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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由副營職位轉業,到縣公安局當刑警時,難忘一次打拐的經歷

2024-01-10軍事

文/楊子興

圖/來自網絡

註:為方便大家流暢閱讀,文章包含部份虛構情節

1981年3月的一天,我和趙副教導員一起前往河北省保定市的某個縣,解救一位被困的婦女。趙副教導員是1956年入伍的老兵,他在部隊工作和生活二十二年後,在1978年轉業回到家鄉縣城公安局工作(川西地區)。

在八十年代初,縣公安局還沒有設立政委這個職務,我們都叫教導員,同時,在當時,也沒有「打拐」這個詞語(這是後來的叫法)。記得當時,在得知這個任務是由我和趙副教導員一起前往完成後,我也很是激動。畢竟,自79年末從部隊轉業回來,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年,我還沒有參與過一次,像這樣的異地打拐。

而且,因為路途遙遠,此行我跟趙副教導員,至少要離家大半個月。所以,在臨出發前,我特意回到家,跟妻子說明了情況。但妻子(當時我的妻子在縣郵電局工作),當時在聽了我的話後,神情很是失落,還淚眼汪汪的看著我。而看著妻子委屈的樣子,我心裏也非常難受。畢竟,當時我們的兒子還不到半歲,而她,隔一天也會有一個夜班。

因為我是刑警,每個月至少有二十天,都在縣裏的各個公社奔波著處理案件,跟妻子無疑是聚少離多。因此,那繁重的報務工作和家庭負擔,也全都壓在了她一個人身上,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我當然知道妻子的不容易,也很心疼她,但沒辦法,當了警察,就意味著分別。況且,好不容易讓我遇到了一件大案,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所以在跟妻子告完別後,我心一橫,也顧不上她的淚水,拎著行李,就跟著趙副教導員出發了。

等我跟趙副教導員到成都火車站時,為了買兩張火車票(硬座),我足足排了四個小時的隊。在當時,我們警察出差,一般都是買硬座,原因有二,一是因為經費困難,比如說從成都到北京,火車票硬座是27元6角,飛機票就需要88元,實在是太貴了。要知道,我那時的薪金,每個月才37.5元;二是因為,在當時我們出差,想要坐臥鋪或者乘飛機,那可是要看人的。像我(普通警察),就算是再有錢,也買不到臥鋪和飛機票,更何況,我也沒錢。因此,我一個小警察,能坐上硬座,已經是很不錯了。要知道,硬座還是要比站票舒服得多(我出差時買到站票的次數也很多)。

其實在平時,成都火車站也沒有這麽多人,恰好是因為那兩天,成都正在開糖酒展銷會,所以火車票才會這麽緊張。雖然當時已經是綠皮火車(我1969年當兵時,坐的還是悶罐火車),但時速依然非常慢(六十公裏每小時),再加上火車一路上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到最後,我跟趙副教導員竟一直坐了兩天兩夜。因為我年輕一點,腳還好,腫的還不算厲害,但趙副教導員年紀稍大,所以到最後,腳腫得連穿鞋都成了問題。

同時,因為人太多了,一個車廂裏,連過道都站滿了人。你要是想起來走動走動,活動一下身體,根本是不可能。雖然我跟趙副教導員的座位,距離廁所也比較近,但要是想去一趟廁所,來回花費的時間,至少也需要20分鐘。因此,一路上,我跟趙副教導員為了盡量少去廁所,就很少喝水,也很少吃東西。

就這樣,在火車轟鳴了整整兩天兩夜後,我倆終於到了保定火車站。在下了火車後,我跟趙副教導員就又一起一瘸一拐、馬不停蹄的,去找到那個縣的汽車。最後又經過八九個小時的車程,我們到達縣城時,已經是早上六點鐘了,天也蒙蒙亮了起來。

因為半天一夜都沒吃飯了(上次吃飯還是昨天中午),我跟趙副教導員,也是餓的饑腸轆轆。於是我倆就先去一人吃了兩個饅頭,喝了一碗玉米面糊糊。在吃飽後,我倆又急急忙忙向縣裏的公安局奔去。等到了公安局接待室,當地的同事在看完我們的介紹信後,就去辦公室給我們簽了幾個字和蓋了幾個章,然後就讓我倆直接去當地的派出所。

