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曉東,今年32歲,是市智行科技有限公司的一名業務員。我出生在一個普通工人家庭,父親李雲海,母親王麗華,都在本地一家汽車配件廠工作。家裏還有一個比我小兩歲的弟弟,名叫李曉光。
曉光從小就聰明過人,尤其是學習成績非常優秀。我雖然也在班級裏名列前茅,但總體來說,成績比不上他。可能是家庭環境和先天條件使然吧,曉光的理解能力和抽象思維能力很強,父母和老師都很看好他。
曉光聰明地眨眨眼睛,說:「哥,我才不想當什麽政治家呢,我就想做一個普通人,開開心心地工作,然後成家立業。 那些你說的學校也沒興趣,我買本高考指南自學自學就行了。」
我哈哈大笑,揉揉他的頭說:「好好好,你想做什麽都行,你這樣的人才,哪裏需要那麽大學校的鋪墊!我們李家以後就靠你了!」
過了十幾年,我們兄弟兩人各奔東西,都在外地發展事業。我靠自己的努力,進了這家資訊科技公司,現在是一個資深業務員;而我的弟弟李曉光則是大顯神通,他先後在多個省市的領導崗位上工作,深得各級領導的信任和提拔,前途看來非常光明。
在這樣風生水起的背景下,我突然在一個周五的下午接到了弟弟李曉光的一個電話。
「餵,曉東哥,你在忙嗎?」電話裏傳來熟悉的聲音。
「沒有啊,曉光,什麽事?」我停下手頭的工作,拿起手機。
我在公司樓下的咖啡廳裏找到一個比較僻靜的卡座坐下,點了兩杯美式咖啡。十幾分鐘後,李曉光準時趕到,他穿著得體的西裝,神采奕奕。
「哥,不好意思啊讓你特地跑一趟。」他笑著和我擁抱了一下,在我對面坐下。
「對,就是你想的那個位置,市委書記!」李曉光臉上綻開燦爛的笑容。
「天哪!太棒了弟弟!」我激動地大聲說道,旁邊有幾個客人都看了我們一眼。李曉光輕輕擺擺手,示意我小點聲音。
「謝謝哥!我原本是不想告訴你們的,可實在按捺不住,你知道的,這是我從政以來最重要的機會了。」李曉光眼裏閃耀著光芒。
「弟弟,恭喜你!這簡直是我們家的天大喜事啊!」我高興極了,立刻給父母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們這個訊息。電話裏傳來母親激動的啜泣和父親自豪的笑聲。
掛了電話,我激動地抓著李曉光的手說:「弟弟,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有哥在一定全力相助!對了,你的任命儀式是什麽時候?在哪裏?我一定去現場為你吶喊加油!」
李曉光搖搖頭說:「任命儀式的時間和地點還沒有確定,不過應該在兩個月內。到時候有安排我會通知你的,你和爸媽一定記得來參加!」
我們兄弟倆興奮地聊了一個多小時,從小時候的點點滴滴聊到未來的規劃。臨走時,李曉光再三叮囑我,希望我不要聲張這個新聞,按規定需要保密一個時期,他還需要經過上級的正式任命。我表示理解並保證絕不走漏風聲。
我驚訝地反問:「你怎麽知道的?」
「有人看見你們倆昨天在星巴克密談,就猜測會不會是這個原因。這事兒可瞞不住的,大家已經在各族群裏討論啦!」小高神秘兮兮地說。
我看了看周圍,其他幾個同事也都好奇地盯著我,顯然他們也都已經從某些渠道知道了這個訊息。我有些著急,解釋說:「哎呀,這事兒需要保密的,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不過我相信以我弟弟的水平糊為政素養,他擔任書記一定能幹好。各位千萬不要給他難堪或者造成什麽議論啊!」
小高撇撇嘴:「行吧,不過他年紀輕輕的,會不會太嫩了點?上面不是常說要政治老成嗎?」
我略有些惱火:「弟弟他可是正處級幹部,從基層做起,經驗豐富能力強,才會被提拔的!我看他比大部份老幹部更稱職!」
「好好好,您說是就是吧!」小高攤手表示不想爭論。我哼了一聲,埋頭工作去了。
然而我也發現,在公司和社交網絡上,逐漸出現一些對此次人事任命的質疑甚至攻擊的聲音。
「這小子看著太嫩了,像是靠關系上去的。」
「就他?我看他那口才也就那樣!」
「哥們,你確定你弟不是你爸捧上去的?哈哈!」
