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厭女簡史:羅馬女性讓希臘男性的噩夢最終成真

2024-08-18辟謠

羅馬女性讓希臘男性的噩夢最終成真。這些女性無視帶有厭女性質的禁令(由雅典的政治家伯瑞克利頒布),比如,好女人是不會讓人說三道四的,哪怕人們是在稱贊她也不行。服從這一禁令的結果就是,公元前5世紀雅典的那些好女人如今已徹底被人遺忘了。今天,沒有一個雅典女性留下了她的名字,為人們所熟知。但是,羅馬的女性卻不同,她們讓自己聲名在外、遠揚四方。其中一些女性甚至自那以後一直被人們津津樂道。她們包括:梅蘇里娜,她的名字如今已成為性欲過度的代名詞;小阿格裏皮娜,這個冷酷無情的女人有著「違拗天性」的野心,因為她一路殺至權力的巔峰;森普羅尼亞,這位知識分子女性放棄女性領域,進入了充滿陰謀和革命流血的男性世界;克利奧帕特拉,這位才華橫溢的誘惑者密謀要統治整個帝國並致使它陷入內戰;還有尤利婭,她是羅馬皇帝奧古斯都的叛逆女兒,公然違抗父親的計劃,陷國家於危難之中。所有這些女性從羅馬歷史學家和詩人的書頁中躍然於我們眼前,成為有血有肉的女性典型;與此同時,對她們的刻畫也能讓我們看到男性一直是如何看待女性的。很多有關她們的說法都很不中聽。但事實證明,男性對女性的尖酸刻薄就像對她們所抱有的欲望一樣一直存在著。對以上所述的女性來說,這些尖酸刻薄的描繪正是對她們曾經存在過的一份強有力的歷史證明。那些被記錄而流傳下來的種種歷史和觀點,是對女效能造成深遠影響,同時也能克服諸多障礙的明證,其中包括有史以來最可怕的厭女法律。

羅馬人不是有原創性的思想家,他們並沒有提出新的理論或哲學,來證明對女性進行的壓迫和非人化是正當合理的。從希臘文化中演變出來的對女性的刻板印象,對他們來說已經足夠了(這些刻板印象對後來很多國家的文化也都產生過這樣強大的影響,這其中也包括我們自己的英語文化)。但是,羅馬的作家們還讓我們看到了這些刻板印象背後的東西。在文學作品和歷史記載中存有少數對傑出女性的描繪,這些傑出女性幫助塑造了世界上最偉大的文明之一。因而,從這些記錄描繪中,我們可以瞥見她們為維護女性的權利所做出的種種抗爭。

梅蘇里娜雕像

希臘人的厭女癥和羅馬人的厭女癥之間很快就出現了一些差異。希臘的厭女癥基於對女性自由行事的恐懼。然而,據目前的研究發現,在希臘,女人對男人權威的挑戰僅限於私人領域,而且,只有透過希臘人的想象才能被公之於眾。但不同的是,從一開始,羅馬女性就公然地挑戰社會中盛行的厭女癥,並將她們的感受和訴求公之於眾。羅馬女性抗議她們的不公命運並走上街頭示威。在羅馬,她們匿名的面紗被徹底地揭開了。羅馬女性進入了公共領域,並且,她們也創造了歷史。例如,她們幹涉並阻止了一場場戰事;她們走上街頭,抗議政府所制定的不公政策並最終也改變了該政策;她們善權謀,不惜殺掉自己的丈夫;一些女性還訓練有素,成為在競技場上進行戰鬥的角鬥士(這很容易讓人想起令人擔憂焦慮的亞馬孫女戰士的形象);她們挑戰和顛覆了她們父親的權威;她們甚至在兩性關系中尋求個人的性滿足,並拒絕生育者這一角色身份;而且,也許最令人不安的一點是,她們曾無限接近政治權力的中心。於是,她們引起了社會強烈的反對,這使得文學和歷史上曾將一些火力最強勁的槍炮集中對準她們。

