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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战争亲历者回忆三(9):突破洛东江防线

2024-01-12军事

8

吉布派人去找巴德·海(他已经接替汤姆·哈达韦的排长职位)、吉姆和我。

连队指挥官们和排长们将奉命勘察洛东江沿线的一处渡江地点。

我们上了吉布的吉普车,跟着第21步兵团的车队出发了。

在路上经过锦湖时,车队沿着工兵用沙袋垒成的水下之桥涉水而过。

最后,我们来到沿江大道,一路北行。

我们这个车队有十余辆车,在空旷、暴露的平地上行驶,河对岸的观测者可以清楚地看到我们。

这样暴露太危险了。

车队分散开来,我们驶进了一个苹果园,作为我们的集合地点。

下午晚些时候,我们的队伍也被召集过来。

同时,准备制定渡江计划。

9

乔治·托牺牲的第二天,第7装甲团2营在同一区域发起进攻,前锋是第7装甲团的 G 连,西点49届校友拉里·奥格登、哈尔·安德雷格和迪克·托宾都在该连任过排长。

另一名同窗科利.林德曼也在 G 连,但因伤势严重而于几天前被转走。

指挥官是刚上任的弗雷德·德·帕里纳上尉,他们还不是太熟识,不过,帕里纳是个不错的长官。

出发时,拉里·奥格登的部队由一个机关枪班来掩护,这个班的班长被大家叫做斯韦比,他之前曾在海军服役。

出发的命令下达后,拉里问哈尔·安德雷格:"斯韦比哪里去了?"

"他已经死了。"安德雷格转身回答。

拉里尽量不再想斯韦比的事情,开始和士兵们爬山。

敌人的炮弹非常猛烈。

一颗炮弹在拉里身边爆炸,把他击倒在地,奇怪的是,他毫发无损,而两侧的士兵却被炸死。

当他们登上山顶时,早就潜伏在那里的朝鲜步枪手和机关枪手开始射击。

拉里感到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他低头一看,原来是一颗子弹穿过他的裤腿,不过没有伤及他的腿。

G 连的士兵们都卧倒在地,每当有勇敢点的士兵抬一下头就会引来一串射击。

猛然间,似乎出现了一种破釜沉舟的局面。

可能是大家对敌人的阻击和导致的伤亡不再无动于衷,也可能是几天来的挫败浮现于脑际。

不论如何, G 连的兄弟们呐喊着,扫射着,怒吼着,疯狂般地往前冲。

他们冲上了山顶,剩余的敌人开始逃窜。

士兵们继续追赶,疯了似的呐喊着,追到远处斜坡上的一个小村庄,这里有敌人的迫击炮发射点。

士兵们已无所顾忌,他们冲过去占领了敌人的迫击炮发射点,打死了敌方的两名少校。

G 连继续前行,后来进入一片空旷的稻田地。

右方两座山之间有一条小路顺着地势延伸下来,与田埂并行。

突然,他们看到有一个连的敌人从山上走来。

敌人沿着路排队走着,丝毫没有发觉 G 连的士兵,前面的人举着不太常见的绿色旗帜。

德.帕里纳上尉向队伍传话:"大家都趴着别动,不要开火。"

然而,片刻之后,有人因惊恐而开始射击。

那些朝鲜兵很快从路上逃离,跑到山里去了。

朝鲜人民军士兵

现在,敌人可以从山上俯瞰处于空旷地带的美国士兵,这为他们发射火力提供了便利。

G 连所在的位置几乎不堪一击。

很快,接连有人被击中而哀嚎起来,显然,逃离这片区域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受伤的人中有德·帕里纳上尉,在其他人的帮助下,他后退几步并趴在一处可躲避火力的地方。

拉里·奥格登躲进路边的一个沟渠里面,用胳膊和膝盖向前挪动,经过一个朝鲜士兵的尸体时,他感到有人在身后射击。

原来那名敌人并没有死亡,他正站起身要朝拉里开火,这时一名大兵跑了过来,在对方射击之前将其击毙。

经过惨重的伤亡, G 连的残部才回到我方控制区域。

死亡名单中包括德.帕里纳,他在牺牲之前还击毙了6名敌人,这使他在死后荣获"杰出服务十字勋章"。

经过这场战斗,2营3个强有力的步枪排在人员上减少了近75%。

然而,他们已是人尽其用,正是他们和像他们一样的美国士兵,渡过洛东江的平台才得以搭建,敌人的防线才得以突破。

10

那天下午,我们 I 连侦察组4人在划船师的带领下前去即将渡河的地点。

我们趴在地上,隐藏在河岸的树荫下,通过望远镜观察河对岸的情况,对面一座陡峭的锥形小山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我们一致认为,应该先占领那座山,再沿江向北行进。

