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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戰親歷者回憶三(11):進入北韓

2024-01-17軍事

10月5日~11月3日

1

從所有現實的角度來看,北韓軍隊在南方已經被擊敗,麥克亞瑟呼籲他們能主動投降。

勝利在望的美軍,包括那些西點49屆校友們,也感覺戰爭即將結束。

我們希望對方能接受現實,順勢而行。

當然,倘若敵人不投降的話,問題就變為是否要繼續進入北韓。

不幸的是,我們對最後勝利的憧憬被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所困擾:因為蘇聯或中國的介入,我們進入北韓是否已是不可避免?

在聯合國軍臨時駐地成功湖村,盡管存在諸多疑慮,經過漫長的爭吵,大會仍然授權聯合國部隊穿越三八線。

自那時起,這一問題已經變成一個沒有現實意義的理論問題,因為東部沿海的南韓軍隊早已采取主動,不聲不響地跨過邊界數英裏。

同時,麥克亞瑟決定從漢城附近撤回海軍第1陸戰師和艾爾芒德 X 軍團的第7師,準備讓他們在東部沿海以北的元山進行兩棲登陸。

第8集團軍的 IX 軍團將以1營和24師為先遣部隊,力圖經過漢城,穿過臨津江,到達三八線附近。

一旦命令下達,聯合國軍隊將立即跨越三八線。

當時,傑克·麥迪遜已計劃返回釜山,正準備上船,他在給家人的信中寫到:

訊息慢慢傳來,我亦漸漸獲知在戰爭中犧牲和負傷的同窗的名單。

下面即是名單,他們的遭遇給家人所帶來的重大打擊已無需我來贅言。

我失去了一些最好的朋友,真難以置信,他們真的死了……

1營的羅傑·庫爾曼是我在曼奴馬格魯德認識的最好的人,他是我在賴利軍校的室友,也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僅僅結婚10天便隨部隊離開。

比爾·威爾伯,一位摯友,我在芝加哥與其偶遇,我們一同前往西雅圖。他可能有某種預感,離開美國前他購買了3萬美元的保險。

芬頓·奧德爾,一位不錯的好友。他的父親也是老爸您的同窗。他剛結婚兩周便隨部隊出發。

考特尼·戴維斯,我跟他不是太熟,他是喬的摯友。

湯姆·哈達韋,一位頗有前途的好友。

負傷的同窗中有戴夫.波特爾、特德·斯威特、吉姆·舒爾茨、喬治·托(實際上,喬治被誤報為死亡)以及科利·林德曼。

沒有聽到梅哈福爾的訊息。我希望沒有訊息便是好訊息。我知道羅傑的死給他所帶來的重大打擊。

盡管很難讓您相信,但實際上這些人的生命價值足以與北韓這個令人厭惡的國家相抵!

關於接下來的形勢可以說眾說紛紜。

比較保守的說法是,我們要退回日本繼續我們的防禦任務。

更為激進的說法是像二戰中登陸不萊梅一樣進入北韓。

你的估測與我的差不多。

我希望他們無需第7師的幫助就能搞定。

不過,他們需要第7師的幫助。

您可靜候我下次給您講述接下來的戰況,不必擔心。

從此刻的行動到計劃的展開還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

從結尾一段來看,傑克似乎和我們其他所有人一樣認為戰爭即將結束。

一兩天後,第7師的士兵們登上戰艦前往元山。

那時,人們對長津水庫還幾乎一無所知。

2

回到1連,在士兵們的指引下我去了3排。

我受傷那天,當我去救助站的路上,3排已繼續北進與營部匯合,及時參與到景福宮附近的夜間行軍過程中,這是一次整夜的行軍,充滿恐懼、困惑和疲憊。

第二天,他們告訴我,羅比曾責備沙利文讓中尉(指我)負傷。

另一方面,沙利文也為能夠安排我在幹凈的醫院床鋪上度過兩周的假期而感到自豪。

"很高興你還安然無恙,"

我對迪辛傑爾說,"那天你真的很愚蠢,竟然在子彈漫天飛的情況下橫穿稻田。"

"噢,中尉,"他局促不安地說,"聽說你被擊中了,我想我可能要走人了。"

這時,訊息傳來,我被任命為連隊指揮官,所以,我不再負責3排的具體工作。

我想,給我安排新工作,與其說是一種晉升,不如說是按照吉布的建議使我遠離險境。

3

第8集團軍開始從漢城出發向北進軍,第5裝甲團 I 連的排長喬·圖米和比徹·布萊恩所帶的隊伍為先遣部隊。

當部隊進入汶山裏時,比徹的部隊位於最前面。

北韓的民眾夾道歡迎,他們微笑著揮手,喊道:"萬歲。"

一位12歲的男孩被安排在前面,用斷斷續續的英語向我們問好,比徹將他抱起來放在吉普車的車蓋上。

北韓民眾歡呼雀躍,或許他們把這位美國大兵視為善良和溫和的解放者,而布萊恩則認為倘若前面路上已經被北韓軍布滿地雷的話,他們就不會讓孩子與車隊同行。

走出城近1英裏,比徹選擇一條岔路開始向東走。

對一名少尉來說,能帶領師團和第8集團軍大部隊最先進入敵人控制的區域,這未免不是一個令人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刻。

然而,當他們又走了大約半英裏,突然接到緊急訊號要求停止行軍:原來比徹帶錯了路!

