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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中白事觀察:隨禮隨的是人情世故,分賬才是「打打殺殺」

2024-03-24國風

低沈悲切的哀樂聲響起來了,村子裏又有一個老者過世。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在寒冷的冬季,身體虛弱的老人扛不住大自然的蹂躪,每到這個季節,突然病亡的人總是要多一些。

穿村而過的關中環線,把我們村分成南北兩個堡子。聽到哀樂響,先出門弄清楚是誰不在了,如果是我們南堡子的,那是一定要去幫忙理喪的,如果事主在公路北,因相隔較遠,一般不會去,除非關系特別好的,或者是特邀——有的人家會出於各種緣由來請我去幫忙理喪,那就必須去。

婚喪嫁娶,紅白喜事,是每個家庭、或者每個人都必須經歷的過程及儀式。在農村,無論誰家過事,都少不了街坊四鄰幫忙。「紅事請了才去,白事必須到場」是鄉下人都知道的規矩。其實,就我們村來說,過紅事時除了提前請過的人之外,仍會有一些沒被請的人也去幫忙,但不去也不會有人非議。過白事時則一直遵循無論忙閑必須到場的原則,即就是在外打工的,也會請假回村幫忙理喪。過白事時,誰來了,誰沒來,村民心裏都有本帳,如果你該來幫忙而沒來,到你自己家裏過事時,那一定會冷場。

Part.01

男婚女嫁,娘生日,娃滿月……這些喜慶類紅事的舉辦日期是早就確定好了的,主家會根據自己的意願,提前請選定的理事(總管)、廚師、賬房以及迎親端盤等過事必不可少的各類人員吃飯,商議喜日裏諸項事宜的行動細則,在我們家鄉,這就叫「請廚」。名為「請廚」,實際上所請者「各路諸侯」皆有。如果你在被請之列,到過事那天是必須去的,其他人則隨意。而死人的事雖然是經常發生的,卻誰也不能預約某個人確切的去世時間,故白事不可能「請廚」,哪家有人故去,主動前去幫忙是人之常情。白事不「請廚」,但主人過後會擇機「謝廚」,另請幫了忙、出了力的關鍵人物吃飯以表謝意。

紅事在請廚時已經確定了每個人在過事那天的角色,到時各就各位,各負其責即可,而白事幫忙的均是跟風而來,具體工作由總管現場指派,臨時確定。一般來說,如果村子裏過事你經常參與,就會帶上「標簽」,總是幹著同樣的工作:張家過事時你是端盤的,到了李家還是你端盤,王家過事時你負責打墓,到了周家過事時你還是打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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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信報喪的、管靈堂負責祭祀的,擡桌子迎飯的、十六根杠子擡棺上路的……白事上活路雜,分工細,幫工去得早的,總管會立即給他安排個確定的職務,而如果去得較遲,上述各項工作都已有人經管的話,總管則不再安排具體的活路,就成為「預備隊員」了。這種情況下,一般是幫「人場」,雖然沒活幹,也不能就此走人,老老實實地呆在現場待命,做「陪觀」群眾也是幫忙的一種方式。在我們家鄉,無論紅白喜事,總是人聲鼎沸,座無虛席,過事,往往過的是人緣,如果到場人少,冷冷清清,主人會覺得很沒面子。

這些年,鄉村漸漸變得跟城裏一樣,街坊鄰居間無事也很少串門,過白事時「陪觀」也成了一種聚會的方式。一些平日裏難得見到的朋友或熟人這時都到了現場,故人相見,不免要感嘆一番人生無常,閑談幾句過往舊事,無論平日裏有多少意難平,此時都會釋懷放下。我有時也想偷個懶,在鄉鄰過事時當一次陪觀群眾,和到場的熟人故舊嘮嘮家常,卻總也不能如願。鄰居家老了人,無論我去得遲或者早,只要一到場,被大總管瞅見了,他馬上就會不假思索地說:「擡張桌子,收禮記賬去!」拿上奠儀簿,桌旁一坐,瑣碎而緊張的工作緊接著就開始了。

