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七賢」,作為才華橫溢、不媚權貴、縱情自我的豪爽之士,成為中國文人千年來欽佩和模仿的文化符號。
清 俞齡 竹林七賢圖(局部)
濟南博物館
學界公認其最早記載於東晉史學家孫盛所著【魏氏春秋】:「康寓居河內之山陽縣,未嘗見喜慍之色。與陳留阮籍、河內山濤、河南向秀、阮兄子鹹、瑯琊王戎、沛人劉伶相與友善,遊於竹林,號為七賢。」
此後經歷代史家文人反復參照稱頌,「竹林七賢」的軼事在民間廣為流傳。
如唐代房玄齡等人編寫的【晉書】記載,【廣陵散】一曲乃嵇康遊玩洛西時,為一古人所贈,嵇康善彈此曲,在被牽連受刑前,嵇康索琴彈奏此曲,並慨然長嘆:「【廣陵散】於今絕矣!」
宋代陸遊曾為此寫下詩句「放翁老死何足論,廣陵散絕還堪惜」,表達特別的珍惜之情。
明 劉仲賢 七賢圖(局部)
台北故宮博物院藏
王勃的【滕王閣序】中亦有:「阮籍猖狂,豈效窮途之哭」。取自【晉書】典故,阮籍「時率意獨駕,不由徑路,車跡所窮,輒慟哭而返。」
意思是說阮籍經常獨自駕車隨心而往,至前方沒有路的時候,便會痛哭一場,然後返回。可見性格之灑脫不羈,為後世文人所傾慕。
清 俞齡 竹林七賢圖(局部)
濟南博物館
被賦予了各種軼事趣聞和精神寄托的「竹林七賢」,也廣泛表現在繪畫、瓷器、畫像磚、紡織品等載體之上。
以江蘇南京西善橋宮山大墓出土的[南朝竹林七賢與榮啟期磚畫]最為著名。
該磚畫原分布在墓室內部南北兩壁,各由近三百枚磚塊拼嵌而成。魏晉時期的七位名士,與春秋時期的高士榮啟期,八人皆席地而坐,各具神態。
每個人物身旁均標明姓名,彼此之間以銀杏、松樹、槐樹、垂柳等樹木相隔,是一組既各自獨立又和諧統一的大型畫像磚組畫。
南朝 竹林七賢與榮啟期磚畫(局部-王戎)
南京博物院藏
磚畫上頗為有趣的是,阮籍和王戎身旁各有一只帶把的酒器,器中竟漂著一只「小鴨」!
原來魏晉高士飲酒時,大家席地而坐,彼此距離較遠,因此不易看到同伴酒器中還有多少酒以及是否需要加酒。
古人便將木頭雕刻的「小鴨」放在酒器中,如果「小鴨」逐漸看不到了,便知道同伴的酒喝得差不多了,一旁觀察的侍者也會適時前來添酒。
南朝 竹林七賢與榮啟期磚畫(局部-阮籍)
南京博物院藏
南朝 竹林七賢與榮啟期磚畫線描圖(局部-阮籍)
中國古代酒器、茶器中的「鴨子」並不罕見,宋代受花鳥畫題材的影響,瓷器上的鴨紋十分豐富。
定窯、景德鎮窯、耀州窯、磁州窯多以此為裝飾題材,既有單獨的鴨紋,也有以鴨為主體的組合紋飾,表現形式多種多樣。
金代 耀州窯青釉刻花遊鴨戲水紋盤
觀復博物館藏
觀復博物館以館藏珍品[金代 耀州窯青釉刻花遊鴨戲水紋盤]為靈感來源,推出
耀州窯碧波遊鴨紋青瓷鬥笠盞▼
盞上雙鴨成對,在清波中相互嬉戲追逐、自然嬉戲。水紋變化莫測、小鴨姿態生動,雙雙遊曳在蓮葉田田間,頗有情趣。
以及纏枝團菊紋耀州窯青瓷鬥笠盞▼
內壁印有纏枝菊花六朵,中心印團菊紋,紋飾繁密而不失韻律。
折枝牡丹紋耀州窯青瓷鬥笠盞▼
大朵牡丹盛放,花瓣枝葉肆意蔓延,層層疊疊的繁華姿態,正有焦骨牡丹之風姿,富貴、繁盛。
耀州窯是北方青瓷的代表,是宋代「六大窯系」之一。耀州青瓷以刻印花和浮雕裝飾著稱,「巧如範金、精比琢玉」,說的就是耀州瓷的裝飾工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