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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越戰爭66 兩支戰鬥作風頑強的軍隊,在同一個地方犯同一樣的錯誤

2024-08-23軍事

濟南軍區輪戰

1985年3月,濟南軍區陸軍第67軍(軍長:張誌堅,官至成都軍區政 委;政治委員:姜福堂,官至沈陽軍區政委;參謀長:粟戎生,官至北 京軍區副司令員)

199師(師長:鄭廣臣,官至山東省軍區副司令員;政 委:杜鐵環,官至北京軍區政委;副師長:張鳳龍,官至山東省軍區副 司令員;副政委:張紀根,官至山東省軍區副政委;政治部主任:王洪 堯,官至第54集團軍政委)、

第46軍138師、濟南軍區炮兵第12師、67 軍集團軍炮團等部隊進入文山、硯山兩縣集結駐訓。

67軍部隊於1985年 5月30日進入老山戰區接替南京軍區第1軍所屬部隊防務。

同時進入老山 戰區(含八裏河東山)的還有炮兵第12師22團、24團,炮兵第8師46團,

沈陽軍區無線電通訊大隊,第26軍偵察連,濟南軍區46軍組成的第6偵察大隊,空降第15軍44旅組成的第7偵察大隊,成都軍區汽車第17團。

1985 年6月4日,北京軍區工兵第16團率14個連(欠舟橋連)共1400人由河北官廳啟程入滇作戰。同年7月,第67軍200師598團亦進入老山戰區。

1985年9 月,新疆軍區組成的第8偵察大隊,蘭州軍區陸軍第19軍組成的第9偵察大隊和蘭州軍區陸軍第21軍組成的第10偵察大隊相繼進入戰區,參戰人 數:31146人。

具體布置是:67軍199師595團、596團、597團部署在老山戰區;

46軍138師413團、414團部署在八裏河東山戰區。

A:169 B:164 C:211 D:255 E:111 F:146 G:145 H:left 6:405

■戰場高地圖

具體戰例:

211高地慘敗

211高地位於老山前線那拉方向13號界碑(麻栗坡縣偏馬)南側約5公裏,是南京軍區第1軍在1985年2月11日拔點奪下的陣地。

濟南軍區第67軍1985年5月18日與1軍換防後,接守了這個陣地。211 高地並不大,與越軍駐守的227高地連線。高地上設有3個哨位,由67軍 595團1營1連1個班防守。

211等高地及其附近要點被第1軍攻占後,對越軍在該地區的攻防態 勢十分不利。因此,越軍第二軍區制定了「M-1」作戰計劃,企圖對立足未穩的67軍突然發動進攻。

「M1」計劃的作戰意圖是:在142、140高地 方向實施佯攻,然後重點攻撃被我占領的156、166、211高地,恢復其在 該地區有利的態勢。

1985年5月31日淩晨5時10分,越軍對老山戰場全線猛烈炮撃,密集的炮火準備持續了45分鐘。

5時55分,炮火延伸,越軍982團4營兵分兩路 對211、156、166號三個高地實施攻撃,同時越軍982團5營在140、142號 高地實施佯攻。

各高地上的我守軍拼死對進攻越軍進行還撃。越軍在猛 烈準確的炮火掩護下,以優勢的兵力迅速占領了211高地的1、2號哨位, 在哨位堅守的一個班的士兵大部份陣亡。1號哨位的戰士李林海被越軍俘虜,班長鮑虎民放棄陣地跳崖後在草叢中潛伏7天後溜回了友鄰陣地。與 此同時,156號高地的表面陣地也被越軍占領。

7時51分,駐守156號高地的預備分隊進行反撃,恢復了156號高地的表面陣地。佯攻140號高地的越軍先後3次組織連規模的沖撃,在我猛烈 的炮火壓制下被撃潰。越軍兵員死傷慘重,喪失了戰鬥力後被迫後撤。

喘息後的越軍在炮火掩護下又多次對140、156、166高地再次發起沖撃, 在我軍強大的炮火壓制下,攻撃並未取得成功,直到夜晚9時30分,越軍才停止進攻。但是越軍還是成功占領了211高地上的1號和2號哨位,大部占領了211高地。

當天晚上,67軍領導在對昆明軍區給總參機關領導匯報中說211高地 仍在控制中。時任總參作戰部長隗福臨表示要親自去老山檢查工作,要 67軍從211高地叫個戰士下來談話。67軍沒辦法了,於是下令不惜一切代價奪回211高地的1、2號哨位。