眾所周知,隨禮的鄉俗原本是因「一家有事,八方支援」而來,現在卻演化為社會交往中一種感情的溝通和聯系形式。我最初幹收禮記賬這活時,村民間隨禮的標準還是一元、兩元,後來就漲到五元、十元、二十元、五十元,一直到現在的一百元、二百元,這是普通鄉鄰間的行情。如果是親朋好友,那是沒有標準可以衡量的——三百五百,三千五千,一萬兩萬,多多益善,上不封頂……一些人盲目的攀比炫耀,不免使隨禮失去了本來的意義和溫情脈脈的味道。

白事上的賬房先生,通常還要兼作文書,不僅要書寫過事所需的挽聯,一些來賓所帶花圈、挽幛等物沒寫上下款的,也要代其書寫。此外,還要寫執事單,要寫銘旌,有的地方還要寫告喪牌等。我們村子大,只管收禮記賬就已經忙得不亦樂乎,無暇他顧,我也沒有寫毛筆字的功底,所以寫這些東西都另安排有專人,我這個所謂的賬房先生只負責收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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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02

在外人眼中,白事上的賬房先生似乎屬較為高大上的工作,實際上,幹這活與負責禮樂演奏的吹手們也差不多。農村把白事上吹嗩吶的人叫「龜茲」,形容人忙,有句俗語說是「忙得像吹龜茲似的」,收禮記賬不僅如同吹手一樣常常忙得不可開交,重要的是責任重大,不能有絲毫差錯。

賬桌上,一般設定為二至三人:一人收款,一人登記,再有一人招呼來賓,協助或監督收款記賬,以防出現不應有的失誤。

早年過白事時,前來參加葬禮的人們,所送的奠儀(隨禮)不僅有現金,還附帶有實物,如挽條或挽幛等。我們這裏把挽條直呼為「條子」,五六尺長的布塊為「條」,再長些的,七八尺以上即為「幛」了。賬桌上無論收到的是「條」還是「幛」,都要在奠儀簿上記明,還要在「條」或「幛」上別上寫有送禮人姓名的字條,掛在事前在靈堂外拉起的長繩上。送挽條或挽幛的人們絡繹不絕,長繩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布塊,益顯主家勝友如雲,營造出過事時隆重的氣氛。後來,「條子」 「幛子」升級為毛毯,羽絨被,再往後,這些實物禮品漸漸消失,人們來赴葬禮,除了攜帶花圈或花飯等,上交賬桌的就基本上全是現金了。

無論紅事白事,來賓隨禮上賬的時間往往都集中在過事當天十點到十二點這段時間。每到此時,人們紛至沓來,手裏攥著一疊疊現金,擠到賬桌前,行使自己作為親友應盡的一份禮儀。這是最忙碌的時候,收款的不停的接錢清點,記賬的下筆如飛,但來隨禮的賓客還是排著隊在等,催促著速度再快一點。可是,有時候想快也快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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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在的村子是個山東村,村民的母語是山東方言,困難時期娶了一些四川或甘肅媳婦,這些年招贅並落戶了一些陜北漢子,村民又常年與陜西本地人相鄰而居,親戚朋友們來自五湖四海。賬桌上,各種方言匯萃,要準確的弄明白隨禮人的姓名,有時候比外語聽力考試還難。比如說吧,對方說他叫「xiechongfeng」,你怎麽記?你寫下「謝」,她擺手說不對,你寫下「崇鳳」,她還是連連搖頭說不對。「到底叫什麽,聲大一點!」喪事上的樂手們都是些「人來瘋」,越有來賓到場,吹得越起勁,嗩吶聲驚天動地,震耳欲聾,根本聽不清來賓自報的姓名。折騰了半天,才弄明白對方叫「薛春芬」,不懂點方言土語,還真幹不了這活。

