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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校戰友軍政雙優,卻因為一個壞毛病導致惡果,最終痛失前程

2024-01-04軍事

當年上軍校的時候,有一位戰友各方面都很優秀,可謂軍政雙優,大家都認為他的未來必然會有一番大成就。但哪知畢業分配到部隊之後,幹了不到五年時間就被迫轉業。

那年高考結束後,我如願被華北某所軍校所錄取。八月底,我提著簡單的行李按照規定時間來到學院報到。在學員隊門口的小黑板上,按圖找到了自己的宿舍。推門進去後,看到一個高大清秀的小夥子已經坐在了屋裏,正不耐煩地收拾著床上提前為我們準備的水壺、挎包、雨披、蚊帳和床單,一邊還用明顯的南方話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語:「發這些爛東西有什麽用?真麻煩……」嘴裏一邊說著一邊將床鋪上的東西隨意揉成一團,堆在了床鋪的角落。看到我進來,他明顯一楞,隨即便站起身咧著嘴向我打了聲招呼。

年齡相仿,又同樣是透過高考進入軍校的新學員,宿舍裏的其他人還沒有到來,於是我們倆便聊了起來,很快便熟悉了。透過交談得知,他叫洪波,來自長江中遊某大湖之濱,家鄉所在地是全國有名的魚米之鄉。

緊張嚴肅的軍校生活(網圖侵刪)

因為都是新考入軍校,自然而然地談到了高考的分數。當得知我考了603分時,他明顯大吃一驚,但隨即便撇撇嘴:「你這成績在你們那個地方應該還算不錯吧?」還沒等我略表謙虛,他又得意地說道:「不過你沒我考的高,我考了625分。」說完便掛著得意的笑容等待著我的誇獎。

那一年的高考我記憶猶新,全國大部份省市用的是同樣一張試卷。滿分750分的卷子能考625,不得不說是很厲害的成績了,而且他們省記錄的是原始分,而我所在省份當年采取的是標準分,如果按照原始分登記的話,我大概也就500多分稍微過一點。因此從心底來說,我是十分欽佩這樣的學霸的,所以顧不得氣惱,連忙心悅誠服地對他說道:「那你的確是學霸級的人物,我的成績如果是原始分的話,大概也就500多一點。」

聽完我的話後他更加得意,隨即又好像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很吃驚地對我說道:「兄弟,不是我瞧不起你。你這成績如果在我們那裏,你甚至連復讀的資格都沒有的。」說得我更加慚愧了,也更加深刻體會到了當年各省之間教育發展的不均衡。

整潔的宿舍(網圖侵刪)

據洪波講,他的成績在他們那裏只能算是中等,要不是因為他的雙胞胎哥哥和他同年參加高考而且分數更高的話,他說什麽也不會報考這個爛軍校的。一番話說得我目瞪口呆,要知道為了報考這所軍校,我當初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以我們省倒數第二的成績被錄取到這裏的。然而這世界就是這麽不公平,有的人輕輕松松能達到的境界,卻是另外的一些人一輩子努仍然看不到的終點。

洪波雖然是南方人,但卻是典型的南人北相、男生女相。他身材高大,面容卻異常清秀,如果按照面相學來說的話,這是典型大富大貴的表現。從軍校幾年的經歷來看,也的確能印證這一點——他的學習成績很好,第一年剛結束就過了英語四級,在第二年時又順勢把英語六級過了。我們那個時候大學英語等級考試還是按照百分制,值得一提的是,洪波的英語六級是以86分的好成績高分透過的。

我們學院在小課教學時,是以區隊為單位進行的。由於我們倆都是高個子,所以佇列位置分別處在全班的第一名和第二名。因此在上課時,我倆自然而然就成了最後一排的同桌。

軍校課堂(網圖侵刪)

透過四年的觀察,我發現必須要承認人和人之間是有差距的——因為文化課幾乎沒有能難到他的,無論是在我眼中如同天書般的【高等數學】還是根本搞不清方向的【力學】課程,到了洪波面前幾乎不費吹灰之力,輕松愉快地就能較好的分數透過。反觀我,基本處於及格線以上個位數的水平。

軍事科目也是他的拿手好戲。有的人天生聰穎,領悟力強,許多動作要領只需要教員示範一遍便能迅速掌握,洪波就是這樣的人。那些年渡海登島作戰是各個軍事院校教學研究的重點,因此遊泳是必不可少的必修課。也正是因此,我也算是見識到了南北方成長環境的巨大差異。特別對於我這樣一個來自西北內陸地區的人來講,讓我在五十米長的遊泳池內遊個來回,還不如讓我去跑個五公裏。而這些對於來自魚米之鄉的洪波來說,簡直是小時候的日常操作。看著他在泳池裏矯健的身形和協調的動作,實在是讓我連嫉妒的心理都生不出來。