1985年6月1日,67軍組織595團1營1個連在255高地、908高地集結,伺機向211高地進行反沖撃,由副營長王朝棟員責一線指揮。

淩晨,在傾盆大雨的掩護下,第一突撃隊在王朝棟的帶領下向211高 地出撃;與此同時,2排長王忠遠帶領的第二突撃隊從908高地上向211 高地出撃。為避免過大的傷亡,采用「添油戰術」,按照共產黨員、班 長、共青團員的順序先後組成戰鬥小組分別出撃。2個突撃隊透過一片凹 地直撲向211高地的1、2號哨位。這時,211高地上的越軍發現我軍的突 撃隊,於是戰鬥在一瞬間就打響了。

居高臨下的越軍立即向突撃分隊投彈掃射,密集的子彈瞬間而至,同時呼喚炮火對我沖撃路段進行火力封鎖。我方的炮火也向211高地作壓制性炮撃。

在255、211高地上面,雙方的炮火打成一團,彈雨橫飛。在 這段泥濘的沖撃路上,有兩個副班長先後被撃中當場犧牲。在211山腳下 的一塊5米高的大石下,10余名突撃隊員都犧牲在那裏,鮮血與雨水混雜 在一片泥濘中,逐漸僵硬的屍體任憑雨水的沖刷。這塊大石與我固守的3 號哨位僅15米,剩余的突撃隊員重新組織調整後從3號哨位向1、2號哨位 攻撃。

在211高地和越軍227高地的接合部,雙方又打成一團。在一輪慘烈 的戰鬥後,1、2號哨位相繼被我收復,在227高地上面的越軍立即進行 了增援。隨即,剛占領211高地1、2號哨的我突撃隊就被越軍包圍。

在力 量極為懸殊的情況下,突撃分隊被迫撤退。1連副連賈柯在激烈戰鬥中陣 亡,余下的突撃分隊回撤到3號哨位,與越軍繼續對峙。這時在3號哨位 的突撃隊員僅剩下8人,其中已有5名受傷。

越軍的炮火極為兇猛地封鎖著從255高地通往211高地的道路,增援 部隊上不去,上面的也下不來。在隨後幾天中,5名傷員先後死去。

在其 後的戰鬥中,越軍竟然在1號哨位前的一塊大石頭上吊起我方陣亡戰士屍體向我示威(事後查明,被吊起的陣亡者為595團1連的副連長賈柯)。

越軍的惡劣行徑更激起了我方的怒火!

於是,前一批突撃隊倒下了,後 一批突撃隊接著上,反反復覆不惜一切代價地向211高地沖撃。在861電台裏,不斷聽到我方突撃隊呼喊占領了1號、2號哨位,但其後這些沖上去的突撃隊員大部份不是犧牲就是身負重傷。

這時候,雙方猛烈的炮火 都覆蓋到255、211高地上,伴隨著炮彈的撕裂聲是我沖出去的突撃隊員 一批接著一批地倒下。

211高地上的越軍因占有居高臨下的有利地形,我 沖出去的突撃隊員幾乎沒有辦法接近211高地就倒下了。某連組織3個突撃隊向上沖,到次日下來,100多人的連隊只剩下2個人。

為保證不失去 211高地,直到最後時刻,595團先後前來增援的三位副營長在67軍某參謀長「不惜一切代價收復211高地,三位副總理在中南海等待我們勝利的 訊息」的命令下,帶著最後的通訊員沖上山頂……

從6月2日到6月11日,10天的戰鬥中,在雙方猛烈的炮火壓制攔阻下,我方的突撃隊員根本沒有辦法接近 211高地,而67軍前指的指揮員還要不惜一切代價地派突撃隊持續攻撃。就這 様雙方反復爭奪,211高地下猶如絞肉 機,我方傷亡慘重。

由於越軍炮火猛烈 地封鎖,我軍傷員無法救下,陣亡人員 屍體無法搶回,屍橫遍野的情景極為慘 烈。但67軍前指不顧戰場實際情況,還 是向199師下達不惜任何代價也要把烈 士的遺體搶回來的死命令。

為此,199 師595團還是在12日進行了幾次掩護性 的進攻,把211高地的烈士遺體搶了回 來。

■殘酷的戰鬥,殊死的拼殺。

在11天的戰鬥中,第67軍199師595 團損失慘重。2個營被越軍打垮,營、 連建制完全被打亂,最後堅守211高地3 號哨位的7名戰士來自6個連隊。

為了增 援595團,作為師預備隊的597團3連也 在毫無勝利希望的沖撃中損失慘重。共 有120多名突撃隊員將生命永遠留在了 211高地上,輕重傷員不計其數。

在211 高地附近的大小數百個山洞石隙中,到 處都有我方突撃隊的傷員,只是當時我 方並不知道他們還在堅持,還在等著戰 友去搶救。這次戰鬥後能自己撤回出發 陣地的突撃隊員不到十分之一 ……