如果有其他人帶路的話,行軍或許會更容易些。

命令決定,城裏的軍團要走狹窄泥濘的小路,境遇尷尬的布萊恩不得不召集部隊原路折回,再選擇另一條路。

那晚,第8集團軍的行軍暗號是"走錯的路"。

第二天,當部隊行進到臨津江附近,喬·圖米成為先鋒。

喬走到河邊檢視,這邊的河岸緩緩傾斜至水面,而對面的河堤非常陡,北岸與一個近百尺的山脊線相連。

接到渡江命令後,喬與他所帶的排準備涉水而過,不曉得河底有許多爛泥,有些地方還有流沙。

喬與一名士兵到達河對岸準備爬山。

這時,他所帶隊伍中的大多數人還在臨津江亂流的河水中掙紮。

喬扭頭往回看,向士兵們喊話,希望他們動作麻利點,他摘下頭盔,要洗凈額頭上的汙泥。

這時,對岸扔來一顆手榴彈,正好擊中圖米的額頭。

手榴彈被彈到地上,喬趕緊朝相反的方向躲閃。

幸運的是,手榴彈沒有爆炸,但在喬的額頭上劃了一道很大的傷口,鮮血直流。

額頭的血流到眼睛上,使他什麽也看不清,圖米喊人來幫他處理一下。

比徹·布萊恩則被命令代替喬指揮渡河。

比徹開始渡江時,水流不斷上湧,剛才河水僅有2英尺深,而此刻已經沒過腰部,並且還在上升。

比徹的一只腳陷進流沙裏面,他感到自己正在下沈,一些北韓士兵則在此刻占據有利地形朝這邊射擊,子彈不斷射入水中。

布萊恩用左手將碳烯槍舉過頭頂,右手向下摸索,把右腳從流沙中拔出來,右膝跪著。

然後,他把左腳拔出來,左膝再跪地,這樣交替著行進。

現在他的身體在河底有足夠的承重面積,可以防止繼續下沈,他的頭部剛剛露出水面。

不遠處,新兵維克托·福斯正走到深水處,他個頭矮小,江水已經沒過他的頭頂。

他開始用手拍打水面,這時,他前面的士兵被敵人擊中,他利用這位士兵的屍體來掩護自己。

福斯掙紮著上了岸,布萊恩也用膝蓋爬到了岸邊。

布萊恩帶領的3排一上岸便以小規模作戰的隊形分散開來,向山脊發起進攻,邊行進邊射擊。

那晚,當士兵們隱蔽到散兵坑後開始清點人數,結果3人失蹤,2名美國士兵,1名南韓士兵,他們是在渡江過程中溺亡的。

4

當第1裝甲師向北推進時,由第14作戰工兵營負責掩護,雷夫·巴芬頓曾在這個營服役,他是在北韓戰場上犧牲的第一位西點49屆校友。

比爾·莫耳與泰瑞·帕沃斯都是14作戰工兵營的排長,泰瑞是位藍眼睛、出生於喬治亞的西點49屆校友。

泰瑞負責在臨津江沿岸選定的地點上搭建一只"快速渡船",即由工兵操作的木排裝置,由舷外發動機提供動力,沿著固定在兩邊河岸的繩索行進。

泰瑞將繩索穿過河面直至對岸,然後搭建好木排,用橡皮艇和預先制作好的浮橋部件作為甲板。

理論上講,木排可以承載一輛坦克,但臨津江水流湍急,泰瑞想在正式使用之前做一下嘗試。

一位迫不及待的坦克隊指揮官躍躍欲試,他說不能再浪費時間了。

看上去他完全勝任此項任務,他堅持要將坦克開過去。

渡江地點的江面寬度大約有200碼,他們開始用木排搭建的渡船渡江,當行進到一半時,渡船的機器突然停止運作。

因繩索較細,難以抵住湍急的水流,開始咯吱作響,而承載泰瑞和坦克的木排開始失去控制,向下遊浮動。

當他們漂到黃海附近時,江對岸的敵人開始朝他們射擊。

木排繼續漂流,到達臨津江河口時開始慢下來。

而此時浪頭開始轉向,在水浪的推力下,木排又開始向上遊漂去!

