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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四口被滅門,男死者妹夫表現古怪,揭開一起黃金爭奪戰

2024-07-18國際

49歲的帕斯卡(Pascal Troadec)就職於法國歐浮市一家燈具廠,他的妻子布麗吉特(Brigitte Troadec,49歲)是一名郵局職員,他們育有一兒一女,分別是21歲的塞巴斯蒂安(Sébastien Troadec)和18歲的夏洛特(Charlotte Troadec)。和許多工薪家庭一樣,帕斯卡一家不算富裕,但生活也不拮據,夫婦二人總是盡力給孩子們更好的生活。

在親友、鄰居和同事眼中,這家人平糊務實,安心經營自己的小家庭,很少參與社交活動,從不與人結怨、招惹是非。

可即便如此,意料之外的事還是發生了…

(字數:7890)

失蹤

2017年2月23日,星期四,布麗吉特的姐姐愛林(Hélène)打電話報警稱,自從2月16日以後,她一直聯系不上小妹布麗吉特,撥打妹夫帕斯卡和兩個孩子的手機,也一直是關機提示音。

愛林補充說,布麗吉特每周日都會帶兩個孩子來外公外婆家吃飯、聚會。但上周日,2月19日,他們沒有來。聚會前,布麗吉特並沒有告知家人會缺席,事後,家人們就一直聯系不上布麗吉特一家。

2月20日,星期一,愛林分別打電話詢問過帕斯卡、布麗吉特的工作單位(兩個孩子2月中詢開始放兩周寒假,不用上學) ,得知他們這幾日一直缺勤。到現在布麗吉特一家四口已經失聯一周,愛林擔心他們可能遭遇不測,於是向警方求助。

警方接到報案,認為一家四人同時去向不明,很不尋常,隨即安排一組警員上門檢視狀況。

帕斯卡、布麗吉特一家的住宅,位於南特(Nantes)市近郊的衛星城歐浮市(Orvault,距南特市約13公裏),是一棟臨街、附帶車庫和後院的二層樓房。

(帕斯卡家的住宅)

家中共有三輛汽車,帕斯卡夫婦的車都停在房前路邊,他們的大兒子,塞巴斯蒂安平時開的銀灰色標致308汽車則不見蹤影。警方在住宅正門邊的信箱裏,找到了帕斯卡家的鑰匙,和他們一家人準備4月10日飛往葡萄牙的機票。

警員進入屋內後,很快察覺出異樣:

首先,歐浮市地處法國西部,2月份仍是冬季,天氣很冷,而室內未開暖氣,室溫在8℃左右;家中百葉窗全部關閉;廚房的水槽裏有一個用過的馬克杯和一個玻璃杯,冰箱裏裝滿食物,不少包裝食品都已過期,說明房子沒人居住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其次,二層起居室的沙發、茶幾上蓋著一個白色布單;家中兩個衛生間裏,一家四口的牙膏、牙刷、梳子都不見了。從表象看,似乎是全家外出旅行去了。

再者,家中共有三間臥室,所有臥室的床上都未鋪床單。一層兒子塞巴斯蒂安的臥室淩亂,地上有一雙染血的襪子。在亂放的衣服裏警員發現了他的手機,且帶有血跡。

同在一層的女兒夏洛特的臥室很整潔,但地板上有小塊破損和少量血跡。母親布麗吉特的手表在夏洛特的床上,已經停走,還沾著血。

一層洗衣房地面上和洗衣機滾筒裏,都有洗凈的濕衣服。二層帕斯卡和布麗吉特的臥室,床墊上也有血漬。

最後.一層樓梯口背後的儲物櫃前地板上有血,血跡延伸向屋外。樓梯口對面的車居里,同樣有血跡。

(媒體還原的帕斯卡家室內狀態)

警方推測,室內曾發生過暴力事件,帕斯卡一家可能已被外來兇手殺害,也可能是家庭成員實施了殺害行為。如果是家庭成員之間的殺害,那兇手就在四人之中。隨後,一組鑒識人員進行了全屋取證。

(上排為帕斯卡和布麗吉特,下排為塞巴斯蒂安和夏洛特)

警方經調查得知,帕斯卡一家四口的手機訊號於2月17日淩晨,最後出現在自家住宅,從17日淩晨3點12分以後,再也監測不到任何數據。

警方出於謹慎,認為暫時無法確認帕斯卡全家是自行出走,或是受到外力脅迫被動消失。因為帕斯卡一家的住址,距離2011發生的法國恐怖屋案的事發地只有4公裏遠,而且帕斯卡的兒子塞巴斯蒂安,和恐怖屋案的遇害人之一,也就是那家人的二兒子,就讀於同一所大學。警方懷疑兩起案件存在關聯,可能是模仿犯罪。

