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考訊息網10月16日報道
英國【經濟學人】周刊10月12日一期刊發題為【美國政策的「杜林普化」】的文章。全文摘編如下:
再有不到一個月,美國將面臨選擇,而這將由並未仔細權衡兩位競爭者政策的選民決定。卡瑪拉·哈裏斯的方案缺乏細節,當勞·杜林普的方案則有時脫離現實。對美國和世界其他國家來說,這一選擇在政策層面將產生重大影響。對此,媒體並沒有充分報道,與「俄亥俄州的海地移民吃寵物」這種八卦造成的熱度形成對比。本期【經濟學人】列出我們認為這場選舉影響最大的八個領域,並概述雙方政策,以期校正這種關註度的失衡。
這八個政策領域分別是:貿易、稅收、移民、能源與環境、國防開支、烏克蘭、中東和對華政策。我們進行了一定篩選,略去兩位候選人之間鮮明對立、但對公共政策沒有直接影響的方面,例如兩人性格、選舉對公共機構甚至美國民主的影響等。我們也沒有列入墮胎政策,因為兩黨任何一方都不太可能控制國會,兩人的不同態度不太可能轉化為截然不同的政策。在篩選掉上述內容之後(盡管它們很重要),我們把關註點放在那些總統能夠左右的政策上,而結論出乎意料:無論11月5日那天獲得270張選舉人團票的是誰,杜林普的政策都是勝者。杜林普,而不是哈裏斯,為這場比賽制定了規則。美國政策已經徹底「杜林普化」。
哈裏斯悄悄「借用」
以哈裏斯的國內政策為例。她在移民問題上支持本世紀最保守的跨黨派改革方案,其條款包括在非法移民大量湧入時關閉庇護申請。她的貿易政策包括保留杜林普第一任期內施加的大部份關稅(形式上有所調整)。在稅收方面,哈裏斯將保留杜林普在2017年簽署的大部份減稅措施(僅調高對收入超過40萬美元者的稅率)。在能源政策上,她已成為水力壓裂開采法的支持者,而且她所在的本屆政府見證了美國石油和天然氣產量創下歷史新高。由於美國社會的黨派對立嚴重,而杜林普又是一個評價尤為兩極化的人物,哈裏斯得以借用杜林普第一任期的部份政策,而大多數人卻並未察覺。
這種「政策盜用」自有其政治邏輯。是杜林普先闖入民主黨的地盤,大力討好工會,並廢除共和黨削減養老金和醫療保健公共支出的計劃。由於選舉將主要取決於對六七個搖擺州的爭奪,而在這些州的共和黨支持率都比2020年的全國平均水平高出幾個百分點,哈裏斯悄悄采取杜林普的立場可能有助於她獲勝。然而這樣一來的結果是:一個輸掉上次大選、其政黨在2018年中期選舉中慘敗的總統候選人,一個以前沒有、以後也很難在普選票數上領先的總統候選人,按照他的思路重塑了美國政策。
外交政策本質相似
外交政策也是如此。兩位候選人的策略不同:一個的外交政策以價值觀和聯盟為基礎,另一個的出發點則是世界能為美國做些什麽。然而,兩人的外交政策也有令人驚訝的重疊之處。杜林普執政時對中國采取了比前幾任總統都更具對抗性的態度,即使他的政策在實踐中沒有聽起來那麽可怕。哈裏斯所在的本屆政府對中國在措辭上不那麽敵對,但在行動上更為強硬,包括禁止向中國出口技術,並對從中國進口的電動汽車征收高額關稅等。在中東問題上,盡管哈裏斯受到黨內關於削減對以色列武器供應的壓力,但她一直沒有讓杜林普在右翼表態上占據上風。她似乎也不急於恢復杜林普所撕毀的與伊朗的協定;日前,她聲稱伊朗是美國的頭號對手。同樣,在這一問題上,杜林普也設定了規則。
在支援烏克蘭問題上,兩人似乎分歧最大。哈裏斯所在的政府一直在西方幫烏克蘭抵禦俄羅斯的行動中發揮主導作用。只要美國國會允許,她當選後將繼續向烏克蘭提供武器和現金。杜林普的政策則極為模糊:他只表示如果自己在任上,這場戰爭原本不會爆發;還說自己一旦當選就會迅速結束戰爭。他沒有說如何結束戰爭,也拒絕透露希望哪方獲勝,這加劇了外界的擔憂,即杜林普會敦促烏克蘭按照俄羅斯開出的條件達成和解。不過,這也並非板上釘釘。因為就算是杜林普也會擔心,任由俄羅斯坦克碾過更多的烏克蘭領土會顯得自己軟弱可欺。
「杜林普化」可能延續
從我們對八個領域的政策總結中,可以清楚看出另一個跡象:哈裏斯已經向杜林普第一任期的政策靠攏,而杜林普則更進一步,甚至比之前的自己更加極端。在貿易方面,他今年早些時候表示,支持對所有進口產品征收10%的關稅,現在他又將這一比例加碼。他還打算對所有中國進口產品征收60%的關稅。在國內稅收方面,他現在希望削減所有稅率,使2017年的各項減稅政策永久化,並進一步降低企業稅。聯邦預算問責委員會估計,杜林普的計劃所造成的國家債務增幅將兩倍於哈裏斯的計劃(而哈裏斯的計劃很難說是克制的)。在移民問題上,2024年的杜林普比2016年競選時更極端。杜林普某些政策的極端性還體現在刻意省略上:很難找到他關於減少二氧化碳排放的計劃,或是幫助美國適應氣候變遷的計劃。
令人驚訝的是,兩位候選人都對貿易開放、人才和競爭沒什麽信仰。顯然,哈裏斯不會像杜林普那樣試圖強硬地關上美國的大門。但無論誰在11月獲勝,美國政策「杜林普化」的趨勢似乎都很可能延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