不一会, B -29S轰炸机开始飞过头顶,我们北面5英里的倭馆进行轰炸,协助轰炸的还有一个团的作战部队。

B-29轰炸机是当年美国空军的主力轰炸机

即便距离很远,仍然感到炮弹爆炸和震动的声音非常强烈。

不知这次袭击之后这个城镇的朝鲜人是否还会有生还的,如果有生还的话,他们是否还会有战斗力。

我想我们即将弄清楚。

计划持续发生变化。

起先,我们被告知由1营和3营在凌晨进行渡江。

然而,新的命令告知我们半夜发起进攻。

晚上10点,部队还没到达。

因为锦湖水面下的沙袋桥出现了问题,步兵被迫离开卡车,走完了最后8或10英里的路程。

我真不忍心告诉他们,当他们一赶到地点,就要马上投入战斗状态。

长途行军,加之前面即将开展的军事行动,让我对副排长罗比内特非常担心。

他累垮了,不论体力上还是精神上,只是仅凭着坚强的意志在追赶队伍。

当然,罗比并没有抱怨,我知道他如果继续坚持的话肯定要掉队。

营部传来信息——锦湖的桥依然不能通行。

突击艇也并未及时到达,所以,我们最终将在白天进行渡江行动。

部队开始到达渡江地点。

我为3排各班划定区域,经过反复的跌倒、碰撞和咒骂,他们终于各就各位。

3排包括25名韩国士兵和40名美国士兵,这增加了许多趣事。

尽管大家都非常疲劳,但首先要挖好散兵坑才能休息,庆幸的是,在我们的集合地果园,土地非常松软。

接下来我告诉士兵们即将执行的计划。

每10人组成一个登船小组。

每个船可载12人,即10名士兵以及两名划船者,这两人负责引航,还要返回继续运送士兵。

6名士兵负责用短桨划船,其他4人蹲在船中间。

因为沟通方面的困难,我们决定让韩国士兵呆在船中间,享受免费渡船。

不一会,计划又变了,几乎无人对此惊讶。

现在的计划是,1营先自行渡江,接下来3营的两个连并排渡江: I 连在左, K 连在右, L 连保持不动。

我们接着挖散兵坑,经过考虑,我做了一个痛苦的决定。

像往常一样,罗比依旧睡在我的旁边。

他那乱糟糟的头发、海象胡、坚挺的胡茬以及几乎无所不包的雨衣,使他看上去更像莫尔丁动画中的威力和乔的好友。

"感觉怎样?"我问他。

"我的脚有点疼。"

"恩,我明天想把你留下。你太需要好好休一下了。你和炊事车一起,和他们一起与我们会合。"

"中尉,我还能坚持,"他告诉我,声音与平时没有丝毫改变。

"我很快就能跟上。"

看来唯一能说服他的理由就是为了排里的行动,而不能是为了他个人的利益。

"是的,我知道你还能坚持,但上次行军你勉强跟上。明天的行动需要爬很多山路,我希望,我决定必须让队伍行动迅速。"

"是的,"他说,然后走开了。

我怀疑没有他的情况下我是否能顺利带队。

11

不远处,1营的驻扎区域,厄尔·洛克黑德获知他和他的队伍将紧跟第一批渡江部队之后。

他的司机、吉普车以及庞大的电台在他们渡江时先留下来。

这样,他的接线员将负责背负沉重的电话机,另一个人在他们渡江之后负责立即铺线。

厄尔带的队伍是步兵武器排的重要掩护力量,他们还力图携带一些60毫米口径的迫击炮弹。

天亮以后,炮兵和空军开始对河对岸的目标进行轰炸。

最初是105型大炮和155型大炮发射烈性炸药和白磷。

接下来是 P -51s战斗机飞过来,发射火箭炮弹并进行低空扫射。

然后是更密集的火炮射击,另一架战斗机进行攻击。

美军炮兵正在开炮支援作战

各种迹象表明河对岸似乎没有敌人;厄尔及其他人也在怀疑他们是否能够在不遭遇反抗的情况下顺利渡江。

很快,他们找到了答案。

当第一批登陆以后,敌人的大炮、迫击炮和机关枪开始射击。

江中的一只船被击毁。

敌方密集的火力在水中激起串串水花,有些子弹打在了轻薄的船上。(厄尔看到有些船停止划动以后在水中转着圈,船上的人蹲下身以躲避射击。他们很快意识到不幸的处境,因为木板无法阻挡敌人的子弹。)