最過分的是這家夥的身體協調性也比我好得多。一般來說,個子高的人不適合練習器械操,但洪波確實是個例外。畢業考核時,我們學院要求畢業學員能完成單、 雙杠五練習,怎麽說呢?我只能說把每個規定動作都做完了,至於動作質素基本可以忽略不計,因為考核組的體操教員臉上那一抽一抽的表情就足夠說明。但當我看到洪波連貫舒展地在杠上翻飛,最後用一個飄逸的動作飛身下杠時,讓我唯一的借口也變成了可笑的掩飾。

單杠訓練(網圖侵刪)

洪波唯一的缺點可能就是對任何事情都有些蠻不在乎,性格有些大大咧咧的。這也可以理解,因為他得到這些成績完全不費吹灰之力。他經常掛在嘴上的口頭禪就是「別那麽緊張,沒屌事」「差不多就得了,那麽認真幹什麽」之類。比如早操集合,他一定是睡到臨近吹哨的時候才快速穿上衣服,然後一把提著腰帶跑出大門外,壓哨進入佇列,絕不會浪費一秒鐘的睡眠時間。完成公差勤務,比如挖管道、種草坪、挖樹坑,他認為這些事情很沒意義,基本上能把管子和樹根放進坑裏就可以,用他的話就是:「差不多得了,費那麽大勁幹什麽?」按規定要求8000字的畢業論文,不到最後一個禮拜他堅決不動筆。看著我們忙忙碌碌到處翻資料摘抄,他會習慣性地撇撇嘴,翻著白眼:「搞那麽緊張幹什麽?天又塌不下來。」

說來也是神奇,這麽優秀又如此大大咧咧的一個人竟然能夠矛盾又完美的地結合在一起。

畢業後,我和他很意外地分到了同一個大單位,雖然不是同一個師,但也算是友鄰部隊——我分在某師屬團,他分配到了軍區直屬兵種旅,相距不到200公裏。聽說他在部隊工作的起步非常的順利——體能優秀、專業過硬、頭腦聰明,想來他在部隊必然能幹出一番事業來。

滿懷信心的新畢業學員(網圖侵刪)

然而讓我們大家都沒想到的是,他身上那個唯一的不好習慣,卻成了他最終黯然離場的主要原因。

聽說是他在擔任連長期間,在一次輕武器實彈射擊完成後,他沒有組織連隊驗槍就急匆匆地帶隊返回營區。回到連隊之後,就順手便把兵器室的鑰匙扔給了軍械員,著急著讓各班擦拭保養槍支,他自己回到房間躺下休息。

誰知在擦槍的過程中,一名新兵還沈浸在實彈射擊的興奮勁中。在等待發放擦槍布和槍油的時間裏,這名新兵端起手中的步槍,對著連門前的一棵大楊樹做了一個擊發的動作。誰也沒曾想到,那支步槍的槍膛裏有一顆已經上膛的子彈,還未被擊發。只聽「砰」的一聲脆響,那棵可憐的大楊樹瞬間綻放出一朵拳頭大的坑,彈頭也深深地嵌入了大楊樹體內,幾乎貫穿。全連瞬間停止了動作,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凝固了。

槍械庫(圖文無關,網圖侵刪)

在敏感的邊疆地區,槍聲突然出現是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最糟糕的是聽說當時還有軍級領導在他們旅檢查安全工作,很快旅裏的領導都趕到了他們連,了解事情經過後,旅長氣的臉色鐵青,直言必須嚴肅處理,說什麽都不能饒了他。

凡事就怕認真。盡管可能平時很多人都是這麽做的,但如果出現了問題,尋找事故原因時,每一個習慣性的操作都會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經查,他們連隊槍械管理制度落實不嚴格,出入庫登記本上長期只有軍械員一人簽字。據說是洪波認為每個領槍的人員都在登記本上簽字太麻煩。軍械員在提醒他時,他還是習慣性地說道:「至於嗎?搞得那麽玄乎。」第二,兵器室安全制度不落實,未落實雙人雙鎖制度。第三,武器射擊安全規定不落實,輕武器實彈射擊後未在射擊場組織驗槍,回到連隊後未再次組織驗槍,安全制度形同虛設。

最終的處理結果,洪波被記嚴重警告處分一次,調離連長崗位。而他在受到處分之後,年底也被預設安排轉業。那些年,對於有誌於在部隊長期發展的青年軍官來講,轉業是一件前途盡失且非常丟臉的事情,這讓心高氣傲的洪波完全無法接受。同時因為他的職務較低,轉業回到家鄉安置工作時完全沒有優勢,而且身上還背著一個處分,等待他的崗位可想而知。一氣之下,聽說洪波選擇了按義務兵復原。

在通訊手段發展到極致方便的今天,我們學員隊的戰友們也組建了一個同學群。但至今仍然有三個人沒有在群裏——其中一名病逝,一名在執行任務時因公犧牲,另外一名就是洪波。

所有人都找不到他的聯系方式,包括和他同批入學的十幾名老鄉。那麽優秀的一個小夥子就好像突然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在了大家的視野裏,但卻永遠牢牢地留在了我的記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