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个文章跟大家聊到,我往来大陆30年,看到大陆的变化,比起90%不了解大陆、60-70%没来过大陆的台湾人,我绝对有资格描述真正的中国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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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2010年以前,用蜻蜓点水的过客方式奔波于两岸,倒也具备了浅碟式的认知,当时来大陆,就是为了工作,工作完就浅尝吃喝玩乐,都做完了就回台湾,眼睛看到的各个城市变化、接触的形形色色人,都容易像浮光掠影,沾了个边却触不了心,回台后很多朋友都会约饭~
『怎样,这回去上海,感觉如何?跟新闻里讲的一样?』
『跟我们讲讲北京的情况呗!』
『我超爱吃粤菜的,那你在广州吃的跟在台北吃的,一不一样?』
『他们现在薪资还是很低吗?我们要是去大陆,能有发展吗?』
『有的赚才过去,不然,生活水平差距大,不累死呀?』
各式各样的询问,就怕去了大陆,赚不了钱,或是没法生活。
而我,就把多年来来去去的经验,揉捏成台湾人听得懂的语言,回复回去,那时我是带着主观认知却自以为客观的回答告诉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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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有很多人搞不懂我说的这个意思~
举个例子:
10年以前,广州的地铁不算发达,基本上出行,都是坐黑车(一种私营企业,老板底下有很多人都有自己的车,然后,我们跟老板签约,只要出门前打个电话,老板就会派车来接送至任何地方)。
某回,一位台湾小公司的老板来广州待三天,但因为人生地不熟,我就把叫黑车的电话给他,让他能出行方便些,除了第一天会议结束后的行程由我安排外,其他时间他自行解决,直至他搭机回台后,我看了黑车帐单,巨高,相当于他包了近两天半的车。于是用email询问他此回广州行是否愉快?
『还不错,就是司机不太会说国语,到哪都要我自己去找地点,这跟台湾的服务差很多诶』看到他的回覆,让我很语塞。
像这种搞不清楚自己在生意上贡献度大小的客户,给予你的方便是我乙方的礼貌,但不是让你用你的小眼睛比较出来的方便。
当时,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清楚地告诉他,来大陆交通是一个很大的认知问题,这里大不比台湾小,所以,时间、距离、费用以及服务,都比小岛大很多,切莫以自以为的方式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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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我跟助理去北京谈个事,心想,钱带足够,一切都能搞定,那是第一回去到心心念念的天子脚下。
联系好一位朋友介绍的导游,倒也不是让他带着我们玩,主要就是能有个谘询的人,以免我们工作完后,要在北京玩,没有主张。
终于,站在大马路上,仰望蓝天『北京好大喔』这下该往哪个方向走,没了主意,因为到处都在塞车,这真不是只有钱能解决的问题,拨了电话给导游朋友『你现在往东边走,一直走,走到那个路口向南边拐弯,然后,再朝西南方向,就对了』妈呀!妈呀!什么东南西北????就算我有指南针、指北针,我也不会走啊!在那个没有手机地图app的年代,我的眼睛看方位全都是矇的。
唉!北京太不方便了,尤其大热天,堵车堵到天边,那时我一度认为北京真没有别人口中说的那么好,出行实在艰难。
直到我们去看了大裤叉、颐和园、天坛,吃了烤鸭、烧饼,还有许多好吃、好看又有历史的地方,虽说时间短促,却让我的自我感觉达到刷新认知的修改。这个在当时用脚丈量出来的城市,给了我很大的空间与距离的启示,不若于在台湾天天说『大陆很大』但到底有多大?大到什么认知?你没有真正用心走一遭时,很难体会。
10年后,我先居住在广州,住下后,就发现以前的两边来来去去真的就点拨点拨一下,而已,把认知归零,其实是必要的。
那两年,2/3的时间在大陆了解生活中的食衣住行,1/3的时间回台处理公司的琐事。某回,回到台湾刚好碰到一位大学老师,他问我在广州待的习惯不?刚要回答『还在适应中』他就说『来给我们学生说说你的经历吧』,于是我说『好啊!刚好我也适应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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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肯定会笑我干嘛这么虚假?但实际情况是,我广州公司想找台湾年轻人来任职,当时大陆年轻人普遍不着调,想赚快钱,且心浮气躁,相当不好管理,台湾年轻人的职业道德比较好,也不会无缘无故地说走就走,就这想法,让我碰到一群对大陆颇好奇的年轻宝宝。
『Lynn姐(我的英文名)广州的食物好吃吗?卫不卫生?』
『Lynn姐,那边会不会很乱?女生去,危险吗?』
『我看新闻,广州还蛮繁荣的,平均薪水大概多少?』
因此,必须气定神闲地回答,为了我要找到对的人,于是我说:
『看来,你们眼中的广州资讯,几乎都是从媒体中看来的,它是个繁荣的城市,饮食方式跟台湾不会差距很大,烹饪技巧则有些微差别,气候也不需担心,治安方面比以前好太多了,没有部份媒体形容的那么可怕,人民很好相处,至于薪资,平均是4000-5000人民币』当我说出薪资水平时,很多人都面露难色,有位同学问『所以,我们若要去广州发展的话,也是这个薪资?其他像是居住、水电...等等,有包括?』
『薪资是可以谈的,但要看你的能力,现在有实力的年轻人到哪都有议价空间,可是别以为台湾人到大陆工作就能享有优渥薪资,这不实际』好吧,这时话一出口,就没有更多的声音出现了。。。
从那时候,我就知道,在工作与薪酬认知上,年轻人存在着,我要出岛到大陆,应该要有更好的薪资报酬。
更有甚者问说:大陆电视剧里的那些城市景象,都是真的吗?还是P出来的?怎么可能是这样进步的模样?
我问他:那你怎么不去大陆亲眼瞧瞧呢?
『我妈说,那里很危险,万一肾不见了,怎么办?』
后来,我就不想说服这样无知的年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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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例证都隐约显示着『自我感觉良好』的态度,也有很多大陆朋友跟我说起这部分,不否认,一方面是台湾更新迭代的认知速度几乎没有,仍停滞在2、30年前的水平,另一方面,是有心人借着看到这样的端倪,扩大操弄。
真正重点是,基础教育失败,让许多年轻人缺少独立自主判断能力,不愿面对真正的自己,只想听好听的奉承,然后自吹自擂。
太阳每天升起,地球每天运转,所有的事物都会改变,唯有不愿跳出自我感觉良好的小圈圈的你,依旧躲在角落自嗨并以此奉为圭臬,那么谁也没法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