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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湖往事:平湖版「清明上河图」

2024-05-11国风

在平湖陆维钊书画院北边有一条水上网红绿道,从东湖景区一直连通到明湖景区,每天晚上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漂亮,人们三五成群的经常会来走走。从东边进口出发,大概三百米距离的地方,不时围着人群在看岸边墙上的壁画【忆当湖】。画里生动形象地再现了1949年期间平湖大街上的场景,犹如一幅平湖版的「清明上河图」。

网红绿道

为了了解这幅图的创作背景,我们找到了原画作者潘德辉,请他讲讲这画背后的故事。

1999年,为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50周年,陆维钊书画院特意举办了书画展。刚好也是平湖解放50周年,潘德辉根据自己当年亲眼看到中国人民解放军进入平湖城的景象,创作了5米长的【平湖解放】图在书画院展览。

说起解放时的平湖县城,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潘老记忆犹新,仿佛就像昨天的事。

1949年5月12日早上8点多,家住松风台,时年13岁的潘德辉像往常那样提着菜篮子从家里出来,准备去东门买豆腐。经过城隍弄时发现人们在急赶猛赶地往东大街去,自己也跟着加快了脚步,心想都这么急是去干嘛?

一到城隍弄口就看到街上人山人海,大街中间都是4列队伍的部队在由西往东走去。肩扛着枪和装米的袋子,背着被子的背包,腿上绑着绑带,左胸口上的标志写着「中国人民解放军」。当时学字不多,这个「解」字不认识,潘德辉是回家问了母亲才知道的。

随着队伍过来的方向,潘德辉往西走到如今建国路那边,第一次看到了毛主席的画像,是用黑白的铅笔画的,据说是解放前平湖师范学校的地下党老师画的。老百姓都还是第一次看到毛主席的形象,围过来看的人很多很多。

【平湖解放】画卷(局部)

据说上一天上半夜,部队就过来在南门打仗了,听到南门外在打枪。平湖县警察局局长起义,打开城门,部队从干河桥来到了大街。

潘德辉又回头东大街往东来到了城隍庙,当时是平湖县警察局所在地,门口早没有值班的警察了,直接进去看到文件等资料都乱七八糟的散落在地上,墙上面有一幅平湖城区地图。警察已经全部逃跑了。

从城隍庙出来再往东,潘德辉来到了孔庙,当时的县政府所在地,门口有2个当兵的在站岗,里面有部队驻扎,进不去,于是就去东门买了豆腐后回家了。

虽人在家里,但潘德辉的心思还在街上,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场景。于是下午4点左右,潘德辉再去街上,看到部队4路中队继续在往东走,后来才知道部队是往东北方向解放上海去的。这次一下子来到了南门外,看到地上都是国民党兵逃跑时随地扔下的东西,没人敢拿。那时候国民党兵大概有四五千人。

查阅相关资料:1949年5月11日下午4时,解放军第二十军五十八师向平湖县城发起进攻。战斗一打响,国民党暂编第八师仓皇逃往上海。盘踞乍浦的第一中队黄八妹部也已闻风逃向外海岛屿。傍晚,解放大军开进县城,平湖解放。

据潘老回忆:在解放这天,也就是5月11日,平湖下着毛毛雨。次日,平湖是阴天。听开店的人说,半夜部队进来的。早上4、5点钟推开门,大街上躺满了部队官兵,而且天上还下着毛毛雨。上午,广播喇叭里通知大家开店,下一天,即13日街上又全部开店,与平时一样了。而在解放前半个月店铺大都不敢开,怕被抢。

大街上躺着的战士

在解放的前几年,国民党败退下来的兵到处抢东西,敲门进来就抢。解放前一个星期,潘德辉家也来了国民党兵,由于门板厚,敲不开门后走了。

对于平湖解放的场景记忆深刻,潘老马上创作出了【平湖解放】图,献给平湖解放50周年。

在陆维钊书画院的展出中,立即引起了参观者的关注,其中有一位老干部梁宗孟找到潘德辉,说老干部们都挺喜欢这幅画,是不是可以把当时平湖大街的景象都画出来。潘德辉「好」。这样一拍即和,大家收集当年的资料,毕竟过去50年了,主要靠记忆,因为没有当年的影像资料可以参考。还好,梁宗孟是解放后的平湖第一任商会会长,他走访30多位「老平湖」人,并参考平湖旧报刊上的资料,凭着自己超强的记忆力把从东边吕公桥起,经过后街、臭弄、横街、新东门外、大街(解放路)、西大街、直到白马的店铺名一个一个写出来,还标出了楼层,几个门面等等元素,大都是一个门面一家,源丰盛三个门面,东鼎丰酱油三个门面,一个门面三米,东门到西门约4里路,沿街店铺近千家,收集资料就化了半年时间。

然后,2001年上半年,潘德辉根据这份资料,加上自己的记忆来开始创作,到夏天完成【忆当湖】长卷。从构思到完成总共用了一年多时间,作品展示了平湖当时的风俗习惯,民风民情,有玩西瓜灯、出丧、婚嫁、木工拉锯、盖房子、倒马桶、做尺糕圆团、挑马兰头,有名有姓的律师和医生等各种行业人物。

【忆当湖】长卷

这样一幅21米长的画卷【忆当湖】,从东门吕公桥一直画到西大街外白马堰的徐源源糟蛋。经嘉兴市博物馆、浙江省博物馆鉴定后,由平湖市博物馆收藏。

而在网红绿道上的壁画【忆当湖】,就是后来中国美术学院毕业班来了10多个学生,根据潘老的原画化了一个星期临摹完成的。

【忆当湖】壁画

潘老出身平湖美术书法世家,他是第五代了,今年87岁,1937年农历10月20日,日军侵略平湖时在逃难到钟埭后出生的。

他小学在嘉师附小求学,在平湖中学读初中时被文化站叫去为【平湖日报】插图画画,1958年嘉兴东栅农业高中求学,1960年没有毕业学校就解散了,回来先到印刷厂当美工,后抽在乍浦盐厂食堂卖饭票、卖米,再后来积极报名支边宁夏。1960年5月1日从嘉兴火车站出发,7日到宁夏,分配在矿务局,先去了工会,后来学校缺美术老师就去了学校,在石炭井矿务局第一中学,1997年5月退休,9月回到故乡平湖。

潘老在作画

回平湖后,他曾经在平湖老年大学担任花鸟画班老师,80岁后在家里创作,目前正在准备创作100米的长卷画【忆当湖】,已经创作5年,祝愿潘老百米长卷平湖新版「清明上河图」早日出炉。

作者采访潘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