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越反击：步兵苦战炮兵却全程哑火，气得连长大骂「这什么炮兵」

1979年2月，在摧毁了高平地区越军的主力之后，东线我军开始面临一个非常尴尬的问题：大批越军的残兵败将躲进了北部的深山里，开始和解放军打蘑菇战。

不，与其说他们是残兵败将，倒不如说这是一些有组织，成建制的小股部队，因为解放军的雷霆一击并没有彻底消灭越军的主力。

在战前，我军曾经预计过两种情况：第一种是越军一触即溃，迅速南逃，第二种是越军坚守城市，和我们打阵地战。

但两种情况都没有出现，反而出现了意想不到的第三种情况：越军化整为零，坚持和我军打山地游击战。

这让解放军十分难受，就好像蓄力已久的一拳打在了一床破棉花上，啥响声都没有，大伙全都憋着一股劲，就想弄个大仗打。

时任41军军长张序登

可是越军偏偏就不给你打大仗的机会，41军开战以来几天的战斗，基本上都是歼敌十余人，缴枪七八支这样的规模，歼敌百人以上的都很少。

我军以11个师的兵力对越军346师一个师加上大批民兵武装、公安屯和特工，一直是零敲碎打，直至2月下旬也没有彻底消灭346师，反而在对方诡计多端的算计下损折了不少人手。

一直以来，我军将集结远远超过对手的兵力，快速发起大规模围歼战的打法称为「牛刀杀鸡」，可没想到这只鸡却飞了。

最有挑衅意味的是越军346师师长黄扁山大校带着师部和一个连的部队，以及越南中央广播电台的备用电台，依然在已成为我军后方的那怀地区活动。

因为后方的残敌对我威胁不小，甚至可能与正面之敌配合切断我后勤补给线，故东线前指下达命令，要求41军放弃第二阶段战役计划，转为全面清剿越军在高平地区的残余势力。

我军誓师出击

清剿346师残余部队的任务很快交到了41军123师的肩上，123师全师上下早就恨透了这个346师和黄扁山，因此立即集结2个团，在河安县境内大举搜剿敌346师师部。

从123师的角度来看，对方不过是一个连加上师部和广播电台的非战斗人员，充其量也就二三百人，而我方是2个整建制团，5000多人，兵力差不多是对手的近20倍，这才叫真正的「牛刀杀鸡」。

虽然敌人人数不多，但因为既有师部，又有越南中央广播电台的备用电台，消灭了这股敌人也是大功一件，故123师对这一任务相当重视。

偏偏这个黄扁山异常狡诈，有时声东击西，有时又好像隐形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故我军几次拉网都被他跑了。

时间来到2月25日，41军前指通过监听再一次锁定了346师师部的位置，兵贵神速，为了尽快抓住敌人不让其溜掉，123师火速抽调2个加强营由徐副师长指挥，向情报显示的那怀地区311高地猛扑过去。

越南北部山区

就算2个加强营那也有2000多人了，消灭这点敌人简直就是手拿把掐，因此部队出发之前军政治部特地宣布命令：凡是活捉黄扁山的立授二等功，抓到俘虏的也都按级别记功。

出击部队从上到下摩拳擦掌，等着和越军大战一场，为了粉碎越军负隅顽抗的屏障，师里给突击队还加强了一个107火箭炮营。

已经和越军打了一阵交道的41军首长对于兵力算得十分精准，要知道，2个加强营对付2个连都不到的敌军已有7比1的优势。

然而除了兵力上的因素，我军还是忽略了两个重大问题：第一就是越军除了正规军，还有许多悍不畏死的民兵和特工配合作战，因此真正的兵力对比并不是7比1，而是4比1左右。

第二就是那怀这个地区的地形比较复杂，到处都是石灰岩的溶洞，山上也长了许多灌木和杂草，十分利于敌人隐蔽埋伏。

越南山区的一些溶洞相当巨大

经过长年侵蚀，山上有的洞穴高达50多米，宽达40多米，足可以藏下一个连，而我军事先对这些情况并未掌握。

2月25日上午，我突击部队连夜赶到阵地，尽管尚未掌握敌情和地形，仍根据师里命令向敌把守的311高地主峰发起进攻，这是一个重大失误。

结果黄扁山的手下早就在主峰山顶、侧翼一个废旧发电站和另一个高地部署了交叉火力，待我军进入开阔地带时变突然射击，打了我军一个冷不防。

幸亏尖刀连连长沉着冷静，在呼叫炮火掩护后组织1排，3排分两路向发电站包抄夹击，我军英勇的战士冒着敌人机枪火力和接连不断扔过来的手榴弹在灌木丛中艰难前进，在天黑前一举击退了把守发电站的敌人。

