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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總統歷史上最接近的五次選舉-最後一次鬧到最高法院

2024-09-03台海

有些總統選舉的勝負僅由幾千張選票,甚至幾百張選票決定。

每四年,數千萬美國人都會前往投票站登記他們選擇的總統候選人。由於選舉 團制度 的性質,並非所有選票都是平等的。有可能候選人獲得的普選票比對手多,但仍然會輸掉選舉( 這種情況已經發生過五次 )。

因此,如果你開始質疑你的選票是否真的有效,請考慮一下,有時總統選舉可能僅由幾千張選票(實際選票,而不是選舉人票)甚至幾百張選票來決定。

以下是獲勝差距最小的五次美國總統選舉,按差距從大到小進行排列。

1. 1824 年約翰·昆西·亞當斯VS安德魯·積遜

一黨四人參選—勢均力敵的四方選舉分裂

1824 年約翰·昆西·亞當斯VS安德魯·積遜

在具有歷史意義的 1824 年總統選舉中,四位候選人 —— 他們都來自同一個政黨,競相角逐國家的最高職位。

在亞歷山大咸美頓去世後,聯邦黨解散,民主共和黨人輕松當選總統,當時還沒有全國代表大會或任何有組織的總統候選人提名方式。因此,民主共和黨的地區派系紛紛支持四位不同的人,他們都有希望成為總統,分別是:約翰昆西亞當斯、亨利基利、安德魯積遜和威廉H哥羅福。

當所有 24 個州的選票統計結束後,安德魯積遜獲得的選舉人票最多(99 票),其次是亞當斯(84 票)、哥羅福(41 票)和基利(37 票)。盡管哥羅福和基利的排名差距較大,但民主共和黨內部的分裂導致任何一位候選人都無法贏得選舉團的多數票。

俄亥俄州立大學選舉法專家愛德華福利表示:「從某種意義上說,1824 年的選舉非常膠著,因為結果非常不均衡。」

根據憲法規定,如果沒有候選人獲得選舉人團的多數票(1824 年,這個關鍵數碼是 131),那麽選票將由眾議院決定。根據第十二修正案,只有獲得選舉人票最多的三名候選人能夠進入眾議院,因此基利結束了競選。

隨後,各州展開了數月的遊說和討價還價,以決定支持哪位候選人。當擔任眾議院議長的基利違背家鄉肯塔基州的意願,支持亞當斯而非積遜時,決定性的時刻來臨了。亞當斯最終贏得了眾議院的選票,並因此當選總統。

當亞當斯轉而選擇基利擔任國務卿時,積遜極為憤怒。積遜稱基利為 「猶大」,並指責亞當斯和基利進行 「腐敗交易」,從他手中竊取了選舉勝利。

【選票之戰:美國爭議選舉史】一書的作者福立表示:「我認為,說這次選舉被竊取或以任何傳統意義上的腐敗方式進行都是不正確的。由於缺乏多數票,不同派系有權協商結成聯盟,就像他們在議會制政府中所做的那樣。基利派與亞當斯派聯合起來對抗積遜派。」

1828 年,在一場總統復賽中,積遜擊敗了亞當斯,最終笑到了最後。

2. 1916 年民主黨候選人伍德羅·韋遜VS共和黨候選人卓思·伊雲斯·休斯

加州決定花落誰家

1908 年,紐約州州長卓思·伊雲斯·休斯

在1916年的美國總統選舉中,加利福尼亞州的選票對選舉結果產生了決定性的影響。盡管如今的加利福尼亞州擁有多達54張選舉人票,是全美最多的,但在那個時代,加州的人口僅有大約300萬,因此只有13張選舉人票。盡管數量不多,但正是這13張選舉人票,在1916年的選舉中發揮了關鍵作用。

那一年,民主黨的伍德羅·韋遜與共和黨的卓思·伊雲斯·休斯展開了激烈的競爭。韋遜最終以微弱的優勢贏得了加州的選票,而這一勝利的關鍵就在於那微小的差距——僅僅3,420票。這個差距,僅占到了加州總選票數的0.34%。

卓思·伊雲斯·休斯,這位曾經的最高法院法官,為了競選總統而辭去了法官的職位,這在當時是前所未有的。他的目標是團結共和黨內部的進步派和保守派,但在加利福尼亞州,他的努力卻遭遇了重大挑戰。在那一年,加州的兩位共和黨人——進步派的海勒姆·莊遜和保守派的威廉·布斯——正在爭奪參議院的席位。休斯需要這兩位黨內同僚的支持,才能在加州贏得選舉。

