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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西洛夫突破,沙俄173萬大軍發動攻勢,擊敗106萬德奧聯軍

2024-07-09軍事

1916年,沙皇尼古拉二世為了響應英法盟友的號召,決定發動一次攻勢,給德國和奧匈帝國施加巨大壓力,一方面降低英法盟友的軍事壓力,另一方面迫使德國和奧匈帝國重新考慮是否要談判停戰。

對於發動一次新戰役,沙俄陸軍參謀長庫羅帕特金雖然是個屠夫,但他對此事卻持反對意見,他認為現在的前線局勢並不樂觀,沙俄軍隊不具備突破德軍防線的可能性, 畢竟德軍東部防線修建的非常堅固,俄軍沒有足夠的炮火和大口徑重炮來摧毀德軍的防線,如果冒然發動進攻,俄軍將會在三個月內遭受重創。

庫羅帕特金認為不能為了英法就白白浪費士兵的生命,只要沙俄不結束戰爭,德軍就需要在東部部署大批部隊防禦,這樣拖延到德國的戰爭潛力耗盡就可以獲勝。 如果非要給英法盟友一個交代,那發動一些小規模的牽制性進攻,點到為止,沙俄沒必要為了英法犧牲自己。

庫羅帕特金

雖然這個庫羅帕特金是個冷血屠夫,但在戰略觀點上還算為尼古拉二世和沙皇俄國著想。但支持尼古拉二世的將軍們卻不這麽看,桀驁不馴的將軍們認為,在防守中等待德國人的資源耗盡,是讓自己當縮頭烏龜。同時沙俄國內的經濟狀況正在惡化,貴族們的領地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響,必須速戰速決,結束戰爭。

布魯西洛夫

由於雙方爭執不下,沙皇尼古拉二世只能征詢曾坐鎮華沙軍區,且擁有對抗奧匈帝國作戰經驗的布魯西洛夫將軍的意見。布魯西洛夫認為可以在前線發動一次戰術性進攻,如果攻勢不順利,也可以立刻止損,還能吸引牽制德軍兵力。 但總參謀部稱最多只能抽調約60萬兵力來發動進攻,布魯西洛夫也不敢向尼古拉二世保證一定能取勝,他需要足夠的時間對德軍和奧匈軍進行情報偵查,但他向尼古拉二世保證一定會盡最大努力報效陛下。

在進攻發起前,布魯西洛夫命令軍事工程部隊指揮官——維利奇科將軍,對德軍和奧匈軍陣地進行偵查,並在地圖上詳細標註敵軍的火炮位置,防線,指揮部所在地, 務必做到全軍指揮官人手一份。

俄軍對前線展開了長達1個月的偵查和監視,甚至難得出動了798架次飛機偵查敵軍陣地, 調查了敵軍縱深15公裏的布防情況。偵察顯示德軍和奧匈軍防線共由3條防線組成,每條防線縱深約5公裏,每條防線中間還有2-3條梯級防線,梯級防線間距約1.5公裏。所有塹壕裏都部署有碉堡和土木工事,每條塹壕前都部署有最少2-3道鐵絲網。據情報部門預估,德奧聯軍總兵力可能在100萬左右。實際上德奧聯軍總兵力為106萬,投入火炮1301門,重炮545門。

布魯西羅浮突破

大約在4月末時,沙俄總參謀部和布魯西洛夫將軍攜手制訂了軍事計劃,根據布魯西洛夫的計劃,沙俄軍隊將於6月15日在加利西亞戰線上發動攻擊,投入總兵力約173萬,其中西南方面軍投入兵力約51萬余人,西方面軍兵力約75萬余人,北方面軍投入兵力約46萬人。 在戰役發起後,西南方面軍將猛攻敵軍正面,吸引敵軍註意,兵力較少的北方面軍則負責主攻。

在各部隊突破敵軍第一主防線後,展開部隊分割敵軍陣地,阻止敵軍撤退,同時後續攻擊梯隊繼續向縱深發動突擊,重復以上步驟。為了能夠取得戰役勝利,在布魯西洛夫將軍的強烈要求下,總參謀部調集了1770門火炮和168門重炮用於作為戰役突擊力量, 此次戰役被稱呼為布魯西洛夫突破。戰役由沙皇尼古拉二世作為名義上的總指揮,布魯西洛夫將軍則作為前線司令把控戰局。