由於整個595團已經喪失了戰鬥能力,無法再在短期內執行作戰任務,被調離前線休整(一個班的陣地拖垮一個團,這在我軍歷史上應無先例)。

濟南軍區在山東緊急組建了200師598團(三個營分別來自598團、 599團、600團,團屬炮兵連來自76師)趕赴前線接替595團,由67軍199 師統一指揮。

在598團到位之前,595團的那拉方向陣地暫時交由擔負松毛嶺方向 作戰任務的597團防禦。這様,在一段時期裏,597團一個團就擔負起了松毛嶺和那拉口方向的兩個團的防禦作戰任務,直到598團趕到前線並接 受短暫的臨戰訓練後,597團才將松毛嶺陣地移交給598團。

3個月後, 595團傷員陸續歸隊,又補充了兵員,才重新恢復了戰鬥力,並從597團 手中重新接回了那拉口陣地。

從地形上看,211高地並沒有更多軍事價值。但因為211高地是67軍 從1軍手中接過來的,當然不能遺失,在「絕不遺失一寸陣地」的口號下,無謂地將大量的有生力量一次又一次地送入越軍的槍炮之下,這是 非常值得各級指揮員反思的。

211高地的慘敗,人為的因素是主要的。在 整個戰鬥期間,在很小的地幅和空間內,雙方集中了密集而猛烈的炮火壓制和攔阻,且面對居高臨下,山地作戰經驗老道的越軍,我方的突撃 隊員根本沒有辦法接近211高地,指揮員幾近草菅人命的一句「不惜一切 代價」的話,需要多少生命和鮮血的代價……

67軍199師595團在211高地慘敗的訊息傳出後,全國全軍一片嘩然!

然而對那次戰鬥中陣亡和受傷的595團指戰員來說,遺憾不僅如此。在 這些為國獻出生命和鮮血的官兵中,大部份人身後卻並未得到相應的榮 譽。

在濟南軍區輪戰部隊近百位被授予一、二級英模和榮立一等功的烈 士名單上,除了副連長賈柯外,鮮見有211高地戰鬥中陣亡的595團官兵 的名字。

「9.8」戰鬥(恢復211高地1、2號哨位)

「5 ·31」戰鬥,越軍 占領了211高地。該高地曾經在「6 · 1」的戰鬥中,由於上級機關指揮失 誤,給595團造成了嚴重的人員傷亡。

1985年8月31日,199師偵察連副連長原明,副指導員霍光明帶領17名戰士組成的突撃隊與7連配合,在211高地3號哨位潛伏7天後,改夜襲為白晝突撃,於9月8日淩晨沿3號哨位左上方一段懸崖下爬上越軍占領的2號哨位。

上午10時30分,發起了突襲, 只用了5分鐘的時間便占領了211高地表面陣地,以兩人輕傷的代價全殲 211高地7名越軍。其後越軍進行報復性炮撃,造成突撃隊傷亡(原明左眼受傷失明,一名劉姓班長受傷後在送往救護所的途中犧牲)。

199師偵察連配合7連拿下211後,由597團7連線替防禦任務。越軍為爭奪該陣地,多次組織連排規模的兵力輪番進攻211等前沿陣地。

我7連 官兵經受著嚴峻的考驗,進行著頑強的抵抗和反撃。雙方炮火都在向211 高地猛烈轟撃,仗打得異常殘酷和激烈,重演了一場595團式的戰鬥。

211陣地的表面繼「6 · 1」戰鬥後再次成為粉末狀。在44天之內,我步炮 協同,打退了越軍98次反撲和120次偷襲,殲滅敵人142(一說300多) 名。繳獲重機槍一挺,火箭筒20余具,地雷200余顆等一批戰利品。

7連打得很出色,但是傷亡也很大。7連39人攻打211陣地,其中犧牲了6人, 傷31人。

597團特務連參戰15人全部負傷。

此次戰鬥,7連被中央軍委授 予「攻堅英雄連」榮譽稱號。

在211高地的拚殺,兩支風格相近、戰鬥作風同様頑強的軍隊,在同一個地方犯同一様的錯誤,在僅僅50多米長,30多米寬的211高地上,留下了400多條生命,以及不計其數的傷殘,使得211高地成為不折不扣的絞肉機,實在值得深思。

