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祖国大地上一片金黄。河南开封一处披着薄纱的小酒馆里,两道婀娜的身影在忙着招呼客人。"来,这边请!"身穿粉红旗袍的安杰热情地朝一对新人招手。与此同时,另一位丽质温婉的女子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盅陈年老酒走来。
"慢着,这酒可不能随便卖!"安杰看着迎面走来的高大男子,脸上难掩惊喜之色。她轻轻放下酒盅,小步跑到男子面前。"江德福,你怎么来了?"
"哪能不来看看我未来的岳丈岳母啊。"江德福含笑看着眼前的美人,心头涌起万般柔情。
岳丈岳母?安杰楞了一下,不禁瞪大了眼睛。这个出身寒门、身怀绝技的汉子,临门一脚就将她家的酒馆安到了他人手里?
"你放心,不会亏待了你们的。"江德福摸出一个小包裹,费力地捏开来。里面竟是一包白白的粉末!
"这...这是什么?"安杰下意识后退了两步,眼神充满警惕。难不成这个英勇威武的解放军汉子竟是国家通缉的毒贩?
"真是眼拙了你们!"江德福哈哈大笑,将粉末倒在掌心。"这可是我从四川老乡那儿弄来的,制作陈年老酒的绝密配方。有了这个,咱们开封酒厂出品的酒那还得了?指不定哪年能名扬天下!"
安杰瞠目结舌,看着男人手心那一抔神奇的粉末,再看看他那双闪着自信光芒的眼睛,心头突然涌上一阵暖意。原来,这个男人一直在为自己的事业而奋斗,也在为了她和她的家人考虑啊!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安杰的表哥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出事了,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江德福紧蹙着眉,露出一副诚挚关切的神情。
"我...我儿子...他..."表哥上气不接下气,脸色惨白。
"快说!"江德福一把抓住他的肩膀。
"我儿子患了脑膜炎,需要治疗的药在鹤壁市医院...可我们已经筹不到路费了..."
表哥的话音未落,江德福已经拿定主意。他狠狠地攥紧了手中的粉末,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你要去哪?"安杰急声喊道,一把拉住他的衣袖。那双如水般清澈的眸子里尽是担忧。
江德福扭过头,深深地注视着她美丽的面容。"我带上你家的这包药粉,去鹤壁找个朋友帮忙换些钱,再去医院给你表哥儿子买药..."
"可是..."安杰欲言又止,眼角噙着泪花。这个男人果然和她想象中的大不相同,他永远把家人和朋友摆在第一位。
江德福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珠,语气温柔地说:"别担心,很快就会回来的。等着吧,我的安杰。"
说罢,他转身大步走出酒馆...
酒馆门外,骄阳似火。江德福挺拔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蜿蜒的街道尽头。
安杰久久凝视着他离开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这个男人真是个谜,有时冷酷无情,有时又温情脉脉。她实在猜不透他的真面目。
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街角现身。
"王掌柜?"安杰诧异地喊道。
"嗯,是我。"王掌柜拍拍酒馆的门框,语重心长地说,"听说你要嫁给那个江德福了?"
安杰点点头,眼神有些失神。
"可你知道吗,那个男人有过一段婚姻。"王掌柜斜睨了安杰一眼。
"什么?"安杰像是被猛地泼了盆冷水,整个人突然清醒过来。
"没错,他以前和一个女人领过证,后来不知为什么离了婚。"王掌柜摇摇头叹了口气,"真是好男不过百,我劝你三思而行。"
话音刚落,一个飞奔的身影撞上了安杰。是她的表哥!
"喘...喘什么气?"王掌柜连忙扶住瘫倒在地的表哥。
"江...江德福...钱...药..."表哥语无伦次地说着。
安杰大惊失色,一把将表哥扶起。"你说什么?江德福那里出了什么事?"
表哥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他...被抢了
火车在铁轨上飞驰,江德福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心中五味杂陈。为了赶在黄昏前赶到鹤壁,他特意选择了这趟高铁。然而,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的内心也开始有些犹豫。
他和安杰的这段感情,说来话长。初识时,安杰对他由衷钦佩,视他为英雄。而随着了解的加深,她却发现这个男人身上还隐藏着太多的谜团。尤其是在得知他离过婚的事实后,安杰气得几乎要与他分手。
难道她就不明白,过去的是过去,现在最重要的是我对她的一片赤诚之心吗?江德福心里暗暗腹诽,却也有些自知理亏。
是啊,如果当初他就把一切如实相告,或许就不会这样了。然而江德福终究还是个传统的老北方汉子,对感情这事向来拘束。让一个只懂蛮干的老军人如何开口诉说内心世界呢?
"下一站,鹤壁东站。"广播声突然响起,将他拉回现实。江德福赶紧拿起手提箱,小跑着下了车。
一出站台,扑面而来的是一阵热浪。江德福连忙解开军装上的两个扣子,却发现自己已是一身的汗水。他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对着司机大声喊道:"开往市医院!"
