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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德林唯一的上校级别战犯:本已真心投诚,却因一个举动葬送自己

2024-06-14军事

曾任军统浙江站站长的国军军官,第一次感到懊悔和深深的无力:「如果当初换一种选择,那么现在的生活会不会有所不同呢?」

这位军官不是别人,正是功德林战犯管理所内仅有的一个上校级别的特务——章微寒。

要知道,能进功德林的国民党战俘,大多数都是曾经叱咤风云、手握一方大权的高级将领,其军衔、身份都是很不一般的,上将、中将、少将比比皆是,如杜聿明、宋希濂、康泽、汤尧、王陵基、李仙洲等人,而章微寒是这些人中军衔最低的。那么章微寒是怎么进入功德林的,他有什么「特别之处」?他又做出了怎样的选择令自己追悔莫及呢?

章微寒的命运跟他的名字「微寒」一样,出身很普通,就是一个存了一点儿钱的平凡的家庭而已,他算是土生土长的浙江人,在浙江长大、读书并考入浙江警官学校。1933年,章微寒从浙江警官学校正科毕业,即将进入社会,虽然读了书、摆脱了「文盲」的命运,但对自己的前程和将来,章微寒是迷茫的,像父辈们一样务农?像同乡的伙伴们一样当个伙计、账房,或是在当地的警察局、巡捕房谋一份差事?章微寒内心深处是很不情愿的,这些选择太普通了,他想拥有一个能「出人头地」、不平凡的人生,但他万万没有料到,就是这一次的选择,直接改变了他的后半生。

从浙江警官学校毕业后,章微寒进入戴笠办的军统杭州特训班学习,杭训班比后来臭名昭著的临训班办班时间还要早,是戴笠培养心腹的基地。杭州班毕业后,由于章微寒在浙江杭州一带有熟人和一定的社会关系,便被分配到了军统浙江站,成了一个军统特务。可是与章微寒同期的杭州班的「同学」,大多都在军队和特务系统里当上了将军,一些在警察部门工作的,也有不少人成了大城市的警察局局长,只有章微寒的处境比较尴尬,依然是军统浙江站的站长,而这站长之位还是因为毛万里要兼任浙赣铁路警务处处长,忙不过来让给他的,章微寒的军衔也一直卡在了上校军衔,始终升不上去。

奇怪的是章微寒对此并没有异议,对军统依旧忠心耿耿。而这背后的原因就更令人惊奇了,章微寒的年龄比沈醉大好几岁,但他的身材却很矮小,看起来就像一个小孩子,就连他写的字也跟孩童差不多,这样一个被认为长得像「割头小鬼」的人,自然就不受中等身材、体格健壮的戴笠的喜欢。戴笠不仅对章微寒不待见,还对他格外严厉,在特训班学习时,章微寒因为受训外出时跟熟人点了头打招呼,便被关了禁闭,大约过了两个星期才被放了出来。这足以说明戴笠挑选人才完全凭借自己的喜好,喜欢的高高捧起,不喜欢的哪怕多说一句话也被认为是错的。也许是章微寒遭受白眼的次数太多了,戴笠的不喜并没有在他的心中掀起多大的波澜,他反而因为军统浙江站副站长
(毛万里没有让出站长前,章微寒担任副站长一职)的职位,收获了不少同乡们的艳羡,和「身处高位」的优越感。

戴笠作为军统的实际领导人,他的想法和做法在一众特务们的眼里自然是最正确的,这其中便包括戴笠的得力助手、后任军统局本部主任秘书的毛人凤,戴笠不喜欢章微寒,毛人凤自然不会重用他,这就导致了章微寒的晋级之路缓慢而成效甚微。章微寒个子矮小,头脑似乎也不怎么灵光,他在浙江站副站长的位置上兢兢业业地工作了很多年,直到杭州快被解放前站长毛万里丢下他独自逃跑,章微寒才惊觉自己付出的一切是那么的可笑、可悲。