這些抗爭發生在世界上有史以來最偉大也是最成功的羅馬帝國。這是一個擁有約6000萬人口的帝國,在其鼎盛時期,羅馬帝國的邊界一路從蘇格蘭延伸至伊拉克,容納了令人眼花繚亂的各種民族和文化。羅馬是帝國的首都,也是帝國有史以來最大的城市,在公元1世紀,它的人口就在100萬到200萬之間了。舊時的羅馬就像今日的紐約,是一座宏偉的都城,也充斥著異域蠻族景象,聚集著從這個龐大帝國各個角落而來的不同種族的人。

然而,在這數百萬人口中,只有相對較少的幾個人名流傳了下來。他們絕大多數都是構成社會上流階層的人,曾在險惡而血腥的戰場上為爭奪榮譽、權力和財富而英勇戰鬥。正如在同樣險惡而血腥的競技場上,在羅馬群氓的陣陣喝彩和號叫聲中,那些勇敢無畏的角鬥士在羅馬的炎炎烈日下戰鬥至最後一口氣。

2000多年後,正是在這個統治階級才能留名的歷史競技場中,我們找到了仍為我們所知的幾乎所有羅馬女性的名字。她們被與男人的關系所定義:女兒、姐妹、情婦、妻子和母親。就像古希臘悲劇中的那些女主人公一樣,這些女性為了親人和家族的利益而奮勇戰鬥。但在現實中,這可不是兒戲。在古羅馬,這是生死攸關的大事。

就像在希臘一樣,羅馬女性在生活中要面臨的第一個主要障礙就是,社會剝奪女性生育權的威脅。在羅馬,這種威脅還被編入了成文法典,從而變相鼓勵了社會上殺害女嬰的行為。這種法律被認為出自羅慕路斯,傳說中的這個城市的締造者,他頒布的法律規定,只有「每個男嬰和頭胎女嬰」才能被撫養——這是一份死亡邀請,直接導致了很多隨後出生的女嬰被遺棄。

婚姻是女性一旦進入青春期就會面臨的另一大障礙。在公元前7世紀左右的早期羅馬,女性就已經受制於可以想象到的最為嚴苛的婚姻法了。作為妻子,女性被置於其丈夫的絕對統治下,丈夫手握著她的生死大權。丈夫可以與妻子的親屬們坐在一起,審判「犯了通奸罪的妻子……以及,如果任何人的妻子被人發現有飲酒行為,那麽,她的丈夫便有權對她進行宣判。而在這兩種罪名之下,羅慕路斯的法律都允許丈夫判妻子死刑」。如果說歷史上曾有過那麽一項法律,它積極鼓勵男人毆打自己的妻子,那麽非此法莫屬了。埃格內修斯梅特魯斯是羅馬歷史上一個大貴族世家的繼承人,有關他的例子可以被拿來作為典型範例,因為它向我們展示了在當時人們認為的一段好姻緣中,男人該如何行事。有一次,梅特魯斯回到家,發現他的妻子正在喝酒。他立即抄起一根大棍,將她給活活打死了。根據歷史學家瓦萊裏烏斯·馬克西姆斯的說法:

不僅沒有人指控他犯罪,甚至都沒有人責備他。每個人都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典範,說明了一個違反戒酒法律的女人會得到她應有的懲罰。的確,對任何恣意飲酒的女性來說,所有美德的大門都會對她關閉,只有惡習才會向她敞開大門。

瓦萊裏烏斯·馬克西姆斯還贊許地援引了蓋烏斯·蘇爾皮基烏斯·伽盧斯的例子。伽盧斯把自己的妻子給休了,原因是他發現妻子在公共場合沒有遮蓋住頭發。他給出的解釋就好像是一個21世紀的沙烏地阿拉伯王子可能會給出的理由:「法律已經規定了,只有我的眼睛才可以欣賞你的美貌。正是為了我的這雙眼睛,你才應該提供美的裝飾,為了我的這雙眼睛,你才能表現得可愛迷人……」這裏還有一個案例,也是一個男人休了他的妻子,原因是他看到妻子與以前做過奴隸的一個女性友人交談。這個男人覺得這種女性之間的私通聯絡會滋生出不良行為,因此,他認為最好防患於未然,與其事後懲治,不如事先就將罪惡的苗頭給扼死在搖籃中。對於對抗公公的兒媳婦,法律也允許丈夫將其判處死刑。離婚的權力只授予了丈夫,這更是自不待言的事了。

