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龍不愧為「諜戰片之父」。
【風箏】這部劇是他的代表作,也是巔峰之作,它超越了一般的諜戰劇。
這部劇只是披著諜戰劇的外衣,其內核卻是講述關於「信仰」的問題,立意頗高。
全劇分為了兩個部份,前半部份是伏筆,後半部份才是高潮和重點。
在劇中,兩個不同陣營的優秀特工,風箏鄭耀先和影子韓冰,他們兩人纏鬥了一輩子,卻一直不知道對方的身份,最後兩人成為了惺惺相惜的知心人。
在解放前,兩人在延安就見過一次,彼此間就互生了好感。
但韓冰為了裝得更像是一個共產黨,故意對鄭耀先拒於千裏之外。
解放後,她一眼就認出了周誌乾就是鄭耀先。
她故意設下了一個陰陽局。
明面上,她告訴馬小五這是為了讓周誌乾露出真面目,其實這背後隱藏著她不可告人的心機和野心。
01、多年未見,還是一眼認出了鄭耀先
鄭耀先唯一的上線陸漢卿犧牲後,他一直無法和上級聯系上。
新中國成立後,唯一知道他身份的首長因為飛機失事去世了。
他只能帶著軍統鬼子六的真身繼續躲藏,藝高人膽大的鄭耀先就棲身於山城公安局之中,在那裏成為了一名檔案管理員。
一直無人察覺。
一來他是為了大隱隱於市,他心中還有一個心願,重要的是想透過浩瀚雲煙的檔案中,尋找出關於「影子」的蛛絲馬跡。
這是陸漢卿犧牲前交給他的最後一個任務。
同時,他一直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 透過匿名信的方式將潛伏在川渝地區的特務名單寄給了首長。
這時,韓冰也調到了山城公安局。
她第一天來報道時,偶遇了周誌乾,此時的他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 滿臉胡茬、衣衫破舊、還瘸了一條腿。
但韓冰還是一眼認出,他就是鬼子六鄭耀先。
其實,解放前兩人在延安的會面,彼此就有了一次較量。
聯歡會上,鄭耀先主動約韓冰跳舞,說了一番意味深長的話:
「我此次來陜北,最喜悅的就是信天遊。
你在此山,我在彼山。
你在崖上,我在崖底,看似很遠,實則很近。
這像不像你和我?」
此時,鄭耀先的心裏是無比歡喜的,因為來到了日思夜想的延安,見到了最親的娘家人。
他暗示韓冰,雖然兩人看上去身處兩個不同的陣營,但其實他們是同一戰壕的戰友。
可惜,韓冰卻一直把他當作是軍統中殺伐果斷的鬼子六,她把這番話當作了是他在套近乎。
而且她為了更好地潛伏在延安,更要和鬼子六劃清界限,所以 對於他的示好給與了當頭一棒:
「 你來我往有之,情投意合絕無。
你我本是陌路,偶然相遇也是你在此山我在彼山,聽著很近其實很遠。
一旦曲終,必定人散,你我還是陌路。」
其實,她暗中還是對鄭耀先的逃跑提供了方便。
當時陳國華想要直接扣人,韓冰堅決反對,說這麽一來會連累山城的地下黨同誌,不如在國共控制區的交界緩沖區再下手除掉他, 然後把罪名推到中統的頭上。
鄭耀先走時,韓冰首先察覺到了,她讓腿受了傷的馬小五去找陳國華通知前線部隊,由此耽誤一分鐘來回時間,導致命令傳達晚了。
就是這關鍵的一分鐘,不但放跑了鄭耀先,遺失了機密情報,還導致江心與好幾名警衛班的同誌犧牲了。
韓冰真的很高明,既暗中幫助了鬼子六,而她自己也沒有露出絲毫破綻。
所以,解放後,山城公安局專門把韓冰調來,就是為了找到鄭耀先的蹤跡。
02、韓冰的懷疑
韓冰一眼就認出了周誌乾就是鄭耀先。
但是當天她並沒有聲張,甚至聽到他請假的訊息也不動聲色。
反而是到了第二天,先是讓馬小五去調閱周誌乾的檔案,然後才神秘兮兮地告訴他:
「周誌乾就是鄭耀先。」
因為她知道,當初兩人在公安局大門打照面的那一刻,鄭耀先肯定看到她了。
而且隨即他又請假回家了,到了第二天,再次請假,這是周誌乾上班以來第一次請假。
韓冰認為他一定是聞風而逃了。
所以,才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再用「沒有證據」作為緩兵之計。
不難看出,韓冰就是給鄭耀先留下了充分的時間逃走。
與此同時,韓冰得知,因為上級首長收到了一份匿名信,山城公安局抓到了一批留在山城的軍統特工。
韓冰意識到,在軍統內部還有共產黨的特工。