他們開始往回行進,過了一英裏又一英裏,每每都會碰到北韓兵朝他們射擊。

他們又回到剛才出發的地點,並且繼續行進。

最後,木筏搖搖晃晃地到達岸邊,他們努力將其弄上河灘,泰瑞(後來,比爾·莫耳總是喊他"汽船隊")有驚無險又重新開始了搭建渡船的工作。

5

10月8日晚上,第1裝甲師已經到達三八線附近,占領了附近的開城。

傑克·本德和他的偵察排接到命令要做好準備。

穿過三八線的訊號一發出,他們將肩負起帶路的光榮職責。

兩三天以來,我們連一路北行,只遇到輕微抵抗。

這時,麥克上校又給我安排了新任務。

"晚上我們將隨卡車隊出發,"

他告訴我,"我們想讓你乘坐一輛吉普跟在隊伍後面,負責照看出現故障的車輛,用電話報告他們的位置,待在原地直到車輛駛離或者維修人員趕到,負責防守北韓士兵對後方車隊的任何偷襲活動。"

"很抱歉,我們沒有任何地圖可以提供給你;或許讓人提供地圖也來不及了。不過,不必擔心,我們全天都在同一條路上,所有重要的路口將安排精靈指路。"

聽上去這是個輕松的差事,司機負責開車,我是只管待在車裏的乘客,不時可以停下來休息片刻,還可以避免前面車輛帶起的揚塵;

我甚至有時間讀一讀剛從別人那裏弄來的一份【新聞周刊】。

其中有篇文章用地圖展示了聯合國部隊在三八線附近的部署。

這篇文章說,聯合國部隊的策略很明顯是靠近三八線,而不跨越它,這樣可等待北韓主動和談,我們不會北侵。

這聽上去似乎是個不錯的計劃。

下午早些時候,有兩輛車出現了故障。

其中一輛是我們 I 連的炊事卡車,車被修好後繼續前行。

另一輛是 K 連的一輛卡車。

我告訴 I 連的卡車繼續趕路,我留下來與 K 連的卡車一起等維修人員的到來。

維修人員說,這輛車出現了大故障,我告訴他們晚上留在這裏看守車輛,我們會派人引導他們前往大部隊駐留地。

現在,司機和我前往追趕車隊。

我們來到一個城鎮,看到標誌牌上的文字頗具美國大兵的幽默風格,上面寫到:歡迎來到開城——第1裝甲師奉上。

城鎮中心有個廣場,一名指揮交通的憲警揮手示意我們透過。

駛過兩三座建築,我突然想起一件令人焦慮的事情。

"把車停到路邊。"我告訴司機。

我拿出【新聞周刊】,找到作戰地圖,上面顯示開城正好在三八線上。

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似乎應該左轉,向西行駛;直接前行會使我們穿過三八線,進入北韓!

我們調轉車頭回到剛才的廣場上,我問那名憲警,"你剛才怎麽讓我們直接向北行駛?"

"哦,那是你們車行駛的方向,中尉,我只是揮手讓你們繼續前行而已。"

"你們有沒有接到指示來引導21步兵團車隊的前行方向?"

"沒有。"

"那好吧,叫你們的憲警隊長過來。"

那位隊長慢慢走過來。

是的,他曾接到指示要引導21步兵團往西走,但他並沒有將指示傳達給下級,因為他以為所有21步兵團的車隊早已駛過。

我對剛才那位憲警說:"你指揮交通多大一會了?"

"中尉,大約有20分鐘。"

"除我們之外還有其他車輛直接向北行駛了嗎?"

"剛才只看到一輛炊事卡車……"

我心裏一驚,我意識到我們連的廚師正在進入北韓!

我趕緊坐到車後,讓司機繼續北行。

城鎮的邊緣有一個前哨,那裏有人沖我們大喊。

"嘿,中尉。到這裏你不能再前行了。此處就是前線。"

"剛才有其他人經過嗎?"

"剛剛有一輛卡車經過。我們想讓他們停下來,但他們沒聽到。"

"那是我們的餐車。我們想趕上將他們追回來。保證我們返回時不要沖我們射擊。我希望幾分鐘之後就能再見到你們。"

我們繼續前行。

突然,周圍一切都那麽安靜、孤獨和可怕。

占領這座城鎮竟如此悄無聲息——或許還會有更糟糕的事情發生。

又行駛了不遠,我們繞了一個彎,正好撞見我們的炊事卡車,它正停在路右邊一座北韓棚屋的陰涼處。

卡車的後擋板掉了下來,上面的爐子也被搬下來,炊事班的人也都忙做一團。

炊事班長看到我走了過來,說:

"哦,中尉,你好。我們得知連隊正往前行駛,不知道你們多久才能趕上,所以,我們決定停下來,準備吃完晚飯再出發。"

