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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守在江西贛州的上海知青:娶了一個寡婦做妻子,他說很快樂

2024-06-13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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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名上海的知青,他是為數不多和農村女人結婚的一員,更何況他結婚的物件還是一個寡婦。這個人就是大家眼中的「老虧」徐向暉,徐向暉當年是以社會青年的名義下鄉插隊落戶的。因為和隊裏的一個寡婦結為夫妻,徐向暉沒能回上海,也沒能招工進城,他成了留守知青,至今還生活在江西。

說起徐向暉,大家對他並不陌生,高一輟學後,因為和街道幹部有過節,他在家待業一年多也沒能被安置工作,到了1969年春天,街道幹部終於做通了徐向暉的工作,他跟隨一幫初中畢業生乘坐知青專列離開了上海,來到了革命老區江西省贛州地區的雙溪大隊插隊落戶,他們十三名上海知青被分派在雙溪五隊插隊,大家臨分時散開借住在老表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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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溪大隊雖然偏僻閉塞,可那裏有山有水,風景秀麗,再加上耕地有一半以上是水田,老表們的生活水平相對來說還是不錯的,可說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處於中等偏上的水平吧。

江西的3月份正是春耕備耕的農忙時節,知青們安頓好了吃住的地方,就跟著老表們下地學習幹農活了。因為知青們都是十六七的年紀,沒幹過農活,羅秋雨隊長就讓知青們先從簡單的農活做起,他親內建領知青們往地裏擔糞,副隊長李健根和幾名老社員放水犁田。

在雙溪五隊插隊落戶的十三名上海知青中,數徐向暉的年齡大,也數他的體格好,再加上徐向暉心眼實幹活不偷懶,羅隊長和老表們對他的印象最好,鄉親們沒有不誇他的。羅隊長看徐向暉是個好苗子,想重點培養他,就讓他跟著李隊長去學習使喚牲口犁田耙田,還讓他參與水稻秧苗的澆水和看護。

隊裏有一名叫陳水生的小夥子,是初中畢業生,當時是五隊的記工員。陳水生是個獨生子,他父母結婚十年後才懷孕生下他。陳水生比徐向暉大一歲,他淳樸善良又勤快,因為他算上隊裏的文化人,很快就和知青們熟絡起來。陳水生看徐向暉是個實在人,兩個人也談的來,他倆慢慢就成了好朋友,好兄弟,陳水生經常拉著徐向暉去家裏吃飯,陳水生的父母也很喜歡徐向暉。

一晃就到了1970年冬季,徐向暉他們幾個人結伴回上海探親,陳水生老早就為徐向暉準備好了自己家采的幹木耳和幹蘑菇,還有提前曬好的紅薯幹(紅薯煮熟後切片曬幹)和花生仁,讓徐向暉帶回上海給親戚朋友分享。光陳水生家為徐向暉準備的禮物就裝了滿滿一竹簍,陳水生的母親還給徐向暉做了好吃的,讓他帶在路上吃。

回上海那天,陳水生用扁擔幫徐向暉他們挑著行李,跋山涉水,一直把他們送到公社汽車站。說句實話,當時要不是陳水生幫忙把行李挑到公社汽車站,十五裏山路,徐向暉他們帶著這麽多行李,還真不好辦。

那次從上海回來,徐向暉給陳水生家帶來了上海的糕點、肉松和掛面,還給陳水生的父親買了一雙水鞋和一條上海的高級香煙。陳水生的父親拿著煙卷分給鄉親們抽,逢人就說,這是上海的煙卷,香噴噴的。

那年夏天,二十一歲的陳水生訂婚了,那妹子是雙溪一隊的,叫周紅,長得特別漂亮,和陳水生同歲,小學文化。陳水生去相親的時候,還特意借了徐向暉的那件天藍色的確良襯衫。

那年秋後,陳水生結婚了,結婚那天,隊裏的鄉親們都去喝喜酒,知青們們也都去幫忙,徐向暉還隨了一份厚禮。

婚後不久,徐向暉就和周紅熟悉了,他親切地稱呼周紅嫂子,周紅就喊他向暉兄弟。自那以後,周紅經常幫徐向暉洗衣服,做點好吃的也把徐向暉叫到家裏來吃,在周紅眼中,徐向暉就像她的親弟弟。

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就在1972年冬季,隊長安排陳水生和幾名後生挑著油菜籽到鄰村油坊榨油,回來的路上,陳水生不慎跌落到溪水中,等大家把他救上來時,陳水生鼻子裏冒血,已經沒有了呼吸,老表們說他是被溪水嗆死的。

鄉親們把陳水生擡回村子,周紅趴在陳水生身上哭得死去活來,痛不欲生。當時她剛懷孕兩個月,當晚就流產了。陳水生的父母因為傷心過度,也都病倒了。當時徐向暉和幾名知青結伴一起回上海過春節去了,等他從上海回來,他親如兄弟的水生哥哥早已入土為安了。跪在陳水生的墳前,徐向暉哭得天昏地暗,肝腸寸斷,分別一個多月,他再也見不不到自己的好兄弟了。

之後的日子裏,只要有時間,徐向暉就會來幫陳水生的父母挑水,幫他們打柴,房子漏雨了,他也幫著修房子,但凡需要他幫忙的,徐向暉從來沒二話。在他心裏,陳水生的父母,就像他的父母一樣,因為陳大伯和陳大媽對他就像自己的親兒子,他們曾經給了徐向暉父母般的關愛和溫暖。

