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冷幽暗的深海裏，一個可愛的小家夥慵懶地扇動著柔和的翅膀，翩翩起舞。它純凈透明的體內散發著橙黃色的光輝，胖乎乎的身體似乎穿著一條小裙子。只見它從頭部伸出幾只觸手，緊緊抓住海蝴蝶的外殼，三下五除二就把對方內臟吸食殆盡。
這是紀錄片【地球脈動第三季】的一幕，這種還沒成人小拇指大的海洋動物叫裸海蝶，因長相漂亮又被稱為海天使、冰海天使、冰海精靈等。又由於其遊泳姿態美麗而鬼魅，從側面看如同燕子般翺翔，所以又被稱為「神仙魚」或「燕魚」。
海天使以其半透明的身軀、優雅的姿態和獨特的生存策略，成為了海洋生態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份。今天是世界海洋日，就讓我們一起來認識這位「海裏的天使」。
冰海精靈 獨特捕食
海天使是一種在300多米深海裏生活的裸體海生蝸牛。從生物分類學上看，它屬於軟體動物門腹足綱翼足目。腹足綱的動物多是靠腹部特化的足爬行前進的，而且大多背著一個外殼。
海天使沒有背一個殼，所以名字裏有名副其實的「裸」；而作為翼足目的特殊蝸牛，海天使用來爬行的足前進演化成像翅膀一樣的運動器官，靠扇動的方式推動身體前進，所以名字裏有名副其實的「蝶」。
從捕食習性來看，海天使無疑為腹足綱海生動物中的異數。通常腹足綱成員偏好素食，依賴植物和藻類為食。其舌部特有的「鋸齒」結構能輕易將食物刮擦成細碎便於消化。
海天使是典型的肉食性動物。在捕食過程中，海天使會運用其頭部獨特的三對觸手，精準而牢固地抱住獵物。這種別具一格的捕食策略與同屬腹足綱的魷魚和烏賊頗為相似，彰顯了其獨特的生存智慧和生態角色。
海天使最愛吃的是一種叫海蝴蝶的同類。海蝴蝶的學名是螔螺，屬於翼足目，其腹足發達，形似蝴蝶翅膀，背著「保護」自己的半透明外殼。
海蝴蝶
當感知到海蝴蝶的氣息時，海天使優雅地張開它那靈活的觸角。它們頭部隱藏著六條巨大的鉤形口器，這些正是它們捕捉海蝴蝶的致命武器。
在捕獵的關鍵時刻，海天使的頭部會巧妙地分成兩部份，那些鋒利的勾點便會迅猛伸出，精準地鉤住海蝴蝶柔軟的體肉並將其拉出，隨後盡情享受這頓美味佳肴。這個過程，與夏天晚上大排檔裏人們用牙簽挑出田螺肉的情景相似。
成功捕獲海蝴蝶後，海天使會先用那靈活的觸手細致地觸摸獵物的外殼，以確認這獵物是否真的是海蝴蝶。確認無誤後，海天使才會進入下一步用餐流程。
超強能力 極端適應
分布於南極及北極附近海域，只有兩三厘米長的海天使，具有感知環境的超強能力、雌雄同體的生殖方式和極端海洋環境中的適應策略。
海天使沒有眼睛，只能透過化學感官來探知獵物。這種能力使它們能夠在光線微弱、環境復雜的深海中生存。它們還能感知水流的運動，一旦感受到水流的變化，它們就會快速遊離，以避免被天敵捕捉。
海天使是雌雄同體的生物，擁有兩套生殖系統。在繁殖季節，每只海天使會找到另一只海天使相結合，同時完成受精的過程。這種生殖方式使得海天使在族群繁衍上具有較高的適應力和靈活性。
海天使適應極端海洋環境的策略包括低溫、高壓、高鹽三個方面。
南極和北極海域的水溫極低，為了在這種極端環境中生存，海天使前進演化出了對低溫的耐受能力。它們的細胞膜結構更加柔韌，以防止由低溫引起的破裂。
此外，它極強的防凍能力來自捕食的海蝴蝶。海蝴蝶體內富含酰基甘油，耐儲存，可以轉化為脂質，提高機體的防凍效能。吃了海蝴蝶後，海天使體內也富含酰基甘油，使它不會被凍成「冰棍兒」。
祼海蝶遇到海蝴蝶 圖源：「地球脈動」欄目
深海是另一個極端環境，其特點是水深巨大、水壓極高。為了適應這種高壓環境，海天使的身體在長期的環境變化中形成三個特色：一是其身體結構變得柔軟而有彈性，以減少壓力對其造成的傷害；二是其細胞膜也更加柔軟，並且含有豐富的脂質物質，能夠提高膜的穩定性；三是身體裏有一種叫做「促進劑」的分子，它能夠調節細胞內的壓力並維持正常的生長和功能。
南極和北極海域的鹽度也相對較高。為了應對高鹽度對細胞的負面影響，海天使前進演化出特殊的排鹽機制。它們透過分泌多余的鹽分來維持體內的水分平衡，並保持細胞內外的鹽濃度的正常狀態。
多重角色 意義重大
海天使在海洋生態系中扮演著多種角色，包括肉食性掠食者、關鍵物種、環境適應者、生態平衡維護者和科學研究物件等。這些角色不僅展示了其獨特的生存策略，也對維持海洋生態平衡具有重要意義。
作為食物鏈的一環，海天使的存在對於維持生態平衡至關重要。海天使透過捕食和被捕食的過程，與其它生物建立了復雜的生態關系網絡。這種網絡不僅促進了物種間的相互依存和共生，也增強了生態系的穩定性和韌性。
張開觸手的海天使 圖源：pinterest
此外，海天使獨特的生態習性和適應策略，使其成為海洋生物學和生態學研究的熱點物件。透過對海天使的研究，科學家們可以深入了解海洋生態系的結構和功能，以及生物如何適應和應對環境變化的機制。
盡管科學家早在1774年
便在北極冰海中
發現了海天使的蹤跡
但關於其起源和前進演化歷程
我們至今仍然充滿好奇與疑問
每一次的探索與發現，都將為我們進一步理解這個多姿多彩的海洋世界增添新的篇章。正值2024年世界海洋日，我們期待人類對海洋生態系的探索和研究能取得更多突破。讓我們攜手守護藍色家園，共同期待海洋生態的更多奧秘被揭示！
END
作者：魏德勇
廣東深圳市作家協會會員
責編：董小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