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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現場·照片背後的故事|在高寒缺氧之地,尋找體育的蓬勃之氣

2024-01-20辟謠

我在現場,記錄瞬間,成為歷史。

從2019年開始,我們開設了「我在現場」欄目,以新華社記者「沈下心、俯下身、融入情」的珍貴采訪經歷為內容,講述他們在重大新聞事件現場的所見、所聞、所想。

2023年,他們踐行「四力」,從「一帶一路」的重點工程到沿著長江、黃河、長城進行深度調研;從巴以沖突的現場到進入剛剛發生政變的非洲國家;從北極圈裏「冰上絲綢之路」的重點計畫到大灣區熱火朝天的基建工程;從神舟飛船的發射、回收到「中國天眼」的成果爆發和執行維護;從京津冀嚴重水害到積石山地震災區的生命救援;從世錦賽、亞運會、世大運的國際賽場到「村超」、「村BA」這樣的鄉土賽事;從接力守護烈士英靈半個多世紀的父與子到為殘障兒童免費送教上門的鄉村教師父女……

他們凝固新聞的瞬間,記錄歷史。

從2024年1月1日起,「我在現場」欄目陸續播發多位新華社攝影記者在2023年的精品力作和照片背後的故事。希望他們的作品和講述,能帶給您希望與力量。

在人們的傳統印象中,高寒缺氧的西藏似乎與絕大多數體育運動關系不大。的確,西藏高海拔缺氧的環境,讓體育運動開展面臨先天限制,但在我的觀察裏,西藏的體育事業這些年來碩果累累;對於高原經濟社會發展來說,體育也貢獻了其獨特的價值;更重要的是,體育為雪域高原帶來蓬勃生機。

2023年2月,在西班牙加泰隆尼亞舉行的2023滑雪登山世錦賽上,19歲的玉珍拉姆在女子U20組短距離計畫中奪冠,為中國隊在滑雪登山世錦賽摘得歷史上首枚金牌。

↑在西藏拉薩市當雄縣羊八井鎮,玉珍拉姆(左二)和隊友進行滑雪登山訓練(2023年5月2日攝)。

玉珍拉姆出生在平均海拔3600公尺左右的西藏林芝市工布江達縣,小時候跟父母一起爬山采蟲草、松茸的經歷,讓她擁有了超越同齡人的身體素質。2016年,還在讀小學五年級的玉珍拉姆被選入林芝市業余體校學習。離開家鄉,玉珍拉姆開始直面競技體育世界中激烈的競爭。

↑在位於西藏林芝市工布江達縣仲莎鄉的家中,玉珍拉姆(中)向爸爸展示自己做的馬鈴薯包子(2023年4月24日攝)。

西藏的高海拔環境並非全無益處,玉珍拉姆覺得「在高海拔訓練不僅能增加自己的最大攝氧量,還能磨練自己的意誌」。在國際比賽中,她和同樣來自西藏的隊友們,都展現出過人的高海拔攀爬能力。

借著她載譽回國的機會,我跟隨她拍攝她與家人的團聚。走下領獎台,回到大山裏的家中,我鏡頭裏的世界冠軍,看起來和其他藏族女孩沒有什麽不同。將這一次難得的冠軍歸家之旅定格,我似乎看到了這個原本普通的藏族姑娘走過的路。

近年來,西藏在競技體育方面有了長足發展。除了玉珍拉姆,在2023滑雪登山世錦賽上,家在西藏山南市隆子縣的次旦玉珍,為中國隊奪得兩枚金牌。來自西藏的紮西次仁在第十九屆杭州亞運會上挺進男子3000公尺障礙跑決賽,並以8分36秒57的成績獲得該場比賽第六名。

