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告別舊時光（素材/梁牧）
25年前，我一個戰友想結婚，他的物件事先不知道，雙方父母都不知道，而且兜裏僅有四千塊，但最後在我的幫助下，還真結了婚！這件事現在想起來，真的有些不可思議，如果再讓我做一次的話，我覺得已經不可能完成！
我那個戰友姓俞名東升，我們是老鄉，同年同一個火車皮，把我們拉到了東北軍營裏。後來我考上軍校，他當兵入伍之前在衛校畢業，在一座軍事監獄當軍醫，醫術精湛，服務熱情。但他辦其他事老是叫人感到頭疼，一旦有事情就想到我，而我不知為什麽明知他老給我挖坑，但總是答應下來。
但這一次，他給我挖的坑太大了！
1998年臨近春節，我接到他電話，讓我跟他一起回家探親，我們倆都是單身，每年有一次探親假。我說行，反正一個人回家也沒意思，路上有個伴挺好的。讓他訂好火車票，臘月十九我們倆一起坐上了從東北駛向南方的列車。
上車剛坐在臥鋪上休息，他就告訴我一件讓我震驚的事：他要結婚！說完把單位開據的介紹信遞給我。
雖然震驚，但我還是表示祝賀：好事啊，恭喜，我要送出一個大紅包了！
他接下來一句話差點讓我當場吐血：「我物件還不知道我回家跟她結婚，你得幫我！」
我當時很無語苦笑著說：「你不是開玩笑吧？她不知道，你怎麽跟她結婚？」他很肯定地告訴我：「就是不知道，才讓你幫忙啊！」
我心情一下子就壞了，我自己都還沒有物件，我上哪門子給你幫忙啊！我口幹舌燥，喝了一口水說：「那你物件父母知道嗎？你爹你媽知道嗎？」
他的回答很幹脆：「不知道，都不知道！」當時，我感覺頭暈腳輕，有隨時窒息而亡的感覺，這小子太不靠譜了！
這個忙怎麽幫啊？雖然我還沒有物件，但我感覺結婚那是相當大的一件事情，需要雙方家長坐在一起從長計議，在執事佬的協調下一起商量，並在左親右鄰互相幫襯中一起來完成的一件大事呀！
他倒是很風輕雲淡的不像話，簡簡單單遞過來薄薄的一張介紹信，在物件、雙方父母都不知道情況下，就想結婚？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太扯淡了！
我很憤怒，很無語，很六神無主，好像結婚的人是我似的，而他反倒是風輕雲淡，誌在必得。
我想了想，說：「你這個家夥太不靠譜了，誰給你出的主意，誰逼你結婚的？」
他說：「你見過的我們監獄長，監獄長看我老大不小了，這次告訴我休假探親必須把婚給結了，特許我開了一張結婚介紹信，而且他告訴我，說你這個叫小林的戰友挺可靠，你找他幫一下忙，很可能有出其不意的效果，所有我就找你啦！他還說如果這次結不了婚，回來軍法處置！」
我說：「就是那個黑臉大漢給我下的套，你結婚他應該找一些有經驗的人出面，為什麽要找我？」我很無語，這老頭，我跟他又不熟悉，為什麽跟我過不去！
我跟我這個監獄長只見過幾次面，而且我還記得第一次見他時很尷尬。那是戰友被分配到軍事監獄報到後，我軍校畢業後的第一個冬天，我突然想去看看他。
這座軍事監獄很偏僻，而且同年兵老鄉中，只有他一個人孤零零分配在那裏，很是寂寞。我請好假坐了好幾個小時的公共汽車，下車時大雪紛飛，我頂著風雪，走了兩個多小時的山路並問了好幾次路，才來到了這座軍事監獄門診部，見到了戰友俞東升。
他當時穿著白大掛給人看病，忙的不開交。我又冷又累，饑腸轆轆，我問他食堂在哪裏啊？他給我指了一幢大樓，說你去那裏，旁邊有一個二層小樓，一樓就是食堂。正好是飯點，你先去吃，我忙完一會兒就到！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來到食堂，推門進去，飯廳擺了三桌大圓桌，飯桌上擺滿了菜肴，監獄管理幹部都在吃喝正酣。我也不客氣，向那張人少的圓桌走去，還從旁邊找了張椅子，插在兩個大個子中間，很自來熟地說：「來，擠一下，我餓了，一起吃個飯。」左手邊黑臉大漢說：「這是從哪兒來呀？風塵仆仆的。」我說來看看俞醫生，他是我老鄉，你們這裏真遠，路上我走了4、5個小時，外面還下著大雪，好冷啊！
他說：「哎呀，那累壞了吧，多吃點飯。」他說著還給我夾了一塊大骨頭。右手邊大個是個白臉，瞅著我笑嘻嘻的，說：「小夥子一毛二（中尉軍銜）呀！」
