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雅……求你別離開我。」
許未燃頹廢的坐在馬路邊,哭得字語行間都折弱到塵埃裏。
「是不是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在一起啊………」
江馥雅冷笑,嘴角帶著瘋狂跟嗜血:「許未燃,我們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
即便後來。
許未燃死了,江馥雅都只是獻上了朵帶刺的紅玫瑰。
寓意著得不到的人,絢麗危險又帶有攻擊性。
1
昏暗的小巷裏,吵鬧聲響徹天際,江馥雅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
她眼神無光,目光呆滯的望著已經圍毆完她的那群小太妹。
小太妹身後不遠處又有一群小混混,好似看戲一般拿著手機在錄像。
淩亂的發絲沾著血水,渾身的刺痛麻痹著神經,班花特許可站在旁邊一臉不屑,透過那群密密麻麻的小混混,她看到了那個站在最外面此刻正叼著煙,低頭玩手機,仿佛與世隔絕的男人。
男人精致的五官,濃色的眉,眼睛被光照的熠熠生輝,他眼神忽明忽暗,時而欣喜時而煩躁。
即便視線快要模糊,江馥雅心底湧起的那一股難以言語的酸楚和悲痛也快要溢位來。
許未燃,她的網戀男朋友,此刻正幫著他的妹妹…………
雖未霸淩,卻勝似霸淩。
也是,他是校霸,全校女生的暗戀物件,而她,只不過是一只就算站在爛泥裏都會招人嫌的醜小鴨。
江馥雅認命的垂下了頭,懷裏的手機突然響了,她吃力的騰出一只手捂住口袋,害怕被特許可發現。
結果特許可只是不屑的撇了她一眼,隨手丟下一沓錢之後帶著人走了。
意識模糊之前,江馥雅隱隱約約聽到。
「走吧哥,咱們今天去吃什麽呢?」那甜美的嗓音,仿佛她霸淩的一切都不存在。
「松開,你嫂子會誤會的。」
「可是哥,你都沒見過我嫂子,你怎麽知道我嫂子長得醜還是長得漂亮,小心被騙了。」
「被騙了我也心甘情願…………」
當江馥雅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晚上了,這裏是荒廢的偏僻小巷,基本沒有人會來這邊。
手機響個不停,她煩躁的爬起來,手才剛撐到地面便被疼得齜牙咧嘴,腦子也是疼的厲害。
她坐在地上一陣恍惚,另一個人的記憶向她席卷而來。
緊接著是腦海中浮現的最後一句話:「被騙了我也心甘情願……」
「哈哈哈……」
江馥雅用滿是汙垢的手捂住半邊臉,另一半邊臉青青紫紫,她不顧疼痛的大笑起來,晶瑩的淚從眼角順著她汙垢的臉滑到了下巴,然後一滴接著一滴的砸在地上。
看來她重生了,重生在一個同樣身份背景且不同命運的人身上。
她垂眸看了一眼地上的手機,手機螢幕中彈出了校霸許未燃的99+電話跟訊息。
許寶貝【雅寶寶,你怎麽不理我,是不是我今天做錯了什麽?】
許寶貝【你理理我好嗎,求你了……】
許寶貝【我們什麽時候見面啊,我好想你……】
江馥雅淡定自若的拿起手機,忽然瞥見旁邊的那一沓錢,她撿起,面無表情。
【快了,我們馬上就能見面了,再等等……】
2
江馥雅第二天早上沒有去學校,她被霸淩的影片在小道訊息裏傳瘋了。
因為特許可家有錢有勢,又給學校捐了幾棟教學樓,只要鬧得不是很大,學校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所有人都以為她受不了打擊自己退學了,畢竟被校霸的妹妹盯上,往後的日子也不好過,只有江馥雅的閨蜜李靜怡知道,她只是去醫院了。
醫院裏,江馥雅將牙套取了下來。
「姑娘,你這個頭是怎麽回事啊,還有這些傷……」
醫生看著她滿臉的傷,不大不小,雖然已經上過藥了,但是看著難免會心疼。
她伸手摸了摸,笑得淡然:「沒什麽事,只是開車不小心摔了一跤。」
她出了醫院,剛好收到閨蜜李靜怡的訊息。
小怡怡【jpg影片】
小怡怡【阿雅,他們太過分了。】
