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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上刻字就是碑?當然不是!漢碑有哪些核心知識?嵩山石闕銘

2024-03-24國風

漢碑的成長,壯偉的童年

位於西泠印社孤山之巔的「漢三老石室」,乃是由西泠先賢們慷慨解囊並倡導社會各界義賣募捐,成功贖回【漢三老諱字忌日碑】後特意建立的,行動成功關鍵在於:浙江地區的漢碑極為罕見,僅有此一塊。【漢三老碑】若流失海外,不僅損害了浙江鄉邦士紳的顏面,更是對祖先遺產的不敬。在秦漢三國時期,文明的中心位於西北和中原,如秦都鹹陽、東漢洛陽、漢唐長安等。而吳越之地,即今天的江蘇和浙江,當時處於邊緣地帶。唐代碑石多見於長安(今西安),南北朝碑多見於洛邑(今洛陽),而漢碑則多見於陜西和山東的兗州、徐州一帶。隨著時間流逝,漢碑的集中地轉移至以學術聖地名譽的曲阜孔廟。

山東曲阜之所以漢碑眾多,主要是由於孔孟文化的深厚底蘊。然而,若嚴格追溯漢碑的起源,最早的是河南偃師出土的【袁安碑】(公元89年,永元四年)和【袁敞碑】(公元115年,元初二年)。隨後是【西嶽華山廟碑】(公元161年,延熹四年)。【袁安碑】和【袁敞碑】的形制已有立碑的功能,是已知最早的漢碑。但根據記載,【華山廟碑】提到在延熹四年立碑前的一百多年,華山嶽廟已有碑石,只是如今已無法見到。這意味著,漢碑的歷史可能比已知的【袁安碑】和【袁敞碑】還要早30至60年。

實際上,如果我們不局限於嚴格的漢碑形制,那麽西漢時期的石刻更為豐富。例如,曲阜的西漢【魯孝王刻石】,又稱【五鳳二年刻石】。新莽時期有作為墳壇刻石的【祝其卿刻石】和【上谷府卿刻石】;鄒縣孟廟則存有【萊子侯刻石】。此外,還有【大吉買山地記刻石】。然而,這些石刻並不能稱為「碑」,而只能泛稱為「刻石」,在學術上稱為「碣」。若要稱為「碑」,在形制上必須具備四個特征:首先,它必須是豎立於墓前的長方形片石;其次,必須有位於正文上端的「碑額」,底部則有呈龜形的「碑座」,又稱「龜趺」;第三,碑面上必須有圓孔以系繩索,用於將棺材送入墓穴,這個圓孔稱為「碑穿」;最後,正文碑記之後必須有韻律的銘辭。但西漢以來的【五鳳二年】、【祝其卿】、【上谷府卿】、【萊子侯】等石刻,雖然都是刻在石板上,卻缺少「碑額」和「碑穿」,也沒有附有銘辭,且多為橫式,因此不能被嚴格稱為「碑」。

這些條件的完備和形制的發展,是在東漢時期的【西嶽華山廟碑】以及【袁安碑】和【袁敞碑】時期。不過,【西嶽華山廟碑】在百年前的立碑記載只見於文獻;而【袁安碑】和【袁敞碑】雖有「碑穿」卻缺少「碑額」,略有遺憾。此外,這兩塊碑文采用的是漢篆字型,而非標準的漢代隸書,這又是一大遺憾。作為漢碑的經典樣式,它們仍顯得不足。

至於「碑額」,它原本只是碑文的標題。其來源也頗為有趣。古代的石柱和石門框上常有刻字,如寺廟的山門或墓地的闕柱。漢代的石門闕最初並無刻字,僅立石柱為闕,後來才出現刻字,如【漢故兗州刺史王稚子闕】(山東)、【漢故幽州刺史馮煥闕】(四川)、【沈君闕】等。漢墓闕的題字開始盛行,到了東漢時期,正規的碑形制在社會上廣泛普及,於是將石闕的形制轉變為碑額,並加以發揚光大。今天的學者持有這種觀點,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但仍值得我們參考。

學習漢隸可以學習「嵩山三闕」,追求骨勢開張,避免流於俗媚。這【嵩山三闕】指的是河南嵩山的【太室石闕】、【少室石闕】、【開母廟石闕】三塊銘文,字形介於篆隸之間,渾厚而古樸,筆畫雖殘缺但仍顯天機。大成按

