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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蚌之敗:從來沒吃過虧的邱瘋子

2024-08-29軍事

如果邱清泉是個瘋子,他不可能在解放戰爭的前兩年,和解放軍作戰中「從沒有吃過虧」,也就是說,肯定就是占了便宜的。一個瘋子,想占便宜而不傷及自身筋骨,是不可能的。從最初進軍淮南,加入解放戰爭的戰場,邱清泉和他的第5軍,絕對是在華東、中原地區出盡風頭的「大哥大」,沒有之一。無論是「逢五不戰」,還是「逢五必打」,還是「先打黃百韜、後打邱清泉」,都說明了,這個人,很厲害。他的厲害是骨子裏的,也表現在他那張刀疤臉和他養的那條大狼狗身上。

在多數親歷者的口述史中,無不說其為「儒將」,「儒將」之名,似乎和他那張被醜化了的刀疤臉對不上號,然而,這個人,還確實是有點儒雅之風的。

俗話說,知識在肚子裏,是「本」,儒雅是知識的沈澱。如果不是戰爭,邱清泉極有可能會成為一位社會工作者,一位大國工匠,一位軍事教員,甚至極有可能成為一位詩人。他就讀的是於右任先生任校長的上海大學社會系,黃埔軍校二期工兵科,以學霸級的好成績考取了德國陸軍大學,主修工兵科,專註於現代化部隊的建設。這也為他後來到機械化部隊主政打下了基礎,如果說杜聿明到第200師是出於興趣,自學成才,那麽邱清泉則是真正的科班出身了。

邱清泉的文采如何,我們只能從他留下來的一些只言片語來判斷了,比如:「壯士手中三尺劍,男兒胸裏十萬兵」,不乏青年的豪情;「但憑鐵和血,胡虜安足論」,不乏壯士悲壯;「秋風吹如絲絲雨,似有勞人淚下襟」,又有幾分兒女情長;「煙村殘野夕陽處,枉自風光畫樣新」,更有幾分詩人感傷情懷。或許,這就是邱清泉,一個復雜的人物形像,戰場上的「狠」角色,官場上的「霸」角色,同時又非不食人間煙火之人。

戰場之上的狠角色,同樣富有「詩意」,甚至讓人感覺到這個人太「麻煩」。昆侖關大戰之時,他不顧杜聿明交給自己的阻擊任務,而把日軍放進他的包圍圈裏來打,日本鬼子的戰車,被他打癱瘓了,可中村正雄的步兵隊卻跑進包圍圈,和核心陣地的鬼子會合了,打了勝仗,杜聿明還要砍了他的項上人頭,實在難以定論。

內戰第一仗,他竟然放下被圍的隊友於不顧,直逼淮南軍區所在地天水城,你給我來個圍點打援,我給你來個直搗黃龍。在丁裏長戰鬥中,竟然以兩個旅五個團的兵力,挑戰陳粟7個縱隊15萬眾,而且逼走粟裕。沒有詩人般的情懷,這仗便打不下來。

而這位邱清泉的為人,在親歷者的回憶文章中,也不是影視劇裏演繹的那樣單純的「壞」,這個人的「壞」,不「單純」。僅舉兩個例子,他和胡璉鬧掰之後,沈澄年的部隊歸他指揮,而邱清泉到黃河北去打仗,卻讓沈澄年在菏澤地區為其守後方糧草供應線,擔任次要而相對安全的作戰任務。而對於孫嵐峰、米文和這樣的雜牌中的小雜牌隊伍,為什麽會主動找邱清泉當「大哥」呢?米文和部隊的一個團長後來回憶說,邱清泉這個人,仗義,聯勤部門分配來的各種武器,在他的整編第5軍,不論嫡系、雜牌,一律平均分配。對於剛剛歸隸整編第5軍的雜牌部隊,先給編制後給槍。這種人,在國民黨嫡系部隊的將領中,不會占大多數。

或許,邱清泉的瘋是老頭子把他給逼瘋了,這大半年來,邱清泉和他的整編第5軍,不是救人,就是在救人的路上。據說,有一次他哭著問他的參謀長龔時英,到時候我們要是被圍了,有人救我們嗎?

是啊,此時的邱清泉,又一次發瘋了。被圍開封城的劉茂恩在求救無望的情況下,只好寫了一封三千余字的長電報發給邱清泉,稱邱清泉為「中原之長城」、「河南人民之厚望」、「各方呼救無果,也只有公能救河南人民於水火之中了。」

而此時,邱清泉率整編第5軍駐成武地區,離開封城整整一千裏,不是離開封城最近的部隊,也不是最佳的救援部隊,因為此時解放軍,已經攻破了外城,兵扣曹門了。邱清泉或許被劉茂恩的言真意切感動了,就主動向國防部請示。6月18日晚上,國防部回電,「限三天內解開封之圍!」邱清泉看著國防部的命令,大罵了一回,把電報給撕了。三天時間,一千裏距離,還要沖破解放軍的幾道阻擊陣地,邱清泉不瘋,才怪呢?

更令邱清泉發瘋的是,6月22日的時候,他們到達了蘭封地區,走了一多半路程時,國防部又命令他「三日內收復開封,以功頂罪。」不過,這一回邱清泉沒有發瘋,也沒有罵人,他倒是笑了起來,他知道,前面肯定暢通無阻了,解放軍,早就撤了。這一回,粟裕用的一招是「撤點打援」,他周邊的哥們,恐怕又有人要遭殃了,也不知道,老頭子又讓自己去救那們倒黴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