此时已是下午4点，因为担心越军利用夜色为掩护偷袭，我军夜战吃亏，9团长心想反正对方也跑不了，便决定暂停进攻。

在山区作战的解放军部队

兵法常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正因为这次临时停火，导致后来发生了一系列让人意想不到的变化。

第一个不利的变化就是，师里在25日黄昏时分把火箭炮营调走支援前方战斗，又抽走一个连去防守公路，使得我军兵力有所减少。

第二个不利的变化则是，越军三足鼎立的阵势被打破之后，本来已经来不及调整阵型，我军却在这关键当口停止进攻，这让黄扁山及其穷途末路的手下欣喜若狂。

他们立即调整部署，派出兵力在夜里悄悄潜伏到311高地的1号、2号、8号高地，重新构置了火力网。

因此等第二天一早我军恢复攻击的时候，再次遭到了敌人三面火力的夹击，导致部队前进受阻。

我军正在冲锋

虽然107火箭炮营被调走，但我军还有100mm迫击炮连和82mm无后坐力炮连配合作战，当367团1营3连在3个敌占高地之间的开阔地带受阻时，连长再次呼叫了炮兵支援。

结果在这关键时刻炮兵却掉了链子，他们回复说：「不明确阵地编号，无法射击。」在后续的战斗中，我步兵多次请求火力支援，得到的却始终是一句「不明确阵地编号，无法射击。」气得连长破口大骂「这是什么炮兵，到这里来干什么？」

最后，还是靠1营自己的迫击炮火力压制了1号高地敌人的机枪，给3连攻击2号高地争取了宝贵时间。

骁勇善战的3连在2号高地敌人居高临下的火力扫射下，仅用40分钟就攻占了2号高地，但随即就遭到了敌人的反冲击。

而26日的战斗中自始至终我迫击炮连都没有开一炮，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堪称咄咄怪事。

越军也是顽强，尽管自身兵力单薄，竟还能为了夺回高地发起反冲击，关键时刻我3连3排的生力军在连指导员带领下杀到，将敌人从2号高地上赶走。

此刻3连已经十分疲惫，但为了扩大战果，连长又组织剩下能够战斗的人员猛攻1号高地。

然而狡猾的越军早在通往1号高地的必经之路上布设了地雷，随着不知情的步兵踩响地雷，我军攻势顿挫，3号，8号高地的敌人趁机疯狂射击，将我2个排压制在洼地里。

3连虽然歼敌30多人，自己也伤亡了30多人，暂时失去了继续进攻的能力。与此同时，从另一个方向出发的367团1营1连在攻克了敌人把守的无名高地之后，又遭到敌人预先布置的火力点夹击，损失不小。

26日的战斗中1连、3连浴血苦战，以伤亡66人的代价歼敌近百人，但没想到对方的火力点布置得十分密集，消灭了一个据点，下一个据点接着开火，因此攻势一再受阻。

躲在地里的越军

越军如此布阵的厉害之处就是拿人当炮灰一个一个消耗我们，前一个阵地没有消耗完之前下一个阵地保持隐蔽绝不开火，颇有当年铁原阻击战63军的味道。

到26日黄昏时分，我军先后攻占了敌人多个高地，残敌所剩不到一半，可是不明敌情的师、团指挥员再次下令停止战斗，将部队撤回原阵地休息。

黄扁山也知道如果再打下去自己就看不到第四天的太阳，因此只留下几十个残兵断后，自己带着师部和广播电台连夜逃之夭夭了。

等到当晚我军组织带队干部开会检讨作战教训的时候，大家纷纷表示进入越境十天还从来没有打过这么窝囊的仗！

首先就是基层还没摸清楚敌情就匆忙下令进攻，导致部队被动挨打吃亏很大，而且带队指挥员也怕损失，打打停停，反而令损失更大。

战争不是纸上谈兵

其次是军里作战决心不强，突然把1个营和火箭炮营抽走，不仅持续攻击的兵力火力不足，而且包围圈还留下了很大的缺口。

再就是步炮协同严重脱节，炮兵简直成了看客，总是以不明确阵地编号为借口拒绝开火射击，就算没有阵地编号，你眼睛还是长在脸上的啊！

第三天早上，我军在新加入的369团3营的支援下重新发起进攻，这次只用了半天时间就全歼残敌，彻底控制了那怀地区，但令人遗憾的是让346师师部和电台跑掉了，这场保卫战只打了一半。

战争不是演习，指挥员的任何一次犹豫失误都可能导致错失战机和战士的无谓牺牲，不可不为后世之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