可令她沒想到的是,第三天,周誌乾居然來上班了,還從容不迫地從她和馬小五身邊走過。
如此一來,韓冰只好和馬小五一起向局長陳國華匯報:周誌乾就是鄭耀先。
當時,袁農堅決要求把他先抓起來再說,而韓冰據理力爭,甚至拿出二戰審判日本戰犯的事例來說服他:
「新社會要新的社會秩序,現在是新中國, 沒有證據就隨便抓人會失信於人民群眾。 」
最後,局長陳國華同意了韓冰的意見,先找到證據再抓人。
經過此次爭論,袁農愛上了韓冰,他讓陳國華為他做媒。
可是韓冰對袁農卻壓根兒不感興趣,反而是借機向他打探解放前地下工作的事情。
袁農說到了曾經的下級曾墨怡,為了拿到潛伏在陜北73個特務名單被捕犧牲的事情。
韓冰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慮:
「既然曾墨怡已經被捕了,那份名單是怎麽被傳遞出來的?」
「是我們當時隱藏在軍統高層,代號叫風箏的內線將菲林傳遞出來的。」
「這個風箏還會隱藏在軍統嗎?他是去了台灣,還是留在了大陸?」
「天知道,就是天也不知道。」
第二天兩人再次見面,韓冰主動問道:
「 陳局長說,你曾經懷疑風箏就是鬼子六鄭耀先? 」
「風箏的唯一聯絡人陸漢卿犧牲後,我是懷疑過他,為此還專門給延安發了一封電報想證實此事,組織上一直沒有回復我。」
「組織上為什麽沒有回復?」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風箏潛伏在國民黨軍統級別太高。
陸漢卿同誌當年存在的價值就是為了他,從南京到上海,再到山城,他們一直是單線聯系,地方上的地下黨均無權插手。
陸漢卿同誌犧牲以後,組織上為了安全起見,也許會避開山城的地下組織。派遣新的同誌和風箏直接接頭。」
「 那就是說周誌乾不僅僅是鬼子六,還有可能是風箏?現在都解放了,那他為何不來找組織?」
其實不難看出,韓冰對於鄭耀先是不是風箏非常感興趣。
她深知鄭耀先很可能就是風箏,而且他和在山城的軍統一定還會有所聯系。
如此一來,山城的軍統特務很可能會被一網打盡。
所以,她特別迫切要尋求一個答案:鄭耀先到底是不是風箏?
03、設下陰陽局背後的用意
徐百川為了保住唯一的兒子,交代了他和鄭耀先兩人特屬的接頭方式。
韓冰故意將徐百川已經被抓捕的訊息透露給周誌乾。
崔科長將一份檔交給周誌乾,讓他送到勞動飯店一個叫楊曉剛的人手上。
當他來到勞動飯店,忽然見到勞動飯店的墻上畫著一副卦象。
這是他和徐百川約定的見面訊號,這時,周誌乾知道自己被出賣了。
這就是韓冰設下的陰陽局。
如果鄭耀先去接頭,當然立刻被逮捕。
而如果他不去,就證明鄭耀先知道徐百川被捕的訊息,可徐百川被捕是秘密的,外人根本不知道。
韓冰只告訴了鄭耀先化名的周誌乾。
這樣證明這兩個身份是同一個人,所以這個巧妙的陰陽局,讓鄭耀先無法抉擇,無論他怎麽做都一定會暴露。
其實,韓冰此時想要查清的是鄭耀先究竟是不是那個代號為風箏的特工。
只要找到周誌乾是鄭耀先的證據,就可以把他抓捕起來。
那麽如果他是風箏,自然會向組織說出真相,這樣一來,他的身份就徹底暴露了。
可鄭耀先技高一籌,他並沒有去赴約,而是把徐百川的檔案都整理出來做成報告,讓科裏所有人都簽了字。
這樣就能證明檔案科裏,所有人都會知道徐百川被捕的訊息。
也就破解了韓冰設下的局。
韓冰見計謀失敗,再次審問徐百川,他無奈說出了鄭耀先最後是和林桃一起失蹤的。
所以, 韓冰決定直接抓捕周誌乾和林桃 。
可見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得到事情的真相。
而此時的林桃已經知曉了鄭耀先的真實身份,她既愛著這個男人又無法容忍兩人是不同陣營的人,為了保護鄭耀先,她不惜毀容自殺。
結語:
韓冰用盡了心機,設下了陰陽局,表面上是陽謀為了證實周誌乾就是鄭耀先,背地裏卻是一場陰謀,為了證實鄭耀先是不是風箏。
結果她還是棋差一招。
反而是在陰差陽錯之下,她自己入獄了。
如果說在延安是兩人第一次交鋒,那麽這次韓冰設的陰陽局是兩人的第二次交鋒。
之後,兩人癡纏了幾十年,兩人就是為了找出風箏和影子,他們都忠於各自的信仰。
由此兩人也錯失了一段後半生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