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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陳伯和李教授,難忘他們儒雅的背影

2024-03-07國風

大學時期都喜歡用QQ,軟件有一個空間的功能,一旦有訪客便會留下記錄。某天發現空間有儒老頭像的來訪記錄,於是好奇地點開檢視。資料顯示對方年齡是70歲,地址和我在同一座城市。空間裏沒有照片,只放了一些詩詞作品,憑直覺對方是一位儒雅老伯。於是申請添加對方為好友,過了兩天透過後,彼此簡單地自我介紹,我發了個人詩詞作品請他鑒賞,老伯對我大加贊賞。後來才知道他家就住在我們學校正門邊,雙方開了影片聊天後,只見對面是一位俊雅的白發老伯,此時我的心都酥了。

正好下午我沒課,就問老伯有沒有空,老伯不假思索地答應來學校和我一起散步。接到他才發覺比影片中更儒雅迷人,他有著銀白的頭發,笑起來兩個淺淺的酒窩。握手發現他的手軟軟的、小小的,十分可愛。帶著他步行到南校區的小山上促膝長談,談及唐詩及彼此喜歡的詩人,同時吟誦他們的代表作。不知不覺,時間就流逝了,天色已微暗,於是雙方握手言別,並約定下次再聚。第二天給他發資訊發現已被刪除好友,這令我始料未及。想放棄,內心有些不甘,也有些疑惑,便申請加他為好友。

之後我發信問他為何把我刪除,是否因為不喜歡我?雖然我戀老,喜歡他,但我不會隨便打擾。李伯立即打來影片,解釋說刪除我的另有其人。他很驚訝我竟喜歡老人,但對此表示十分開心,說像我這樣年輕帥氣的孩子,沒有老人會不喜歡,隨後他約我在昨天的地點見面。到達後,李伯解釋他沒有瀏覽過我的QQ空間,估計是他的朋友操作過,這個QQ號也是朋友幫他申請的,我被刪除好友,應該也是朋友所為。

李伯說朋友50歲,在市轄的縣城開店,他們是在書店相遇,那個朋友主動跟他打招呼,然後互相留了聯系方式。李伯表示他們的關系很簡單,只是普通朋友,並表示願意跟我交往,做長久的老少朋友。李伯給我留了電話號碼,讓我以後直接短訊和他聯系即可。慢慢的,和李伯的關系越來越深入,越來越依賴。因我是在校內租房自己獨住,李伯便經常來我的住處相聚。一個春風沈醉的晚上,我們沐浴在床頭燈暖融融的光暈下,在光影裏追逐、奔騰,更加深入地了解了對方。事後李伯表示希望我們能做長長久久的朋友,我也許了他同樣的期盼,希望彼此能一心一意。春風過處,洋溢著幸福的感動……

不久一個陌生的QQ號申請添加我為好友,想不到對方一上來就質問我為何破壞他和李伯的關系!這時我才恍然大悟,他就是李伯之前提過的朋友。對方表示和李伯是兩年的固定朋友,並表示他們早已有過那事,他還去過李伯的家裏,跟他的家人都認識,希望我不要破壞他們。聽了他的述說,只覺得頭暈目眩,原來他跟李伯已經走到這麽深入。再一次約李伯見面,李伯承認了他們的關系,但表示一直是對方在主動,他心裏其實並沒有對方的位置。李伯信誓旦旦地說,和對方相比,他肯定喜歡的是學識、素養和外貌都遠遠超過對方的我。李伯懇求與我一直交往下去,不要被朋友的話語所影響,他們以後只是普通朋友。

聽完李伯的解釋,我陷入了難以決斷的兩難之地。但後來他朋友卻以最新照片證明,和李伯仍在一起。終於明白,我和李伯的關系再也回不去了……

和李伯就這樣在一種無法言說的情境中延續,心中時常感到委屈。有一天前往南校區操場散心,排解對李伯的思念,突然迎面走來一位年約七旬的儒雅老人,容顏之美比李伯有過之而無不及。他身形高大挺拔,著一套藍白相間運動衣配白球鞋,頭發已全白,與白皙的皮膚搭配相宜,慈眉善目的氣質可謂超凡脫俗,應該是學校某個學院的退休老師。我怔怔地望著他發呆,老人卻目不斜視地與我擦肩而過。從那以後,這位帥老伯的身影便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腦海中,平時沒課就老往南校區跑,希望能再次遇見他,但一直沒有如願。

某天,李伯告訴我他同學戴伯回來了,要約我們一起吃飯。果然,很快戴伯便給我打電話。到達飯店時,李伯、戴伯,還有三位老人已先到了。戴伯一一給我介紹,說他們都是以前的同班同學。當戴伯介紹到對面的陳教授時,我當場就楞住了,這不是朝思暮想的儒雅退休老師嗎!陳教授微笑著向我伸出手,說早就聽戴伯提起會寫詩的小文,今天總算見到了。握住陳教授的大手,溫暖又柔軟。飯後,陳教授說家裏的筆記本有點問題,問我會不會修電腦,有無時間。其實我對電腦並不了解,但為了能近距離接觸陳教授,便說現在有時間。陳教授很高興,說等會請我一起去他家。此時我心中狂喜,嘴角不自覺露出了笑意。恰好李伯的目光向我掃來,對視那一刻,發現李伯的眼神有點吃醋、又有點調侃,便趕緊收斂笑容。