远处的河沿不足两英尺宽,堤岸大概有1码高。

厄尔从船上跳下来,他的接线员背着电话机跟在后面。

因为进了水,那天的电话机停用了。

洛克黑德和他的部队俯身于河滩凸地的后面以掩护自己。

在火力停止的间隙,他们看到一枚60毫米口径的迫击炮弹打过来,落在附近,划船的工作人员被击中。

他们赶紧拿起枪瞄准,直到把所带的火药用完。

这时,4艘F4U型号的船舰出现在江面上,正在水面上投掷凝固汽油。

厄尔看到数辆坦克从他的头顶上开过,然后停在大约比他所在位置低75码的区域。

这压制了使他们无法起身的敌方火力,厄尔和士兵们开始沿着干燥的河床继续行进。

我们经常取笑朝鲜人吃东西的样子,他们似乎要抢在别人将食物拿走之前力图将所有的东西都吃光。

现在,厄尔躬身站在河床上,他看到一个朝鲜人正坐在地上吃一罐什锦水果。

厄尔和其他炮兵队员都因为朝鲜人的吃相而好奇和惊讶。

洛克黑德和他身边的士兵向江的对面望去,他们看到敌人的炮火正在对等待过河的部队射击。

许多炮弹落在了 I 连和3营其他部队所驻扎的果园中。

炮弹也一颗接一颗地落在我们宿营的区域。

我们刚刚接到通知,计划又有变化。

新计划要求我们营 I 连派两个排一起渡江。

在敌人炮火暂停的间隙,我决定让自己所在的散兵坑更宽松些。

经过一阵忙乱和掘土,坑慢慢宽松起来,这时吉布正好走过。

我们开始交谈,我让他接应一下,帮我将掘出的土倒掉。

他笑着俯下身,帮助我将坑拓宽了一些,这时突然响起了"嗖嗖"的子弹呼啸声。

"挖你的坑吧!"他边喊边跑,去寻找隐蔽之处。

另外五六个炮弹落了下来,每颗炮弹的间隔大约是5到10秒,听上去好像从我们附近的高处发射过来的。

很快有人开始喊叫。

"医生,快来这边!"

"急救人员,嘿,急救人员!"

"抬担架的人。抬担架的人哪里去了?嘿,抬一个担架过来!"

一些被担架抬着的伤员从我身旁经过,接着是一个裤腿被截了一段、腿上绑着绷带的伤员,被一名士兵扶着,一瘸一拐地走着。

另一名伤员走过来,不停地哭嚎:"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他的班长,用手扶着他的腰部,帮他走到战地急救站,并努力安慰他。

美军在战斗中也不断在付出代价

几分钟的平静过后,我开始干起来,将散兵坑中一些杂乱的东西弄出去。

这时,我才真正意识到我们的散兵坑的确不够深。

没有任何警报的情况下,又一阵炮火袭来,每一声爆炸都伴随着令人作呕的哀嚎。

我躲进坑里,尽量将身体蜷缩起来——下巴顶着膝盖,双手放在大腿上,努力将整个身体藏于钢盔之下。

附近不远处,我的一名士兵被敌人的炮击炮弹碎片伤到了头皮。

他隐蔽在两人所在的散兵坑里,尽管伤得不是太重,但鲜血不断喷涌而出。

这位伤员很冷静地说:"我想我该去急救站看一下。"

然而,他的同伴,一名来自24师的士兵,开始变得歇斯底里,彻底崩溃,部队不得不被迫转移。

伤员数量继续增加,不幸遇难的人中包括厄尔·洛克黑德的司机。

我接到通知, I 连各排排长集合。

我们聚集在吉布周围,他说计划又发生变化。

可能是因为缺少船只,营部决定先派出一个排渡江。

"所以,哈利,当你们渡江时……"