然而,休斯在競選過程中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在加州長灘的一次競選活動中,他與莊遜同住一家酒店,卻沒有邀請這位政客進行任何形式的交流。盡管休斯聲稱自己並不知道莊遜也在酒店,但莊遜卻感到被冷落,並對這種疏忽感到憤怒,拒絕為休斯在加州的競選活動出力。

失去了莊遜這一關鍵的支持,休斯在加州的競選活動變得異常艱難。最終的計票結果顯示,韋遜獲得了465,936票,而休斯則獲得了462,516票,差距僅為3,420票。這微小的差距,最終使得韋遜贏得了加州的13張選舉人票,以277票對254票的優勢贏得了整個選舉。

由於在加州的勝利優勢如此微弱,休斯的競選團隊甚至聘請了律師,試圖透過挖掘證據來要求重新計票。但最終,他們並未找到足夠的證據來改變結果。正如當時一位評論員所說:「加州的三千張選票起了決定性的作用。」

如果休斯當初能夠與莊遜建立起良好的關系,或許他就能成為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的美國總統。但歷史沒有如果,最終是韋遜連任成功,繼續領導美國走向未來。

3. 1884 年民主黨候選人格羅弗·克里夫蘭VS共和黨候選人布萊恩

決定命運的1,047 票

1884 年,來自緬因州的占士·G·布萊恩 (左) 與來自紐約州的格羅弗·克里夫蘭

在1884年的美國總統選舉中,競爭的激烈程度不亞於1916年的大選。那一年,紐約州成為了關鍵的搖擺州,它不僅是當時聯邦中人口最多的州,而且擁有多達36張選舉人票。

民主黨的候選人格羅弗·克里夫蘭原本勝券在握。他曾任紐約州州長,因反對塔曼尼協會的腐敗而聲名大噪。民主黨在南方各州有著牢固的控制,因此克里夫蘭只需贏得自己的家鄉紐約州,就能夠穩操勝券。相比之下,來自緬因州的共和黨候選人占士·布萊恩似乎並沒有太大的勝算。

然而,就在選舉進入白熱化階段時,一場醜聞突然爆發。盡管克里夫蘭的支持者們紛紛稱贊他的道德品質,但他卻被曝出未婚生子並遺棄了孩子的母親。這一訊息被共和黨支持的報紙大肆渲染,一幅描繪一個小男孩哭泣著尋找父親的諷刺漫畫在社會上引起了廣泛的關註。

面對這一指控,克里夫蘭並沒有進行否認,他的競選團隊努力將公眾的註意力從他的私生活轉移到政治議題上。盡管如此,這一醜聞仍然對他的聲譽和人氣造成了不小的沖擊。

最終,紐約州的選舉形勢由克里夫蘭的穩贏變成了一場勢均力敵的較量。計票結果顯示,克里夫蘭在紐約州獲得了563,048票,而布萊恩則獲得了562,001票,克里夫蘭僅以1,047票的微弱優勢贏得了紐約州,這個差距僅占到了該州總選票數的0.09%。

依靠在紐約州的這36張選舉人票,克里夫蘭最終以219票對182票的微弱優勢戰勝了布萊恩,成功當選總統。

盡管1884年的選舉是美國歷史上最接近的選舉之一,但它並不總是被看作是最激烈的競爭。據Foley的觀點,這是因為布萊恩和共和黨在選舉結果出爐後,接受了敗選的事實,並沒有在法庭上進行過多的爭執。

Foley說:「1884年的選舉並沒有引起太多的爭議,因為它並沒有演變成一場混亂不堪、醜陋無比的鬥爭。這確實是一個成功的故事。雙方都聘請了律師,對選票進行了仔細的檢查,但當結果顯示共和黨輸了的時候,他們選擇了接受現實。」

1884 年 9 月的一幅漫畫嘲笑格羅弗·克里夫蘭,他被指控未婚生子並拋棄母親

4. 1876 年民主黨人山緲·J·蒂爾登(左)VS共和黨人拉瑟福德·B·海斯:一票之差決定總統寶座

1876 年民主黨人山緲·J·蒂爾登(左)VS共和黨人拉瑟福德·B·海斯

按照Foley的觀點,1876年的美國總統選舉遠遠算不上是一個「成功的故事」。這場選舉不僅是美國歷史上競爭最為激烈的一次,而且過程中充滿了各種反民主的行為,包括對選民的恐嚇和對選票的篡改。

在那一年的選舉中,共和黨的拉瑟福德·B·海斯和民主黨的山緲·蒂爾登成為了對壘的兩位候選人。然而,比起候選人本身,更為關鍵的是選舉背後所牽涉到的種種問題。這次選舉發生在美國內戰結束後的十年,當時的南方重建過程中,維護黑人美國人根據第十五修正案所享有的投票權是其中的一個重要目標,但這些努力卻遭到了救贖運動等團體的強烈反對。