尼古拉二世

如此大規模的偵查活動,只要德軍不是瞎子都能發現沙俄要發動進攻了,只是德軍不清楚具體的進攻時間,因此德軍從1916年4月開始以和平友誼的名義多次邀請前線俄軍官兵做客,並利用醉酒等名義扣押審訊俄軍軍官, 確信沙俄很可能會在5月下旬發動進攻後,德軍總參謀部下令前線各部隊做好戰鬥準備,抓緊構築更多的土木工事來抵禦進攻。

其實沙俄這邊雖然積極準備發動戰役,但各部隊都存在困難,最要命的就是士官不足, 例如西南方面軍在5月14日就曾向總參謀部反應士官缺口較大,難以有效維持攻擊梯隊按計劃投入作戰,希望可以推遲進攻時間,待培訓補充士官後再展開行動。這裏就得說一下了,由於沙俄文盲率較高,軍隊裏大部份士兵都是文盲,稍微能識文斷字都是高級人才,比如未來的蘇聯大將德米泰瑞·巴甫洛夫就因為讀過兩年小學,在俄軍中被提拔為資深士官,而他此時也正準備參加布魯西洛夫突破戰役。

言歸正傳,沙皇尼古拉二世和總參謀長亞歷克賽耶夫要求布魯西洛夫務必克服困難,無論如何要按計劃發動進攻, 完成牽制吸引德奧聯軍兵力,為英法盟友分攤壓力的任務。6月1日又傳來了更糟糕的訊息,義大利向英法和沙俄告急,伊松佐河前線戰局緊張,義大利希望英法和沙俄能夠立刻發動攻勢,牽制吸引德軍和奧匈軍,幫自己分攤壓力。

在尼古拉二世和總參謀長亞歷克賽耶夫的強烈要求下,1916年6月4日(儒略歷5月22日)淩晨3點戰役正式打響, 沙俄炮兵開始集中火力炮擊突擊正面的德奧聯軍陣地,同時對事先標記好的敵軍炮兵座標進行火力打擊,以期消滅敵軍炮兵,降低步兵在突擊中的傷亡。盡管德奧聯軍使用了毒氣試圖阻止沙俄軍的攻勢,但沙俄西南方面軍率先攻破了奧匈軍防禦陣地,三天後沙俄軍隊攻占了盧茨克。

俄軍炮兵

沙俄軍隊在短短5天時間裏抓獲了超過7萬名奧匈俘虜,繳獲94門火炮。 沙俄第8集團軍占領了盧茨克後,遭到了奧匈軍的反擊。雖然奧匈軍一度攻破了俄軍前線,但反擊在6月15日戛然而止,奧地利第4集團軍崩潰,至少4萬到5萬名奧匈官兵淪為俘虜,66門火炮成為俄軍的戰利品。 值得一提的是,後來的白軍名將鄧尼金和蘇聯元帥托爾布欣都參加了這場戰役,當時鄧尼金在第4師服役,托爾布欣則在外貝加爾步兵連服役。

哥薩克

隨後沙俄第11軍增援第17軍右翼,摧毀俄奧匈軍的防禦,並占領了普利亞舍夫卡,錫特涅服卡,伊克瓦等地,就在駐守該區域的奧匈帝國第1集團危機重重時,德軍突然發動反擊解救了奧匈帝1集團軍,迫使俄軍轉入防禦。隨後奧匈帝7集團軍也轉入反擊,該集團軍幾乎由匈牙利人組成,擁有較高的戰鬥力,雖然他們沒有達成反擊目標,但成功遲滯了俄軍3天時間,為重新部署爭取到了時間。

值得一提的是沙俄軍隊並沒有在同一時間發動戰役,沙俄西方面軍是在6月10日才投入戰鬥, 一說是6月17日投入戰鬥。有說法這是總參謀長米哈伊爾·亞歷克賽耶夫上將和布魯西洛夫將軍不和的原因,他利用了職務之便,推遲了西方面軍參戰時間。如果不是因為德軍這時實在抽不出兵力增援東線,搞不好布魯西洛夫攻勢就會翻車。

