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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夜飯

2024-02-03國風

對於年夜飯,在城市生活幾十年覺得沒意思,只有農村年夜飯才能真正體會到過大年的感覺。

中國的家族傳統觀念很強,逢年過節孤家寡人是悲哀的。過年不只是吃好喝好的事,供奉祭祀祖先也是要事之一,整年風風雨雨辛苦耕耘,過年閑下來專門做吃的,祭祀祖先以求來年少一點苦是大家的共同願望。城裏大多是飽喝一通而已,在農村,年夜飯則是大事情,哪怕你人丁稀少,但有什麽菜都要做一碗出來,祭祀祖先菜品多多益善,吃不完是另外一回事。

三十那天,午飯以後家家戶戶就開始操持年夜飯,砍骨頭的聲音都先響,耐煮的東西先上火,大家忙得不亦樂乎,太陽還掛的很高,各種香味就沖街而來,屁孩們則專門放鞭炮了,小心他們在你旁邊的牛糞上炸,還好現在的農村隨時有人清理,早幾年這種事經常發生,待你滿身牛糞,屁孩們早躲遠了,頂多罵幾句自嘲臭不臭。

城裏為方便是大家聚在一處吃,或家裏或飯館,吃完散夥。而在農村,三十晚上是全家團圓共聚的日子,一般都不會到另一家吃,在家裏吃的差不多達到意思後,各人的手機就開始忙了,有打有接,一個家族的男人就到約好之地魚貫而入,家族外好玩的人亦絡繹不絕而至,桌子越擺越大,酒必須是大桶裝,城裏的瓶裝酒往往討罵,開瓶麻煩,貴又難喝,往往丟入墻角。除了醉什麽顧慮也沒有,就是喝酒,劃拳聲音可震到山響,一般奶孩子躲得遠遠的,不然要嚇哭。

年夜飯全部做好,是先要祭祖的,每家都有祖上的牌位,一串香爐中點香的數量各家不同,每個不同,我就一直搞不懂。祭祀中,放鞭炮才是年味的開始,也是過得好醜的較量,多是幾百上千響鋪通門口到大路,炸完又有巨響的大鞭炮湊熱鬧,響得象打雷,十米外耳朵震的嗡嗡作響,隨後又有禮花來收尾,天未黑見不到五彩紛呈,不見璀璨奪目,只聞天上猶如電影的密集空戰,釋放著過年的氣氛。沒有統一的時間,最早的一家直到最後約莫一個多小時,先吃的也就聽著連續不斷的鞭炮聲而吃,隔壁一響的話勸吃的聲音都被蓋住了。

因為是過年,都奔著溫馨和快樂而聚,都講高興的事而沒有節外之音,幾乎要醉時,來來來一年不見再幹一口之下,胃裏的酒已快滿至脖子,我經常性的年年被灌醉,但醉在三十晚上也醉的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