漢碑的繁麗世界,文、書、刻的互動

從「碣」(刻石)到「碑」,再到「闕」,石刻文化在漢末時期已基本形成了其歷史形態。當然,這裏所說的基本形成,是因為後世的石刻類別中還有墓誌銘和造像記的出現。但「碣」、「碑」、「闕」,以及「摩崖」等,如陜西漢中褒斜棧道上的【開通褒斜道記】、【石門頌】、【鄐君表記】、【楊淮表記】、【西狹頌】等石門十三品,這些共同構成了石刻書法的重要部份。

漢碑的書法大多出自民間職業書匠之手。他們的崛起首先是因為漢字在社會套用層面的擴大,其次是東漢末年官僚豪強成為主導力量,大力推崇立碑風氣,以碑文來諛墓頌德。立碑的需求形成了巨大的市場,撰寫碑文和書法成為一種致富手段,不僅僅是糊口謀生。其中既有蔡邕這樣的書法大師,也有官府的書佐、胥吏、抄書手,以及下層百姓中的秀才和塾師,還有專門鑿石刻碑的工匠。在漢碑時代,已經出現了專職的撰文者、書寫者和刻碑者的分工。

以我們熟悉的【張遷碑】為例,碑文中有一個有趣的錯誤,碑文中有「爰暨於君,蓋其繵縺」。撰文四字銘記,體例如此。但由於書寫者(包括刻工)只擅長書寫技巧而不通字義,竟將「暨」字誤寫為「既且」,導致讀不通亦不知何意。如果是撰、書、刻一體,文義通暢,書寫者和刻鑿者定不會出此謬誤。

漢代的情況與南北朝和唐代不同。北魏的造像記和墓誌,書法雖好但刻鑿者文化水平低,常有缺筆漏字現象。而唐代碑版的書者多為名家,如歐陽詢、虞世南、褚遂良、薛稷、顏真卿、柳公權等,都是一代聖手,刻者有工匠也有名手,相傳顏真卿就曾親手刻碑。

從漢碑開始,我們可以看到三種類別:一是【張遷碑】類別,書寫和刻鑿者文化程度較低;二是北魏墓誌銘造像記類別,書寫無誤但刻鑿有誤;三是隋唐碑版,書者文化修為較高,刻者錯誤較少。

在中國古代的碑刻文化中,撰文、書丹和鐫刻三者構成了一個復雜而精妙的藝術整體。漢、北魏、唐代,各以其獨特的藝術風貌,展示了這一文化現象的多樣性和豐富性。

在漢代的碑刻中,如【張遷碑】,我們看到了一種樸拙而有力的風格。北魏的碑刻,盡管書寫和雕刻的水平不一,但都透露出一種獨特的藝術魅力。至於唐代的碑刻,無論是書寫還是雕刻,都達到了一個高峰,展現了那個時代的藝術成就。

漢碑中的隸書,如【禮器碑】、【張遷碑】等,各具特色,難以簡單地以「優劣」來評判。然而,【張遷碑】中的錯訛,確實反映了書寫者水平的問題。與此同時,其雕刻的渾厚樸茂,又顯示了雕刻者的高超技藝。這或特許以作為沙孟海先生分類中「書劣刻佳」的例證。

漢碑形制的定型

漢碑,作為中國石刻藝術的重要組成部份,其發展歷程可謂悠久而深邃。從最初簡單的刻石,到形成具有特定形制和功能的碑,這一過程不僅反映了藝術形式的演變,也對映了社會文化的發展。

在早期的草創期,石刻主要用於記事和紀念,司馬遷在【史記】中提到的「立石」、「刻石」、「石刻」,以及【漢書】中的「刻石記事」,都是這一用途的例證。這些石刻,多為簡單的記述,形式上還未形成後世碑刻的典型特征。

許慎在【說文解字】中對「碑」的定義——「碑,豎石也」,標誌著「碑」這一概念的正式確立。而【西嶽華山廟碑】中的描述,則進一步明確了碑的功能——刻記時事。

從實物來看,西漢時期的石刻,如【五鳳二年刻石】、【萊子侯刻石】等,多為橫式,與後世的豎式碑不同。西漢末年的【麃孝禹碑】則是一個過渡性的關鍵物證。它雖然仍被稱為刻石,但其形制已具有碑的特征,如小圜首、長方整飭、豎線界格等,顯示出向碑的過渡。

東漢中後期,尤其是恒帝、靈帝、獻帝時期,漢碑達到了全盛。這一時期的碑刻,具有了典型的碑的形制,如碑額、碑穿、龜趺、碑陰等,成為後世模仿的典範,影響深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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