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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墨戰爭之史:占領加州是福是禍呢?

2024-01-03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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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8年1月2日 ,美墨雙方就割讓領土事宜和談,美墨戰爭走向尾聲。

美國以壓倒性優勢逼墨西哥出賣了一半領土,包括加州在內的230萬平方千米土地,價格1500萬美元,平均每英畝5美分。到今天,加州是全美GDP最高的州,也是全世界第八大經濟體,但當時的它卻給美國帶來了國家分裂的危險。

歷史上福兮禍所伏、好壞逆轉的事件比比皆是

謝安在淝水之戰中力挽狂瀾,為避免皇帝猜疑,主動交出了權力。本來是不世之功,卻成了謝氏豪門的衰落節點。

三皇會戰中,反法聯軍占據人數優勢,但由於指揮不當和內部矛盾,反而被法軍大敗。

美國自建國以來,就沒有間斷過擴張運動。在「昭昭天命」理論的支持下,美墨戰爭成為美國第一場在外國領土上進行的、帶有侵略意味的戰爭。

這種理論背後的現實是什麽?

第一,美國人口暴漲和經濟危機引發新的西部移民潮,「昭昭天命」隨之流行。

初建國時美國人口只有400多萬,到美墨戰爭前人口已經超過1700萬,透過搶地盤來擴大市場的西進運動其實仍在繼續。在佐治亞、密西西比等地,都透過了驅逐印第安人的法律,甚至國會也撥出專項資金來」買」地。到1837年大蕭條,激發了人們向更西邊的移民行為。一千多名皮草商人遷徙俄勒岡成為西部移民的新高潮, 甚至主權爭議和崎嶇山路都沒能擋住他們。為了聲援移民運動,記者歐蘇利文於在媒體宣揚:美國有上帝賦予的、將共和民主遍及北美大陸的使命。此理論迅速流行。

第二,在美國的兼並論戰中,民主黨人波克利用「昭昭天命」的輿情上位。

兼並領土對美國來說從來就不是一件有利無弊的美事,除了俄勒岡問題,德薩斯問題也懸而未決。早在1836年,得州就宣告脫離墨西哥,成天嚷嚷著加入美國。(此處可至1836年3月2日的休斯頓)但兼並得州會增加蓄奴州數量,因此自由州更傾向於將力氣花在兼並俄勒岡上。爭議還影響了1844年大選。當時最有力的候選人為了不掉入討論奴隸制的大坑,對兼並新領土的態度十分曖昧。波克本來是陪跑的,但因為他支持兼並反而成為當年的黑馬,一舉贏得大選,並背上了全美擴張版圖的希望。

美國已經用相同的手段分走了德薩斯州,為什麽墨西哥會在同一地方摔倒兩次?

第一,墨西哥市場被美國商人和商品統治。

開戰前,加州只有700多美國人,但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加州最大的農場主和制造商就是一位從瑞士來的美國移民,他的企業也是英美移民的一大聚集地。還有大商人拉金,後來成為美國領事,受白宮派遣在加州鼓吹加入美國運動。連墨西哥自己任命的加州州長皮科,都公開支持美國或英國對加州的吞並。

加利福尼亞共和國國旗。美墨戰爭剛爆發時,加州曾短暫獨立。

第二,美軍實力碾壓墨西哥,並先發制人。

開戰前,加州最大的舊金山港口中就有美國海軍的駐紮點。在波克總統與墨西哥政府協商購買加州等地事宜時,他已下令太平洋海軍艦隊監控加州的所有港口,並向墨西哥邊境派遣軍隊。墨西哥政府拒絕出賣土地後,美軍開始在邊境挑釁,成功找到「是墨西哥先動手的」借口。相比在工業革命上領先全世界的美國,年輕的墨西哥只能給自己軍隊配備拿破侖時代(此處可至1804年12月2日的巴黎)的步槍,說是軍隊還不如美國民兵。美軍占領墨西哥州首府聖達菲只用了1600名士兵。

為什麽吞下加州這塊肥肉反而對美國造成了不良影響?

首先,「昭昭天命」理論的自相矛盾造成美國人的思想分裂。戰爭勝利後出現了爭議:對於新領土上的移民,如何推行美國民主?「昭昭天命」激化了分裂,因為它一方面強調了種族觀念,即盎格魯撒克遜人的優越性;另一方面強調了民主擴張,即美式民主可以凈化其他人種。

  • 導致部份人認為墨西哥人沒有資格成為美國人,不用全然兼並,新領土上的人就像印第安人一樣趕出去;其他則持反對意見,議員亞伯拉罕·林肯 是美墨戰爭的反對者之一。為了不擴大國內的爭議,也為了爭取即將到來的大選,始作俑者波克不得不盡快推進和談,但這沒能阻止本土主義和種族主義的盛行,以白人、黑人和亞洲人雜居的新成員加州為中心,美國掀起了討論風暴,輝格黨由於無法統一黨內思想瀕臨解散。
  • 其次,新領土的歸屬問題引起南北分裂。加州被兼並不久,其盛產黃金的訊息不脛而走,政治家們開始爭搶這塊肥肉。從地理上來講,加州地區屬於之前為了解決路易斯安納問題,而設立的蓄奴州範圍,北方自由州自然激烈反對。於是議員亨利·基利提出了折中的辦法:加州以「自由州」身份進入美國,同時透過一部強有力的逃亡奴隸法來滿足南方奴隸主的利益。

    然而看似一碗水端平的協定,卻讓南北分歧更加嚴重。

    南方蓄奴州因為失去在國會優勢感到惱怒;而南方奴隸主肆無忌憚追捕奴隸的行為,也讓本來對奴隸制無感的北方人開始同情奴隸,出現了大批如約翰·布朗的廢奴主義者,南北戰爭從此進入醞釀階段。

    對於美國來說,吞並加州不僅獲得了天然良港和遍地黃金,可貴的是開始正視種族爭議和南北爭端。經過內戰,美國反而進入了高速發展的「鍍金時期」。加州作為曾經移民爭端的中心,如今也成了包容多元文化的代表地區。歷史再次驗證了好壞可以逆轉的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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