大家各自回家,我則跟著陳教授一起走。到了他家,陳教授把我領到書房,隨後給我沏了一杯茶。陳教授說夫人最近去女兒家了,兒子現在美國那邊教書,現家裏只有他。開啟他的筆記電腦,原來一個網上銀行軟件有故障。在幫他解除安裝軟件並等待系統重新安裝的過程中,轉頭發現陳教授一直坐在身後滿臉慈祥地看著我。我微笑著告訴陳教授,曾在南校區遇見過他,問他有沒有印象。陳教授茫然地搖搖頭,說不太記得了。等待間隙,陳教授給我說起了他的經歷,他以前在市委當秘書兼轉譯,後來申請到學校來教英語,一直幹到退休。

此時發現陳教授的雙手一直在抖,便關切地詢問,陳教授說是老毛病不礙事。我很自然地輕輕握住他的雙手,放在我的腿上。陳教授微笑著和藹地看著我,放任我對他做出的親昵舉動。軟件安裝好了,我測試了一下沒有問題,然後讓陳教授也試了試。問題解決後,我便起身告辭,謝絕了陳教授留我吃晚飯的好意。換鞋出門前,陳教授把他的電話號碼告訴了我,讓有時間便來他家吃飯。

經過上一次的短暫相處,我對陳教授可謂念念不忘,正好周末陳教授給我發短訊叫去他家吃晚飯。來到陳教授家,我們一起洗菜、炒菜、吃飯、洗碗,很快天色全黑了。陳教授開啟書房音響器材,整個房間便響起了歐洲古典音樂的旋律。我們並肩坐在沙發上邊聊天邊吃水果,輕松又愜意。再次發現陳教授的手抖動起來,我握住了他柔軟的雙手,放在胸前。陳教授微笑著閉上眼睛,順勢靠在我的身側。我抽出一只手,輕撫他慈愛的面龐。見陳教授依然閉著眼睛微笑,我把臉湊了過去。陳教授感覺到了熱浪,在他驚訝睜開眼,在古典音樂優美的旋律中迷茫了,也放任了……事後他撫摸著我的頭,說我真是個小搗蛋,他還是第一次這樣,讓我下次再不能放肆!

儒雅大叔夜遊荔枝公園

周末在家寫稿,不知不覺夜幕降臨。捂著發出抗議的饑餓肚子,糾結了幾秒鐘,還是不想做飯,於是關了電腦挪動腳步下樓去找點吃的。走到街道對面一家小自助餐館,此時仍在飯點,就餐的人非常多。簡單地點了兩葷一素,付款後找了個空位坐下,剛喝上一口湯,突然頭頂響起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小夥子,這裏有人坐嗎」?擡頭望去,是一位五六十歲面容和善的帥氣大叔,大叔穿著一身休閑服,戴著一頂鴨舌帽,看起來身材很不錯。我點點頭回復大叔沒有人坐,他微笑著把餐盤放在桌子上,然後坐在我對面開始用餐。

就在我埋頭吃飯時,手機忽然響起,一看是姐姐打來的。接通電話和姐姐溝通了幾句,然後掛斷把手機放在餐桌,卻發現大叔正盯著我看。見我發現,他又報以一個微笑問道,你是不是湖南人?我驚訝地望著他說,大叔您也是嗎?大叔笑笑說,我們老家的距離應該不會太遠,因為聽你的口音基本一致。經過交流,發現真如大叔所說,我倆的老家竟屬於鄰縣,直線距離才十幾公裏。難得在他鄉遇到同鄉,彼此心中很高興。飯還沒吃完,大叔便主動加了我的手機號碼,說以後要多聯系。大叔自我介紹姓牛,讓我以後叫他牛叔。

走出飯店,牛叔指著不遠處的小區說,他家就住在這個小區,他來深圳已經快三十年了。我也給牛叔指了指我住的樓房,告訴他我一個人住,以後有時間可以去我那作客,很方便。兩人往前走了一段,牛叔問我要不要去散步,他說剛吃完飯可以去公園走走,對健康比較有幫助。我想了想,此時也沒有心思寫稿,難得遇到老鄉,陪他聊聊天也好,於是兩人並肩往荔枝公園走去。路上邊走邊聊,得知牛叔有一兒一女,兒子在深圳開了一家小公司,經常各地出差,目前還未婚;女兒則在前兩年嫁到廣州那邊,已育有一個小孩,目前牛叔的老伴在廣州幫女兒照顧孩子;牛叔自己平時則炒炒股、釣釣魚,日子過得悠閑自在。我笑稱牛叔這是實作了財務自由,牛叔哈哈一笑算是預設。