9.15炮兵殲敵

1985年9月上旬,陸軍第199師乘當面越軍313師982團與881團換防之機,進行了出撃574陣地西側高地1、2號高哨位的作戰, 給敵以沈重打撃,打亂了敵換班計劃。

9月19日後,敵為加速完成換班, 頻繁機動兵力。為粉碎敵換班企圖,師炮指於9月15日抓住敵80余人在 544高地西北芭蕉林內集結的有利戰機,指揮4個炮兵連對敵集中炮撃, 當即殲敵40余名,有效地打撃了換班之敵。

9月15日上午,天氣有薄霧,越軍利用這個機會進行機動、集結兵 力。

10時07分,597團炮兵群2營偏馬觀察所發現在544高地北側有5名越軍向該高地下方芭蕉林運動。

10時10分,30余名武裝整齊的越軍向林內跑去。

10時15分至20分,544高地後側又有40余名敵人向林內運動。該觀 察所邊偵察邊報告,並不斷監視敵行動。

10時13分,597團炮群指揮所獲得目標後,當即決定以一個營的火力 射撃,給2營下達射撃任務,同時向師炮指報告了情況。為求取精確的炮 撃諸元,10時18分,以5連對544高地直瞄炮進行彈群檢驗,修正全營諸元後,采取了適寬射向3距離急襲射撃3分鐘。

10時21分,199師為了增大射撃效果,有效殺傷敵人,令師炮兵群 152加榴炮營一個連對集結步兵進行空爆炮彈射撃。這様,地、空炸結合,使敵難以藏身。觀察所發現斃傷敵20余人,余敵四處逃散。

10時25分,余敵向544高地西北側一個隱蔽部內龜縮,師炮指令師炮 群以單炮對該隱蔽部破壞射撃。

10時50分,敵組織搶運傷員,每兩個擡一名傷員向544高地後側跑 去。597團炮群組織了監視射撃,至11時結束了炮撃。

這次炮撃共耗彈250發,其中152加榴空炸彈20發。據越軍反映和3個 觀察所證實,斃敵19人,傷敵29人,撃毀76.2直瞄炮1門、迫撃炮2門、直 瞄炮工事兩個、人員掩體3個、觀察所工事1個。

「9 · 23」戰鬥(出撃395高地)

在八裏河東山方向,越軍防線 與我軍防線犬牙交錯,部份在地形上居高臨下對我陣地構成了極大的壓 力。尤其在盤龍江以東的395高地,其上滿布天然洞穴,地形復雜。

越軍利用這些得天獨厚的有利條件盤踞其中,修築了堅固的工事,並且 囤積了大量的武器彈藥,同時與側翼的436高地、123號陣地以及周邊的 三個無名高地相互呼應,構成了立體交叉的防禦體系。

其利用地形上的 優勢,牢牢地控制著我軍防線上的幾個陣地,只要我軍陣地上有任何異 動,這幾個高地上的越軍火力就有反應,對我軍附近的陣地構成了極大 的威脅。有鑒於此,我軍決定拔除395及其周邊的幾個高地,以減輕我軍 防線的壓力。

經初步研究後,138師決定以步兵414團7連為主,同時配以 師直屬偵察連、師直屬防化連、工兵營、沈陽軍區無線電通訊幹擾營、3 營機槍連、師團炮兵、軍工共計8個兵種參與此次的拔點作戰行動。

■「9 ·23」戰鬥出撃前夕,突撃隊合影並進行戰前宣誓,前排右一焉張峰烈士。

接受任務後,414團7連立即制定作戰計劃,同時派出精幹骨幹配合 138師偵察連對395、436、123等周邊高地前沿進行多次的潛伏偵察,查 明395高地及其周邊高地上約有越軍80余人;屯兵洞22個;掩蔽部、火力點等約有13個。

根據偵察返回的資訊,7連制定了詳細的作戰計劃,按照 作戰計劃組織班、排進行了30多次的沙盤推演,50余次的合練以及2次協 同演練。團後勤也為這次拔點作戰囤積了大量的武器彈藥以及充足的裝備物資補給。

根據計劃,414團7連7班負責123陣地南側的無名高地;2班負責436 高地;5班擔任主攻,負責395高地;1班負責436東南側無名高地;4班負責123陣地;3班作為預備隊,擔任第二突撃隊。

炮兵將派人員跟隨突撃 隊出發,與炮兵群保持聯絡,提供及時的火力支持。師直屬防化連也派 噴火兵隨同前進。

沈陽軍區的無線電通訊幹擾營將對越軍的步兵、炮兵 指揮樞紐進行電子幹擾。

同時在那拉口、黃泥壩進行佯攻,迷惑越軍的 判斷方向,作戰時間定在9月23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