我點點頭，他們穿著便裝，我也不知道他們什麽軍銜。我大口吃著飯菜，這兩大漢一邊吃一邊笑瞇瞇看著我狼吞虎咽，我是真餓了！過了一會兒，俞東升進了食堂在另一桌坐下吃飯。等大家吃完往外走，俞東升拉著退後一步，低聲說，你膽子也太大了，你你你坐在監獄長和政委中間吃飯啊！
我緩過神來，難怪這一桌其他人吃飯沒有一個敢吱聲的，而且對面有好幾個還是中校、上校的。我問那你們監獄長政委什麽軍銜，他回答大校！
「就這個黑臉監獄長交待的讓我幫你，為什麽呀？」
他說：「監獄長說你有膽識，而且很重戰友情，找你差不了！」
「滾，別給我扣帽子，」我說：「你兜裏總共有多少錢，結婚需要一大筆錢呢！」
他說了一個數4千！我當時捂著臉，牙很疼！我很憤怒：「4千，只有4千你結個溜！你玩我呢？4千塊不夠辦酒席的！」他說：「真的，我薪資不高，只有這麽多！這還是我攢了大半年的呢！「
我拿過他的包翻開他的皮夾，薄薄的一撂錢！不用點，超不過4千塊。
我當時就想扇他兩大巴掌！他說別生氣了，快想想辦法吧，怎麽搞定這一攤子事！
我嘆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思路，說：「結婚是大事，關鍵先要拿下你物件，你物件同意了，其他事就能迎刃而解！對了，你物件幹什麽工作的？」
俞東升說：「她在縣城城關鎮中學當英語老師。」老師一般都通情達理，教英語的接受新生事物應該比較快。我說：「咱倆下車先去你物件學校，看看能否先把她思想做通，她要點頭同意，接下來就好辦不少。要是做不通，你就先別結婚了！」
第二天，列車終於停靠在縣城火車站，我倆不敢耽擱，在縣城租了一輛三輪車趕往城關鎮中學。
來到中學，很快打聽到俞東升物件的宿舍，宿舍門上了鎖，我看了了一下時間上午10點鐘，她不在估計是上課去了。我說：「你物件叫什麽名字呀？你們處多長時間了？」
俞東升告訴我，物件叫周蓉，他們見過三次面，但書信交往已經一年多。
不靠譜啊！見過三次面就要跟人家結婚，而且還不提前告知一聲，我真想抽他一頓解解恨！
我說：「中午就近找個小飯店，邊吃邊聊，你跟你物件攤牌說要結婚，我在旁邊溜縫！」俞東升很厚臉皮地告訴我：「不行，還是你說，我沒你能說，你說能說到點子上！」我踢了他一腳，氣死我了！
左顧右盼，終於等到下課鈴聲響了。一個剪著齊耳短發、穿粉紅大衣的女子夾著幾本書款款而來，俞東升叫了一聲：「小蓉！」
周蓉先是一楞，然後小鳥一樣飛奔而來，臉上帶著一抹紅暈，笑靨如花拉著東升說：「你來啦？哎呀，你怎麽不打一聲招呼就來呀！快進屋裏坐！」我咳嗽一聲：「周老師，光顧你家東升，沒看到我這個大燈泡啊！」東升趕忙介紹我，周蓉小臉更加紅了：「哎呀，對不起，林哥，快進屋裏坐，我給你們倒熱水喝！」
我說：「周老師，你先把書本放進宿舍，我們就不進去，都中午該吃飯了，讓你東升請你吃飯，我做陪！」周蓉看了一下表說：「好，中午我請你們吃飯。」她利索把書本放進宿舍，鎖上門領著我們來到校外一家小餐廳。
落座點菜上菜，邊吃邊聊。東斤桌子下踢了我一下，我清清嗓子說：「周老師，我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確切地說是你們倆的事，而且是大好事，你要有一個思想準備！」周蓉：「林哥，你是東升的好戰友，他多次提到過你，你說吧，我準備好了聽著呢！」
我說：「這次東升探親回家帶了一個任務，是他們單位領導特別交待的，必須要完成，而且要限時在探親假結束前完成。他要跟你結婚，把婚事辦了！」周蓉一個激淩，端著的茶水灑了一桌，俏臉更加紅了，嘴唇發抖：「林哥，你說什麽？結…結婚，和我？」
我哈哈一笑：「對啊，他這次探親領導特意交待了，27歲再不結婚就老了，你也25啦，歲數正合適！他這次回來結婚介紹信都開好了，結不了婚領導那裏沒法交待啊！」周蓉說：「我沒有一奌思想準備啊，我……，再說我父母一點也不知情啊！」
我說：「周老師，只要你同意，你父母那裏你就放心吧，我來做工作。你只要告訴我，你對東升有感情嗎？他是你理想的如意郎君嗎？你們都處了一年多，書信來往這麽多，你應該很在乎他吧？你好好想想，再認真答復我！」