但不管怎麽說,西方面軍在參戰後取得了突破性進展,到隨後在7月初的巴拉諾威治戰役中,西方面軍被德軍擊退,由於官兵損失慘重,不得不暫停攻勢,這使得德軍能夠抽出時間來加強北線和南線。沙俄軍隊在戰役第一階段共抓獲超過20萬奧匈俘虜,繳獲火炮219門,迫擊炮196門。

俄軍在7月9日(儒略歷6月26日)恢復攻勢,也稱第二次布魯西洛夫攻勢, 沙俄陸軍部長庫羅帕特金親自指揮北方面軍在北部戰線苦戰6天,損失高達15000人但未能取得任何明顯進展,就在眼看局勢要陷入僵持的時候,尼古拉二世下令,允許布魯西洛夫動用總預備隊,近衛軍和外貝加爾哥薩軍團隨即投入作戰。 布魯西洛夫在接到命令後調整了西南方面軍的部署,第8集團軍向韋科維利發動進攻,第11集團軍向布羅迪和利維夫進攻,第7集團軍向莫納斯提裏斯卡進攻,第9集團軍則向北進攻史坦尼斯拉夫。

正在進攻的俄軍

沙俄軍隊在7月末終於突破了德奧聯軍防線並縱深突入10公裏,攻占了斯托霍德河渡口,雖然沙俄軍未能攻占德軍的斯托霍德隘口防線,但卻成功占領了布羅迪,並攻入利維夫。第7集團軍也成功占領了莫納斯提裏斯卡,第9集團軍占領了史坦尼斯拉夫和布科維納,俘虜了大批德奧聯軍俘虜。

對布魯西洛夫來說,令他感到的遺憾的是在普裏皮亞季沼澤發動突擊的部隊,在8到9月遭到了德奧聯軍的頑強抵抗和反擊,以至於幾乎全軍覆滅。值得一提的是資深士官德米泰瑞·巴甫洛夫,就是在這裏被德軍俘虜送進了戰俘營。由於布魯西洛夫錯誤的在普裏皮亞季沼澤發動突擊,導致俄軍傷亡慘重。如果他在一開始就選擇停止該方向的進攻,和第7,第9集團軍匯合,並展開第三階段攻勢,或許整個布魯西洛夫攻勢將可能改變沙皇俄國的命運也說不定。

遺由於沙俄軍總體素質,缺少重炮支援,缺少防毒面具的原因,俄軍在整個布魯西洛夫戰役裏,付出了51.7萬人傷亡或失蹤的代價才贏得了勝利, 占領了幾乎整個沃倫,布科維納,加利西亞地區。德奧聯軍被迫後撤了80-120公裏,德奧聯軍損失超過76萬人,其中奧匈帝國傷亡和被俘超過61.6萬人,德軍傷亡和被俘約14.8萬人。 有關德奧聯軍的損失還有120萬和150萬兩種說法,但都缺乏有力證據。

而沙俄軍的損失,德國方面的記錄中,沙俄軍隊在布魯西洛夫攻勢中總損失大約80-100萬人。而當時東線德軍在電報通訊中則認為沙俄軍隊傷亡人數超過165萬人,主力部隊幾乎損失殆盡,接下來沙俄將無法繼續維持戰爭。這個損失數位同樣缺乏有力證據,但可以肯定的是,此戰之後沙俄和奧匈帝國軍都遭受嚴重損失。

布魯西洛夫攻勢給奧匈帝國造成了巨大的影響,奧匈帝國軍士氣幾乎全面崩潰, 尤其是塞族人,波士尼亞人,斯洛伐克人組成的部隊幾乎成建制向沙俄投降,匈牙利人組成的部隊雖然表現相對較好,但也在向喀爾巴阡方向逃竄,奧匈軍的這些表現給德軍留下了深刻印象。

同時由於東線戰場陷入崩潰,奧匈總參謀部不得不把原本配屬給伊松佐河方面軍的預備隊調往東線戰場,這使得義大利在伊松佐河的局勢得到了改善。總的來說布魯西洛夫攻勢滿足了尼古拉二世向盟友交代的願望,並成就了俄軍在沙皇指揮下贏得攻勢的美名,布魯西洛夫本人也因此獲得了聖喬治勛章和由沙皇親自授予的軍刀。

參考文獻:

【帝王的最後一戰: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平行歷史】

【布魯西洛夫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