车行数里,江德福瞥见马路对面有一家小酒馆,不由得眼前一亮。他正打算下车透透气,却突然想起了安杰和她表哥儿子的病情,只好狠狠心咬了咬牙,继续前行。
半个小时后,车子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一下车,江德福便瞥见一个高大威武的身影在门口伫立,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老丁!"江德福高声呼喊,三步并作两步奔了过去,"真是太谢谢你了!"
"德福啊,听说你有难处,我能不来帮忙吗?"丁建国笑着拍了拍江德福的肩膀。他赶紧把手中的一个纸袋塞到江德福手里,压低声音说:"都在里面了,你赶紧去买药吧。"
江德福睁大眼睛,连连点头。他刚要转身,突然又停住了脚步,问道:"这么多钱,够吗?"
"够不够的,你先别管!有多少是多少,快去吧!"丁建国向他使了个眼色。
江德福点点头,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医院大门。
果不其然,服务台前已经排起了长龙。江德福赶紧找了个位置插队,大声喊道:"谁家孩子患了重病,让我先走一个!"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喧哗。有人在埋怨他霸道,也有人在责骂他占便宜。
江德福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冲脑门,正要发作,突然又心生一计。他猛地冲到最前面,朝着服务台那名白衣天使喊道:"救命啊小姐,救命!"
"怎么回事?"那名小姐有些被吓到了,连忙围了过来。
江德福赶紧把纸袋里的钱掏出来,一股脑全部拍在了服务台上,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
听到钞票落地的声响,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江德福趁机继续说道:"小姐,我侄儿得了脑膜炎,现在命悬一线。您看,我这里有钱,您能不能帮我开个药,让医生先给治治?您说怎么着,我都听您的!"
小姐被他这气定神闲的模样给弄懵了,愣了半天才缓过神来。"你...你先别着急,我们医院有规矩的......"
江德福见形势不妙,赶紧掏出手机,指着上面的一串联系人对小姐说:"这里面有我一个老战友的号码,他就在医院里工作。要不您帮我叫他来一趟?他一定有法子!"
小姐狐疑地看了看手机,还是拿起话筒拨了过去。
尽管隔着老远,江德福还是能听到丁建国那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喂,你好啊?是我,我在医院门口......"
小姐听完电话,赶紧对江德福说:"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马上就有人来处理!"
说罢,她又转身招呼起其他人来。
没过多久,一名身着白大褂的医生快步走了过来,正是丁建国的老乡,医院的一名副院长。
"德福啊,听说你侄儿出事了?"副院长上上下下打量了江德福一番,语气里充满着友好和亲切。
江德福立刻把丁建国告诉他的情况汇报了一遍,连哄带骗地争取到了副院长的首肯。副院长当即安排了三名护士陪同江德福去取药,同时嘱咐他一定要保重身体,不要勉强。
就这样,江德福终于拿到了盼了许久的药品,他松了一口气,对副院长和护士们连连道谢。
返程的车上,江德福打开塑料袋,看着手中的那些药瓶,扑鼻的药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想到开封的安杰还在家里等候自己的消息,他甚至有些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就在此时,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江德福接通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喂,是我...我已经动身前往鹤壁了,你那边怎么样?"电话里是安杰略带焦虑的嗓音。
江德福一时有些哽咽,好半天才压抑住内心激荡的情绪。
"药......已经买到了......"
电话那头先是一声惊叹,接着便响起了安杰开心的笑声。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安杰说,"我们家就指望你了,你可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放心吧,我已经平安回来了......"江德福扭头望着窗外,夕
阳西斜,在天边渲染出一片绚烂的晚霞。
"我们家就等着你了。"安杰语气温柔,却掩盖不住内心的担忧,"希望你一路平安。"
"嗯,我很快就到了。"江德福沉吟片刻,忽然开口道:"安杰,我有件事一直没跟你说......"
"什么事?"安杰问。
江德福深吸了口气,一股脑将多年前的那段婚姻经历说了出来。他诚恳地解释道,那是一段不该发生的错误婚姻,他们彼此并无感情基础。后来在一次任务中,妻子不幸遇难,他才得以摆脱那一段阴霾。
"当时我太年轻,对感情的理解还很肤浅。如今与你相识,我才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相爱。"江德福的语气诚挚无比,"如果你嫌弃我这段历史,我也无怨无悔。"
电话那头静默了半晌,只听到安杰均匀的呼吸声。就在江德福以为她生自己的气时,她突然说话了。
"谢谢你的诚恳,我很感动。"安杰的语气雀跃,"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现在我只想专注于面前这段感情,和你一起好好经营这份爱情。"
江德福如释重负,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他看着车窗外渐渐西沉的夕阳,心中的乌云已全数散去。
不久,车子驶进了鹤壁城。江德福立刻拿起手机,给丁建国打了个电话。
"喂,丁哥?是我,德福。我已经到鹤壁了,你在哪儿等我?"