看到這些評論,我火冒三丈,立刻進行駁斥和辯護:
「我弟從政20年,履歷清白手腕硬,當之無愧!」
「要不是我爸媽早退休早死,你說是裙帶關系也行啊!憑實力拼上去的好嗎!」
終於在一個周日,李曉光作為新任市委書記首次在公開場合發表演說。我特意請了一天假,穿上最正式的西服革履,來到市政府大樓的廣場現場。台上,李曉光神采奕奕地站在主席台中央,正在講話。我一個勁兒地鼓掌,並大聲地喊「好」和「對」表示贊同。
李曉光開心地笑了:「多謝哥的支持!我會一如既往努力工作的!」
這時候,一直和我關系不錯的同事小楊來到我身邊,附在我耳邊小聲說:「曉東,我剛聽到財務部的幾個人在茶水間裏說你弟的任命很蹊蹺。他們懷疑是有人往上一級打招呼,搞的這麽快就上任市委書記了。你說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氣得臉紅脖子粗:「簡直是汙蔑!我弟什麽時候用過這種不正當手段?他是我最清楚不過了,就是實力本事把他捧上去的!」我當即來到茶水間找到財務部的同事們,並當面質問他們。
被我逼問的財務小周解釋說:「哎呀曉東啥事兒啊,我們就是隨便聊聊的,也沒說真有什麽內幕。你也別太激動嘛!」其他幾個同事也面露尷尬之色。我哼了一聲道:「那你們也給我註意點,別到處散布謠言!」
這件事給我敲響了警鐘,我發現公司裏對李曉光的質疑之聲並沒有因為他的首次演說而減少,反而有些衍生的傳言。看來僅僅依靠我一個人的辯解和澄清是遠遠不夠的,我需要想個辦法來扭轉輿論走向,提升大家對李曉光的信任度。
就在我為此絞盡腦汁的時候,公司卻發生了一件大事。我們部門在與某重要客戶的專案談判中,因為我的疏忽大意,提供的方案竟然出現了嚴重計算錯誤。如果就這個方案簽約,公司的損失會相當慘重。好在及時發現了問題,才避免了無法彌補的後果。
然而公司高層對此非常重視,不得不組織調查組進行審查。最終我這個專案主人也難逃一劫,根據規章制度需要接受種種處分,其中之一就是解除現有領導職務,調離現部門。對此結果我非常難以接受,一方面我的自尊心受到很大打擊,另一方面對現有部門和專案的情感也很依戀。
但是讓我很沒想到的是,李曉光在電話裏的回應卻很平淡:「唉,這個結果確實很慘,不過公司這麽做也是按章辦事,我沒辦法插手幹預太多。不過你放心,我會讓人留意一下你的去處是否安排合適,其他的就只能看你自己的表現和奮鬥了。總之面前形勢確實很嚴峻,要想扭轉還得靠自己努力,加油吧!」
我有些失望地掛上電話。原以為自己的弟弟和血親,現在身居高位,應該可以為我爭取更多吧。比如請求公司高層重新考慮或開出比原計劃更好的去處安排之類。沒想到他這麽客觀公正,絲毫不打算仗勢壓人給我特殊照顧。我心裏不免有些酸澀。
然而轉念一想,李曉光這麽做也在情理之中。他才剛上任市委書記沒多久,還需要在政治生涯上謹小慎微,若是一上來就想方設法給家人好處,很容易被人看作索取私利之舉。作為兄長,我不應該也不配因為一時的個人失意,而給弟弟的前程和聲譽拖後腿。
於是在公司的離職手續辦完後,我沒有再聯系李曉光為我爭取任何利益。之後一個月,我過著清心寡欲的生活,一邊考慮下一步發展方向,一邊深刻反省在工作中出現的各種問題與不足。我終於認識到,我確實在業務能力和工作責任心上出現了欠缺,這才導致了專案失敗和被解職的結果。
就在這時,李曉光突然造訪了我的家。「哥,你近期的打算是什麽?有適合你的新工作機會嗎?」李曉光關切地問我。我苦笑著搖頭,說目前全部精力都在反思和提升上,沒有考慮太多具體工作方向。
李曉光沈默了一會,然後鄭重其事地對我說:「哥,我最近一直在考慮你的事。老實說,我無法違規給你謀任何實質性的好處,但是我能提供一些合法合規的建議。我覺得你還是很有工作潛力的,只要重新出發,完全可以再創高峰!我建議你先回到基層鍛煉一段時間,逐步提升你的基本功。過一年半載後,我再幫你在市委系統內部尋找好崗位安排上去。你看這提議如何?」
我沈吟片刻,最終點頭答應下來。回到基層是增加實戰經驗、提升理論水平的好機會,而李曉光提供的體制內轉崗建議也為我日後重新回到體制內創造了可能。我決定接受李曉光的提議,重新充電出發!