我一邊吃一邊觀察周老師的臉色，從她眼態裏看出，她雖然慌張，但眼裏有光，而且不時用眉目含情的眼神掃視東升，我心想差不多有門兒。
過了一會兒，我說：「咋樣，想好了嗎？東升在他們單位工作沒得說，現在在門診主任，也是主治醫師，工作上挑大梁。你是英語老師，醫生和老師工作都很好，是最佳組合！你現在告訴我，同意嗎？」周蓉羞澀地瞟了一眼東升，點點頭！我說：「光點頭不行，你要說出來！」周蓉認真看著東升說：「我同意！」
接下來，我就向周蓉打聽她家情況，她父親是縣城鋼鐵廠工人，還在工作，母親是紡織廠工人，已經退休。她還有一個哥哥，大學畢業後在省會城市上班。
我說：「周老師，你家裏誰說了算？」
周蓉說：「小事都是我母親說了算，但大事都是我父親拍板定奪。」我問了一下她父親的酒量，她說每天晚上要喝一盅，大約三兩左右，具體酒量如何不是很清楚。
我打定主意，明確了主攻方向，下個關鍵人物是小周父親。
我跟周蓉說，今天下午你能請假不，咱們一起回縣城去你家裏。周蓉說下午沒課，可以和我們一起回縣城。
於是，我對他倆說：「到縣城我們分頭行動，我去訂個飯店，晚上請你父母吃個飯，你們倆回你父母家，就說是帶男朋友回去看看。你倆千萬別說結婚的事，一個字都別提，你們的任務就是把你父母請出來，領到飯店吃飯。記住了吃晚飯的時候也不能提結婚的事！老俞你第一次上她家，記住帶兩瓶好酒兩條好煙上門。」
下午坐車到了縣城，我單獨行動，找了我縣城最有名的一家飯店，訂了一個包房，又把菜譜看了又看，點了10個特色菜，要了兩瓶安徽名酒。我想我酒量非常差，但要先把自己先喝倒，讓周蓉父親看到我這個人實在就行，其他的什麽都不說！
到了約定的時間，伯父伯母在東升和周蓉的陪同下如而至，我在大門口一把握位她父親的手，說：「周伯父，我是東升戰友，也是回家來探親，我做東請你們二老吃個飯，謝謝你們能光臨，太給我面子了。」
周蓉父母說客氣啦，你們遠道而來，應該在家吃個便飯，這麽客氣幹什麽！
我說：「東升是好戰友，他的父母也可以算是我的父母，他的親人也算我的親人呀！」
我請他們在房包落座，給周蓉父親倒上滿滿一杯酒，她母親不能喝酒，我給倒了一杯飲料。我挨著周伯父下，左一輪敬右一輪敬，不一會兒一大杯白酒就喝了下去，我胃裏翻江倒海，去衛生間吐了。
上桌時我又倒了一杯，周伯父滿面紅光拉著我說：「小林，你太實在了，不能喝別喝了好不？」我說：「不行，我見了周伯父可親了，我還要喝，一定要陪你喝好，喝高興！」我邊說邊給東升使眼色，讓他也給未來老嶽父敬酒。
期間我又去衛生吐了一次，兩眼發紅。我回來後，周伯母說：「小林啊，你這個很實在，你多大歲啊？有物件嗎？」我差點說還沒呢，但馬上說：「謝謝伯母，我有物件了啊！」
周伯父拍著我說：「可惜了，我要再有一個女兒多好啊！」
又喝了半杯白酒，我又去吐了一次，臉色熬白！周伯父死活不讓我再喝剩下的半杯白酒，說：「小林，可以了可以，我也喝到位了，不能再喝了。小林真不錯，好小子！」
酒後我結完賬，拉著周伯父的手不松開，我噴著酒氣說：「周伯父，我喝多了，想去你家喝喝茶，醒醒酒！」周伯父：「別說喝茶，想喝雞湯都給你燉上！」說著拉著我來到他們家。
冬天的南方小城天氣陰冷，但周伯父家很溫暖，有一個小型的院子，推開院門進入他家正屋客廳，客廳中央還有放著一個大火盆，家裏幹凈溫馨，很暖和。
周蓉進屋就忙活起來，手腳麻利，燒水沏茶。
我當時橫下一條心，如果事情沒有眉目，我決不允許自己走出這間屋子！
我給周伯父遞上香煙，給他點上，然後拉著他在客廳餐桌旁坐下。我捧起熱氣翻滾的一杯茶水，慢悠悠地喝起茶，內心也是很糾結。心想這怎麽開口，這麽好的老人，別嚇著老人家！
我瞅瞅俞東升和周蓉這小兩口，在客廳沙發坐下，竟然手拉著手，但神情稍顯緊張地不時看向我。周伯母靠在沙發旁的椅子上織著一件毛衣，也不時看過來一眼。周伯父抽著煙，笑呵呵地有一搭沒一搭和我閑聊。
我喝了一口熱茶，下了決心，抓著周伯父的長滿老繭子的雙手說：「伯父，我想跟你說一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說！如果說錯了，你打我罵我好不？」