"好的好的,我就在家门口。"丁建国爽朗的声音传了过来,"来了给我打个电话,我在这儿等你。"
二人匆匆挂断电话后,江德福开口对司机说:"师傅,前面右转,开往老城区。"
转过一个街口,一座巍峨的大院映入眼帘。大门紧闭,两个石狮子卧在门边。江德福指着那院落对司机说:"就是这里,请把车停下。"
付过车钱后,江德福便拎着药品朝大门走去。走近了才发现,那两只石狮子间居然站着一个人影。
"丁哥?"眯着眼睛瞧去,正是丁建国那张粗狂刀斧般的ististh dface。
"我在这儿等你好久了。"丁建国咧嘴笑着,赤着膀子走了过来,笑意盈盈地看着江德福。
两人相视一笑,便并肩走进了大院。那沉重的大门在身后关上,像是过去的重压也终于卸下了。
傍晚时分,一缕清香自院中飘来,夹杂着稀薄的药香。
外面的街道上,游人渐少,只余几盏路灯将暮色镶以淡淡的橘光。
江德福推开院门,只见一个年轻女子迎面走来,她身形单薄,面容秀丽,正是安杰的模样。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赶回来的。"安杰眼眶微红,显然是方才哭过。她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了江德福的腰身。
江德福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拥抱住她瘦削的背脊。两人就这样默默相拥,任凭夕阳的余晖洒在身上。
"我们进去吧。"过了良久,江德福才轻声说。他牵起安杰的手,往院落深处走去。
一间朴素的平房矗立在院子东侧,正是丁建国的居所。推开房门,里面便是一间大屋子。屋中陈设简朴,只有一张矮桌和几张搭起的木椅。
"孩子就在里间。"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屋内传来。一位白发老妪正坐在矮桌旁,她就是丁建国的母亲丁老太。
江德福点点头,朝老人问了个好,而后径直走向里间。一股浓重的药香扑面而来,让他几乎窒息。里间是一个狭小的卧房,仅有一张木床和一地被褥。一名黄瘦的孩童正蜷缩在床上,额头绑着白色纱布,面色惨白。
"表嫂,夏朝阳现在怎么样了?"江德福压低声音,问坐在床边的中年妇人。
中年妇人正是安杰的表嫂,她抬头对江德福报以一个虚弱的笑容:"还是老样子,时好时坏。前两天退烧了,可是最近烧又重新反复了。"
江德福心中一沉,连忙从怀里掏出塑料袋,取出几瓶药品:"这是我从军区医院开的药,听说有一定疗效。你给他吃了看看,如果效果不理想,我再想别的法子。"
说完,他从另一个袋子里掏出一叠崭新的人民币,塞进了表嫂手里。
"这些钱你先拿着,以后治疗的费用就先凑合着用。如果还不够,等我回去后我再想办法筹钱。"
表嫂被他的体贴和慷慨所感动,连连点头,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江德福拍拍她的肩膀,转身离开了卧房。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一盏老式的油灯撒出暗黄的光芒,将房间照得昏暗无比。丁建国正躺在炕上,见他出来,便招手让他在身旁坐下。
"怎么样?"丁建国压低嗓音问道。
江德福苦笑着摇了摇头:"暂时还未见好转,恐怕还要继续观察。"他看着安杰和丁老太在灯下忙前忙后的身影,眼神黯然。
"咱们且再观察几天。"丁建国把手中的旱烟杆递给他,"实在不行的话,就只有把他送到大医院去治了。"
江德福接过烟杆,深深吸了一口。浓郁的烟草味让他感到一丝踏实。他转头望向窗外的夜色,脑海里闪过和安杰多年的种种经历。
从前线阵地到平凡生活,从荣耀到污秽,从相恋到今夜的彷徨,他和安杰一路走来,历尽艰辛。想到这里,他的眼睛不禁湿润了。
"嘿,你这是怎么了?"丁建国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
江德福擦了擦眼角,深吸一口气,用最坚定的语气说:"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一如既往地爱护她和她的家人。这是我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丁建国点点头,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熠熠的希望。
此时,安杰端着一盘子切好的苹果走了过来。她坐在江德福身旁,把苹果一个个放在他们面前。
"苹果可都是我表嫂亲手种的,特别甜。"她温柔地说。
江德福点头微笑,大口吃了起来。丁建国也捻起一块,放进了嘴里。
"不错不错,正是甘甜好滋味。"丁建国夸赞着,眼中却满是戏谑之色。
四人就这样围坐在灯下,有说有笑。虽然心头笼罩着一层阴霾,但暂时也无人在意。他们只想好好享受这短暂的温馨时光。
外头,夜色越发浓重。一轮皓月高高挂在天空,照亮了鹤壁城所有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