是毛人凤的六弟,比起章微寒这个外人,自然是亲弟弟更值得信任,所以无论章微寒是军统局浙江站的副站长,还是浙江站的站长,实权都在毛万里手中握着。而毛万里仗着兄长的地位,迅速成为了浙江站的「一霸」,对手下人颐指气使、很是霸道,并且只要他做的事情不是很过分,不会引起戴主任的注意,那么无论他怎么为所欲为,自有哥哥毛人凤为他兜底。解放军过长江后,就连一向对军事不太敏感的章微寒都感觉到了不对劲,向毛万里请求将浙江站撤走,毛万里安慰章微寒:「不用撤,现在还没到最危急的时刻,要是到了那一天,我会派专列来接你的。」章微寒一听,立刻相信了,毛万里毕竟实权在握,又是毛人凤的亲弟,想必已经想好了退路,自己只要听从他的安排,安心等待就是。

可章微寒万万没有想到,等到解放军逼近杭州时,毛万里只顾着自己逃命,哪还顾得上他呢。而且毛万里早就算计好了要把章微寒当垫脚石用,由于军统局下了死命令,严令各省站站长不准离开,必须留下来就地潜伏、以图后事,毛万里作为毛人凤的弟弟,以及戴主任的亲信,一旦逃跑的意图被人发现,那就是死路一条,所以他才早早借着担任浙赣铁路警务处处长的名头,把站长之位让给了章微寒,方便自己跑路。

章微寒虽然不够聪明,但也不是彻头彻尾的笨蛋,知道毛万里撇下他和一众属下跑了,他们又打不过解放军,何必为此牺牲性命呢?所以当解放军进入杭州后,章微寒果断选择了投诚,这也是他为什么能以上校军衔进入功德林的原因。由于军统特务大多都掌握着数量庞大的情报,所以解放军对军统特务是很重视的,就更别说章微寒这样的二把手了,章微寒投诚后,解放军对他很客气,表示杭州城内比较乱,让章微寒先回家休息几天。也许是毛万里的舍弃让章微寒感到了寒心,他向公安部交代了一些事情,这种「良好」的表现令公安部的人相信了章微寒,面带笑容地将章微寒送回了家,之后更是给了章微寒新的身份和工作。

但章微寒接下来的举动,却将自己送上了绝路。「他对几个不愿去自首而愿意上岛的,尽最大努力掩护他们平安离开了杭州,其中除极少一两人逃掉外,其余都被沿途军警民兵查出抓了回来,一经审讯,就供出是得到章微寒包庇而逃出去的,公安部门的负责人还没有揭穿他,只是在和他谈话时,暗示他今后应该忠于现在的工作,不能再徇私情。」(出自沈醉回忆录【战犯改造所见闻】)明明已经有了改过自新的机会,却偏偏要自掘坟墓,章微寒的这一举动真的太不明智了。

而在公安部的负责人找他谈话后,他却没有终止这一行为,明里暗里又帮助一些特务逃跑,其中几个被民兵抓住,交代了他们受章微寒帮助,打算潜逃到台湾去找毛人凤,再返回大陆重建杭州站的计划,根据供词,公安部的人在章微寒家中又找到了一个特务。铁证如山,章微寒再也说不出什么狡辩的话了,只好承认了自己「身在杭州,心在台湾」,偷偷协助军统特务潜逃至台湾的事实。

就这样,章微寒走进了功德林,接受教育和改造。在这里,他是代号「OO四四」的军统特务;是通过学习木匠活来进行劳动锻炼,因此得了一个外号「小木匠」的战犯;他也是最后一批获特赦的国军军官。也许当章微寒仰望天空,发现头顶的这一片天是那么狭小,好像一伸手就能遮住它时,才会懊恼、悔恨自己投诚后做的那些事,是何其愚蠢啊。

章微寒的一生充满了变数和戏剧性,而当上天给了他最好的机会时,他却做出了最错误的选择,这不由得令人唏嘘感叹:「人生很短,禁不起错的尝试,更不要去做错误的选择。」章微寒弃暗投明、自毁前程的两级反转,可能是浩渺历史长河中最不起眼的一粒沙尘,但是
「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我们应该铭记,民族的、国家的兴衰荣辱永远比个人的得失更重要,历史不仅是大事件堆砌成的,更是无数个个体命运交织成的,如我们这样的个体虽然看着不怎么起眼,可当无数个有志之士团结起来,那么胜利和希望终会因星星之火的汇集而光芒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