記賬人還得掌握些姓名中常用的生僻雜字。在我們周邊,姓氏為「逄」「亓」的人家都有,遇到這些人來上賬時,必須迅速作出反應,正確書寫,如果稍有遲疑就會被人恥笑了。當然,這算較容易的測試題目了。如果來人說他姓「zhuo」,卻不是「卓越」的「卓」,那難度系數的版本就上升為2.0了。這個字能寫對的人不多,他的姓氏是「禚」,這是我們這裏的一個奇姓,相信很多人會把其誤認為「糕」。

隨禮者絡繹不絕,熙來攘往,這是最容易出差錯的時候。幹過收禮記賬這活的人們都知道,盡管你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但正像俗語所說的「怕怕處有鬼」,錯誤還是在不經意間發生了。比如說,事後盤點,賬本上所記的收禮總數與實際收款數不符,你會怎麽想?

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還是四十年前。事後結賬,收款數多出來兩元。怎麽會多呢?應該有人隨了禮,但賬本上沒寫,漏記了。那天早飯過後,村民紮堆圍在賬桌上,這個兩元,那個一元,爭先恐後,也許收了某人的錢還沒在賬本上登記就進入下一個人的程式了。收了錢沒記賬,出現這種事,這是無法給隨禮者及主人交代的,賬桌上的人都很懊惱,頓時急出滿頭大汗。但也不能聲張,只好把村中的人逐個排隊分析,點看著賬本上的名字一家家核對。當然,並不是所有人家都會來隨禮的,要尋找的是認為他應該來隨禮但禮單中卻沒有的。費了老大功夫,最後還真找到這麽一個人,這時大家也都想起他來隨過奠禮。賬簿上補記了這一筆,才算不辱使命。

2000年以前,出現漏記這類差錯,可以試用上述的「窮舉法」把本村人挨個排隊考察,找出紕漏。進入新世紀後,村民外出打工經商,結交八方好友,來隨禮的人們很多都不認識,再出現錯賬,用上述方法尋找就不靈了。普通關系的村民上禮多是一百二百,筆下寫順了,也難免會出現把二百寫成一百,或把一百記作二百的情況。出了這樣的過失,事後要找出錯處往往很難。參與收禮記賬的人,必須小心謹慎,要對得起人們的信任。幹這活不求有功,無錯就是功德。

收款數大於賬本所記,明顯是把客人隨的禮漏記或少記了,但短了款也同樣讓人不愉快。有一次,我的一位朋友為鄰居家幫忙時,事後結賬發現短款二百元,他只好自掏腰包墊上了。主人知道後,堅決不收朋友的錢,還能讓幫忙的倒賠不成?但無論收與不收,主人和幫忙的心裏都不舒服。事後朋友回憶說,當時賬桌上擠著幾個小年輕,都隨禮二百元,這個搶著代那個交錢,你爭我奪的,可能把在賬桌上收錢的他也搞糊塗了,少收了一個人的。當然這也不能怪那些小年輕,他還以為對方代他交了錢的呢!犯錯的原因千奇百怪,必須時時警惕。

■ 圖文無關

Part.03

葬禮結束了,核算盤點清楚賬桌上收到的現金和實物,就到了交賬環節。這個過程,有時候一帆風順,把各項收入給主家一一清點交付即可,但有時也會橫生波折。賬交不了,工作就沒完成,就不能甩手走人。

早年,村民與外界交往少,白事上收到的奠儀以親戚家的居多,差距不大,禮金多是混在一起,平均分配。有一次,北堡子一位朋友家老人過世,我是被請去幫忙的,我知道主人的用意——事後要介入禮金分配。果然,中午擡棺入土,辦完喪事後,我們遲遲不能交賬回家,一直等事主送走各方來賓,忙完諸項事宜後,用過晚飯,才坐在一起,討論收到的現金及一百多塊條子、幛子及被面毛毯等物如何處理。我主張此事宜粗不宜細,既然過事花費弟兄三人平攤,禮金也平均分配。盡管弟兄們各家都有自己的親戚,但隨禮的多少差距不大,也就不必計較。現金好說,那些實物要費些功夫。我把這一堆價值不等的布料之類搭配分作三份,然後寫號,讓弟兄三人抓鬮,抓到哪個號取走哪一堆。這種類似於當年農業社的分配方法,雖然不一定完全合理,卻是當時大家都認可的相對公平的辦法。