小怡怡【你千萬不要做傻事啊!我不能沒有你,我已經幫你請好假了,給你請了一個禮拜。】
小怡怡【你去外面散散心,相信我,一個禮拜之後這些絕對沒有了,你別怕,還有我呢。】
江馥雅回了一個「好」字,她點開了影片,影片裏正好放映著她被一群小太妹欺負的畫面,拽頭發,扇巴掌,踢肚子……什麽都有。
更有甚者,說她那麽醜為什麽還不去死。
她捏著手機,忽然勾了勾唇。
原來霸淩者這麽恐怖啊,上輩子躲過一劫,這輩子再劫難逃。
曾幾何時,她也聽過這些話,也在手機裏看到過被人霸淩的全過程,只不過,那個人不是她而已。
3
一個禮拜之後,江馥雅的傷基本全好了,也沒留什麽疤,她摘了眼鏡,拉直了蓬松毛躁的頭發,順帶剪了個劉海。
她撩了撩頭發,正準備進A大時,懷裏的手機突然響了。
「怡怡,怎麽了?」她接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了李靜怡焦急的喊聲:
「阿雅,你現在在哪?聽著,先別回宿舍,特許可正坐在你床上等你呢!」
江馥雅渾身一抖。
她挑了挑眉,不知是出於對這個名字的恐懼還是這副身體的本能。
又來了……
她垂了垂眸,聲音很淡,嘴角卻在無限擴大:「我知道了。」
「出來!李靜怡,你在廁所幹什麽呢,是不是在給江馥雅通風報信。」
電話那頭,傳來了激烈的砸門聲。
「沒有,我就是在上廁所,馬上就出來了。」李靜怡喊了兩聲,又小聲的對著電話開口:「阿雅,記住了,千萬不要現在回宿舍。」
話音剛落,李靜怡便掛了電話。
江馥雅從口袋裏掏出一顆棒棒糖,修長的手指隨意撕開糖衣,蜜桃味的棒棒糖在嘴裏散開。
差點忘記說了,她會散打跟太極拳,因為喜歡,10歲那年便纏著父母給報了興趣班,學了也將近9年了。
上高一時,因為惹到了高年級學姐,被一群人拖拽式的拉到了宿舍與宿舍並排之間的小巷口裏。
但不成想,原本以為江馥雅會是弱雞,結果她三兩下就將那群人撂在地上,那個囂張的學姐被打的臉也跟著腫了好幾天。
而她因為是好學生,又被班主任保著,最多寫了幾千字檢討。
再到後來因為這件事情她名聲大噪,成了那個學校當之無愧的校霸,就連之前欺負過她的學姐也成了跟班。
4
她擡手將棒棒糖從嘴裏抽出,眸子才掀起便看到了前方不遠處正靠在巷口吸煙的許未燃。
江馥雅轉了個圈,徑直越過A大朝那個巷口走去。
「同學,吸煙有害健康的。」
她站在許未燃的面前,此刻他正椅靠著墻,眼皮耷拉著,一股子松散勁,手上揣著手機,貌似在等著什麽訊息,那手機黑了又被他按亮,緊致的下顎線下是他分明清晰的喉結。
如此美景,她看得面無表情。
如果他從未當過那個參與者,或許這段感情還能挽回。
許未燃又吸了口煙,舉著手機,眼睛從未離開過,喉結輕輕捲動,他冷漠的吐出了個字。
「滾!」
「好吧。」江馥雅聳了聳肩,從口袋裏拿出了顆棒棒糖:「我已經跟你說過了,吸煙有害健康,既然你不聽,那就送你一顆糖吧。」
她將糖放進他外套口袋之後就走了。
5
江馥雅剛回宿舍就看到特許可把李靜怡按到了墻邊,還擡起了手,李靜怡閉上眼,雙手緊緊扶著墻面,身體在發抖。
「幹什麽?」
她走過去一把捏住特許可的手腕,然後甩開,聲音冷了幾分:「不是要找我嗎?動其他人算怎麽一回事?」
「你是江馥雅?」特許可揉了揉手腕,眼神從不可置信到震驚,再到勾起嘴角,帶著鄙夷跟嘲笑。
「沒想到啊江馥雅,沒想到你摘掉了牙套,取下了眼鏡,拉直了頭發還挺好看的。」
她突然靠近,被江馥雅護在後面靠著墻的特許可心跳到了嗓子眼,害怕特許可遷怒於江馥雅。
「你要早這樣該多好,沒準兒我還能看得上你,讓你跟著我一起玩兒,可惜啊……」
特許可雙手環胸,騰出一只手來,用力戳了戳江馥雅的肩膀:
「可惜你剛才惹著我了,現在放過你,但你那一副邋裏邋遢的裝扮要不在今晚弄回來,你跟你的好閨蜜都別想在學校好過,突然耀眼起來,我可不喜歡,今晚籃球場8點,不見不散!」
特許可收回手,想想又覺得嫌棄,用桌上的紙巾擦了擦手才趾高氣揚的離開。
6
