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天，烏克蘭軍隊再度經歷了高層的換血，總統澤連斯基決定免去聯合部隊司令尤裏·索多爾中將的職務，並任命布裏加季爾·格納托夫接任該職位。
顯然，澤連斯基希望透過這次人事變動，在國內軍事和政治兩個層面重振士氣。長期以來，烏軍在頓巴斯東部戰場節節敗退，尤其是最近俄軍在托列茨克方向的突破，更是暴露出烏軍指揮系統的諸多問題。 有訊息稱，就在俄軍突破托列茨克防線時，時任東部戰區總指揮官索多爾竟在敖德薩的一家餐廳裏酗酒。
據烏克蘭一位女議員披露，索多爾當時正與負責沃爾恰斯克地區作戰的帕拉斯將軍在敖德薩的"雲朵"餐廳喝酒作樂。同桌的還有敖德薩警察局前負責人斯特拉捷夫斯基，此人在2014年發生敖德薩工會大廈悲劇時任職。種種跡象表明，對於前線告急的局面，這些將領似乎並不在意。
更重要的是，索多爾面臨著能力不足的質疑。去年夏天，烏軍第37旅在頓涅茨克州遭到淪陷性打擊，據稱正是索多爾指揮不當所致。軍事專家安德烈·克拉馬羅夫指出，當時該旅在敵方密集轟炸和無人機打擊下被迫轉移，海軍陸戰隊能否勝任如此高強度作戰值得懷疑。畢竟在全面入侵前，烏克蘭海軍陸戰隊總兵力不過7000人。如今索多爾卻要指揮整個東部戰區，顯然難以勝任。
"亞速營"參謀長克羅特維奇更是直言不諱地指責索多爾能力不足，導致戰線崩潰、陣地遺失、士兵傷亡慘重。他呼籲政府調查索多爾，甚至懷疑後者在為俄羅斯服務。雖然缺乏直接證據，但克羅特維奇及其所在的"亞速營"在輿論場極具影響力，他們對索多爾的公開質疑無疑進一步動搖了軍心。
澤連斯基顯然已無法回避這一問題。解職索多爾或許並非澤連斯基的本意，但在內外交困之下，澤連斯基別無選擇。他不得不拿出一個"替罪羊"，平息惱怒的民意和躁動的軍心。至於接任的格納托夫能否力挽狂瀾，尚需時日檢驗。 克羅特維奇對其頗為贊賞，認為格納托夫是一位"非常優秀的軍官"，但同時也指出，"要扭轉當前局面絕非易事"。
事實上，烏軍在頓巴斯的節節敗退，根源在於武器裝備和後勤補給的巨大劣勢。一些烏克蘭媒體報道稱，俄軍火炮數量是烏軍的5倍，雖然數碼不一定準確， 但是足以說明，烏克蘭的輿論機器正在向所有親烏國家制造彈藥短缺的印象，烏軍是真的缺武器了。
隨著美國國會拖延對烏軍援，雙方力量對比將更加懸殊。關鍵時刻適當地換帥固然有助提振士氣，但挽救戰局還需要更多國家提供武器和彈藥的實質性支持。
不過，烏克蘭軍隊內部的問題還有很多，從2014年克里米亞問題爆發以來，烏克蘭軍隊就一直處於"戰時狀態"。在戰爭的倒逼下，烏軍加快了去蘇聯化、向西方標準看齊的改革步伐。從軍隊結構到作戰理念，從人員培養到武器裝備，烏軍都在努力與北約接軌。這一系列變革在提升軍隊戰鬥力的同時，也引發了新的問題和矛盾。
烏軍改革深刻影響了高層將領的派系鬥爭。傳統的親俄派將領大多已被清洗，但新生代將領之間同樣存在競爭。改革後的軍隊體系更加扁平化，各軍種之間、作戰部隊與後勤保障部門之間往往各自為政，相互掣肘。加之混亂的指揮關系和不成熟的聯合作戰機制，導致各路將領在戰時權力進一步膨脹，相互傾軋、公開對抗的情況時有發生。
其次，烏克蘭軍隊在與北約合作中引入了不少西方軍官。這些人雖然能夠帶來先進理念和實戰經驗，但也容易引發"外籍軍官"與本土將領之間的矛盾。正如一些評論者指出的，烏軍雖已不是蘇聯軍隊，但畢竟也不是美軍。照搬西方模式未必適合烏克蘭國情。尤其在戰時，本土將領往往更熟悉當地地形和俄軍作戰特點，而外籍軍官的指揮往往陷入"水土不服"的困境。
因為長達10的戰爭狀態，軍隊的忠誠度下降地不是一星半點。一方面，基層士兵因裝備差、待遇低而怨聲載道。另一方面，高級將領在拉攏黨派、經營裙帶關系上花費了大量精力，而無暇顧及部隊建設。2021年發生的澤連斯基與特種部隊指揮官布拉茨卡的公開爭吵，就暴露出軍隊對總統的不滿。
當前局勢對澤連斯基而言無疑十分嚴峻。俄羅斯的進攻步步緊逼，而烏克蘭的反擊遲遲未能奏效。在戰事膠著的背景下，澤連斯基不僅要平衡國內各派力量，穩定軍心民心，還要竭盡全力爭取西方國家源源不斷的軍事和外交援助。毫無疑問，在這場事關烏克蘭生死存亡的戰爭中，澤連斯基需要極大的政治智慧和運籌帷幄的能力。
目前看來，這場戰爭還將曠日持久地進行下去。對烏克蘭而言，失去領土主權無異於亡國滅種;而對普京而言，在烏克蘭戰敗意味著其二十多年來一手打造的俄羅斯帝國夢的破滅。雙方在各自宣稱的原則問題上都不願退讓半步，誰都不願做出實質性妥協。戰爭的最終結局，或許只能在未來的談判桌上揭曉。而在那一刻到來之前，烏克蘭還有一段艱難的路要走。頻繁換帥不能解決問題的根源，唯有堅定信念、團結一致，烏克蘭才有希望贏得這場事關國家命運的鬥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