周伯父：「哎呦，孩子你這麽實在，我哪舍得打你呀？」
我鼓足勇氣說：「那我真說了，東升這次回來要跟周蓉結婚！」周伯父雙手顫抖了一下，眉毛也抖動了幾下，神情一下僵硬起來。周伯母也停住了織毛衣，目不轉睛看著我，我感覺空氣一下凝固了！
我幹咳了一下：「伯父，是真的，這次探親他們單位領導給下了命令，必須結婚，而且結婚介紹信都給開出來了。」
我頓了頓：「再說他倆也老大不小了，小俞27歲，小周25了，年齡合適啊！」
周母反應過來：「小林，這太快了吧，小俞到我家第一次上門，而且我只聽小蓉說過他幾次呀！這怎麽可能？結婚這麽大的事，小林你你你不是說醉話吧？」
我說：「伯母，是真的！我雖然醉了，但腦子是清醒的！我說的是真的！」
我拉著周伯父的手：「伯父，你看看我這個人實在不？我是說假話的人嗎？」周父看著我說：「小林，我相信你的人品，是個實在人，但這個事太突然了，我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我說：「你看啊，小俞在部隊領導器重，人品好醫術好，領導讓他回家結婚，他敢違抗命令嗎？再說你女兒，家教好，工作好，醫生和老師組合肯定沒有錯！再說他倆歲數真不小了，談了一年多也互相了解情況，互相很滿意，正是該結婚的時候呀？「
我說：「伯父，你說我這麽實在的人，我沒有一句話假話。」我給周蓉使了個眼色，周莞心神領會，走過來按摩著周父雙肩。
我說：「伯父，結婚是大事，要不你先問問女兒同意不？」周父轉過頭看著周蓉問：「小蓉，你同意啦？」周蓉說：「爸媽，我同意啊！」
我說：「伯父伯母，你們看看這小兩口兩情相悅都同意，結婚是他倆的事，只要他們同意，他們幸福，這事就好辦了。你們做父母的，不是希望兒女找到最好的歸宿，希望他們幸福嗎？伯父，是不是這樣！」
周伯父拍了我一下腦袋：「你個小滑頭，是不是早就計劃好了啊？這麽倉促，就怕委屈了我家小蓉！」
周蓉挺會見縫插針，忙親了她爸一口：「爸，我不委屈，結婚是大喜事呀，怎麽會委屈呢！」
周伯父嘆了一口氣：「哎，女大不中留啰，胳膊往外拐啦！」
我趁熱打鐵說：「伯父，你如果覺得我這個人還行，聽我說行不？」周伯又嘆了一口氣：「事情太突然了，但你這個小家夥說話我愛聽，全聽你的！」
周母不幹了，說：「老周，你酒喝多了吧，這麽大的事怎麽能全聽他的，小林自己都沒結婚呢？他能有什麽經驗和道道？」
我對周伯父說：「伯父，你看看伯母，咋好像是我要把小蓉往火坑裏推似的，我是那樣的人嘛？」
伯父瞪了一眼伯母：「別亂說話，聽小林說，我相信他！」
有了上方寶劍，我大著膽子說：「伯父伯母，這事確實是東升不對，倉促了，應該是雙方父母見見面，坐下來好好商量商量，按規矩要搞個定婚儀式，確定一下關系，然後再商量結婚的事，從長計議。
但事發突然，時間也緊張，我們要婚事簡辦，簡化這些程式。只要他們倆結婚幸福，這才是最重要的，是吧？伯父伯母，你們做父母的，包括東升和小蓉的領導、同事、戰友都希望他們盡快組建家庭，幸福美滿，是吧？」
伯父滿意點頭：「嗯嗯，是這個理，小林你說的在理，全聽你的！」說著又拍了我一下腦袋：「我咋就這麽愛聽你說話呢！」
我也自誇了一下：「我實在呀」伯父哈哈大笑。
伯母眼神盯著我，讓我心裏一緊，如果眼神能殺人，我已經被她至少砍上百刀千刀了！
我接下來，把在下午想到的一些事項安排，對伯父伯母說了一遍：這兩天安排他倆上民政局領個證，拍個婚沙照，正日子定在初八，我們安排車子來接新娘，婚車肯定不少於10台； 娘家宴請賓客，你們周家自己定，正月初八初十都行；娘家這邊婚事也簡辦，酒席訂20桌，如果不夠再補幾桌，彩禮啥的一切從簡等等事項。
伯父對我言聽計從，中間的小插曲基本都是伯母從中作梗，但被我一一化解！
其中談到婚房一事，伯母說：「婚房怎麽辦？小俞家在農材，很偏僻。小蓉結婚後不能住在鄉下，也不能一直住在娘家吧？縣城必須有一個像樣的婚房，不要多大，但至少要有一處房子，幹凈衛生，能過日子就行，不能委屈我家小蓉！」
我拍著胸脯說：「放心吧，伯父伯母，房子現買不趕趟，再說小俞也沒多少錢，也買不起，但房子的事，我保證他們結婚後在縣城有房子住。」