等特許可走後,李靜怡一陣腿軟的坐在床邊,她看到江馥雅的變化,剛開始也是不信的,後來也就慢慢適應了。
「阿雅,我是不是跟你說過了讓你別回宿舍。」李靜怡握著江馥雅的手都快急哭了,恨不得現在就把人藏起來。
「這下怎麽辦,你突然變漂亮,特許可最看不得別人比她漂亮了。」
江馥雅沒開口,但她們的上鋪很快傳來一陣冷嘲熱諷:
「就是,變這麽漂亮幹嘛?好好當你的邋遢小妹,不修邊幅不好嗎?」
李靜怡火大了,噌的一下從床上站起,指著上鋪還在化妝的艾米:
「餵!艾米,事情沒發在你身上,你當然幸災樂禍了!我家阿雅變漂亮了有什麽不好的,你就是嫉妒人家!」
艾米啪的一下將粉餅蓋上:「我嫉妒她?她哪點值得我嫉妒?是她惹了班花被拉到小巷子裏拳打腳踢嗎?笑死了,我都不知道她怎麽還有臉回來,到時候別把我也一起連累了!」
「你……」李靜怡氣得渾身發抖,眼圈都跟著氣紅了。
可這就是事實,她無法反駁。
「那你是覺得受害者才丟臉嗎?施暴者永遠高高在上配得到原諒?倘若你被霸淩,你會無條件的原諒施暴者嗎?」
一道冷漠的聲音響起,江馥雅開了口,她站起來微微揚首,就這麽靜靜的跟艾米對視,眼神銳利的可怕。
艾米被盯得發毛,一時間如鯁在喉,不知道為什麽,一個禮拜時間,她不僅樣子變了,還變得氣勢如虹。
得不到答案,江馥雅皺了皺眉:「回答我!」
艾米被這一聲低喝拉回思緒,她心虛的偏過頭:「我……我可沒這麽說。」
「那就閉嘴!」
7
到了晚上,快到赴約的時間,坐在教室裏的江馥雅隨意的紮了個馬尾正準備拉李靜怡去籃球場,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許未燃發來的訊息。
許未燃【雅寶寶,過兩天我們就能見面了,真的好開心啊。】
許未燃【原來寶寶跟我一個學校的,我們已經網戀快半年了,雖然你沒有跟我發過照片,但不管你長什麽樣我都喜歡。】
後面還配了很多個可愛的表情包,以及親親。
「好啊,很快了,就還有兩天,到時候我約你在食堂呀。」
江馥雅拿起了手機,用曾經跟他說話的蜜嗓,發了個語音過去,不,比那個還要甜蜜,仿佛在糖果罐子裏又多滾了幾圈,可她的眼神卻是冰冷的。
而他的愛稱也是當天立馬換掉的。
許未燃:【好~親親我的寶寶……】
許未燃:【對了寶寶,剛才有個女的硬是在我口袋塞了根棒棒糖,我已經丟垃圾桶了,我只要寶寶給的。】
她沒回,關了手機,側頭看了眼一旁坐立不安的李靜怡。
「怡怡,走吧。」
手腕被人拉住,李靜怡紅了眼圈:「阿雅,我做不到啊,我怎麽能看著你當著那麽多人的面被她欺負,還站在那裏用手機錄像。」
說著,那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往下掉。
江馥雅嘆了口氣,坐回椅子上,耐心的勸著她:「最後一次了,如果你實在看不下去就將臉撇到一邊好不好,你放心,這是最後一次,我們該反擊了,我不會讓她好過的。」
江馥雅溫柔的用紙巾幫李靜怡擦著眼角的淚,她哭的眼睛都腫了,眼球裏的血絲也是多的可怕。
要想真正摧毀一個霸淩者,就要從她最愛的人下手,如果剛開始就以暴制暴,人家有的是錢,到時候虧的還是自己。
許未燃,特許可的哥哥,不僅如此,還是她的男朋友,一環扣一環,毀了特許可需要一個許未燃,而毀了許未燃只需要一個江馥雅…………
8
藍球場上圍滿了人,烏泱泱的一片,已經快將籃球場堵的水泄不通,籃球場的中央,大家很自覺的讓出了一大片空隙,不知是誰放出的訊息,肯定特別想讓江馥雅出醜。
「怡怡,乖乖在這呆著。」江馥雅從容不迫的松開了李靜怡的手,在她慘白的臉色中,一個人擠開了人群,走進中央。
正中央,特許可穿著一身連衣碎花小短裙,手裏握著籃球,身後跟著一群小太妹。
籃球場上的燈光有限,可那光偏偏就眷顧著她,將她整張臉都襯得如此白皙,那雙深邃的眸子透過月光,又冷又颯,輪廓分明。
她用余光四處看了看,並沒有看到那道懶散的身影。
許未燃沒來,可惜了,他看不到好戲了。
周圍已經開始有人議論。
「她是你們班的江馥雅?」
「我也不清楚啊,她和之前不一樣了。」