有了徐向暉的開導和安慰,陳水生的父母漸漸從巨大的痛苦中走了出來,周紅的心情也逐漸好轉,她說這輩子就不再改嫁了,在陳家守一輩子,為陳水生的父母養老送終,這樣陳水生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陳水生的母親卻勸導周紅說:「孩子,你還年輕,我們當老人的不能糊塗,你為我們養老送終,等你老了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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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這樣平平淡淡地往前過,周紅雖然也天天出工勞動,可她心裏的苦,誰又能知道。陳水生父母心裏的悲苦,別人也是無法理解的。

1973年秋天,徐向暉放棄了到城裏當工人的機會,他留在雙溪大隊當了一名小學民辦教師,教四年級的學生。一起來插隊的知青都覺得徐向暉不應該當民辦教師,應該進城當工人。畢竟民辦教師還是農村戶口,也不掙薪資,跟農民沒啥區別。那時農民勞動一年,除了吃穿,基本也剩不下什麽。可當工人不一樣,一個月能掙三十多塊錢的薪資,還吃國庫糧,一年就能攢下一塊上海手表的錢或一輛自由車錢。

對於大家的議論,徐向暉心裏不是一點波瀾也沒有,他也知道當時城鄉的差別很大,再加上他父母總催促他爭取盡早招工進城,他也糾結。

1974年春天,雙溪大隊又得到了兩個招工名額,大隊書記問徐向暉想不想進城當工人,就在徐向暉拿不定主意的時候,他突然患上了急性黃疸肝炎,在醫院治療了兩天,徐向暉就著急出院回到了知青點。大家聽說肝炎傳染,都害怕,都離他很遠,也沒人和他一起吃飯。

周紅看徐向暉生病了沒人照顧,別人還都嫌棄,都怕被傳染,周紅就跟她公婆商量了一下,硬是把徐向暉接到了家裏。徐向暉不想連累周紅和陳大伯一家,陳大媽卻說:「向暉,你就放心在這養病,別人怕傳染,我們不怕。我讓你大伯上山給你采草藥,喝幾天草藥就能除病根。在咱這,這樣的病不算病,也不用去醫院,草藥就能把病治好。」

搬到陳大伯家以後,陳大伯天天上山給徐向暉挖茵陳挖柴胡等幾種草藥,挖回來周紅就給徐向暉熬藥,熬好了端給他喝,她還跑到公社供銷社買來了紅糖。大約十來天的時間,徐向暉的黃疸退下去了,肝炎癥狀也沒有了,他到醫院做了化驗,一切都正常了。為此他發自內心地感激陳大伯一家。也是因為那次生病,徐向暉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想和周紅結婚,兩個人一起為陳大伯和陳大媽養老送終。

起初,不光是陳大伯夫妻倆不同意,周紅更不同意,她眼含淚水說:「向暉兄弟,我是你嫂子,咱倆不合適。再說了,我比你大,你是上海知青,我配不上你……」

在徐向暉的一再堅持下,周紅最終和徐向暉領取了了結婚證,徐向暉搬到了陳大伯家居住。徐向暉的這個決定不光得到了他父母的強烈反對,知青們也覺得徐向暉做出這樣的決定欠考慮,大家都說他早晚會後悔。別人怎麽說是別人的權利,徐向暉從不反駁,他除了覺得對不住自己的父母,其他的並不在乎。

婚後的生活很快樂,周紅是一個很勤勞很賢惠的女人,她每天都下地幹活掙工分,一天三頓飯都不讓公婆動手,也不讓徐向暉動手。洗衣做飯,都是她一個人承擔。徐向暉雖然娶了一個寡婦,但他覺得很幸福,他說周紅是個賢惠女人,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好女人。

結婚後的第二年,周紅生了一個女兒,一年後又生了一個男孩,兩個孩子都很可愛,陳大伯夫妻倆別提有多高興了,他們給孫女起名叫徐月,給孫子起名叫徐強,還把祖傳的那把銅鎖掛在了孫子的脖子上。

1982年秋天,徐向暉考上了縣教師進修學校,在教師進修學校學習兩年,畢業後轉成了公辦教師,分配到鄉裏(那時公社已改為鄉)的一所聯辦中學任教,後來升任教導主任、副校長、校長,直到退休。

徐強十六歲那年回到了上海,跟著爺爺奶奶一起生活,他在上海讀完了高中,考上了同濟大學,定居在了上海。徐月十九歲考上了贛州師範學院,畢業後分配到一所高中擔任語文老師,後來在贛州結婚成家,定居在了贛州。

徐向暉和周紅都沒有食言,他們對兩位老人特別孝順,讓陳大伯和陳大媽度過了幸福美好的晚年,他倆兌現了為兩位老人養老送終的諾言。在雙溪提起徐向暉和周紅,村裏人沒有不伸大拇指的。

目前徐向暉還生活在江西,他和周紅跟著女兒女婿一起生活,生活得很快樂。

說起自己的知青往事和情感生活經歷,徐向暉說自己雖然沒能回上海,但他心裏很踏實,兩位老人安詳地離開了人世,他也對得起自己的好兄弟陳水生了。當時要是招工進城離開雙溪,他心裏永遠都會有一種放不下的牽掛和愧疚。當初大家雖然不理解他的做法,可他卻做到了問心無愧,這樣心裏才踏實。做人就應這樣,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別人著想。

知青當年的乘車證(圖片來源網路)

是啊!問心無愧心裏才踏實!徐向暉老師當年的選擇,看似委屈了自己,其實他並沒有感到委屈,反倒覺得很快樂!因為他的選擇,讓周紅有了一個幸福的家,讓兩位老人有了依靠,還培養了兩個有出息的孩子,這是一舉多得。他說因為他善良,所以上蒼眷顧他!因為他知足,所以他快樂!

作者:草根作家(感謝徐向暉老師提供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