對於如玉珍拉姆、紮西次仁一樣的西藏孩子們來說,體育是一扇通往更廣闊世界的大門,只要努力拼搏,就有改變命運軌跡的可能。

↑中國運動員紮西次仁在第十九屆杭州亞運會男子3000公尺障礙賽決賽中(2023年10月1日攝)。

↑中國運動員紮西次仁在第十九屆杭州亞運會男子5000公尺決賽中(2023年10月4日攝)。

除了利用高海拔的特殊環境選拔競技體育苗子,體育產業與西藏的文旅產業融合程度也更深更廣,成為地方經濟發展的推手。

雪山環繞著的湛藍色巴松措,平靜湖面被參賽選手用船槳打破。2023年4月,林芝桃花盛開之際,中國漂流聯賽(西藏工布江達縣站)比賽在巴松措國家森林公園內舉行。

位於巴河上遊高峽深谷中的巴松措以雪山、湖泊、森林、瀑布等景致聞名,是西藏第一個自然風景類的國家5A級旅遊風景區。然而,遊客不遠千裏來到三千多米的高寒缺氧環境,若只是看山觀湖,旅程似乎有些單調。於是,當地將時下流行的戶外運動引入景區,中國漂流聯賽便首次在巴松措落地。

↑2023年4月15日,選手們在200公尺靜水漂流筏排位賽中。當日,2023年中國漂流聯賽(西藏工布江達縣站)在西藏林芝市巴松措國家森林公園開賽。

↑2023年4月16日,重慶彭水漂流隊選手在激流漂流筏追逐賽中。最終,他們獲得冠軍。當日,2023年中國漂流聯賽(西藏工布江達縣站)進入第二個比賽日的角逐。

漂流是「勇敢者的運動」,漂流者駕著無動力小船順流而下,用船槳與大自然賽局。在我的鏡頭裏,除了激烈的比賽,桃花、雪山、澄澈的河水與激流中的勇士們一同組成了一道獨具當地特色的體育人文風景線。以賽事將「深閨」中的美景推介出去,巴松措希望吸引更多遊客參與體驗高原戶外運動,打造獨屬高原的體育旅遊品牌。

已經舉辦20屆的 「中國西藏登山大會」也將「打卡人生第一座雪山」的口號叫響,配合自由車、徒步等一系列賽事,體育旅遊、生態旅遊、鄉村度假等業態形成合力,成為積極推進西藏鄉村旅遊和鄉村振興的重要抓手。

↑2023年5月3日,登山愛好者在淩晨出發,開始攀登海拔6010公尺的洛堆峰。當日,洛堆峰登山探險活動在西藏拉薩市當雄縣順利落幕,共有來自全國各地的52名登山探險愛好者嘗試登頂洛堆峰,其中43人成功登頂。

↑2023年5月3日,登山愛好者正在攀登海拔6010公尺的洛堆峰。

↑2023年4月29日,參賽選手在比賽中。當日,2023年雪古拉峰山地自由車越野挑戰賽在西藏拉薩市當雄縣順利完賽。

除了改變西藏本地選手的個人命運和促進當地經濟發展,體育對西藏更直接的作用,是讓無數普通人在平凡的生活中感受到蓬勃生氣,享受到溫暖幸福,也有夢可追。

上個冬天,西藏洛隆縣馬利村的爸爸們在盤山公路旁為村裏孩子們修球場的故事登上了熱搜。我與村裏取得了聯系,記錄了這個發生在橫斷山脈深處的動人故事。馬利村地處高山深谷中,對足球的熱愛卻將這個小山村與世界相連。有了自己建造的土球場後,馬利村還仿照世界杯的賽制,組織起和周邊村子間的聯賽,儼然成為青藏高原版的「村超」。

↑昌都市洛隆縣馬利鎮馬利村村民們自發修建的足球場。

2023年的冬天,我又得知:村裏已經有了在球場鋪設人工草皮的計劃,或許2024年,大山裏的孩子們也可以擁有一片綠茵場。我也已經將拍攝「爸爸們修的球場上的足球聯賽」列入2024年工作計劃,用相機記錄更多在西藏發生的體育故事。

策劃:蘭紅光

統籌:李尕 費茂華 周大慶 劉金海

記者:孫非

編輯:侯俊 侯昭康 郝建偉 尹棟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