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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友退伍後借住在我家兩年,如今他輝煌騰達了,我卻決定不再來往

2024-03-21軍事

講述:李忠偉/撰文:瓷杯

時光荏苒,歲月繾綣,人生大半。

五十二年前,安徽一處小農村家庭裏誕生了一名呱呱墜地的男孩,那便是我!

當兵那年,我剛滿十八歲。在此之前,唯讀到了初一便輟學在家務農,攢工分。後來,村裏與我家關系交厚的李會計找到我父親,說是縣裏正征兵,他有熟人可以安排,只要我能透過體檢。

那個年代,作為農村人,人生道路上沒有太多選擇,要麽透過讀書考上大學改變命運,要麽當兵提幹,轉業回來在地方上謀個差事。

當下,父親想都沒想,滿口答應了下來。

就這樣,體驗合格後,我順理成章的成為了一名新兵戰士。

三個月的新兵營期間,我認識了老鄉張勇,他來自我縣另一個鄉鎮。

在那個青春燃燒的歲月裏,我和張勇共榮辱、同休戚,相互勉勵,一起成長,關系自然與日俱增,好的就像孿生弟兄。

當兵的兩年裏,我的家庭也財運亨通,父親在大姑父的帶領下,去到縣裏幹起了包工頭的生意,幹的是風生水起,僅第二年便在縣裏面購置了房產,自此我們家在縣賴恩身立命去了。

話休繁絮……

白駒過隙,我和張勇前後腳退伍返鄉。

那時候,張勇的家境何其堪憂,其母早些年便患上了神誌不清的怪病,時好時差,花了不少錢,試過的治療方式無不以失敗告終,近乎是喪失了勞力,全仗著瘸腿的父親在鎮上打零工掙些微薄的酬勞養家,他家裏姊妹又多,攏共六個,過得艱難困苦。

這也是身為家中長子的張勇當兵的初衷,切望在部隊裏透過拼搏,將來能夠提幹,奈何運氣稍欠,願望落空。不是不夠努力,而是時也、命也。

要知道,在部隊裏戰友們都稱張勇為「拼命三郎」!

剛退伍那會,張勇並沒有好的去處,為此而淒惶迷茫。後來在我的引薦之下,來到縣裏某國企單位,謀了份臨時工的差事。

彼時,我家條件蒸蒸日上,父親已是縣裏不大不小的包工頭,購置了上下樓兩套房產。我和大弟以及讀高一的大妹住一套三居室,父母則帶著最小的妹妹住另一套房。

由於張勇所在單位包工作餐而不包住,考慮到他家條件困難,出於戰友情義,我便和父母作商量,盤算著讓張勇暫且和我住在一塊,也便節約他的生活成本,省下來的錢可以拿給他家裏開銷。

父母倒是寬仁,得知張勇家庭情況後,滿口連連應允。

如此這般,張勇就同我睡在了主臥室,我在床邊僅留出半米寬的過道上搭了張小鐵床,供他將就睡著。

反正那時候都是二十出頭的小夥子,在部隊裏又是上下鋪的兄弟,因此也沒覺得有什麽不便之處,倒是他張勇起初的幾個月裏顯得有些拘禮了。

尤其記得,當初我把住在我家的訊息告知張勇時,他那一副「受寵若驚」的神情,我至今難以忘卻。

對於張勇住在我家這件事上,弟弟妹妹們都表示理解支持,毫無一絲嫌棄,尤為是我那善良的母親,更是關懷入微,不僅叮囑張勇每天下班來家裏吃飯不可,而且換下來的衣裳也一並帶去洗好晾幹,並替他折疊磊齊,對張勇簡直是視如己出。

這是為什麽呢?一來,是我親近的戰友;二來,被張勇的孝順懂事感動。

他舍不得花錢,每月發下的薪金近乎全數貼補給弟弟妹妹們念書……

張勇也懂得感恩。逢年過節,他也會給我父母買些水果或是別的什麽禮物,以表心意。不過,最終父母都將婉言退還給他,讓其帶回家去,留給家人分享。不僅如此,通常我的父母還會添加一部份禮品或是特產、零食之類的一並讓張勇帶回鎮上……

甚至,有時候聽聞他母親犯病,我的母親還會塞些錢給張勇,讓他抽空多回去看望,買點好吃的。

父母的所作所為,無數次感動過張勇,以至於私底下,他曾多次對我豪言壯語,說是 他日若遂淩雲誌,必當厚報此恩情

而我聽完後,總是擺擺手,微笑說道:你我是生死兄弟,理應有難同當有福同享,說什麽報答不報答的,不過我倒是真心期望未來的你能夠飛黃騰達。為了你的家人,為了你患病的母親,加油好兄弟!!!