"噢,不要。"我抱怨着,试图让人听起来有些好笑。

他们都笑了,有人还讲了"幸运皮埃尔"的故事。

这时,敌人的炮火再次袭来,我们迅即跑到自己的散兵坑中躲避。

商谈继续进行,只是每次有一人去吉布那里。

我们几个排长轮流去吉布的散兵坑,从那里获取图片并分析地图。

我们排渡江后要向北行进,到达对面的山上,并尽力守住它。

其他队伍也顺次渡江,等全营渡江完毕后建立紧密防守的桥头堡阵地。

我们排将在1点行动,只剩下1小时的时间了。

我听说1营渡江时非常艰难。

敌人在渡江地点对面的174高地隐蔽得很好,该营不论是在渡江过程中,还是在接下来进攻174高地的过程中,伤亡都很严重。

不过,中午吉布和我交待部署时,敌人的火力已经停止,或许我方已在对面建立起桥头堡阵地。

与吉布交谈完毕后,我回到排里,大家都还算幸运。

只有3人因伤被转走:一名受伤的韩国人,一名美国伤员,还有那名精神崩溃的美军士兵。

我尽力向各班班长交待清楚,并让他们传达给士兵。

还要找到代替罗比的合适人选,我选了拉里·沙利文,一位高大、英俊的爱尔兰裔美国青年,他有丰富的常识。

他体格很棒,大家也很尊重他,我决定若我发生意外就让他来带领这个排。

我开始收拾装备。

首先,我挎上手枪带,拿上水壶,叠起雨衣,带上急救箱,披上迷彩服。

我将多出的子弹带挎在一个肩膀上,把望远镜挎在另一侧肩膀上,叠好地图,放在头盔的衬垫里,拿起卡宾枪,这样收拾完毕。

抛开一切不祥预感,我对大家喊道:"好吧,3排士兵们,我们起身出发吧。"

士兵们慢慢从他们的散兵坑里爬出来,列队走出苹果园。

我们来到江边,眼前是光秃秃的一片沙地,乍一看去大约有10英里的宽度。

还没等我迈出几步,突然响起爆炸声。

肯定是某个敌人发现了我们,我想他会说:"正好50人,再来一颗,让你们这些混蛋见阎王!"

大家屏住呼吸,继续前进——以更快的速度。

到达江边,在船员的帮助下,我们将前两艘突击艇推下水,笨拙地爬上船,开始划桨。

这并不是美国波基普西的划船比赛,我们划起来笨手笨脚,船体老是倾斜,但最终我们的鼻子还是碰到了对岸的土堤。

士兵们分散开来,用玉米杆作掩护,等待整个排上岸后一起集合。

当我们排最后一名士兵下船时,我看到1营开始在另一侧穿过江滩。

这时,一枚单发迫击炮弹落在他们附近,与先前袭击我们的那颗炮弹落到了同一位置。

我挥手招呼联络员,因为我们的特殊角色,他带了一台远程 SCR -300电话机,而非通常所用的短程电话机或可靠性不是太强的步话机。

他来了,我联系吉布,他正和1排一起出发,我们排则集合队伍,继续前行。

我们还要走两英里才能到达目标高地的山脚下,途中要经过两座矮小但陡峭的小山。

我选了一条非常曲折的路线,这条路线方便我们隐蔽以防被山上敌人发觉。

我们在行进过程中看到了空军和炮兵执行作战任务的证据——被炸出的弹坑、被凝固汽油烧焦的土地、迫击炮弹爆炸后留下的尾翼。

我们还经过了许多"工"字形战壕以及一系列可容1人的散兵坑,这些明显未得到使用便被抛弃了。

我们登上第一座山的顶部,开始继续前行,坚持从低于顶部几码的路线行走以避免暴露自己。

到达第二座山最好的路线似乎要穿过一片稻田地,尽管我们所走的路线与目标方向已近乎垂直。

营部人员在洛东江沿线的背面透过望远镜看到我们的行进路线,认为我们迷路了。

营部给吉布打了电话,然后吉布又与我取得联系。

"哈利,我是吉布。哈利,我是吉布,完毕。"

"吉布,我是哈利,完毕。"

"我是吉布。麦克认为你们走错了路线,你们能清楚看到目标吗?完毕。"

"我是哈利。是的,我能看到目标,我认为我们选了最佳路线,完毕。"

"罗杰,好家伙。你晓得自己的选择正确就行,继续前进,挂断。"

