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這架飛機在說話。」
1956年1月7日清晨,福建上空出現一架從台灣飛來的飛機,我軍見狀,立刻發射炮彈進行攔截,可是飛機非但不躲,還開始左右搖晃。
我軍指揮員看到後,覺得這架飛機好像在傳遞什麽資訊,立刻報告給了葉飛將軍。
葉飛將軍得知後,立刻下令:「盯緊這架飛機,如果繼續飛往大陸就停止炮擊。」
駕駛飛機的人是誰,他搖晃著沖過我軍的炮火,到底想做什麽?
飛機的駕駛員,名叫韋大衛。
在大學時期,韋大衛受到愛國氛圍的渲染,在擔任學生會主席時,主動牽頭搞學生運動。
他做事敢於冒險,不畏艱險,很快成了學生運動中的佼佼者。
漸漸地,他也成了反動派裏的「眼中釘」。
韋大衛意識到危險後,便與同學一起逃到廣州,尋找新的出路。
此時的廣州,國軍為了補充兵源,以軍校招生的名義,招募青年人入伍,送往台灣。
窮途末路的韋大衛,仿佛看到新的希望,便與同學一起報名加入國軍。
不用體檢,又不用考試,簡單地填了一份表後,便收到錄取通知書,韋大衛他們興奮得跳了起來。
沒過多久,他們就收到入伍通知,要求前往黃埔港登船。
登船後,韋大衛與船夫聊了起來,他談到過往,談到未來,言語中全是對祖國的責任和期望。
船夫看著眼前這些滿腔熱血的年輕人,實在於心不忍,便把真相告知了他們。
大夥聽到自己被騙後,便嚷嚷大喊,要求船只掉頭回去。
一群士兵見狀,二話不說就拿出手槍,對準牽頭起哄的那個人,「砰」地一聲,便把他擊倒在地。
清脆而銳利的槍聲,像一道雷霆般在空氣中回蕩,船內瞬間安靜了。
韋大衛見狀,只好強忍著怒氣,乖乖地回到原位坐著。
他心裏十分清楚,往後返鄉之路必是困難重重,稍有不慎就會遺失生命,一定要慢慢謀劃才行。
來到台灣後,國軍擔心他們逃跑,便把人關押在鳳山。
半年後,韋大衛和幾個同學,才被調到紅毛港,負責扛槍支和彈藥。
雖然,每天的工作很累很苦,但是,韋大衛依然認真完成。
他必須要在士兵面前表現乖巧,才有機會趁機逃跑。
就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韋大衛終於找到機會,與兩位同學一起逃了出來。
他拼命地跑,直到跑到20公裏外,才敢停下來,休息一會兒。
他們幾人躲到了一位老鄉的家中,此時,軍營釋出了通緝令,首要抓韋大衛一人。
為了不連累他人,韋大衛只好離開老鄉的家,獨自一人連夜逃去台中。
路上遇到追兵,他便藏在甘蔗林裏。
渴了就吃甘蔗,餓了就到地裏挖地瓜吃,晚上睡在甘蔗林裏,鼠蟲蛇蟻從他身上爬過,成了他最好的「夥伴」。
就這樣,韋大衛在甘蔗林裏足足藏了21天,待風聲不緊後,便計劃從平東走水路,逃回大陸。
一路上,他很是小心,白天休息,晚上行走。
來到平東後,身上又沒錢,只好暫時在碼頭那裏當零工。
後來,遇上了一個老鄉,在其介紹下,韋大衛進入空軍十一大隊,考入了空軍軍官學校。
然而,沒過多久,他覺得空軍太沒意思了,不如去當海軍,至少有機會可以駛船返回大陸。
憑借著個人出色的表現,韋大衛順利地考入了海軍軍官學校,不久便被安排到台灣八大艦之一的永泰艦任職。
這一切,對他來說,離回家的路又近了一步。
然而,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來到永泰艦後,他發現船上的艦員很多,如果駛船回去,必須要搞定所有人,這難度很大。
另外,自1949年新中國成立後,發生了21起艦船起義,成功的僅有4起。
可見,艦船起義的成功率很低。
韋大衛只好把起義的目標,轉到了天空——飛機起義。
在台灣,空軍飛行員的考核是很嚴謹的,然而,當軍官們見到韋大衛後,就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他。
本以為一切順利,沒承想,海軍這邊卻不肯放他走。
以韋大衛的性格,當然不會就此妥協。
於是,他再次選擇逃跑,在空軍上校的幫助下,他躲了起來。
歷經數月躲藏的日子,韋大衛終於可以去空軍處報到。
經過半年的培訓,韋大衛很快就有出機飛行的機會。
在駕駛方面,韋大衛不僅技能出眾,在隊裏,他也很有號召力。
日常工作中,無論是大小事,總會有同學站出來維護他。
而韋大衛平時說話,又比較激進,引得空軍軍官開始懷疑他的真實身份。
因此,每天晚上都會派人來找韋大衛談話,有時候甚至談到淩晨。
每天早上三四點多就要起飛,又被談話到夜深,韋大衛整個人陷入了疲勞中。
飛行教官聽了韋大衛的訴苦後,看出了門道,對他說:「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他們每天晚上都找你談話?」
