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我在福建省的一個小村子參加秋收任務。那天,我正埋頭割著玉米,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清脆的笑聲,我轉過頭去,竟然發現了三位女兵,而她們其中一位的身份,讓我意想不到。
我是張明,1973年11月應征入伍,當時的我,剛剛參加完四個月的新兵連訓練,隨後被分配到通訊連隊,進行為期四個月的通訊訓練。雖然辛苦,但我從中收獲了很多,也為以後成為一名合格的通訊兵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在通訊訓練即將結束時,我們連突然接到上級命令,要去部隊農場參加秋收。那天晚上,連長在操場上集合我們,宣布了這個訊息,我心裏既緊張又興奮。緊張的是,不知道農場的生活會有多艱苦,興奮的是,可以暫時離開枯燥的訓練生活,體驗一下農忙的熱鬧。
第二天一早,我們背著行李,排著整齊的隊伍,向距離營房二十公裏外的農場出發。農場位於一個小村子裏,主要種植玉米和紅薯。到了地方後,我們被安排住在村頭臨時搭建的土坯房裏。土坯房的條件很簡陋,特別是下雨天,外面大雨,屋裏小雨,蚊帳上蓋著雨衣,地下放著壇壇罐罐接水。那時,我才真正體會到什麽叫「家徒四壁」。
我們的飲食條件也不怎麽樣,早晚餐是玉米餅配鹹菜,中午吃的是二米飯(大米摻小米),菜就是馬鈴薯白菜,幾乎沒有油水。即便如此,我們還是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吃得津津有味。不知為何,反而覺得這是最香的飯菜。
在農場的第一天,我就認識了三位女兵。她們是李霞、王芳和趙敏。李霞個子最高,雖然不算漂亮,但很有氣質。王芳和趙敏也都各有特色。她們在男兵中間顯得格外引人註目。我那時候剛滿十八歲,心裏對未來充滿了憧憬,但男女互不交談的傳統,讓我不敢主動接近她們。
盡管如此,我還是忍不住偷偷觀察她們。李霞總是笑得很燦爛,王芳話不多,但眼神很堅定,趙敏則顯得格外活潑,總是帶著大家一起笑。我和戰友們一起幹活的時候,時不時會看到她們在不遠處忙碌,她們的身影成了我在農場生活中的一道亮麗風景。
秋收的工作非常辛苦。第一天,我拿著鐮刀拼命地割玉米,中午休息時,我的手已經磨出了血泡,但我不敢放慢速度,生怕被戰友們落下。晚上回到宿舍,我的腰疼得幾乎直不起身。第二天早上,我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動彈不得,連長見狀,安排我在宿舍休息。
躺在床上,我聽著外面戰友們忙碌的聲音,心裏既著急又無奈。沒想到中午的時候,李霞竟然走進宿舍,手裏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稀飯。她笑著對我說:「張明,聽說你腰疼得厲害,我特地給你熬了點稀飯,趁熱喝吧。」
我一時間有些楞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李霞見我楞著不動,笑著把碗遞到我手裏:「快喝吧,涼了就不好喝了。」
我接過碗,心裏一陣溫暖。稀飯很香,
喝完了李霞的稀飯,我感覺渾身暖洋洋的,腰疼似乎也減輕了不少。李霞見我把碗裏的稀飯喝得幹幹凈凈,滿意地笑了笑:「怎麽樣,好點了嗎?」
我點點頭,感激地說:「好多了,謝謝你,李霞。」
她擺擺手,不在意地笑道:「別客氣,都是戰友嘛。你呀,得註意身體,別逞強。」
李霞的話讓我心裏暖得不行,這種關懷讓我覺得在這陌生的農場也不再那麽孤單。她走後,我躺在床上開始回想起自己當兵的日子,心裏覺得這些艱苦的日子也有了些許溫暖的色彩。
第三天,我的腰疼緩解了些,連長問我能不能繼續幹活,我咬咬牙說:「能,沒問題,我還能幹!」
於是我又回到田間,繼續和大家一起割玉米。這一次,我學聰明了,盡量不再那麽拼命,而是合理分配體力,慢慢來。李霞、王芳和趙敏也在田裏幹活,我們時不時會碰面,她們總是笑著給我打氣。
有一天中午,大家都在田裏休息,我坐在地上喘著粗氣,王芳突然走到我跟前,遞給我一塊馬鈴薯餅:「張明,嘗嘗我做的馬鈴薯餅,補充點能量。」
我接過馬鈴薯餅,心裏一陣感動:「謝謝你,王芳。」
王芳笑了笑:「沒事,大家都不容易,互相照顧嘛。」她說完,轉身又去忙了。
那天的馬鈴薯餅特別香,或許是因為有了戰友的關心吧。我吃著吃著,心裏卻有些疑惑,為什麽她們對我這麽好?難道她們也是這樣對待其他戰友的嗎?