有些家庭平日裏各種利益關系處理不好,其矛盾也會在喪事過後的禮金分配時暴露出來。在我才開始從事收禮記賬那年,一家過事後的紛爭就讓我抓狂,知道了什麽叫做清官難斷家務事。那家有弟兄三人,還有一個女兒嫁在本村,共同負擔母親的埋葬費用。那時經濟條件差,辦事時倒是都不含糊,各家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但事後禮金分配時總管與我分別提了數個方案,就是分不下去。喪事上待客用了老大家裏的雞蛋,用了老二家一堆煤,用了老三家的電和電線,此時都成了幹擾分配的理由。正說事間,女兒又哭鬧起來了,她認為母親留下的那台縫紉機應該歸她所有。往日裏的陳芝麻爛套子一時間都翻了出來,一直爭吵到半夜分時。我只得宣布今晚只說禮金分配,不談舊事。然後將雞蛋、煤、電、縫紉機等實物分別作價,計入各項收支,制訂出資金平衡表,然後把每家應付、應得精確計算到角和分後,眾人才不再吭聲。事態雖然平息,但分賬時過分地斤斤計較,卻傷了至親之間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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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因經濟條件制約,有的家庭過白事時,自有資金不足,錢不夠用了,總管就會到賬桌上預支一部份禮金,應付急需開支。進入新世紀後,實行收支兩條線,開支由事主分攤,提前交給總管,不夠了總管問事主要,總費用單獨計算。賬桌只管收禮,白事上的各種花費,概與賬桌上的禮金無關。

隨著社會及民俗的發展,隨著社會交往的日益增多,如共同負擔喪事的弟兄間有人外出經商、打工或就業,可能會有許多同事和朋友來隨奠禮。原來共擔費用,平分禮金的做法就不宜繼續實行。因此,賬桌上就多了一道分清來人是哪家賓客的工作。

如果這家是弟兄三人共同負擔老人喪事,那麽在收禮記賬時就要把這三家各自的親戚等註明分開,如老大的嶽丈、連襟、同事、朋友等,其余的人以此類推。喪事結束時,把各家賓客的姓名及奠儀數分別開列,交兄弟各人核查留存。此外,還有一部份是「公禮」:父母輩的老親或者鄉鄰所送的奠儀。這些人參加葬禮,所對應的是這個家庭整體,並不是單為與兄弟間哪一個人的特別關系而來的。

收禮記賬時,要現場厘清來賓與事主的關系。經常在賬桌上呆,各家的老親大都略知一二,往往一報姓名就知道與事主家的關系,遇到不熟悉的就得問個究竟了。「誰家的親戚?」「老二的挑擔。」好了,這筆賬就知道該怎樣記了。但如今四世同堂已是常事,子又有子,子又生孫,往往過喪事時,死者的孫子已經成人,有了自己的生活圈子。在葬禮現場,常見有衣服光鮮者招搖過市,原是特為某個孫輩而來,那賬本上就得開一個二級帳戶,註明這筆奠儀系為老三的二兒子而送。在我參加記賬的葬禮中,曾有一家是七個兒子,十三個已成年的孫子,雖然給孫子的奠儀都記到了兒子名下,但還是得註明是給那個孫輩所隨的奠禮。

見網上有貼文說,在他們家鄉過事時,這家有弟兄幾個就擺幾個賬桌,四五個賬桌同時收禮的情景也是常事。網友評論說「這些人想錢想瘋了」。鄉間有俗語,說「親兄弟,明算賬」,我以為,弟兄們分開記賬還是必要的,但無須另開賬桌,各收各禮。同屬一個和睦的家庭,同為一個老人過事,如需分開算賬,事後分清即可,又何必興師動眾,在葬禮現場擺那麽多賬桌呢!