Foley指出:「這場運動所采取的手段,只能被描述為針對黑人投票的恐怖主義策略。」到了1876年大選時,重建政策實際上已經名存實亡,對黑人選民的壓制行為變得極為猖獗,這導致民主黨在南方取得了壓倒性的勝利。海斯和共和黨對此提出了強烈抗議,要求在南卡羅來納州、路易斯安那州和佛羅裏達州進行重新計票。但共和黨並沒有選擇公平競爭,反而采取了他們自己的不光彩手段。

Foley特別提到:「佛羅裏達州的情況尤為嚴重。那裏的共和黨人利用他們對重新計票過程的控制,操縱了選票的統計。」如果佛羅裏達州的重新計票過程是公正的,民主黨本應贏得勝利,但最終海斯卻被宣布為獲勝者。

這場充滿爭議的選舉結果和背後的密室談判最終使共和黨的拉瑟福德·B·海斯入主白宮,而民主黨則重新奪回了對南方的控制。

情況隨後變得更加復雜。佛羅裏達州的民主黨總檢察長自行進行了重新計票,並宣布蒂爾登為該州的獲勝者。由於憲法並未明確規定在選舉人票出現爭議時應如何處理,國會不得不尋找解決方案。在這種情況下,一個由14名國會議員和1名最高法院法官組成的兩黨團體,即選舉委員會,承擔起了處理這一問題的重任。

最終,這個由15人組成的委員會決定了1876年的選舉結果,以一票的微弱優勢將總統職位判給了海斯和共和黨。

值得註意的是,委員會的決定不僅取決於這一票之差,選舉團的計票結果也是如此。海斯贏得了所有三個有爭議的州,最終以185票對184票的極小差距擊敗了蒂爾登,這成為了美國歷史上最小的選舉勝利差距。

5. 2000 年民主黨人阿爾·戈爾(副總統)VS共和黨人喬治·W·布殊:最高法院介入

美國最高法院如何裁決 2000 年總統大選

民主黨人阿爾·戈爾(副總統)VS共和黨人喬治·W·布殊

這場競選持續了 36 天,其間經歷了激烈的法律爭論、極其艱難痛苦的選票重新計票,以及最高法院的歷史性裁決,最終僅以 537 票的差距確定了勝負。

2000 年的候選人是民主黨人阿爾戈爾(時任副總統)和共和黨人喬治W布殊(德克薩斯州州長,前總統喬治HW布殊的兒子)。競選形勢勢均力敵,佛羅裏達州再次成為搖擺州。誰能贏得佛羅裏達州的 25 張選舉人票,誰就能贏得總統寶座。

選舉之夜的出口民調顯示,布殊在佛羅裏達州遙遙領先。午夜過後,布殊的勝利似乎已成定局,戈爾致電德薩斯州州長向他表示祝賀。但僅僅 45 分鐘後,當戈爾準備發表認輸演講時,助手告訴他,布殊在佛羅裏達州的領先優勢正在迅速縮小。戈爾采取了前所未有的舉動,第二次致電布殊,要求撤銷認輸聲明。

「計票律師使用了一個術語 —— 選舉結果是否在‘訴訟範圍之內’?」 福裏說。「戈爾的律師認定,布殊在佛羅裏達州的領先優勢絕對在訴訟範圍之內。這是值得爭取的。」

首先,法院下令進行電子重新計票,但戈爾的團隊要求在某些投票區對紙質選票進行人工重新計票。這一緩慢而艱苦的過程讓美國人知曉了 「懸空選票」 這一術語,指的是孔未完全打孔的打孔式選票。

2000 年大選之後,佛羅裏達州的有爭議的選票被研究

這場法律鬥爭一直上訴到最高法院,最高法院做出了兩項裁決:1. 佛羅裏達州重新計票的程式違反憲法;2. 戈爾的團隊再提出挑戰為時已晚。最終,法官以 5 比 4 的票數判定布殊勝訴。

「四名法官希望將此案發回佛羅裏達州,以清理重新計票程式,」 福裏說,「但其他五名法官表示時間已到,一切都結束了。」

最新統計顯示,布殊在佛羅裏達州獲得 2,912,790 張選票,戈爾獲得 2,912,253 張選票。在佛羅裏達州近 600 萬張選票中,布殊以 537 票的優勢獲勝,這僅占佛羅裏達州總選票的 0.009%。

「從百分比來看,這是最微弱的勝利優勢,」 福裏說道,「我想不出還有哪場總統選舉會以這樣的方式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