伯父完全聽我的，笑著說：「老婆子，你瞎吵吵啥，房子能沒有嗎？我信小林，他說到就能做到！」
周母很無語：「那我們這邊宴請親戚朋友最少要20桌，小林這費用是不是應該小俞家拿出來呀？」
我說：「沒問題，這筆費用老俞家必須出，他家迎娶兒媳婦，添人進口，這筆錢他們不出就是不懂規矩了。你們算一下大約多少錢。我過幾天親自送過來，只能多不會少。」
伯母精打細算，初略估計在縣城酒店訂酒結婚宴席一般每桌600元，20桌一共要一萬兩千元。我說再多訂幾桌，酒宴費用算1萬5。我給你們家送2萬，剩下5千給小蓉買幾套像樣的衣服，彩禮首飾戒指啥的我看就免了。
伯父連連點頭，說可以可以，小林我們聽你的。伯母的臉氣的鐵青，但也無可奈何！
又敲定一下細節後，已是下半夜一點多了。伯父送我和東升出了院門時，狠狠擰了我一下胳膊，說：「你這個小滑頭，都讓你繞進去了！我咋這相信你呢？邪門啊！」
我揉揉疼痛的胳膊說：「伯父，我們不是有緣嗎，我也喜歡聽你老說話呀，你說話更讓我信服。」
走在冬夜大街上，空無一人，天上還飄著雪花。我狠狠踢了俞東升一腳說：「這麽好的媳婦和老丈人，你以後如果對周蓉不好的話，如果讓我知道了，你哪怕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要把你腿打折！」
為了省錢，我們找了個小旅店住下。第二天也就是臘月二十上午，來到位於縣城東邊東升妹妹家，六樓三室一廳的房子，正適合做婚房。
他妹妹妺夫都在郵政局上班，這個房子是小兩口買的。進屋後只有他妹妹一人在家，妹夫上班，孩子送去幼稚園了。
我問他妹妹別處還有房子嗎？她妹妹說有還有一處在郊區，單位分的房子。我說你哥這次回來要結婚，沒有房子，征用你們的房子當婚房，同意不？東升妹妹欣喜地說：「我哥要結婚啦？太好了，我們搬走，這個房子收拾一下，家用電器和煤氣水電啥的一應俱全，當婚房正合適。」
我說年前你們就搬家，把東西收拾一下，衛生搞好。床單被罩換成紅色的，房間貼一點拉花，房門和視窗張貼幾個喜字，把氣氛搞起來，這些任務交給你，能完成不？
他妹妹說沒問題，家裏我說了算！
我又對他妹妹說，你說話要算數，過年前還有幾天，我要來驗收。
另外，你哥哥結婚，女方家提婚宴酒席費用你家出兩萬，我去向你爸要。如果要不來，你借你哥2萬，等他婚後再慢慢還你。你哥這個窮光蛋只有4千塊！
他妹妹又很爽快的答應了。但她妹妹說：「我爸和我哥關系不好，恐怕要不來啊，另外我爸摳門，從他那裏要出錢，簡直要他的命，我結婚出嫁他才給我一萬塊。」
我說：「你爸和你哥關系有多不好？」他妹妹回：「不對話，零交流！」
我無語，東升和他爸，比我和我爸關系還差。但有他妹妹2萬托底，我心裏還是有信心的，說：「我就不信邪，看我怎麽把你爸金庫給撬開！」他妹妹樂了：「林哥，你真厲害，精神上全力支持你！」
下午我和東升坐車來到他父親單位。他父親在一個鄉鎮當副鎮長，我們穿著軍裝，很順利進到他辦公室。
果然，小俞和老俞對視一眼，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我很自來熟跟他爸介紹了一下自己。然後說周末了，俞叔幾點下班啊？我要去你家做客，歡迎不？俞叔點點頭說，歡迎歡迎，臨近春節沒啥事，咱們可以早點回家。
於是他聯系了一輛車，坐上你們倆一句話也沒有交流。倒是我和他爸說了好多話。車在一條山路上繞來繞去，開了一個多小時來到一個偏遠的村落。這個村子很小，只有幾十戶人家。四面環山，茂林修竹，環境不錯！
他家也是一個四合小院，二層樓，一樓堂屋為客廳，堂屋旁邊是廚房。俞嬸正在收拾東西，準備晚飯。我也毫不客氣，說我喜歡吃豬蹄和青椒肉絲，點了好幾個菜。俞嬸高興地說：「就喜歡你這樣的實在，不拿自己當外人，不扭扭捏捏，想吃啥盡管點，我去準備。」
我心想，昨天我吐得稀裏嘩啦，今天不補一補太對不起自己了，再說我給你家辦大事來，你們還不犒勞我一下呀！
晚飯很豐盛，俞叔讓我喝點酒，我說不喝不了昨晚喝吐了，你自己喝吧。俞叔也沒再客氣，自斟自飲起來。我對東升說給我本少爺盛飯去，要大碗吃肉大口吃飯才香！俞嬸在一旁哈哈樂：「對，東升趕緊給小林盛飯。小林就你能治咱家東升，這小子一身毛病，慣壞了。」