「會不會搞錯了,她跟前幾天影片裏的那個女的完全不像啊。」
說著,就有人拿出手機點開了那個霸淩的影片。
操場中央忽然揚起一道聲音,徹底證實了眼前的少女,就是影片裏被霸淩的那個江馥雅。
「江馥雅,可可早上告訴過你什麽?沒耳朵嗎?」
江馥雅聞聲看去。
說話的那個人此刻正雙手環胸,趾高氣揚的站在特許可旁邊。
韋娟,這個人她認得,跟她一個高中,曾經也被霸淩過,不過現在攀附上了特許可,倒是搖身一變了。
她抿著嘴,沈默不語。
終於,特許可皺眉了,她將球丟在地上,短裙隨著她走過來的振幅輕輕擺動著。
「江馥雅,我看你特麽是想死!」她咬著後槽牙,只用了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
「廢話什麽,要動手就快點,或者說你不敢?」江馥雅勾了勾唇,用激將法。
特許可被氣笑了,激將法果然對她有用。
她退了回去,側頭跟韋娟說了什麽之後便一個人找了個安靜且能夠清晰觀看全程的位置坐下。
「江馥雅,你他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韋娟用手指著她,盛氣淩人,頭一偏,示意幾個小太妹上去抓她。
「…………」
江馥雅也不動,只是低著頭,也不掙紮,任由那幾個小太妹將她按住,她們用了蠻力,她的手已經疼得開始發麻。
啪!
周圍突然安靜下來,那一巴掌格外清脆,江馥雅的臉被打的偏了偏,那巨大的清脆聲連線著她的耳骨,震得她臉跟耳膜都在發顫。
她用舌頭舔了舔口腔,牙齦好像被打得出了血,口腔裏腥甜腥甜的。
韋娟見她沒什麽反應,那種優越感瞬間被填滿,肆無忌憚的擡手抓著她馬尾,朝著她小腹狠狠來了一腳。
「唔!」
江馥雅瞳孔忽然猛的一震,她倒吸一口涼氣,小腹處傳來撕裂般的痛讓她連呼吸都極致的弱,她痛的仰直了脖子,如同泄了氣的皮球般側躺在地上。
韋娟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用高跟鞋的鞋跟用力的踩著江馥雅的手背。
「啊!!!」
江馥雅痛的發出了聲音卻又被另一個小太妹甩了巴掌,這一巴掌力氣極大,打得她腦子都開始發懵,也不叫了,只顧著抽氣。
將籃球場圍起的人散了許多,其他人眼神飄忽,不敢看這殘忍的場面,唯有幾個變態還在目不轉睛的盯著。
「嗚嗚嗚……」
李靜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站在人群中,一邊用手機錄著像,一邊捂著嘴抽泣,她捂得滿臉通紅,手上全是淚水。
這樣的暴行持續了十分鐘,特許可看得煩了就把人叫走了,其他人也跟著散了,江馥雅躺在地上,出氣多進氣少,仿佛有東西將她間隔起來,他能聽到自己輕微的呼吸聲,疼痛的感官被無限放大,腦袋無比清晰。
李靜怡放下手機,沖過去跪在操場上,手抖著撫上她蒼白又憔悴的臉,喊得撕心裂肺。
「阿……阿雅!」
9
隔天下午,江馥雅醒了,窗外刺眼的陽光霸道的撒進來,她瞇著眼有些不適,刻意伸手擋了擋,然後拖著疲憊的身子坐起來。
湊巧這時手機也響了,她偏頭去看,發現是許未燃的電話之後很快拿過手機接聽。
「阿燃……」
這是江馥雅第一次這麽叫許未燃,那聲音,宛如清冽的泉水,茫然又飽含著眷戀。電話那頭明顯楞了片刻,卻又很快發現她嘶啞的嗓子。
許未燃有些急,帶著顫音:「寶寶,你嗓子怎麽了?你在哪?我馬上就過來找你。」
「我沒事的,就是天氣太熱,忘記喝水了。」她側頭望著窗外被風擾的婆娑的樹影,透過聲音,她能想像出他焦急的神色,越是這樣,她越是不緊不慢。
江馥雅此刻的心情無比愉悅:「我待會兒就發照片給你,明天中午我們在食堂見面,好不好,等我!」
「好……」
電話那頭,許未燃低純的笑著,笑聲是那麽的歡愉和激動,他的聲線太溫柔蠱惑了,恨不得將全世界都獻給她。
江馥雅挑了挑眉,沒有任何悸動,卻在心底反問自己。
倘若她還是曾經那個江馥雅,恐怕會不顧一切,哪怕是繼續被霸淩也要愛他吧!?
