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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師對越作戰紀實:35人被領導丟在809高地,三天28人餓昏

2024-01-07軍事

1979年2月20日拂曉,我軍前指急電,命121師361團1營到扣屯增援123師367團作戰。然而,前一天中午剛剛取消增援納隆任務的361團1營,此次又接到增援123師367團的命令,作為121師指揮的毛副軍長有些擔心。

軍人以服從軍令為天職。由此下令:361團2連3排繼續堅守809高地,其他部隊立即出發。

一、被丟下的隊伍

對越作戰計劃,809高地與班莊,是121師穿插的目的地。戰前獲悉,越軍346師852團在此駐守,軍前指下令:121師於2月17日19時前穿插到位,全殲該高地的敵人,而後與主力部隊會合,全殲高平之敵。

由此,361團主要任務是攻占809高地,主攻班莊。然而,由於41軍指揮部的錯誤指令,導致穿插任務反反復復,甚至連續多次打亂121師361團的穿插計劃,很多時候戰士們經常做一些無用功。

在穿插任務過程中,121師361團5次接到緊急調令,整個大部隊被分散開來,無法集中有效兵力阻擊敵人。當361團1營被指揮部調派增援扣屯的123師367團時,被留守於809高地的361團2連3排35人則原地待命。

要知道原地待命並不是安全無一,這裏峽谷長約600公尺,寬30多米,是一片原始森林,山高溝深,山上灌木荊棘叢生,懸崖陡峭,十分艱險,一旦被敵人發現圍攻,十死無生。2月21日,121師再次接到軍區命令,命其率領362團向扣屯開進。363團仍在董塞防守。

當師作戰部隊再次穿插到809高地南邊的3號公路時,師領導突然想起山頂上還有2連3排的35名戰士沒有撤下來。心急之下,121師周政委立即讓司號員發起聯絡訊號。由於經過了幾天幾夜的穿插,戰士們早已經饑腸轆轆,司號員更是沒有了力氣。

無奈之下,周政委只能為其找來水喝,好不容易水飽肚子,才勉強吹響號角。不過,號聲過後,山頂一點動靜也沒有,師領導觀察了一陣之後,不由皺起眉頭:

「難道沒有聽到,還是他們已經撤走了。」

大家都在為山頂上的3排戰士擔憂。不過,在聽到派出去接應的三營副指導員說,山上沒有人時,大家也才稍微安心,起碼人沒有事,就是好事。

事實上,這位361團三營的副教導員在帶著一個班到809高地接應2連3排的時候,並沒有到高地的主峰上檢視就匆忙的跑下山來交差,並謊稱山上沒人,不知道三排到了哪裏。其實,只不過是其害怕回來晚了,被師部丟下罷了。

由於天黑前必須趕到扣屯,所以師長來不及再派人尋找,只能心情沈重的下令向扣屯開進。

二、奇跡回歸

讓人想不到的是,2連3排35名戰士,竟然奇跡般的回歸部隊,據2連3排指導員燕乾元講,在攻占809高地之後,營指下令,讓其堅守主峰,掩護師指機關和全團轉移。

由於這裏從山腰到主峰樹木稀少,雜草叢生,所以戰士們在這裏全部隱蔽於草叢中,只露出個半個腦袋,這樣敵人就很難發現他們。

第一天,一營全營向扣屯轉移,35名戰士隨即向主峰開始攀登。這座山很大,海拔接近800多米,大家只能夠用手扒開雜草,然後一步步的向前移動,等到好不容易爬到山頂的時候,早已經累得氣喘籲籲。

令燕乾元擔憂的是,第一天戰士們就面臨斷糧的危機,為了能夠讓戰士們堅持到勝利,他命令每個戰士將所有幹糧集中起來,然後共同分配。誰知,35個人收上來的糧食只有5片壓縮餅乾。這無疑難壞了指導員。

沒有辦法,為了能夠讓大多數戰士都能夠有口幹糧吃,5片壓縮餅乾生生的掰成了35塊。然而,有的戰士卻不吃,而是將幹糧留給了那些體弱的同誌,看到這一幕,部份戰士淚流滿面。或許已經很久沒有試過這麽艱苦的生活,也或者害怕沒有人來支援他們。

就這樣,戰士們像吃藥片一樣,用水送下了幹糧,不過,這些還不夠塞牙縫的。

第一天就這麽解決完了饑餓,來到第二天,戰士們又不知道怎麽辦了,前一天的飯食根本抵擋不了饑餓,9名戰士餓昏過去,指導員看不是辦法,於是開始進行自救。

部份戰士提議,這裏叢林茂密,野菜一定很多、竹根也不少,可以挖了過來,然後來給大家吃。無奈之下,燕指導只能夠同意。不過,他下令,戰士們行動期間一定要低調,切不可驚動不遠處的敵人,萬一被發現,將會九死一生。