東升給我盛了一大碗飯，風卷殘雲般我吃了一碗，再次伸手把碗遞給東升：「去給本少爺盛第二碗！」東升趕緊起身去盛飯，我看見俞叔嘴角掛起了笑容，很解氣的樣子！
我心想，有門兒。第二碗飯，我就著菜吃得美滋滋的，好飯好菜入肚，很舒坦！
吃完回到堂屋，俞嬸端來了泡好的茶水。我說叔叔嬸嬸，你們一起坐下來，東升你也過來坐。我們四人圍著八仙桌一人一個方位坐下，俞叔長輩坐在上位，俞嬸坐在我對面。
該來的終究要來，我喝了一口茶對俞叔俞嬸說：「今天來做客，打擾你們了。但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我來給你們家辦大事來了！俞叔你是國家幹部，猜猜我幹什麽來了嗎？」俞叔揺搖頭，俞嬸笑著說：「小林，你神神秘秘的幹什麽？什麽大事，說來聽聽！」
我開門見山：「你家要娶兒媳婦了，這次東升探親回家最大的事情就是結婚，計劃就在這半個月內完成！」俞叔一拍桌子說：「小林，你別胡鬧，東升跟誰結婚，女方是誰，什麽家庭？我和他媽怎麽一點也不知道啊？」
我說：「俞叔，你別激動好不好？東升結婚，你家添人進口不是好事啊？你一驚一乍的幹什麽？」
俞嬸也目瞪口呆：「東升結婚？他處物件了，女方家是誰啊？家庭條件怎麽樣？這事太突然了，我我……」
我說：「叔叔嬸嬸，東升物件家可好啦，父母都是工人，大兒子在省城工作，姑娘本人工作也不錯，英語老師，配你家東升綽綽有余！」
我接著說：「結婚是東升和周蓉的事，沒提前告訴你們父母確實是他的不對！但他也是領導逼婚的，沒辦法呀！再說結婚不是好事嗎？他這麽大歲數忍心看著他打光棍，你們不著急？」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東升27了，再不結婚，你們什麽時候抱孫子？再說他一結婚不是了卻了你們一樁心事嗎？」
我沒等他們消化我說的話，就直接攤牌：「正日子都訂好了，正月初八，婚房也搞定了，東升妹妹的房了騰出來征用。你們二老啥心都不用操，初八把新媳婦迎進門，你們現在要做的唯一件事就是拿錢給我，其他事我都是來辦！」
俞叔說了一聲：「胡鬧！」擡起屁股到院子抽悶煙去了，俞嬸則坐在我對面發呆，六神無主。嘴裏喃喃自語：「咋這麽快？太突然了，我不是做夢吧，我心臟怦怦跳，東升這是真的嗎？」
東升扶著俞嬸說：「媽，是真的，我和周蓉要結婚了！媽，你不是一直盼我結婚嗎？」
我對俞嬸說：「嬸子，事都已經辦的差不多了，女方家都同意了，你們還有啥不同意的，你們家是添人進口，有啥想不開的！」
「你們要做的，就是拿錢這一件事，其他的不用操心，都由我來辦。多省心省力省事呀！我可為你們家東升結婚操碎了心！明天殺一只老母雞，給我補一補！」
最後一句話讓俞嬸撲嗤一下樂出了聲，她瞅瞅我說：「你小子這是吃了什麽膽，敢辦這麽大事！」
我說：「我可是為你們家著想，你快去勸勸叔，痛快拿錢，不多4萬，4萬塊娶兒媳婦進門，多便宜啊，你上哪娶又好又便宜的兒媳婦啊！」
俞嬸定定神，也高興起來，去院子裏跟俞叔商量去了。我對東升說：「快給我揉揉膀子，少爺我累了！」東升順從地走過來給我揉肩：「你小子有一套啊，把我老爸老媽唬住了！」
我說：「什麽叫唬住了，我這是以理服人好不好？」
東升又說：「看你這架式，以後自己上門提親都輕車熟路！」我哈哈一笑，我物件還八字不見一撇呢，結婚太麻煩了！
我倆閑聊的時候，俞叔板著臉走進來，俞嬸跟在後面。俞叔訓斥東升：「結婚這麽大的事，也不提前告訴父母一聲，你眼裏還有爸媽嗎？自己當個軍醫了不起，翅膀硬了，目中無人是吧？」
東升想狡辯，我拉了他一把，他也心知肚明讓俞叔發泄情緒。
俞叔又發泄了一通，我看俞叔他聲音漸漸小了，說道：「叔，這小子確實不對，千錯萬錯都是這小子錯，該罵使勁罵，太氣人了，給我折騰骨頭都快散架了。但他也是沒辦法，事都到這一步了，咱們是不是把事情做完做圓滿呀！另外早結婚早生貴子，你們只要出點錢，等著抱孫子吧！」
俞叔說：「到年根了，家裏也沒有多少現金，能動用的只有兩萬！另外結婚是大事，親戚朋友啥的，也得辦個酒宴答謝一下也需要錢！」
我說：「4萬這個數不能少了，再少這個婚怎麽結啊？操辦這麽大的事你給我2萬根本不夠，4萬一分都不能少！」