Part.04

記賬分時清賓客因誰而來,為事後禮金分配提供了便利。如一家有弟兄三人,賬桌在結賬時會把總金額分成四份:一份是「公禮」,其余三份是弟兄們各人的。事後分禮金,自然是各家歸各家,公禮則有所不同。通行的作法是如果父母中一人過世,另一人尚在,那麽公禮歸這位健在的老人;如果是最後一位老人去世,公禮則由弟兄們平分。但十家鍋竈九不同,各家有各家的想法,賬桌上的人唯主家及總管之命是從。前不久一位村民的妻子不幸亡故,兩個兒子主辦喪事。收到禮金九萬多元,屬於兩個兒子的分別都是兩萬多不等。事後交賬時,把兩個兒子的應得禮金點清並分別捆紮,剩下的四萬多元我們以為是該給父親了。誰料總管吩咐說:「公禮也給兩個孩子分了。」就我個人而言,認為年齡大了,手裏還是有點積蓄為好,於是插問了一句:「不給他爹留一些?」父親也說不留,看來他們是早就商量好了。家家都有自己的一本經,通行的禮金分法也並不是一定之規,應靈活變通,因家庭而異。

分清楚隨禮的來龍去脈,為事後分賬提供了依據,也為事主以後給來賓還禮提供了參考。這種還算是相對公平合理的記賬分配方法,卻讓一些隨禮者無所適從,平添了幾分煩擾。比如我上面說過的弟兄七人那一家過事時,有位村民和其中的老六關系較好,隨禮二百元,我們理所當然地記到老六名下。但他又考慮到既然都是本村的鄉鄰,也不能只針對老六而來,於是再隨二百元,作為公禮。後來想想老四家媳婦和他妻子更是要好,也不宜厚此薄彼,於是再給老四名下隨禮二百元。就這樣常常是一家過事,很多人卻要隨禮多份,既隨了「公禮」又要隨「私禮」,不然就覺得心裏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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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事主也會特別關心禮尚往來的大情小節。還是在這家過事時,有鄰村的一位王某來隨禮二百元,我知道他和這家老五關系極好,問:「記到老五名下嗎?」他想了想,覺得和其他兄弟幾個也很熟悉,就說:「只有二百元,就算是公禮吧!」到了交賬環節,老五一遍遍翻看我開列的屬於他名下的禮單,最後終於忍不住問道:「我看見王某也來了,這名單裏怎麽沒有?」我說;「這事我倒專門問過了,王某說他行的是公禮。」公禮弟兄們就要平分,可王某家以後有事時其他弟兄未必會去。但老五是必得還禮的。

應該說,在我近年來參與的白事中,絕大部份家庭的兄弟姐妹之間,到了最後交賬分禮金的環節時都是從善如流,互相禮讓的,也有的雖然弟兄幾個,但根本不用我們參與分賬,我們把錢款交給其中一人即可,他們自行處理。還有一家弟兄兩個,老大在城裏上班,老二在家務農。父親病亡後,城裏的單位及親戚同事隨禮數位較大,我們單獨列出計算,但事後分賬時他說公禮歸在世的母親,他名下的都歸老二了,畢竟他農村的老親過事,都是老二去隨禮。弟兄兩個推來讓去,最後決定所收禮金都歸母親。

葬禮,往往是兄弟姐妹同胞之間最後的一次大聚會,父母去世後,兄弟姐妹之間的關系就少了一道維系的紐帶。喪事過後,在禮金分配時,應盡量共同協商,互敬互讓,以維護兄弟姐妹之間的親情為重。

作者 | 高銘昱 | 陜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