羅馬人繼承了希臘人關註女性美德的特點,還將其與家族榮譽和國家福祉聯系了起來。在早期羅馬的貴婦當中,彰顯美德的最為著名的例子要數盧克雷蒂婭。她的例子算是當時女性行為的典範,即使在羅馬帝國的「衰落」時期,她也常為一些道德家所稱贊。她的例子表明,女性在面對人們期望她達到的道德標準時將會面臨哪些危險。這種道德標準建立在厭女的觀念之上,將女性的性純潔等同於美德。盧克雷蒂婭的丈夫克拉第努斯犯了一個錯誤,他在好色的羅馬國王塔奎尼烏斯·蘇培布斯面前誇贊自己妻子的美德。對某事的崇敬常常伴隨著玷汙它的沖動:性純潔的象征,可能比色情圖片更能引起人們的性欲。於是,出於想要褻瀆這位典範婦人的貞潔美德的沖動,塔奎尼烏斯便威脅盧克雷蒂婭說,要是她不跟他睡覺,他將會把她和她的奴隸男仆都殺掉,然後將他們赤裸的屍身放在同一張床上。盧克雷蒂婭知道,要是人們以為她和奴隸有染,那麽她的丈夫和他的家族都會蒙羞並驚懼不已,因此,兩害相權取其輕,她選擇屈從於塔奎尼烏斯的欲望。盡管我們知道,盧克雷蒂婭顯然是被迫忍受塔奎尼烏斯的性欲的,但是在當時羅馬的法律下,她仍然犯了通奸罪。盧克雷蒂婭向丈夫和家人坦白了自己的事情之後,便自殺了。就像許許多多遭到強奸的女性那樣,盧克雷蒂婭在事後責備的是她自己,並且(正如聖奧古斯丁萬般明智地指出的那樣),她還為他人的惡行懲罰了自己。厭女癥自始至終讓女性面臨著同樣的困境。無論她們是世俗眼中的「好」女孩還是「壞」女孩,她們都會被迫陷入同一個難題中:一方面,她們仍然會激起男性的欲望,而另一方面,要對此負責的是她們自己,而不是那些懷著欲望的男人。

如果對可憐的盧克雷蒂婭來說,她的故事算很不幸的話,那麽,對整個羅馬社會來說,至少這個故事還有個皆大歡喜的結局。被此事激怒的羅馬人最後推翻了塔奎尼烏斯的統治,結束了羅馬王政時代。之後,羅馬人建立了共和國,它持續了將近五個世紀,最後才被帝國的獨裁專制所取代。但是,幾個世紀以來,盧克雷蒂婭一直都被當作女性貞操的範例,人們用它來脅迫女性接受她們的所有價值就在於美德。

早期羅馬也為我們呈現了人類歷史上的第一起大規模約會強奸案例。此外,「強奸薩賓女性」的案例也給後來的女性進行政治幹預開創了先例。由於女性稀缺,羅馬的建立者邀請鄰邦薩賓部落的人來參加聚會。在羅慕路斯的指示下,羅馬人打算劫擄一些鄰邦部落的女人,於是,他們在收到事前約定的訊號後采取了行動,強行俘虜了最漂亮的年輕女性並把她們給帶回家了。根據歷史學家李維的說法,羅馬人對他們俘虜的這些女性表現得很體貼。羅慕路斯說服她們留下來嫁給劫掠她們的人。整個故事充滿戲劇性,其中最令人難以置信的是,羅慕路斯之所以能讓薩賓女性留下來,主要是透過給她們朗讀羅馬的【婚姻法】來說明羅馬人的【婚姻法】要披薩賓人的優越。為了復仇,薩賓人發起了對羅馬人的反擊戰爭。在激戰的某個時刻,薩賓女性因為不想看到她們的新婚丈夫與她們的父親兄弟作戰,於是闖入戰場,最終阻止了這場戰爭。