我又對俞嬸說：「嬸，結婚是大事，辦事敞亮一點，摳摳搜搜會讓女方家瞧不起，女方家啥財禮都沒要已經很仁義了，咱們花錢再不痛快點，讓人家怎麽想？嬸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俞嬸對俞叔說：「他爸，小林說的有道理，如果錢不夠，咱們再借點唄，4萬塊真不多！」俞叔瞪了俞嬸一眼，但俞嬸毫不客氣又給瞪回去了！
我打圓場說：「嬸有的有道理，不行向親戚朋友借點唄！叔叔是國家幹部，信譽可靠借錢不難！」
俞說嘆了一口氣：「最多只能3萬！家裏真沒這麽多，另外孩子結婚，家裏不宴請親戚朋友說不過去，也需要個2、3萬塊！」
我一看在他身上也榨不出更多多油水，見好就收說：「行吧，3萬就3萬！明天取錢給我，我給周蓉家送去，讓他們家趕緊訂酒店，要不然定不酒店就糟了。」
第二天上午，俞叔帶著我們去縣城建行，取了3萬塊交給我。我和東升去了周蓉家一趟，把2萬塊交給了周伯父，另外告訴他婚房也安排妥當了。周伯父樂呵呵地說：「好好，小林辦事就是效率高！小林你物件處的咋樣了？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個處一處呀？」
我說：「伯父，你可別害我啊！我有物件，我可不是朝三暮四的人！」
周伯父很是滿意，非留我們吃午飯不可。我說我們還有很多事要辦，匆匆忙忙就離開了。
來到大街上，我對東升說：「把你4千塊拿出來，我們現在還有1萬，加上你4千共1萬4，以防萬一，如果還有用錢的地方這個正好能應應急！」
經過一家金店的時候，我突然眼睛一亮，說進去看看。東升說不看了，小周又沒說要。我說你傻呀，怎麽也要給新娘子送個金戒子、金項鏈啥的？人家不要，那你就當真不送啊？去買，但價格不能超過5千，不然手裏真不夠了。
然後我們裝著很內行樣子，在金店花了4700元，買了一個金戒子和鉑金項鏈！
我說等結婚當天你送給周蓉，讓她有個小驚喜！
東升很滿意說，你小子點子還真多。接下來咱們幹嘛？我說：「訂一個飯店，打電話把在縣城退伍的戰友都集合起來，你能叫來多少統統都叫來，晚上擺幾桌，喝點小酒，讓他們出車出力，迎親時壯大隊伍。另外，你那個10輛婚車今晚敲定！」
晚上5點左右，30多位戰友來到飯店聚餐，酒過三巡，我敲敲桌子站起來說道：「大家靜一靜，聽我說幾句話。今天請大家來喝酒，是有一件大事要宣布：俞東升馬上要結婚了！正日子定在正月初八，大家記住了！初八七點在影劇院門前集合，能參加的都來參加一下迎接新娘子！另外請大家來，需要大家齊心協力，能出車的出車，有出力的出力。現在報名看看誰能來、誰能出車，自己單位的車自己家的車都行，車子盡量要好一點的，車要洗幹凈！」
我宣布後，大家紛紛到我這裏報名，能參加迎親隊伍的有25人，這25中有15人能出車，搞定！
在這15當中，我又篩選了一下，選定兩個給部隊領導開過車的戰友負責迎親車隊的出行，並叮囑他們行車安全事項由他們負責。又選定兩人負責購買、發放喜糖香煙和小紅包，在迎親之前把各種準備工作做紮實！
交待這些事項後，我說：「今天大家暢快喝酒，咱們初七晚上能參加迎親的人還在這裏聚餐，但不準喝酒，再商量一下迎親細節。」
忙完這些後，已經臘月二十二了，我跟東升說，快過小年，我得回家去看父母，我回來好幾天了，都沒回家看看。你也回家幫父母幹點活，張羅一下。咱倆有事電話聯系。
我匆匆忙忙趕回家，一年不見，我爸媽很高興。我爸說：「有人說前幾天在街上看到你了，你回縣城好幾天咋不回家啊？」我說：「瞎忙，給戰友幫忙結婚當執事呢！」我爸說：「盡吹牛，自己連個物件都找不到，還給人家當執事！」
我也沒辯解，對啊，我連個物件都沒有忙個什麽勁呢？
我回到臥室倒頭就睡，睡得天昏地暗！年前，我去看了幾次新房，東升妹夫妹妹很不錯，不僅騰出了房子，而且收拾的幹幹凈凈！
轉眼到了正月初七，我給東升打電話，我說你別忘了今晚聚會啊！晚上20多個戰友陸續來到飯店聚餐，我沒讓他們喝酒，商量了一下第二天迎親事項的各種細節，以及突發情況的應對事項。
第二天一大早，我來到影劇院門口等待迎親隊伍，戰友們陸續到齊，坐上15輛迎親車8點準時開往周家！