可惜她不是,對於那種幫著人霸淩自己的,她從不犯賤。
掛了電話,她將提前拍好的照片發給了許未燃,那邊的許未然看到照片之後笑得合不攏嘴,狹長的眼睛瞇成一條縫,幾分張揚不羈的眉上掛著溺愛,逢人就炫耀。
病房門被推開,李靜怡拿著保溫盒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江馥雅醒了,她一個箭步沖過去,鼻子又是一陣酸澀。
「你這臭丫頭。」她邊哭邊罵:「還好,還好做全身檢查的時候你沒什麽事,你要是有事我怎麽跟你父母交代?」
江馥雅笑了笑,伸出食指輕輕劃過她眼角的淚,她的眼圈比昨天又腫了一圈,看來自己昏迷的這段時間她沒少哭。
「沒事了,該我們反擊了。」江馥雅安慰著她,聲音淡淡的,可那雙眸子卻劃過了一絲戾氣。
李靜怡扁著嘴,正想問她如何反擊,結果江馥雅眼睛卻盯著那個保溫盒:「給我帶了什麽吃的?」
「粥。」她趕緊開啟保溫盒,聲音裏的哭腔沒有完全褪去:「放了很多肉的那種…………」
第二天早上,醫生又過來為她檢查了下身體換了藥之後便可以出院了,折騰了挺久。
江馥雅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前,那張白皙的臉,巴掌印已經退去,但還是有些腫,眉眼的下方不知被誰的指甲刮出了血,現在已經結痂,嘴角處還有一片小振幅的淤青。
手機瘋狂的響著,她偏頭看了眼,螢幕裏一直彈著許未燃的訊息。
距離見面還有一個小時,快到中午了,正好趕上食堂開飯的時間,這可是一個鬧事的好時機。從開學到現在以來,她請了太多的假,校方那邊知道原因所以不管她的事。
她勾了勾嘴角,弧度上一片冷然。
又是許家用錢擺平的,對她造成了兩次重大的傷害非但沒有道歉還收買了學校,一起為虎作倀。
江馥雅從容不迫的畫起了妝,卻又刻意沒有遮住臉上的那些傷痕,反而將他們襯得更耀眼,她要讓許未燃跟特許可好好看看。
他們所犯下的錯,該贖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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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馥雅赴約來了食堂,一頭長發閑散的披在肩上,黑紫色的過膝裙,那雙修長的大腿處布滿了青青紫紫的淤青傷痕,她戴了個鴨舌帽,將帽子壓得低低的。
過往的人有時會朝她這邊瞥兩眼,對此她毫不在意,悠悠掀起眼皮,在絡繹不絕的人群中,清麗的眸子只一眼便看到了那個獨一耀眼的存在。
許未燃就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手裏捧著江馥雅最愛的粉百合,坐得端正,一改之前的懶散勁。
他微垂著頭,接骨分明的指尖百般呵護的擺弄著花束,嘴角噙著溺愛的笑,狹長的眼尾泛著愛意的漣漪,那雙眼睛柔和又深情。
江馥雅睫毛輕顫,她承認許未燃是她的理想型,也承認他對自己的愛是無辜的,可她內心就是毫無波瀾,非但不會憐憫反而生出了厭惡,唯有報復才能得以煙消雲散,才能讓她沈重的心得到釋放。
她歪了歪頭,剛準備走過去時,迎面而來就碰上了特許可,瞧那股子蠻橫又趾高氣揚的勁……
江馥雅嘴角一勾,眼底滑過了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