前期調查

警方一面等待物證的檢驗結果,一面從帕斯卡一家的近親屬著手,收集案件線索。

2月24日,警方詢問了帕斯卡的妹妹莉迪亞(Lydie Troadec,47歲),以及她的丈夫烏貝特(Hubert Caouissin,47歲)。烏貝特表現得非常配合,甚至「熱情」過了頭。不等警察提問,他自顧自地詳細介紹起他和妻子莉迪亞的住址在朋特(Pont-de-Buis-lès-Quimerch,距歐浮市251公裏)市,還介紹了朋特市內大大小小的觀光地、附近常見動、植物的種類和特點等無關話題。

(莉迪亞和烏貝特)

當警方問起帕斯卡一家時,他卻馬上安靜下來。短暫思考後,烏貝特告訴警察,親戚們都知道,他和帕斯卡家關系不好,兩家已經兩三年互不走動了,他對他們的境況所知不多。如果帕斯卡一家四口不在家,他想他們可能是外出旅行去了。

莉迪亞面對警察,則拘謹許多,回答問題語句簡短。警方看出她有些緊張不安,交談中,莉迪亞不時東張西望,不與警員對視,好像在有意回避什麽。對於帕斯卡一家的失蹤,莉迪亞也說哥哥全家應該是去旅行了。詢問結束前,莉迪亞突然說,她什麽都沒做過,帕斯卡一家的事與她無關。

(莉迪亞)

警方從多位帕斯卡、莉迪亞的共同親屬處得知,莉迪亞夫妻和帕斯卡一家,在2015年左右就徹底斷絕了來往。莉迪亞和烏貝特的確可能不了解哥哥帕斯卡家的情況。

2月27日,物證鑒識結果顯示,屋內的血跡來自帕斯卡、布麗吉特和兒子塞巴斯蒂安,沒有女兒夏洛特的血液

為全面追查有效線索,3月1日,警方再次進入帕斯卡家,進行二次采證。透過在全屋噴灑魯米諾試劑,發現屋內有大量肉眼不可見的血跡。這些血跡主要集中在屋內一樓,具體在一樓夏洛特房間門外、一樓塞巴斯蒂安的臥室內,連線一樓 和二樓的樓梯上,以及由樓梯延伸至車庫。

當天,迪裏濃(Dirinon,距歐瓦特市274公裏)市的一位居民在晨跑時,看見路邊空地上有一件藍灰色女式牛仔褲,旁邊散落著銀行卡和購物卡等物品。這位居民以為是小偷丟棄的贓物,就馬上報了警。

警察到達之後,又在距離牛仔褲500米遠的地方,找到了幾本父親帕斯卡學生時期的教材課本。經查證,銀行卡,購物卡都在夏洛特名下,牛仔褲中也檢驗出夏洛特的DNA。

3月2日,警方在聖那澤亞(Saint-Nazaire,距歐浮市約57公裏)市的一處停車場找到了塞巴斯蒂安的標致汽車。

(案件涉及地點的示意圖)

(警方找到並轉移塞巴斯蒂安的汽車)

3月5日,警方在標致汽車後排座位上檢驗出了帕斯卡一家四口的血跡,在駕駛席的座椅靠背上檢驗出帕斯卡妹夫烏貝特的DNA,而且帕斯卡家廚房水槽裏的一個玻璃杯上也驗出烏貝特的DNA。

烏貝特在2月24日的筆錄中明確說過,他和帕斯卡一家近兩年沒有見過面。這與DNA檢驗結果明顯不符,烏貝特存在重大嫌疑。

由於帕斯卡家中有明顯打掃過的痕跡,警方認為烏貝特很難一個人在完成殺害四名成年人後,再轉移、藏匿屍體並清潔現場,因而推測,應該不止一人作案。再聯想到他的妻子,也就是帕斯卡的妹妹莉迪亞的異常表現,警方判斷,莉迪亞就是烏貝特的幫兇。

逮捕疑犯和殺人供述

2017年3月6日,警方以涉嫌謀殺和藏匿屍體為由,逮捕了烏貝特和他的妻子莉迪亞。

在DNA等證據面前,烏貝特很快認罪。但他聲稱自己潛入帕斯卡家中,並不是想殺人,而是去尋找黃金。這些黃金是他嶽父(也就是帕斯卡的父親)皮埃爾(Pierre Troadec)去世時留下的遺產,但被帕斯卡獨占了。

烏貝特聲稱,嶽父的遺產黃金原本應該由莉迪亞和哥哥帕斯卡平分的,但當嶽父去世後,帕斯卡在嶽母蕾妮(Renée Troadec,76歲)生病住院期間,強占了藏在嶽母家車庫天花板裏的全部黃金。他和妻子、嶽母都曾多次向帕斯卡討要,帕斯卡都拒不返還。自己為了維護妻子的利益,追回黃金,不得已采用了「非常手段」。

(烏貝特被捕)