周家小院熱鬧非凡，擠滿了親戚朋友，都伸著腦袋看新郎官長啥樣？東升穿著嶄新的西服胸前別了一束紅花，很帥氣的樣子，他在頭車下來後引起了一陣哄動！
我向周伯父走過去說：「伯父，怎麽樣還滿意不？」伯父很高興，看著長長的車隊，還有東升這麽多戰友，很是開懷，紅光滿面！握住我的手連聲說：「小林，好好好，我很滿意，你這個事辦得漂亮！」
我哈哈一笑：「可惜呀，你咋不多生一個女兒啊？我還想做你的乘龍快婿呢！」
周伯擰了我一下胳膊：「小滑頭，你把我想要說的話全給說了！」
我和周伯父說笑時，戰友小剛走過來，拉著我向堂屋走，說周蓉的同事還有小孩頂住門不讓開門，吵吵鬧鬧要紅包呢！
我說給他們，說完叫來負責發紅包的戰友，拿了十個小紅包，每個紅包裏麵包了一百元，從門縫裏塞進去，裏面一陣哄搶，門一下子就推就開了！
進了屋子，我對東升說去接新娘，並向他指了指手指！東升會意，走進周蓉臥室，單膝跪地，掏出一個小紅盒開啟，一枚金燦燦戒指呈現在大家面前！
房間裏發出了歡呼聲、尖叫聲，周蓉的女同事們一個個大喊：「戴上戴上！」周蓉眼裏泛出了喜悅的淚花，伸出了左手！
在一片歡呼聲中戴上戒指後，從省城趕回來的周蓉親哥哥背起了妹妹，在院門口讓東升抱住了送入了頭車！
這時鞭炮聲響起，周伯父周伯母靠在院門眼中帶淚，目送著女兒！
我宣布一聲：「啟駕啰！」頭車緩緩向大街駛去，後面跟著一排長長的迎親車隊。
很快車隊來到俞叔居住的小村落，剛一進村，鞭炮聲便響起，左鄰右舍都過來看新郎新娘，熱鬧非凡！
來到俞叔家院子，穿著新衣的俞叔俞嬸正在招待賓客，我走到他們身邊，鞠了一躬說：「叔叔嬸嬸，我們把新娘子接來了，咋樣，還滿意不？」
人逢喜事精神爽，俞叔俞嬸美滋滋的連聲說：「滿意滿意！你小子長能耐了！」
我說：「我的任務完成了，你們是不是要敬我一杯酒呵？」俞叔懟了我一拳頭：「你小子真會順桿爬啊，敬你行啊，一大杯白的！」
我嚇了一跳：「可饒了我吧，我再不敢喝白酒了！」
下午回到家我疲憊不堪，我媽說：「你這一天上哪去了，親戚家拜年也不去！」我說參加戰友婚禮去了，可熱鬧了！
第三天上午十點多，東升拎著兩箱水果，汗流浹背，後面跟著周蓉，到我家拜年。一放下手中的箱子，就朝我爸媽鞠了一躬，我爸媽嚇了一跳說：「小俞行這大禮幹啥？現在不興這個了，快坐下喝茶！」
周蓉拉著我媽的手說：「伯母，感謝你家小林哥幫忙當執事，讓我們結婚了！不然這婚事還不知道拖到啥時候呢？」我爸媽面面相覷說：「真的呀？他自己物件還沒有呢！瞎折騰，哎呀，不是說你們，祝賀祝賀，祝你們新婚快樂！」
小兩口走後，我媽說：「替人張羅挺來勁，你啥時候自己領個媳婦回家啊？那算你有本事！」
我拍著胸脯說：「領媳婦進家還不容易嗎？那你們可得破費了，20萬拿來，我保證一個月領個媳婦進門！」我爸罵道：「你給人家娶媳婦才花了不到3萬，自己娶老婆就要花20萬？你的刀磨的挺快啊！」我媽忙說：「大過年的，什麽刀啊槍啊少說，不吉利！」
一溜煙跑開了！
正月十四，我把東升叫出來，讓他請我喝茶。到茶樓坐定後，我開啟包：「那1萬4，給你4千7買項鏈戒指，還有3千多包紅包、買煙和喜糖花掉了，這是剩的6千元，給你攢下的！我給你提個建議：休假結束後，讓周老師請個假，你帶她去部隊看一看，她還沒去過你部隊吧？另外也算完成黑臉大個（監獄長）交待的任務。這些錢省著花夠你們的路費了。」
「另外，你轉告黑臉大個這次給我挖這麽一個大坑，我跟他沒完！下次見了他非罵他不可！」
俞東升撲哧一笑：「你倆還真是互相念叨啊，他昨天還在電話還叨咕你呢，說你這個忙幫的不錯！下次見面要請你喝酒，白酒任你挑，不醉不歸！」啊！這個黑臉大個讓我喝白的，又要給我挖坑啊！
現在回想起來，那時的一切恍惚如在眼前。
有些事成事在天時地利人和，缺一樣都不可能完成，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做同樣一件事也可能達不到你想要的效果，真懷念那時純樸的民風和年輕時不畏困難的勇氣。
現在四千塊錢，還敢娶媳婦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