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案偵破難在哪?如今的科技是否真的萬能?在54歲的俞雄輝看來,科技給刑偵工作增加了速度,但要抓捕真兇,尤其是陳年舊案,靠的還是「不言放棄的韌勁和嫉惡如仇的軸勁」。
圖說:俞雄輝。受訪者供圖
青浦「一號命案」告破
與各類命案積案打交道,是俞雄輝的日常工作,涉案嫌疑人少則十幾年,多則近三十年在逃。案件多發生於1990年代,彼時「工作思路、資訊采集有其時代局限性」,雖窮盡各種手段也未能破案。如今,隨著刑偵技術逐漸發展,俞雄輝再次聚焦陳年命案,抓捕真兇。
2015年夏,俞雄輝初到青浦分局刑偵支隊重案隊,時年46歲的他,看著眼前卷帙浩繁的案宗。他知道,這些資料背後,蘊藏的是一起起殺人命案,以及一個個在逃嫌疑人。對於久偵不破的重點案件他開始潛心鉆研案卷材料,反復走訪相關人證,梳理案件中的蛛絲馬跡,積極對接新技術新手段反影印證。
青浦「一號命案」進入他的視野。1990年6月,家住青浦縣的婦女卓某和她3個月大的孩子,在自己家中遇害。16歲的犯罪嫌疑人王某忠像人間蒸發一樣,再無蹤跡。
案發時,俞雄輝還在青浦一所小學當教師,平靜的小鎮發生如此惡性的案件,街頭巷尾,聊起此事,無不驚詫。
接手此案時,俞雄輝手裏只有王某忠16歲時的模糊影像。經分析研判,俞雄輝和同事們釘選了與王某忠相似度較高100名嫌疑人。「這個‘較高’要打個引號,20多年過去,王某忠的樣貌已經完全變化,偵查難度很大。」俞雄輝說。
經過外圍走訪、分析排查、系統篩查,最終梳理出16名年齡、外貌相似程度較高的人員,提請屬地公安機關協助。三天後傳來訊息,疑似人「徐濤」,戶籍於2016年3月從新疆奎屯市遷移至安徽省寧國市,身份存疑。
想盡方法采到了「徐濤」的血液樣本後,俞雄輝和同事們便送去與王某忠的父母進行生物物證對比。
「對比成功了,就是王某忠。」2018年3月的某天中午,剛躺下午休不到五分鐘的時間,俞雄輝接到電話,激動得猛然坐起。
時間就是破案的生命線,歷經28年的命案也是如此。俞雄輝整裝出發,到寧國後,無法釘選王某忠具體位置,最終決定以車找人。次日,天蒙蒙亮,俞雄輝開始盯車,分布四個點守車。「說來趕巧,守車途中,一名保潔阿姨告知了車主所在的具體樓層。」俞雄輝說。
但他們並不敢貿然進家逮人,再次逃跑可能又是28年。俞雄輝決定,必須看到人才能行動。一直到早上11點多,王某忠才下來開車,俞雄輝和同事們立馬上前將其抓獲,正是王某忠。
28年的命案順利告破,凝聚著「老俞頭」無數次案卷翻閱和上百次奔赴全國各地實地排查的心血;一個個疑似人員的排除、偵查視線的逐漸聚集,刻畫著他一步步紮實而堅定的腳步。
而這只是俞雄輝經手未破命案積案中的一起,無數材料卷宗經他的手中走過,變成了一份份鐵一般的證據,化成了一件件命案的終結,一個個案件的最終偵破,無不記錄著他無數次輾轉各地的身影;筆記本上密密麻麻的工作記錄也凝聚著他為此付出的無數心血。
和年輕人與時俱進
刑偵支隊的年輕人們都喜歡稱呼俞雄輝為「老俞頭」。在同事眼中俞雄輝代表的就是一種刑偵精神,鍥而不舍、嫉惡如仇、雷厲風行。
走南闖北,故事很多,經驗更多。俞雄輝喜歡把這些故事和年輕同事分享。「老的和小的搭配,把辦案經驗傳授給他們,公安的精神、技巧才能傳承下去,同時我們也從小年輕身上學習一點新科技,與時俱進。」
本報記者楊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