫拉就位後，闊爾卡最後再環視了一遍四周。敵人已經離開了，但整個場面仍可能是個騙局，以吸引任何窺視者的註意。Alpha軍團或許就藏在附近，準備對這一小群白疤發動致命伏擊。
但闊爾卡是著名的「422」偵查隊成員，在卡納克（Canak）死亡世界一切災難中幸存下來。他在敵人領地深處潛伏整整一年，與可怕的薩哈杜因人（Saharduins*）作戰。他甚至跟蹤它們的扈去往阿瑞亞-12-透納米（Ayria-12-Tsunami）的巨大鈷礁，並有榮譽傷疤為證。闊爾卡沒有讓自己落入過敵人的陷阱，而現在他決心要將這些智慧傳授給他教導的新人們。
「我們的力量，」闊爾卡對偵察兵們說，「不是武器，而是詭詐。」
闊爾卡滿意地看到偵察兵們已經在學習，以及做好必要時作戰的準備。於是他帶著小隊離開巖石掩體，向著開闊荒地進發。盡管對於一個星際戰士來說，闊爾卡已經算得上年邁，但他的動作依舊像草原上的猛獸一般流暢優雅，隱秘靈活。事實上，作為驕傲而野性的巧格裏斯野蠻之子，這就是他。
他無聲地舉起爆彈槍，在靠近那個似乎已經被廢棄的地堡時，盡可能利用起路上的每一堆碎礫亂石。每隔幾分鐘，闊爾卡就會躲到一處掩體後面觀察這個地堡，並確定他的偵察兵們都正確就位。有幾次，他回頭看了看巖石高處的位置，他知道庫拉正藏在那裏，而且這位新血藏得很好。
闊爾卡仔細計算了一下時間，確保小隊只會在太陽落山後才會到達巖石稀疏的地帶。這是地堡前的一處戰火區，已經被炸作了平地。
「子夜之瞵。（The gaze of midnight）」闊爾卡低聲道，所有偵察兵立刻會意，把夜視儀戴上。他瞇起眼睛，透過爆彈槍的瞄準鏡掃視地堡。這個低矮的建築似乎空無一人，但中士還是啟動了熱感應系統確保萬無一失。在確定沒有任何熱訊號後，闊爾卡示意偵察兵們繼續按每隔十秒的間隔依次前進。他們互相掩護，沖進越來越濃稠的黑夜中。
當最後一名偵察兵出發後。闊爾卡數到十，也穿進了開闊地帶。幾分鐘後，他到達了掩體，而他的偵察兵們已經四散就位，用爆彈槍封鎖了所有入口。
「修士，」博爾丘低喃說，「這裏。」
闊爾卡無聲地走向聲音的來源，在地堡厚重的封口板上找到了博爾丘，他正註視這個之前被扔出地堡的人。在建築的龐大影子下，屍體不過是黑色火山巖地面上一塊更深的斑塊。闊爾卡蹲下來，盡可能在安全的情況下開啟最低亮度的燈。
面前的景象讓中士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它幾乎只剩下了一具骨架，幹枯的皮緊緊裹束其上，僅剩的一點臉皮鎖在一個咧嘴大笑的表情上，同樣幹癟的眼睛仿佛看見了比死亡更恐怖的存在，仍不瞑目。
「他遭遇了什麽？」闊爾卡聽見博爾丘這樣問，他聲音裏再無半分快活的情緒。
「你不會知道的，」中士回答說，「至少在你不得不知道之前。」
「那副盔甲，」博爾丘問道，「是——」
「是的，孩子，」闊爾卡打斷了他，「是我們確認的目標。」
「所以我們抓到他們了？」他繼續問。
「對，新血。」闊爾卡說，「抓到了。」
中士一邊回答，一邊卻覺得事情並不像這些新手看到的那般簡單。對於他久經考驗的獵手本能來說，這一切都太刻意，太容易了。
「全隊，」闊爾卡低聲道，站起身，其他偵察兵也已經聚集到他面前，「回滲透點。」
「提取訊息？」博爾丘問道。
「不，」闊爾卡冷冷回應道，「我們要報告情況。我們得回到安全區去，設立緊束波發射器。科薩羅汗必須知道這個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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闊爾卡擡起頭，發射器發出了尖銳的噪音。一連串代表穩定數位捲動在鳥蔔儀上，這些程式碼表明機魂已經準備好同高空中另一個同伴交流。
闊爾卡示意加恩（Gharn）放下現在已經對準好的投影發射儀，回到監視崗位。它透過一條蜿蜒的電纜同闊爾卡面前的裝置連線起來，在附近的巖層上清晰可見。儀器的尖銳棱角與昆圖斯的巨型圓形月亮對比鮮明，而後者正從地平線上緩緩升起，將這片崎嶇山地染做不祥的病態之綠。
返回預先設定好的訊號發送點所花費的行軍世界創下了紀錄。闊爾卡馬不停蹄地趕到這裏，他必須把訊息傳出去。在行軍途中，他不斷回憶著發現內容，一遍又一遍地草稿任務報告和結論。經過特殊遮蔽的雷鷹只能在他們頭頂停留一分鐘，如果再久點，就會有被沃爾多瑞斯及其Alpha軍團的混沌巫師（sorcerer）和墮落技術神甫發現的危險。
闊爾卡註視著黑暗的天空，南邊被逐漸退卻的亞空間風暴「阿根塔」汙染，變作了肆意的紫紅。就在這上空，有一艘由他的兄弟們駕駛的飛船來到了這裏。雖然他們關閉了所有非必要的系統，而且只靠慣性推動，以免被發現哪怕是最輕微的電力波動，但依舊風險巨大。只有緊束波接收器在正常執行，並層層遮蔽，只有在飛船正上方才能發現它。然而，敵人的探測能力遠遠超過機器能夠達到的極限。
如果有一個巫師的靈能之視正好掃過了雷鷹的行徑路線，可能一切就都完了。中士記得曾經就發生過這樣的事。在那次任務裏，犧牲了12位元戰鬥兄弟，而其余的20名偵察兵，包括他自己，則因為撤離飛船被攔截，困在Sigma-Rokall這顆獨立小行星上長達三個月。
闊爾卡搖搖頭，將數世紀前的記憶拋之腦後，啟用發射器，開始報告。
「偵查兵中士，尤塔斯（Ultas）·闊爾卡，辨識碼00ζ 7920κ。」他看到發射器的螢幕發出了柔和的光芒，說明他的話正在被接收、處理和加密。
確認一切正常後，他繼續匯報道：「偵查任務報告如下。確認敵人存在。主目標：努拉斯。次級目標：Alpha軍團。再次級目標：曼卡拉宮殿守衛。確認計畫0α：四星標誌。
「以下為觀測結果。昆圖斯被叛徒徹底控制，正如所料，我們發現了無數暴行的證據。我懷疑大部份防禦部隊主力也已在Alpha軍團掌控，而沒受控的部隊也難以為繼。」
數據版螢幕上的倒計時數位顯示他還有幾秒鐘傳輸時間，闊爾卡決定再補充一點。
「我的汗，」他說，「我必須諫言，四星徽章被我們輕而易舉地找到。這可能是一個陷阱或者敵人隊伍裏有一個叛徒。我建議謹慎行事，待令。」
發射器再次發出尖銳聲音，機魂表明連結已按計劃結束。闊爾卡開始拆卸機械，然後向南望去。無論等待偵察兵的將是什麽，或者什麽人，任務都將繼續進行。
（第五章完）
個人碎碎念：
拖得太久了……然後發現自己前面轉譯太糙，哎
下一章鴉衛登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