坦誠講,以上那些話真真是句句發自肺腑之言!幫襯戰友張勇,我從未想過要有所回報,包括我的家人也是如此。所謂,贈人玫瑰手留余香,能夠幫上自己的好兄弟一把,我的心情也是愉悅的。

再說,不過寄宿而已,也並非多大點事。

彈指一揮間,兩年多的時間過去了。

有天晚上,張勇回來的遲了,說是在外面吃過了,要和我商量點事。

原來,他的一個舅舅在省城做廢品回收生意,近些年勢弘,掙了不少錢。出於同情患病的姐姐(張勇母親)有意拉他一把。

張勇裁奪盤算再三,決意辭掉縣裏的臨時工,去省城找他舅混跡。

見他主意已定,當下我也表示支持,男兒誌在四方,出去或許是件好事,未為不可。

其實,我心底知道縣城不是他張勇久居之地,以他的膽魄,他的野心,他的吃苦耐勞能力,遲早是要另謀高就的,是龍終歸翺翔寰宇!

事實上,我的判斷沒錯。

有了我的鼓勵,張勇第二天便毅然決然地辭掉了工作,和我家人一一作別後,返身回趟家稍稍準備,便一徑投身省會去了。

張勇走後,沒甚文化也無一技之長的我,仍舊跟著父親在工地上做活。漸漸地,我實在無心於工地,表現地極為怠懶,幾經溝通之後,父親放下了執念,人各有誌,何故相強。於是乎,出資在縣裏給我開了家半大不小的雜貨店。

自此以後,我便以經營雜貨店為生,雖談不有多大出息,倒也能過上個安穩無憂的生活。我又是個小富即安的人,對此心滿意足。

張勇去省城的前一兩年,我們時常聯絡,起初他心疼話費,舍不得往我家座機上打來電話,而是選擇寫信,將他在省城的發展狀況與我分享,有苦有甜;會問候我的父母家人,並表示當初對我說的報答之類的誓言,時刻銘記於心等等。

後來,他似乎是掙上錢了,時不時會打來電話,同我款款而談,好一陣子。

再後來,他聯系我的次數逐漸減少,有時候大半年時間裏都不曾有過一通電話。那時,我只知道他已另立山頭,開始單幹。至於幹的如何,無從知曉。

或許他創業艱苦,事務冗雜,太忙了吧,當時我總是這樣思忖著、理解著。

以往,在張勇創業之前,每年年近歲逼的時候,他總是會帶點禮物回來看望一下我和家人。可自打他創業後,不僅聯系少了,就連相見也變得難了。就連我結婚,他都沒來參加,只是托人帶來了賀禮。

自那以後,我和張勇的聯系就像風箏斷了線,蹤影全無。

又過了三四年,我聽聞張勇在省城混跡的蠻不錯,有了自己的廠子,且已安家落戶,把他的父母家人一並接了過去。

這本是一樁好事,一樁使我欣慰並替他高興的大好事情,可那天得知訊息的我,不知為何卻有幾分失落,心中百感交集……

那一夜,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我並非眼紅、妒忌張勇翻身顯達,更非貪圖什麽,只是想不明白他為何突然不再與我聯系,畢竟當年的我們是那麽的親近,那般的情義交加!