秋收的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和李霞、王芳、趙敏的關系也越來越熟絡。。有時候,晚上我們會圍坐在一起,聊聊家鄉的故事,講講當兵的趣事。趙敏特別愛講笑話,總能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一次休息時,趙敏講了個特別搞笑的笑話:「有一天,一只螞蟻掉進了酒瓶裏,它拼命掙紮,最後終於爬了出來。然後它對著瓶子大喊:‘你等著,我叫兄弟們來!’」
大家聽了都笑得前仰後合,連地上的玉米稭稈都被掃得幹幹凈凈。趙敏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拍著我的肩膀說:「張明,你笑得最歡,你是不是也有過這樣的兄弟情?」
我笑著點點頭:「是啊,我們村裏有個大胖子,他每次跌倒都是我們幾個兄弟一起去擡他起來,後來他幹脆叫我們‘擡屍隊’。」
趙敏聽了,笑得更歡了:「你們村也真是有意思!」
有一天,李霞突然對我們說:「今天晚上,我們去池塘邊洗衣服,你們誰想一起去?」
我一聽這話,心裏立馬來了興趣。雖然平時幹活很累,但能有機會和她們一起去池塘邊,確實是個很好的放松機會。我和幾個戰友連忙點頭答應。
夜晚的池塘邊,月光灑在水面上,泛起點點銀光,景色美得讓人心醉。我們幾個男兵和女兵分成兩撥,各自洗著衣服,雖然有點尷尬,但心裏卻覺得很溫馨。李霞一邊洗衣服,一邊和我們聊著天,她講起了她的家鄉,講起了她小時候的趣事。
突然,她停下來,看著遠處的月亮,有些感慨地說:「其實,我的哥哥也是在這個連隊當兵的,他是連長。」
這話一出,我們都楞住了。我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麽?你哥是連長?」
李霞點點頭,笑著說:「是啊,他是我的
哥哥。那一刻,我真的有點傻眼了。誰能想到我們連隊的連長,那個平時嚴肅得像個鐵錘的家夥,居然還有這麽個活潑可愛的妹妹。怪不得她們幾個女兵在連隊裏這麽受歡迎,原來背後有「靠山」啊!
我趕緊把自己的驚訝藏起來,擠出一個笑容:「那你哥哥可真是嚴厲啊,平時看他板著臉,我都不敢多說話。」
李霞捂嘴笑了:「他其實人挺好的,只是工作起來比較認真而已。對了,張明,你們幾個不要告訴別人這事兒啊,我哥不喜歡別人知道我們的關系。」
我連連點頭:「放心,我們嘴巴嚴實,就像螞蟻掉進酒瓶裏,打死也不說。」
大家聽了哈哈大笑,氣氛一下子輕松了許多。那晚的月光下,我們聊了很多,從家鄉的風土人情到當兵的各種趣事,甚至還聊到了未來的打算。李霞說她以後想考軍校,繼續在部隊裏發展,這讓我對她更加佩服。
這個世界真是處處充滿了驚喜和意外。
接下來的日子裏,李霞、王芳和趙敏依然和我們一起幹活、聊天。她們的存在讓我們的秋收生活變得不再那麽枯燥和辛苦。每當我累得幾乎撐不住的時候,想到她們幾個女兵也在同樣的條件下努力工作,我就覺得自己要更加堅持下去。
一次,趙敏和我一起在地裏幹活,她突然停下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張明,你知道嗎?其實李霞對你挺有好感的。」
我楞了一下,心裏一陣慌亂:「你別瞎說,哪有這回事。」
趙敏笑嘻嘻地說:「我可沒瞎說,李霞平時可是很少對別人這麽關心的。」
我的臉一下子紅了,不知道該怎麽回應。其實,我也感覺到李霞對我有些特別的關心,但一直不敢多想。畢竟,我們都是戰友,還是要以工作為重。
秋收結束後,我們回到了連隊,生活又恢復了正常。雖然辛苦,但心裏卻有了一份特別的溫暖。李霞、王芳和趙敏成了我最好的朋友,我們一起經歷了很多,也一起成長了很多。
有一天晚上,大家閑聊時,李霞突然對我說:「張明,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我笑了笑,回答道:「我想繼續在部隊裏幹下去,爭取考個軍校,像你一樣。」
李霞點點頭,眼裏帶著鼓勵:「那我們一起加油吧!」
我心裏一陣溫暖,覺得自己在部隊的生活因為有了這些朋友而變得更加充實和有意義。。
你呢?在你的生活中,有沒有這樣一些特別的人和故事呢?
(文章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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