按照李曉光的安排和引薦,我很快就在市的一個街道辦事處找到了新的工作。起初,我對待這份基層工作並不上心,覺得它遠遠匹配不了我的工作經歷與能力。但是實際工作後,我逐漸發現基層服務最直接貼近民生,同時也是考驗工作能力和忍耐力的最佳試金石。
我激動得熱淚盈眶,原來李曉光一直在默默關註我的工作與成長。我站起來向他鞠躬表示感謝,他也向我致意並鼓勵地點點頭。
會後,李曉光特意抽出時間與我長談。「曉東,這兩年你在基層工作中展現出的敬業精神和奉獻能力讓我非常欣慰!我一直相信你定能重新出發,不讓我失望。依我看,是時候重新把你調回體制內重用了,我已在市教體局放好人,等通知去報到吧!」
我激動不已,這正是我期盼已久的機會。「好的弟弟,我一定不辜負你和組織的重托,再創新的業績!」
那天晚上,李曉光還專門來我家與父母共進晚餐。席間大家聊起我和李曉光過去的種種,不免感慨萬千。李雲海作為父親,自豪地攬住兩個兒子的肩膀:「兩個兒子一個當官一個做官,一個威風一個氣度,兒子出息了,我養兒防老送終的心願也了了!」王麗華也喜極而泣:「以前曉光最聰明,曉東就笨忙活潑一點。現在兩個兒子長大了,都成了才俊,我做媽媽的太幸福了!」
我也深有感觸,過去我總是嫉妒李曉光的聰明伶俐和成就,還為他不給我照顧而怨恨。現在我才恍然大悟,李曉光做事的原則與境界已然高人一等,他沒有拉我一把,反而是激勵我自力更生。而我最終也沒有辜負他的期望,重新奮發向上。
作為哥哥,我由衷地向李曉光表達了敬意和感激。李曉光亦表態,他當初沒有違規拉攏我,也是基於政治生態和個人操守的考量。他坦言,如果當時自己因為私情侵犯了政策底線,那今天也無從站在人前講究公平正義了。
「所以,哥,這中間我們彼此都經歷了痛苦的抉擇。不過最後證明了,只有步步為營,方能達階而上。」李曉光舉杯對我說。
母親王麗華也介面道:「以前我就常說,曉光是留不住的寶,早晚飛黃騰達。而曉東嘛,就是那種穩紮穩打型的。你哥這段日子在基層摸爬滾打,這正中他的強項了。要我說,曉東日後在體制內也能有所作為的!」
從此以後,我在市體育局的工作逐步上了軌域,並在業余體育和 兩個領域進行了許多有益的探索實踐。同時我也繼續保持與李曉光的密切聯系。他時常就市委重大決策征求我的意見,而我也經常就體育事業建言獻策。
我也笑著回應道:「弟弟英明,有你坐鎮市委我們才能安心辦事!體育事業需要仰仗政府大力支持,我會一如既往發揮體系優勢,與你戮力同心!」
再後來,在李曉光的推薦支持下,我終於透過公開競爭上調,成為了市體育局的副局長。履新後我將繼續推進體育強市和全民健身的戰略框架,助力李曉光治理市委的文體規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