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不再封存報廢，F-22的升級就勢在必行。
▲當地時間2023年9月4日，美國克里夫蘭，一架美國空軍F-22猛禽戰鬥機在克里夫蘭國家航空展上表演。圖/IC photo
文 | 陶短房
美國空軍F-22「猛禽」戰鬥機服役20多年來，一直號稱是「全球最強戰鬥機」。據環球時報援引外媒報道，該機最近進行了重大升級。
報道稱，最近在美國愛德華茲空軍基地亮相的一架F-22戰鬥機掛載了新型紅外搜尋和跟蹤 （IRST） 系統吊艙及隱形油箱，代表美國空軍針對F-22的主要弱點進行了重大升級。
F-22的重大升級
作為全球第一款真正實用化的第五代隱身戰鬥機，F-22早在1997年就首飛，2005年正式服役，2011年12月最後一架下線後停產。總共生產了187架量產型 （另有8架試驗型） ，盡管先後墜毀、報廢6架，但仍有186架在美國空軍服役，隸屬於美國空軍空戰司令部 (ACC) ，其中一部份作為派遣力量，兼受太平洋空軍司令部和歐洲/非洲空軍司令部等指揮。
盡管公開披露的生產型號只有F-22A一個型別，但服役以來美國空軍不惜工本不斷為現役F-22升級，現役的批次號已排到Block20 （不一定就意味著升級過20次，因為常有空號） 。
2022年1月，曾有報道援引ACC司令的描述，稱F-22最新的升級將配備兩個紅外搜尋和跟蹤 （IRST） 系統，裝有吊艙和兩個外掛隱形油箱，使之較目前使用的600加侖油箱及掛架更隱身、更具成本效益。
2023財年空軍預算請求中，將新款隱形油箱及掛架稱作「低阻力油箱和掛架系統 (LDTP) 」，美空軍宣稱，LDTP是維持美國空中優勢的「關鍵能力」，可令F-22的航程大幅增加，但不會犧牲其「殺傷力和生存能力」。
當時一些分析家認為，美國空軍希望借此讓F-22彌補其「短腿」的先天不足，同時不用過多犧牲隱身的特長 （舊版油箱不僅容量小，而且拋棄時容易被敵方雷達捕捉） 。
當時美空軍似乎更看重計劃安裝的「紅外搜尋和跟蹤系統」，這種系統的意義在於可近距離使用熱訊號搜尋目標，而無需雷達搜尋。這樣不僅可透過偵測熱源釘選同樣具備隱身功能、雷達不易探測的敵機，還能減少本方雷達開機，從而減小被敵方隱身戰機捕捉和釘選的機率。
2022年4月，美空軍空戰司令部司令釋出了被稱作Block35的最新F-22升級版藝術想象圖，具備了IRST和LDTP兩種新系統，當被問及「最終的升級版是否就是這樣」時，ACC發言人解釋稱「這只是藝術渲染，神似大於形似」，但「我們需要每個戰鬥平台航程更遠、戰場感知半徑更遠、武器射程更遠，未來改進升級的方向在於此」。
對在美國愛德華茲空軍基地亮相的F-22戰鬥機，但幾乎所有分析家都傾向於相信，這就是「落地版」的F-22最新升級改進版——F-22 Block35。
▲ 美國國會大廈。圖/新華社
從棄子到王牌
F-22雖然先進，但畢竟是一架誕生近30年、停產超過12年的「新型老飛機」，維持這樣一個機隊代價高昂。囿於機體的老化和老式平台的局限性，升級的潛力也將消耗殆盡。而與之相比，「年輕」得多的另一款五代機F-35，甚至F-22停產後還量產的上一代戰鬥機F-15、F-16和F/A18顯然升級效益更大。
正因如此，美國空軍才聯合海軍，於去年提出研發第六代有人駕駛隱身戰鬥機，空軍代號「下一代空中優勢計劃 （NGAD） 」，海軍代號F/A-XX。今年3月初，空海軍在編列新預算時分別提出28億美元和6億美元的研發資金，計劃2030年起陸續購置200架NGAD和若幹架F/A-XX，前者將用於置換機體老化的全部F-22。
然而，鑒於美國財力限制，國會對軍費開支控制越來越嚴格，近年來一直設立開支上限。拜登向國會送出的2025財年預算案，國防預算總額增至8950億美元，看似不少，但刨去浩繁的「人頭費」和在役裝備、基地維護費後，各軍種不得不為爭奪有限的新裝備研發和購置費「打架」。
鑒於此，此前美國空軍在編列2024財年預算時才提出退役32架F-22 Block20，將由此節約下來的維護費轉用於NGAD的研發。
不過，國會最終否決了這一方案，究其原因，並非升級F-22比研發新戰鬥機更便宜，而是NGAD至今連最基本的概念輪廓都尚無定論，想在2030年形成可靠的戰鬥力實無把握。而在現役戰鬥機中，不論相較於更「年輕」的F-35，還是經歷更多實戰考驗的F-15、F-16和F/A18，F-22在空戰，尤其超視距空戰方面仍具備毫無爭議的碾壓性優勢。
正因如此，美國國會否決了F-22的封存報廢計劃，而一旦不再封存報廢，那麽F-22的升級就勢在必行。
空軍在確知國會態度後迅速「調頭猛拐」，美國空軍參謀長迅速強調「空軍當前目標是保留和升級F-22，以確保新一代戰機到手前能夠有效應對空中威脅」，幾乎與此同時，空軍采購主管宣稱「F-22是一項關鍵能力」「大國博弈中確保F-22戰鬥力可靠是‘頂層急需’」。
▲資料圖：2022年6月，美韓兩軍戰機進行聯合編隊飛行。圖/新華社
大國博弈所需
美國空軍所謂的「大國博弈」，許多分析家直言，指的就是中國的殲-20。
當初美國早早停產F-22，研發綜合效能遜色一籌但更便宜的F-35，升級並生產上一代戰鬥機作為對地攻擊和多用途戰鬥機補充，是基於「美國一家獨霸、其他國家短期內無力研發隱身先進戰機」的假定。
但中國殲-20的橫空出世讓這一假定迅速過時。面對效能優異、和F-22無代差且機體更年輕的殲-20，「小短腿」F-22靠前部署則危險系數過大，靠後部署則劣勢暴露無遺，而其他機型又都不是對手。
正因如此，F-22 Block35的兩項升級都有的放矢。IRST意在強化戰時隱身對抗能力，彌補機載器材較舊的弱點；LDTP意在讓靠後部署的F-22具備超音速快速隱身趕到西太平洋戰區的能力。
盡管許多美國分析家對F-22 Block35寄托厚望並表示「有信心」，但也有不少人指出，兩項「最新改型」都是「拾遺補缺」，並不具備多少技術先進性。
LDTP實際上是更有效、更先進但昂貴得多的「智能機體氣動技術」的低檔「平替」產品，而IRST更是「補缺」器材，不但新一代戰機普遍配置，美國自己上一代、但生產年份和批次較F-22更新的戰機也早已普及。裝肯定比不裝好，但為此拖慢下一代戰機的進度，真的劃算嗎？
說到底，美國空軍和國會在這個問題上左右為難，原因無非兩個。一是潛在對手進步快得出人意料，二是美國自己的裝備實在貴得有點過於離譜——五角大廈最新預計顯示，照目前的進度表研發下去，未來量產型的NGAD成果戰機，單價將註定突破3億美元。
撰稿 / 陶短房（專欄作家）
編輯 / 遲道華
校對 / 陳荻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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