羅馬人將這個故事作為這座城早期歷史的一部份,他們認為,這些女性在現實中實作了阿裏斯托芬在他的喜劇【呂西斯特拉忒】( Lysistrata )中所描繪的那種只能作為幻想存在的東西。在這部喜劇中,他講述了希臘女性為阻止伯羅奔尼撒戰爭而進行性罷工的英勇事跡。

到了尤利烏斯·愷撒執政時期,從羅馬向南延伸的拉丁大道上矗立起了一座廟宇,它是專門敬獻給女性的,感謝她們給羅馬帶來的所有好運。這是為了紀念女性參與的另一場戰爭。當時,羅馬流放了它最成功的大將之一科利奧蘭納斯,因為他的不可一世。為了尋求報復,科利奧蘭納斯就率領羅馬的敵人大軍向自己的家鄉發起了復仇之戰。就在科利奧蘭納斯兵臨羅馬城下,正準備屠戮手足同胞之際,一切似乎都無法挽回了,直到一個由羅馬女性(包括他的母親和妻子)組成的代表團出來擋住科利奧蘭納斯的去路,並勸說他回頭。最後,多虧了這些女性,這座城市得救了,她們又一次阻止了一場代價高昂的戰爭。

盡管羅馬女性長期生活在壓迫性的法律之下,但她們從未像希臘女性那樣屈從於東方式的隱居狀態。去過羅馬的希臘遊客對希臘和羅馬女性生存狀態的差異表示訝異,他們還留下了一些記錄。其中一位遊客就是科爾奈利烏斯·奈波斯,他曾在公元前1世紀到訪過羅馬,並做出了以下這些觀察:

很多在羅馬被認為是正確的東西,在希臘都被視為令人難以置信的。比如,沒有一個羅馬人會覺得帶妻子參加晚宴是件令人尷尬的事情。在羅馬人的家裏,妻子也占據著首位,她們是家庭社交生活的中心。而在希臘,情況則截然不同,除了家庭聚會,妻子從不出席任何晚宴,並且她們一直都要待在家中被稱作「婦人區」的偏僻一隅,家中的男人也從不涉足這一區域半步,除非他是這個女人非常親密的人。

不僅如此,羅馬女性還以更令人震驚的方式展示著她們的自由。羅馬女性將她們幹預公共事件的傳統精神付諸實踐,走上街頭進行直接的抗議。她們發起了由女性組織的、有史以來第一次有記錄的公開抗議運動。公元前205年,在羅馬與迦太基將軍漢尼拔進行的一次戰爭期間,羅馬透過了【奧庇烏斯法】( Lex Oppia )。該法令限制了女效能擁有的黃金數量,並限制女性公開展示其華裝麗服。十年以後,隨著迦太基被羅馬一舉擊潰,羅馬社會上流階層的女性質問羅馬當局,為什麽【奧庇烏斯法】還在成文法中。因為要求廢除該法的呼聲很高,所以元老院決定就這個議題進行一次公開辯論。就在辯論當天,一大批羅馬女性蜂擁進入古羅馬城市廣場,那裏是元老院——古老的政府席位——當時及如今的所在地。這些女性為爭取她們的訴求而奔走遊說。

反對撤銷該法案的主要是老加圖,他是那個時代最令人畏懼的雄辯家。老加圖雖是個「新貴暴發戶」,但他認同羅馬的開國元勛和舊貴族們的一些觀點。在此次辯論中,老加圖詳細闡述了勤勞、節儉和樸素生活的美德傳統,他還聲稱正是這些美德使羅馬變得如此偉大。像許多本分稱職的清教徒一樣,老加圖對他自己的簡樸生活方式大肆渲染和宣傳。根據歷史學家李維的觀點,正如他在【羅馬史】( The Early History of Rome )中所記載的,老加圖以厭女的口吻這樣宣稱:

要是每個已婚男人都能關註到這一點,即丈夫確保妻子敬仰自己並尊重自己作為丈夫的正當地位,那麽,我們如今在女性群體中遭遇到的麻煩有一半都不會碰到。而現在正與此相反,女性已經變得如此強大,以至於我們男性在自己的家中都已經喪失了獨立性。如今,即便在公共場合,我們也要被踐踏和踩在腳下了。我們還沒能夠對作為個體的她們進行重新培訓,現在她們自己倒已經聯合起來了,還給我們造成了如眼下這般的極度恐慌……就在幾分鐘前,為了來到這裏,我穿行在一群自信又激進的女性之間,這真叫我難為情。我對她們作為個體的地位和謙遜表示尊重——但我對作為暴民的她們並沒有這種尊重——作為一名執政官,我不能建議說要對她們采取任何武力措施。而作為一個公民個體,我本應該對她們說:「你們這般不顧形象,以這種前所未見的方式沖到公共場所來,還堵在大街上,對那些不是你們丈夫的男人大吼大叫,這又成何體統呢?難道你們不能好好待在家裏問一些問題嗎?再說,你們不能就這些問題問問你們自己的丈夫嗎?」[……]

女人是暴力危險、不受控制的動物,因此,如果你給了她自由的韁繩,卻期望著她不要無法無天,那是沒有一點用處的。本不該如此,你們必須把韁繩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試著想想,要是你們讓她們一個接一個地獲得或強索到各種權利,並讓她們最終實作了女人與男人的完全平等,你們以為,到那時你們會受得了她們嗎?簡直是荒唐透頂。要知道,一旦她們實作了平等,就將成為你們的主人……

老加圖的演講以失敗而告終。元老院最終投票推翻了【奧庇烏斯法】。但是從那以後,同樣的基本論點常被人們用來駁斥給予女性各項權利,從投票權到獲得節育權等。老加圖以其令人吃驚的簡明之言這樣陳述道:要是在一個領域給予了女性自由,那麽,不道德的邪惡閘門將會在其他任何領域中朝著女性轟然大開。

老加圖半身像

在【奧庇烏斯法】被撤銷的十年之內,一個非凡的醜聞震撼了整個羅馬,李維在後來帝國更為「衰落」的一個時期曾寫過這件事,他還試圖用它來證明老加圖的觀點是對的。這個醜聞直接導致了社會對非正統宗教習俗的猛烈鎮壓,也為中世紀的獵巫運動埋下了伏筆。

羅馬的國教是一項極其男性化的宗教事務。它要求按照規定的膜拜儀式和犧牲祭品來平息眾位主神的怒火。羅馬人眼中的異教也是按照階級來劃分的,人們一般不太贊成那類允許貴族和平民在社交上混在一處的做法。不過,也有幾個異教的神靈可以在古羅馬照拂女性。例如,羅馬人信奉幸運女神福爾圖娜,她旨在為女性在性生活中帶來好運。還有一個異教祭壇是專為羅馬平民的貞潔設的,歷史學家李維也感嘆,它常常為人們所忽視。最著名的有關女性的異教崇拜是信奉維斯塔貞女(Vestal Virgins)。維斯塔是神話中照顧竈火的女神。她守護著羅馬城神聖的永恒火焰,它燃燒在為她所設的神殿的最深處,這個神殿是羅馬城市廣場上最美麗的神殿之一。從幾大貴族世家中挑選出來的六位維斯塔貞女負責照料火焰。根據一種古老而根深蒂固的迷信觀念,要是火焰熄滅了,那麽羅馬也就會衰亡。任何讓這種情況發生的維斯塔貞女都會遭到懲罰;任何維斯塔貞女,要是在照料火焰的任期內(為期30年)失去貞潔,那她將會被活埋。佛洛伊德後來指出,之所以是女性受囑托來守護永恒的火焰,是因為從她們的生理解剖結構來看,女性不太可能會像男性那樣在上面撒尿,從而將火焰給澆滅!不管事實是不是如此,直到公元前186年,傳統的羅馬異教所吸引的女性都不是太多。但漸漸地,一些東方的神秘宗教和諸如酒神巴克斯崇拜等異教盛行,它們逐漸吸引了很多虔誠的信徒,特別是女性信眾。在當時的政治體制之下,這些異教至少為生活在令人窒息的道德觀下的羅馬女性提供了一個情感宣泄的路徑。

本文節選自【厭女簡史:世界上最古老的偏見】([愛爾蘭]傑克·霍蘭 著,汪麗 譯,北京聯合出版公司·明室Lucida,2024年8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