他原本打算偷出帕斯卡的家門鑰匙,等到帕斯卡家中無人時,上門取回黃金。

據烏貝特自述,2月16日晚上10點(一說晚11:00),他戴著手套、帽子,做好偽裝,駕車來到帕斯卡家附近。因為周圍路燈很亮,他怕被人目擊到,不敢貿然行動,就在自己的汽車裏等待。

(夜晚的帕斯卡家住宅)

17日接近淩晨1:00的時候,他趁路燈熄滅,翻過帕斯卡家的院墻,由車庫進入洗衣房(也有說由洗衣房進入車庫)。躲在洗衣房時,他能聽到帕斯卡和家人還在聊天,偶爾有走動的腳步聲。

約在淩晨3:00,屋裏徹底沒了聲響,他以為帕斯卡全家都睡著了,就拉下了電閘,以防萬一被發現,方便逃跑。拉下電閘後,他就去偷鑰匙,沒想到驚動了帕斯卡。

聽到響動的帕斯卡馬上下到一層,正好看見烏貝特,當即就沖過來對他動手。兩人推搡中,他由洗衣房退到車居里。帕斯卡緊跟他進了車庫,隨手抓起車居里的一根粗鐵棍打他。扭打中他奪過鐵棍,反擊帕斯卡。此時,布麗吉特也從二樓下來,幫帕斯卡攻擊他。

打鬥聲驚動了帕斯卡夫婦的兩個孩子,他們也來到車庫圍攻他。打鬥中,烏貝特用鐵棍擊中了塞巴斯蒂安的後腦,夏洛特見狀嚇壞了,逃回自己的房間。他就追了過去,繼續打夏洛特。事後他才知道,他就這樣殺死了塞巴斯蒂安和夏洛特。

殺死兩個孩子後,烏貝特又返回一樓再去追打帕斯卡,在通往二樓的樓梯上打死了帕斯卡。布麗吉特這時躲進了一樓衛生間(也有說二樓),並堵住門試圖阻止他進入,但他還是沖進衛生間,殺了布麗吉特。

(帕斯卡一家)

稍微冷靜下來之後,烏貝特不由得想到,他殺了帕斯卡全家,如果被抓,一定難逃罪責。為了不讓妻兒將來無依無靠,烏貝特迅速駕車逃離現場。回到朋特市郊的家中時,已是2月17日清晨6點。

警方認為烏貝特的口供存在諸多疑點。例如,如果他最先攻擊帕斯卡,布麗吉特和兩孩子聽到聲音一定會呼救。但案發時鄰居們沒有聽到任何呼救聲,也沒有察覺到帕斯卡家有異常動靜。那麽,身高170公分的烏貝特,如何能同時控制住在不同位置的四個人,並阻止了他們本能地發出求救聲。

以及,既然夏洛特和父母、哥哥一同遇害,為何現場未檢測出她的血跡?烏貝特後來改口說,他從車居里拿了一個袋子罩住了夏洛特的頭部和上半身,所以她的血沒有濺到屋內。但只要夏洛特不是被一擊致死,那被打時她一定會反抗掙紮,參考其他三人死前遭受痛擊大量失血,即便被套上袋子痛擊,現場也很難完全不留夏洛特的痕跡。

(夏洛特)

依據案發現場的房屋格局和血跡分布,警方推測案發經過是:

塞巴斯蒂安和夏洛特先於父母遇害。他們的房間在一樓,離洗衣房近,最先對他們出手,能盡量避免驚醒睡在二樓主臥的帕斯卡夫婦。

烏貝特最先進入塞巴斯蒂安的臥室。當時塞巴斯蒂安還醒著,從手機被發現時(警察在現場找到了他的手機)的螢幕資訊看(前文中營運商說一家四口的手機事發後無訊號,但警察證實塞巴斯蒂安的手機有應用程式資訊提示,應該是SIM卡被拔掉了,當年手機生產已有支持「熱拔」的技術,可以在開機狀態下拔卡),他當時正在用手機聽音樂。

烏貝特一進入他的臥室偷襲,兩人即刻扭打起來,所以塞巴斯蒂安的房間最淩亂,又留有血跡,他就死在了自己臥室裏。夏洛特聽見打鬥聲,嚇得緊閉房門。同時,二樓的帕斯卡夫婦被驚醒,他們順著響動聲下到一樓想要檢視究竟,也一同遭到烏貝特攻擊。

三人纏鬥中,布麗吉特的血大量灑落在女兒臥室門前,應是她奮力阻止烏貝特攻擊夏洛特。殺害被害人的順序,也說明烏貝特是有預謀作案,有計劃的殺人。

偵查團隊內部也有認為帕斯卡夫婦是最先遇害,然後是他們的兩個孩子。由於烏貝特在供述中給出了多個版本的供詞,對殺人細節語焉不詳,作案現場又被清理過,警方無法還原出精確的案件全貌。

那麽案發當晚到底發生了什麽?烏貝特的殺人動機是什麽?黃金到底存不存在?敬請期待下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