是我哪方面有所疏忽,怠慢、得罪了他不成?可我千想萬想,也不曾發現端倪。

直到前幾年,口罩事件爆發之初,也就是2020年。

忽然有一天,也不知怎的,我的一個老戰友建立了微信群,將同年兵的戰友們聚在了一處。

微信群建立之初,苦於封控在家多時的我們,恰好有了一個發泄的視窗,加之許多戰友們彼此好久不曾聯系,使得我們瞬間熱情澎湃,喚起了那些年在部隊裏崢嶸歲月的回憶,無不爭先恐後地在群裏面相互寒暄著。

我也不例外,剛發出去一句問候大家的語音未多久,就有人加我微信。透過頭像認出,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我當年的好戰友好兄弟,張勇。

頭像上的他,滿面春風,坐靠在富麗堂皇的辦公室裏的一張老板椅上,愜懷不已。

透過好友後,張勇隨即發來了一個問候的表情。

緊接著,他一連發來了數條語音。大致意思是,好久不見甚是想念,說是不知怎的沒了聯系方式,又問我過得怎麽樣,父母安好?家裏一切順利?雲雲此類……

在我一一作了答復過後,他那邊停頓了半晌,隨後發來一條長語音。主要是說當年我們家對他的恩情,他時至今日都沒有忘記,一一銘記於心,表示將來 有機會 帶上他的愛人前來看望我的父母……最後說道,如果我來到省城,一定要通知他。

但我們並未因為這次的續緣而變得重歸親密,畢竟人與人的相處原則是,越疏越遠,越親越近。我與張勇二十來年不曾有過聯系,情義自然不同往日可語,甚至顯得生分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人總是會變得。

只是聽完他那一番話後,我也算是有所欣慰了,至於其他的,從無盤算。

又過了一年,身體向來較好的姑父忽然一病不起,縣裏醫院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建議家屬送去省城第一人民醫院診治為妙。

於是,便由我和表哥先行帶著姑父去了省城。

安排完一應住院事宜後,翌日早晨,戰友張勇照例發來了問候的表情包(早上好)。

躺在賓館床上的我突發奇想,既已來了省城,何不與他一見?

畢竟曾經也是關系交厚的兄弟,不得不承認,感情上多少還是有點想念。

於是,我回了一條微信,說人在省城辦事,並未提及姑父住院一事,免得添麻煩。

他立馬便發來了定位,問我在哪裏,要我過去他公司坐坐,中午安排包廂用餐。

打車來到其公司樓下,張勇已在門外等候。多年未見,他仍舊意氣風發,較之當年發福了不少,腦滿腸肥的模樣倘若是走在大街上,我未必敢相認。穿戴奢華,渾身上下盡是名牌,一只流光錚亮的手表,異常惹眼。

我以為他見到我,會像我那樣激動不已,可未曾想,當我滿腔熱忱喊他名時,只見他禮貌性地擠出了一絲微笑,旋即老臉一冷,面無表情。

這感覺,真真就像是熱臉貼了冷屁股,心情頓時冷了半截。要不是出於禮數,我真想即刻扭頭就走。

既來之則安之吧,抱著這樣的心態,我仍舊強顏歡笑的迎了上去。

我二人簡單寒溫過後,他領我參觀了公司,這才知道如今的張勇已是兩家企業的法人,身價千萬不止。

在此期間,他同我說話的語氣是那樣的顯擺,是那樣的傲慢,那樣的高冷,使人聽著好不自在。

彼時彼刻,我才幡然醒悟,原來都是我的一廂情願,眼前這位相識二三十年的戰友,曾經休戚與共的兄弟,竟是如此的陌生了,我們所謂深厚的交情,實則早已名存實亡了……

接下來,在他辦公室的沙發上我如坐針氈,因為他全程視我為空氣一般,毫無招待之意,僅僅象征性地泡了杯茶後,便自顧自地忙著手裏的事,連我這邊瞟都不瞟一眼。

試問,這哪裏是待客之道?

最終我實在按捺不住,強忍著慍怒,找了個借口,起身離開。

在回去的出租車上,張勇發來了一條短訊:本來中午打算定個包廂要和老戰友敘敘舊的,既然你有事在身,那就放到下一次吧!今天手頭上要處理的事不少,招待不周啊,請勿見怪!

看完之後,我並未回復,而是躑躅了許久,最終做出一個決定:拉黑刪除,老死不相往來。

因為我深知,我和他已然不是同一世界的人了,註定不會再有交集!

沒有任何意義,有些感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根本別指望還能像從前那般親密無間。

寫在最後 成長的路上大多是孤單的,很多人都是我們生命中的過客,不論曾經他有多麽重要,走著走著也就散了。

人與人之間的情感其實脆弱不堪,牽著的手,會突然松開;懷裏抱著的人,會冷漠離去;縱然是拜把子的兄弟,也會背後朝你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