韋大衛搖了搖頭,不以為然。
教官繼續說:「很明顯,他們想你在沒精神的情況下飛行,出點差錯,造成意外。」
韋大衛聽到後,瞬間意識到了問題的原因所在。
既然,他在台灣無家無業,沒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於是,他準備把起義計劃提前。
然而,韋大衛還沒開始行動,就被空軍司令部軟禁了起來。
幸運的是,他在台南空軍監獄裏,認識了一位有後台的同學。
在這位同學的幫助下,韋大衛被釋放了。
釋放後,他沒有選擇回到空軍部,而是回到台北。
這一次,韋大衛把目標轉到台北飛行社。
那時候的台北,找工作是很難的。
無奈之下,韋大衛只能做起管垃圾車的工作。
而聰明的他,看到垃圾裏的鐵皮罐 ,便有了販賣廢品的想法。
就這樣,透過販賣廢品,韋大衛賺了不少錢。
正所謂,有錢使得鬼推磨。
有了錢,韋大衛很快就透過關系,混進了台北飛行社。
有過飛行經驗,韋大衛因此成了飛行社裏的教官。
每天,韋大衛完成飛行練習後,就會來到警衛室,與警衛員們聊天喝酒。
時間久了,他和那幾個警衛員也處成了兄弟。
在警衛員的口中,韋大衛了解到飛行社的基本情況,讓他意外的是,這裏還有一架是蔣緯國專用的旅遊飛機。
韋大衛心想,如果能駕駛這架飛機,逃出台灣就容易多了。
於是,每次這架飛機飛行的時候,他都會用望遠鏡仔細觀察,把飛機的操作和儀表盤,統統記錄下來。
經過一段時間的摸底後,韋大衛就開始制定逃跑計劃。
1956年1月6日,韋大衛來到警衛室,跟幾個哥兒們說,因為明天要載蔣緯國去東部花蓮,之前又未駕駛過這架專機,所以想要提前「試機」,以作準備。
警衛員對韋大衛要求,也沒有任何懷疑,就拿出鑰匙給他。
他們主動幫忙檢查飛機,還為飛機加滿了油。
一切準備就緒,韋大衛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第二天淩晨5點,韋大衛來到警衛室,簡單地打了個招呼,便登上飛機。
在此之前,他的兩個朋友梁楓和翟笑梧,在其掩護之下,早已溜上了飛機。
一行三人,啟動飛機,往家的方向駛去。
這一刻,期盼了七年。
此時,機場塔台發現飛機駕駛的方向不對,立刻發出降落的命令。
韋大衛拿起對講機,回了一句:「告訴蔣介石,老子要走了!」
歸途的路上,並不是一帆風順。
飛行沒多久,台灣派出了4架F-86噴射式戰鬥機攔截,韋大衛不得不改變航向。
飛到台灣海峽上空時,他們又遇上美國的3艘DD級驅逐艦,對方火力太猛,韋大衛只好再次掉頭,從基隆港上空飛走,貼著海面超低空飛行。
韋大衛本想計劃往台灣最近的福州降落,但是,地方越近,防空火力自然也是越強。
幾人分析後,決定飛往福建南部降落。
當飛機一進入泉州海灣上空,駐守在泉州的空軍部隊立刻就發現了。
一看是台灣戰機,高炮部隊趕緊發射炮彈攔截。
韋大衛看到炮彈像自己射來,知道自己沒有退路了。他手握操縱桿,讓飛機成搖晃姿勢前行,想告訴解放軍,自己沒有惡意。
一開始,解放軍並不知道是這架飛機何用意,但這種姿勢,明顯不是來攻擊的。
於是,空軍指揮員將這種情況報告給了福州軍區司令員葉飛。
葉司令員沈思了一下,下令停止炮擊,但是飛機如果返航,堅決擊落。
在解放軍的保護下,韋大衛駕駛的飛機,最終平安著落在一所學校的操場上。
當韋大衛三人從機艙走出時,解放軍已經在等候多時。
戰士看到他們手上沒有任何武器後,便走向前詢問:「你們三個為什麽要在泉州上空飛行?」
闊別七載,三人再次踏進家鄉的領土,激動不已,聲音顫動地說:「我們是駕機起義,回家的。」
「回家」這兩個字看似很簡單,但對他們而言,卻是一種深深的渴望和無盡的期盼。
盡管韋大衛赴台的這七年,受盡苦頭,但他是幸運的。
對於那些仍然留在台灣的同胞來說,回家成了難以言表的痛。
他們思念著家鄉的親人,渴望能夠回到那個熟悉的地方,卻因為各種限制和阻礙,無法實作回家的願望。
解決兩岸問題,實作祖國完全統一,是黨矢誌不渝的歷史任務,也是全體中華兒女的共同願望。
讓我們一起期盼,兩岸同胞回家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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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
1.鳳凰衛視人物訪談【冷暖人間】
2.韋大衛:駕蔣緯國專機投奔大陸情節驚險如小說[網易網]
作者:少少
編輯:池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