当我们到达第二座山上时,炮兵正在对目标高地进行轰炸。

士兵们正匍匐前行,我示意大家停下来,趴在地上做一个短暂而惬意的休息。

士兵们休息的时候,我趁机考察一下目标高地的情况。

山上宽大"伤疤"实际上是一道深谷,我们必须绕过它。

队伍会慢慢达到谷底,经过一个小村庄后,大家在干燥的河床上集合,这时距离目标高地的山脚大约有150码。

我们穿过了另一片稻田地,然后开始爬山。

这座山非常陡,看上去似乎垂直一般,行进非常缓慢。

我保持一只脚在前一只脚在后的行进方式,每前行一步,都大声喘着气。

大约走到半路,我们来到第一个山谷,根据计划,前锋班在左面,排成一队,等另一个班到达后,并行穿过山谷。

不一会儿,我们又开始爬山,心想山上是否会有人在等着我们。

继续行进的过程中没有遇到火力袭击。

我们又爬了一段,到达山顶。

从山顶望去,视野非常开阔。

向洛东江上游方向看,可以望见远处的倭馆。

士兵们迅速组成一道围墙。

当大家下山时,我快速向周边看了一下,士兵们的武器都向外竖起,准备遇到攻击时随时开枪。

说明敌人曾经出现过的唯一迹象是一对不大的散兵坑,很可能是一个观察据点。

我给吉布电话,他正和1排的士兵们在山脚下,这样,目标高地已经被我方控制。

简要来说,这里的山脊所组成的地形像一个字母" H ",其支柱部分与河流平行,两座山峰位于支柱与横梁的交界处。

我们在右侧的山顶上,已经能够看到" H "的右侧支柱。

根据计划,1排要经过我们所在的位置,然后沿着中间那道山脊到达另一侧山峰。

电话传来通知,说命令有变。

根据指令,我们继续前行。

我告知各班班长,并指了指另一座山峰(暗示我们要承担的新任务)。

士兵们都牢骚满腹。

3排的士兵们慢慢站起身,开始沿着连接两个山峰的山脊前进。

此时,太阳已迅速落山。

我们正在攀爬通往最后目标的斜坡,脚步开始变得沉重,大家看上去都不怎么警惕。

我大声喊了一声:"伙计们,你们还好吗?不要忘了朝鲜人正在上面盯着我们的喉咙呢?"这句话似乎很管用。

士兵们在攀登时开始谨慎起来,眼睛不停地张望四周以确定是否有潜伏的敌人。

走在前面的班已经登到山顶。

我经过蜗牛般的攀爬,也终于气喘吁吁地爬到顶部和他们会合。

大家到齐以后,各班开始根据新的顺序排列开来。

形势正在好转。

这时, I 连的其他部队也开始攀登我们所在的高地。

通过我们所在的优越地理位置,能看到山后面的洛东江,小型突击艇正在运送其他部队渡江。

我希望在敌人采取行动之前, K 连和 L 连能够顺利到达目的地,加强我们的侧翼。

I 连负责防守" H "地形的横梁, L 连负责防守右边的山脊,这段山脊一直迂回到江边。

K 连在我们左侧,试图进入1营防守区域,加强对" H "地形左侧支柱的防御。

要完成这些任务尚需要一段时间,不免会听到些牢骚,有些安排需要我亲力亲为。

我去四周检查各班的安置情况,有些士兵问有没有食物。

据我所知,在明天早晨之前我们不会有机会获得食品。

一支57式无后坐力步枪排到达这里,我们委以火力掩护任务。

接着 M 连的一支75式无后坐力步枪排也赶过来,我将其安排在我们的侧翼。

这样,我领导的队伍已超过百人,火力大为增强,感觉很不错。

每个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前方,细察着经过的溪谷、村庄和其他山丘。

远处,可看到有人在移动,不过我们认为那些很可能是难民。

当 K 连的士兵到达我们的侧翼时,已是夜幕降临。

然而,最终3个步兵连都各就其位。

这时,天色已黑,并开始变冷。

吉布接到营部指挥官打来的电话,指挥官和其他工作人员依然在江滩上:

"吉布,我们已选好桥头堡阵地。如果今晚没有敌人袭击的话,我们能够稳固下来。即便遭到敌人袭击,我们也要守住,也要稳固下来。"

那晚,我方没有遭到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