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乐乐
编辑|先锋谷
「范伟就像一台3D打印机,你要什么他就给你完美呈现出来。」
这不是粉丝的「尬吹」,而是剧组摄像师的感叹。
用黄建新的话说,范伟的脸代表着「生动、敏感」,写满了小人物的生活气息和沧桑。
在刚上映的电影【第二十条】中,范伟再次让大家看到他的演技。
他饰演的村长刘炳仁,前一秒还在和蔼可亲地笑,下一秒就目露凶光,看得人汗毛直立。
一秒变脸,情绪切换真实。看来,能被张艺谋看中的人,都不是花架子。
在此之后,范伟在电影圈的步伐,又前进了。
而在观众心中,他与当年春晚上的「伙夫」,早就不是一个人了。
不知何时,观众再见到范伟,已经不再联想起赵本山了。
他只是他。
从一开始就是。
当过相声冠军,演过顶级小品;
经得住雷鸣掌声,也捧得起影帝的奖杯。
范伟不是干一行爱一行,而是干一行,成一行。
但每当春节,大家心中还是遗憾:当年与赵本山平分春色的小品演员,已经离开舞台19年了。
他还会回来吗?
当年与赵本山的分道扬镳,他后悔吗?
01、不被看好的冠军
范伟不喜欢喜剧。
或者说,他也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
这种别扭,影响了他的一生,无论要选择的是事业,还是搭档。
范伟的家里,没有一个人是搞艺术的。
不过父母都是工厂的员工,不富裕,但充足。
因此,他小时候的生活,相对惬意,家人也愿意花时间培养他。
被父母送去学了几天舞蹈,但因为四肢太硬,被老师「劝退」了。
后来又喜欢相声,还能模仿几个段子。
16岁时,他就拜师知名相声演员陈连仲,正式开始以相声为自己一生的事业。
他自己没信心学好,老师对他也没抱希望:
这孩子太木了,祖师爷不赏饭,能学成什么样全靠自己的造化。
天赋不够,那就靠努力。
考进沈阳曲艺团之后,范伟就开始自己创作相声,并写出了处女作【一个厂长的日记】。
本子一般,但形式新颖,他终于被团里注意到,并有了越来越多的登台机会。
创作、表演、参赛,范伟很快成为团里的骨干。
在一开始就不被看好的情况下,他硬是拿下了相声大赛的一等奖。
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原本是春风得意,他却选择了退出,与相声告别。
没有天赋,却走到了那个位置,其中辛酸艰难,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范伟也知道,这已经是自己的顶点,想再进一步,难如登天。
这是范伟第一次从巅峰退下,也注定这样的告别,不会是最后一次。
02、太认真的「代价」
虽然不再说相声,但范伟并没有打算就此放弃喜剧。
其实在没有退出相声时,他就已经开始接触小品了,这也是他给自己留的后路。
虽然已经做好了策划,也有了剧本和表演的机会,但想成名,仍旧是天方夜谭。
不仅缺少机会,更因为那时有「显眼包」。
几乎是同一年,一个「瞎子」和一个「矮子」在舞台上表演了【瞎子观灯】,将东北的喜剧市场带到了巅峰。
单是在沈阳,就演了五六百场。
这两个人,就是赵本山和潘长江。
那时的赵本山,已经有了一举成名的【摔三弦】,再加上【瞎子关灯】,当之无愧的喜剧顶尖人物。
范伟当然也知道,但他不知道的是,不知道自己输在哪里。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家人看赵本山的小品乐得前仰后合,忍不住问出这个问题。
「你演得很好,但一看就是演的,赵本山不像演的,像真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范伟终于明白,自己与赵本山之间的差距到底在哪。
原来从一开始,就输在了太认真。
之后,范伟看了赵本山多场表演,学习其在舞台上的松弛感。
1991年,范伟凭借小品【烦恼】,在东北三省喜剧小品中获得明星奖。
两年后,凭借【小偷奇遇】再次获奖。
告别相声多年,他终于在小品舞台上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可他还没来得及规划接下来的路,一个电话过来,打乱了范伟的思绪。
因为那个人说,他叫赵本山。
03、是绿叶?是红花?