進入公園,和牛叔繞著行步道慢慢往前走,此時天色已暗,晚風習習,倒也感覺愜意。走了兩圈,牛叔表示想去洗手間小解,待我們進去才發現,裏面竟滿滿當當都是人,小便鬥連個空位都找不到。牛叔見裏面還有幾個人在遊走守候,剛要拉我去蹲廁那邊,正好小便區有幾個人結束來了,於是兩人趕緊上前匆匆解決。出來後牛叔感嘆說,這個荔枝公園每到周末總會遇到這些。我笑著看了看牛叔沒說話,兩人洗完手穿過跳舞的人群,並肩往公園出口走去。回程先經過我所住的小區,看看時間還早,我問牛叔要不要去我家坐坐喝杯茶?牛叔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點頭跟我一起進小區上了電梯。

開啟房門,牛叔認真地參觀了一圈我的租房,然後徑直走到陽台,彎腰趴在欄桿上眺望著外面的夜景,我走到他身旁,也舉目眺望前方的燈火。涼風習習,兩人都靜靜地沒有說話,任憑晚風吹拂著我們的思緒。良久,牛叔指著荔枝公園的方向說,你住的房間視野很好,整個公園可盡收眼底……我轉頭望著牛叔,他也側頭看向我,那雙閃著光芒的眼睛既深邃又單純,不知裏面裝了多少故事?

我問牛叔冷不冷,牛叔收回視線說還好,現在深圳的天氣很舒服的。兩人回到房間,我讓牛叔稍坐,然後燒起開水給牛叔泡茶。牛叔走到我的書架邊,望著滿架的書籍對我發出贊許,還說他最喜歡讀書人,因為讀書人身上會散發出一種特別的風度。我哈哈大笑,問牛叔我身上是否也有這種風度?牛叔望著我,眼神中帶著別樣的情緒說:「小文你身上不僅有這種風度,而且還非常強烈,不然叔也不會這麽喜歡你啊」!我做出一個驕傲的表情,然後認真地看著牛叔說:「牛叔,雖然您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讀書人,但您的樸實、灑脫和飄逸,是很多讀書人特別羨慕的獨特氣質。」牛叔微笑著拍拍我的肩膀,說這小子真會說話。然後轉身從書架下抽出一本書。

此時水開了,我坐到茶幾邊泡茶,牛叔則仍在書架邊翻閱著手中的書本。等我泡好兩杯紅茶,正擡頭要叫牛叔過來喝茶時,發現他正怔怔地盯著我發呆。牛叔這反常的可愛表情讓我忍不住笑出聲來,走到他面前拍拍肩膀,牛叔這才如夢方醒,趕緊合上手中的本子放回書架。順著牛叔的動作,此時我才註意到剛才牛叔手上的本子,心中不禁咯噔一下,因為這個本子是我平日裏練筆的手稿,裏面除了日常的生活劄記,還記錄了很多有關戀老心理的素材。如果牛叔看到這些內容,那麽對他而言恐怕我身上就沒有秘密了。都怪我沒有把本子收好,剛才牛叔抽出來看的時候,也沒有註意。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禱剛才他只看了一些生活劄記,沒有看到其它內容了。

和牛叔一邊喝茶,一邊聊著家鄉的風土人情,兩人不時陷入對故鄉的回憶。牛叔有些傷感地說,好多年沒有回老家,不知道回去還能適應嗎?我問牛叔,老家還有房子和宅基地嗎?以他的經濟條件,完全可以回去蓋一棟房子啊。牛叔聽了我的話,嘆了口氣說,當年他父母就是因為和叔叔家爭宅基地,弄得親兄弟水火不容。後來為了避免老人在家被叔叔一家人欺負,他把父母接來了深圳養老。待父母走後,他按照老人的遺願把他們送回家鄉安葬。處理完這些,厭倦叔叔一家的他便把宅基地和舊房子處理掉,半賣半送給了鄰居。說到這時,牛叔落下淚來,說這兩年自己步入老年,才理解當年父親為什麽一定要留著家裏的老屋,老人都渴望落葉歸根啊!

我起身抽了紙巾幫牛叔擦去眼淚,安慰地擁著他的肩膀表示理解。牛叔不好意思地擦擦臉,擡手看看表說時間不早了,就不打擾我休息啦。我笑說無妨,並讓牛叔再多坐一會。牛叔望著我笑笑說來日方長,然後用力地拍拍我的肩膀,說過幾天要是我有空,就帶我去惠州那邊釣魚並遊玩幾天。我微笑著說好,然後送他下樓。回到樓上剛洗完澡,發現手機上有一條未讀短訊,開啟來看,腦袋瞬間「嗡」地一聲響,只見牛叔寫道:「小文,能認識你這個小老鄉叔真的很高興,你的筆記叔叔看過了,驚訝的同時也特別開心,因為叔和你是一樣的。要是你願意同叔交朋友,過兩天我們就一起去惠州遊玩。如果不願意,就回資訊告訴叔好嗎?」

我失神地拿著手機,思緒十分混亂,此刻不知道該如何回復牛叔的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