"中士,你現在在敵國領土上。我們正在北韓。我建議你們趕緊將東西裝上車,盡快離開這裏。"

他們迅速整理完畢。

我們飛快地駛往開城,令人欣慰的是,我們一會兒便到達美國軍隊控制的安全區域內。

6

10月10日,第1裝甲師開始執行真正的越界行動,傑克·本德的偵察排負責帶路。

他家鄉的報紙在頭版圖片介紹中寫到:

"第1裝甲師一個巡邏隊非常謹慎地穿過三八線北面的一處空地。巡邏隊長是來自華盛頓布雷默頓鎮的傑克·本德,左前方即是他。"

關於他的報道是這樣開始的:

這周末,一位來自布雷默頓的士兵帶領美國先鋒部隊插入北韓的三八線。

他就是約翰(傑克)·本德。

本德今年25歲,是凱特·本德夫人的兒子,家住帕克賽德德利弗2009號,他帶領一個排的美國部隊和一些南韓士兵跨過了三八線。

一家美國新聞媒體報道說,本德帶領41名美國士兵和8名南韓士兵跨過三八線北部的開城。

本德就讀於地方中學,1949年畢業於美國陸軍軍官學校。

他的妻子洛蒂就讀於維吉尼亞的威廉與瑪麗學院。

讀到這裏,傑克的家人肯定會感到自豪。

然後,在同一份報紙的內側版面,他們看到【紐約先驅報】記者瑪格麗特·希金斯寫的一篇報道,標題讓他的家人倒吸一口冷氣:

穿越三八線:身先士卒者壯烈犧牲。

她的報道這樣開始:

"第5裝甲團,美軍在韓戰中犧牲的第1名士兵來自這個團,在這次新的推進行動中,第1位穿過三八線的美國軍人又來自這一兵團。

他是一名年輕的中尉,昨晚帶領偵察隊跨越三八線,並準備今天的跨越行動.…"

她的報道沒有出現名字,但本德的家人很容易分辨出來。

軍方開會決定不要讓他的母親看到這篇文章。

但是,這一保持沈默的策略並沒有施展的機會。

很快,鄰居們開始為傑克的死給凱特·本德打電話,安慰她。

在極度的痛苦之中,家人也在等待他們最不想看到的陣亡通知。

每一次門鈴的響起都會帶來一陣恐懼。

日子一天天過去,他們並沒有收到來自華盛頓的陣亡通知。

7

當第1裝甲師向北方的平壤推進時,第7裝甲團位於裝甲師的左方側翼,包圍了禮松西部地區,力圖尋找合適的跨越地點。

美軍逐步向前推進,這是美軍的一個M1919A4通用機槍陣地

令他們吃驚的是,一座混凝土鐵路橋盡管結構遭到嚴重損壞,依然橫跨河流,步兵可以順利透過。

河對岸,大量敵人隱藏在對面高地的散兵坑裏,靜候我們的到來。

師部指揮官懷疑這是否是敵人設定的一個陷阱。

北韓部隊肯定用迫擊炮、大炮和機關槍瞄準了這座橋,甚至準備等美軍登上這座橋時徹底將其炸毀。

然而,美軍必須做一番嘗試。

團部指揮官認為,控制這座橋可以開啟去往平壤的大門,與二戰中占領萊因河上的橋具有同等的戰略意義。

西點49屆校友比爾·馬斯倫德帶領排裏的士兵第一個透過這座橋。

比爾走在前面,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沒有回頭張望,甚至不曉得隊伍是否跟了上來,只是迅速往前沖。

北韓軍隊開始射擊,子彈打在橋梁的鐵架上。盡管有些人受了傷,比爾和大多數人都成功過了橋。

根據計劃,馬斯倫德過橋後,帶隊向右側分散開來。

工兵接下來會加固橋梁,比爾所在連隊的其他隊伍以及營部的其他隊伍也會跟上來。

8

比爾帶領隊伍向右側分散,來到一處他無法與連部指揮取得聯系的地方。

此時,他和士兵們遭到敵人火力的猛烈攻擊。

當比爾和他手下的一名中士談話時,這名中士被敵方的狙擊手從後面射中。

接下來,另一名中士也被擊中。

盡管比爾無法與連部取得聯系,但他可以與營部通話。

他告訴營部,他不能待在現在的位置,他將發起進攻。

這是一個令人動情的時刻。

士兵們高喊"加利厄文",這是第7裝甲團自卡斯特時期便形成的戰鬥口號,比爾領導士兵們冒著敵人的槍林彈雨勇敢往前沖,他們占領了前面的一處山脊。

戰爭持續了1天,比爾所在的營共傷亡78人。

那天夜裏,北韓軍隊發起了一場猛烈的反擊,但被我方擊退回去,這座橋依舊在我方手中,第二天,戰鬥依然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