「连续台词不能超过三句。」
与赵本山同台表演,就必须要做到这一点。
不是赵本山托大,而是很多观众看小品,都是冲着赵本山来的,可能别人说三句话,观众的思绪就被打乱了,自然就有人开始离席。
多年来,一直是这样的。
但范伟,是个例外。
在接到赵本山电话第一时间,他惊喜地甚至觉得对方是诈骗。
原来,当时赵本山正在为央视春晚准备小品【老拜年】,还有一个配角演员没有定下来。
老赵希望这个人,是范伟。
几个人一起排练了许久,从台词到动作,从眼神到走位,同样热爱喜剧的两人,终于有了「包袱」的碰撞。
从东北来北京数日,几个人已经成竹在胸。
但没想到在央视审核时,给了范伟一个字:否。
面向全国的直播,启用新人,这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就算是有赵本山扛着,也没有人打包票。
为了不让老赵为难,范伟什么也没说,在演出之前,自己拿着行李,踏上了回东北的列车。
除夕夜,他看着电视机里的另一个演员,说着曾属于自己的台词,心中五味杂陈。
但对于赵本山来说,这是他对范伟的一个亏欠。
他也因此认定了这个搭档:
有实力、不啰嗦、讲义气。
第二年,赵本山将范伟带上了春晚的舞台,一起表演了作品【牛大叔提干】。
这是一个开始,也是小品舞台上的一个新巅峰。
尤其在「卖拐三部曲」之后,赵本山与范伟的组合,成为小品史上无法翻越的高山。
而范伟的风头,似乎有了超过赵本山的意思。
【牛大叔提干】中,大家记住了那个势利眼的司机;
【卖拐】中,大家记住了「脑袋大脖子粗」的「伙夫」;
【红高粱模特队】中,大家记住了那个戴着头巾的洋气模特……
一部部作品演下来,范伟不仅打破了「与赵本山」合作不能超过三句台词的特例。
甚至有人说,范伟的喜剧能力,正渐渐超越赵本山。
名气来了,压力也来了。
2005年,「铁三角」中的高秀敏没有出现,赵本山带着徒弟,与范伟表演了【功夫】。
因为太紧张,舞台上的范伟接连出错。
把「非常6+1」说成了「6+7」;把「借你一双慧眼」说成了「借你借你一眼慧眼」……
没有人看出这是失误,只把这当成设计哈哈大笑。
但舞台上的范伟,早已汗流浃背。
从「绿叶」变成「红花」,行至巅峰处,他再次害怕了。
这也是范伟的最后一次春晚小品,直到今日。
对于范伟来说,是不堪重负,必须离去。
而对于赵本山来说,这或许有了背叛的意味。搭档的离去让他「没面子」,但范伟只是搭档,不是徒弟,无可奈何。
因此在采访中,他才说出了那句「人家现在多大腕儿」。
直到2019年,两人才在【刘老根3】中相聚,多年恩怨,在一个拥抱之后化解。
他们老了,两个人走的路,也完全不同了。
04、最孤独的影帝
在舞台上多年磋磨,范伟早就演够了。
他想演电影,想演悲剧,想在镜头前哭得死去活来。
总之,别再让人见到自己就想笑,这就是追求。
所以,他走进了剧组,但并不美好。
刚开始,没有导演敢用他。
因为在观众眼中,他不是范伟,甚至不是演员。
他是买拐的老实人,是模特队老师,是县长司机,是防忽悠热线的老板……
不被认可,那就拼命。
为角色疯狂减肥,为了一个镜头在雨中淋了四天,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仍旧全力以赴。
终于,在【不成问题的问题】之后,他成了真正的金马影帝。
虽然连说19声谢谢,也没有记者采访,但这并不妨碍,范伟的演技已经得到认可。
这才有了【漫长的季节】中的「王响」,一个在时代浪潮中被拍打的人。
那句「往前走,别回头」,成了观众眼泪的收割机。
在合作了冯小刚等大导演之后,范伟又被张艺谋挖掘,并在春节档电影【第二十条】中担任重要角色。
结语:
对相声没有天赋,拿了个全国冠军;
对小品「太像演的」,成了与赵本山比肩的喜剧达人;
转型不被看好,却拿下了金马影帝,拿出了多部有口皆碑的作品。
线上闹哄哄,线下低调做人,除了拍戏,几乎很少看见他的身影。
观众怀念那个舞台上被调侃的「伙夫」,但没有人忍心让他回到舞台,毁掉一个真正的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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