等我跟趙副教導員又一路風塵仆仆的來到當地的派出所時,才發現他們所裏全所加起來,也只有三位民警。他們所長是1947年參加工作的老資歷,長的是又高又壯,說話時聲音也很響亮,所以在無形中,也也給了人一種望而生畏的感覺。見了面,這位所長在等我們說明來意後,他也是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他們指導員,也是從部隊轉業回來的老兵,雖然資歷也跟所長差不多(1951年參加工作的),但人卻是是很和氣。在聽我們說明來意後,他立馬給我倆倒了兩杯開水。當時在看到這一幕後,我的心也是暖暖的。除了所長和指導員,他們所裏還有位內勤。那位內勤小夥子的年紀,要比我還小上幾歲。從我們進到所裏,我從頭到尾都沒聽到他說過一句話。

因為我們趙副教導員也是老資格,他根本沒辦法出面,所以為了打破僵局,當時的我,是左一個老前輩,右一個老首長地叫著。除此之外,我還一直找著話題聊天,到最後,直到我說到我是江西人,我的父親也是1945年工作的老資歷,而我,則是1969年的兵。

等我說到此,那位所長才終於擡起了頭,他看了看我,然後說:「噢,我們還是老鄉呢。」說完話,便徑直的走出去了。當時看到這一幕,我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沒辦法,已經來了,所以我跟趙副教導員,也只能就那樣在所裏坐著,到最後,我倆竟一直坐了一整天。那一天,直到現在,還讓我很難忘。

等到了晚上,我跟趙副教導員好不容易找了個大車店住下,在當時,可沒有什麽星級賓館和酒店,讓你享受。因為是大車店,所以條件非常簡陋,那火炕,簡直讓人無法入睡(十分擁擠)。當時在看到這種情況後,也不由得讓我想起了一句老話,真是「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但好在,我們還能有地方住。就這樣,因為幾天的奔波勞累,剛躺下不久,我跟趙副教導員在商量了明天的打算後,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我倆挨著)。

等第二天一大早,天還蒙蒙亮時,我跟趙副教導員就起了床。起床後,我們又趕在他們上班前,來到了派出所。為了讓他們能轉變態度,沒辦法,我只好上手把他們所裏的辦公室,裏裏外外的都打掃了一遍。除此之外,我還把他們桌子上的物品,也都全部擺放整齊。做完這一切後,我剛坐下,就看見有一位大姐要去挑水。

我隨口問了問看門的大爺,沒想到,那竟是所長的夫人。當時在得知這個訊息後,我心中真是一陣驚喜。因為我知道,機會終於來了。於是我連忙上前,在一把搶下了所長夫人手中的扁擔和水桶後,就急忙向井台奔去。而後,我一連挑了七八擔水,把所長家廚房的水缸,全的裝得滿滿的。

見我如此勤快,所長夫人也親切地和我拉起了家常。我見機會已到,就把我跟趙副教導員來後,受到所長冷落的事說了一遍。所長夫人是個爽快人,聽了我的傾訴後,她立即去「批評」了所長,說他對南方來的同事態度不熱情,說人家四川來的那個小楊,人多好,又是給你們打掃辦公室,又是給咱家挑水的。你們都是在公安局工作,人家出門在外,多不容易,你們應該好好配合才是。

我本以為所長夫人的話,也沒太大作用。但讓我沒想到的是,當天下午,所長就宰了只羊,還特意為我倆包了一頓羊肉餃子。晚上的飯桌上,我們南北兩地的警察推杯換盞,在不知不覺間,感情也拉近了不少。再加上,我們都是當兵出身,從部隊轉業回來,所以聊天的話題也非常多。到最後,我們飯桌上的氣氛,也變得非常融洽。

在吃飽喝足後,我們也說到了此行的目的,救人。當時聽了我們的話後,那所長一改昨天的冷漠,很是爽快,只見他一拍桌子,然後就大聲的說,「沒問題,小兄弟,咱們等下到晚上十二點,就開始行動。」

當時聽了那所長的話,我高興的差點跳了起來,然後就開始積極的為晚上的行動做準備。畢竟,這可是我轉業到公安局後,參與的第一次打拐。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