為了保持戰鬥力,三排排長自己帶著幾個體力好的戰士去挖野菜,沒想到竟然發現了一叢蕨根草,三排排長張同文驚喜不已,立即將其完整的挖出來,然後帶回去為體弱的戰士們煮了兩飯盆的草湯。隨著眾人的饑腸轆轆,很快兩盆蕨根草湯就見底了,雖然沒有吃飽,但是總比沒有吃的強。

第二天有驚無險的度過,來到第三天,嚴重的饑餓已經威脅到35名戰士的生命,由於沒有鹽巴,眾人渾身無力,又有19名戰士昏倒。沒有辦法,燕指導下令,讓身體好的班長帶領幾個體力好的戰士下山尋找吃的,讓他們務必小心,如果遭遇不測,發暗號他們立即接應。

很快幾人就穿越在1公尺多高的野草裏,身上裸露在外面的皮膚早已經被荊棘劃傷,汗水打在上面,刺啦刺啦的疼。好不容易來到半山腰,忽然發現有一棟茅草屋,為了防止有敵人,幾人首先對其進行了包圍,開啟之後竟然發現沒人。

戰爭爆發之後,這裏的越南老百姓已經跑的跑,逃的逃了。經過一番的尋找,戰士們竟然發現在一個角落裏放著七八斤的米糠。大家喜極而泣,不過,想到我軍的紀律規定,眾人紛紛想要從身上掏出點有價值的東西,但是在穿插途中,大家為了盡快完成任務,早已經將日常用品給丟了。

這時,一位戰士隨即掏出一支鋼筆,大家一看實在沒有辦法,就將這支鋼筆放在了米糠的下面。再次回到山頂,眾人看到帶回來的米糠,不由淚流滿面。此時的指導員安慰大家:

「同誌們,當年紅軍長征受過的苦比這個還要殘酷,我們今天也要如此,因為祖國需要我們。」

聽到這句話,戰士們又重新燃燒起鬥誌,裹著米糠,吃著樹葉、煮著草根填飽肚子,之後大家開始原地休息,並思考明天又該如何度過。

三、新一代最可愛的人

清晨,戰士們忽然被山下不遠處的槍聲給驚醒,大家紛紛保持高度註意力,看得出來都非常緊張,畢竟他們也不清楚前方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只能夠紛紛駐守在工事上準備隨時戰鬥。

然而,此時隨著太陽的升起,陣地處發現了一個目標,竟然是一頭水牛,大家喜極而泣,三排長不由一陣驚叫:

「啊呀!一頭大水牛送上門來犒勞我們了。」

此時,三排長帶了2名戰士已經顧不上被敵人發現,來到山下直接將水牛打死,然後將牛給砍了很多塊,搬到山上來,這下子戰士們幾天的夥食是沒有問題了。雖然槍聲很容易吸引敵人,不過戰士們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就算是死,也要做一個飽死鬼。

或許在那種饑餓狀態下,活著才是最應該做的事情。就在戰士們準備飽餐一頓時,有一支我軍隊伍出現,問過之後才得知是361團3營的戰士,一共大約有50人,在看到有牛肉的時候,眾將士也是兩眼冒光,原來他們也已經三天沒有吃東西了。

在解決完饑餓之後,大家終於有力氣來思考一下接下來的問題。此次的穿插任務結果,確實是很多人沒有想到的,掉隊的、迷路的都不少,如果漫無目的的尋找大部隊,很容易被敵人一股股的伏擊。

對此,提議讓他們組織起來,然後制定班、排,共同尋找大部隊。帶同誌們走後,2連3排的戰士們繼續堅守809高地,雖然一直沒有敵人發現他們,但是這裏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而且現在部隊在哪裏,是否撤退,什麽時候撤退,大家都無法預料。

第五天,突然一電台發出了呼叫「2連3排」的訊號,此時,指導員不敢輕易的應答,在獲悉對方是3團3營營長身份之後,才哽咽的報告戰士們依然堅守在809高地主峰。只聽對方,讓戰士們原地待命,立即派部隊來接他們。

此時,所有人如獲新生,喜極而泣。第六天,三團派出的部隊也與其聯系上,然後一直護送到了一團一營二連。

當負責擔任121師指揮的毛副軍長得知35人的事跡之後,也是忍不住哽咽:

「他們是我們的好戰士,是新一代最可愛的人。」

當有人回憶那個奉命去尋找3排的副指導員時,每個人心中都氣憤難當,因為一時的貪生怕死,竟然連主峰都不敢上,中途就退了回來,甚至還說謊「三排不知去向」。這樣的貪生怕死之輩也必然會被上級給記大過。

總而言之,此次的扣屯穿插任務,整體來看,41軍指揮部的指揮中存在多處的紕漏,不僅沒有調查事情的真相,盲目的下達命令,而且多次的導致大部隊四散開來,讓戰士們的生命受到危機。雖然整體作戰獲勝,不過其中的弊端還是值得我軍引起深思,一支優秀的部隊,不僅需要勇敢的戰士們,還要有優秀的指揮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