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3月24日, 天刚破晓, 日军一个联队2000多人, 突破我警戒线, 向我军发动了进攻。由于日军攻克台儿庄心切, 加上轻视我军战斗力,竟分散兵力, 留一部监视、牵制我南洛一线守军, 以其大部自东绕过南洛, 经刘家湖直扑台儿庄。
快逼近台儿庄了, 我炮兵发炮阻击。不一会儿, 日军10多架飞机飞临台儿庄上空,对台儿庄及附近炮阵地滥施轰炸。每架98式轰炸机上, 都装载着300~450公斤炸弹。顷刻之间,台儿庄被硝烟炮火吞没了, 几百年来一直静静流淌着的大运河, 此刻也被激怒得掀波腾浪。
烟火四起, 墙倒屋塌。设在南火车站大楼上的31师司令部中弹了,「呼啦」一声, 变成一堆废墟。
「妈的, 小日本, 专朝老子心肝上戳!」副师长康法如, 一边望着残墙断壁,一边问池峰城,「师长, 你说怎么办?」
「转移司令部!」
仅花了40多分钟,司令部全部撤到了车站以南100多米的一座铁道桥下。刚把电话线接好, 日军的山炮、野炮,又对台儿庄轰击起来。炮弹不时刺破天空, 发出震耳的啸叫, 紧接着便是轰隆隆闷雷一般的炸响。炮弹落处, 火光冲天, 城垣破裂, 城内的每一条街道、每一座房屋, 都在燃烧。等飞机、大炮的「大合唱」之后, 日军的「坦克奏鸣曲」又开始了。
池峰城站在桥下的涵洞里,面色铁青, 眼珠子瞪得老大老大的。突然, 他抓起电话, 向守备台儿庄的186团1营营长王镇久传去了炸雷般的声音:
「打! 王镇久, 你给我狠狠地把这些龟孙子往死里打, 不准溜掉一个。你要是守不住台儿庄, 我要你的脑袋!」
台儿庄附近, 机枪、步枪、手枪和手榴弹的爆炸声响成了一片。被激怒的我军将士大喊着, 冲向号叫着的鬼子, 冲向坦克、机枪混杂其中的人群,冲向敌人的指挥官。然而, 中国人的大刀、手榴弹、七九式汉阳造, 毕竟不如东洋式的炮火、炸弹和疯狂乌龟壳——我军的人潮退了, 留下了成群尸体倒在了壕沟里, 倒在了烟雾弥漫的冲锋阵地上⋯⋯经过一个多小时激战, 日军竟然攻进了台儿庄北面仅200米处的园上村。
园上村内有砖石砌成的碉堡多处。日军占领园上村后, 以此为阵地, 在碉堡上布满了轻机枪和重机枪,利用碉堡的高度,不停地对我军进行俯射。我军缺乏平射炮, 无法摧毁这些火力点, 王镇久营长见状, 气得牙根咬得发疼。
「立即派2连, 从西门出去绕进⋯⋯」王镇久在电话里下令,「告诉2连, 不收复园上村, 别回来见我!」
2连连长钱剑声率领全连官兵冲上去了。
台儿庄的民房,大多是巨大的石头垒砌的。占据一个院落, 就等于是一个堡垒。敌人凭借堡垒, 顽抗不退。一个个机枪巢, 以碉堡、石墙为掩体, 吐出一条条火舌。我军进攻路线上又没有遮蔽物, 2连的突击组刚刚攻进一半, 就被敌人火力杀伤不少。
一个组牺牲了。
又一个组牺牲了。
「我操他奶奶的, 老子就不相信揍不死这些王八羔子!」由于焦急和愤恨,钱剑声连长忍不住了, 气呼呼地举起大刀, 就要向前冲。一个老兵死死地抱住了他的双腿:「连长, 不能硬冲啊!」
这些老兵都在战火里滚过多年, 他们心里很清楚, 光凭勇气是攻不下敌人这些据点的。如果身边有几门迫击炮或平射炮,只要几发炮弹就能把他们送上西天。可难死人的是, 眼下身边没有这些!
「连长, 不能强攻啊!」另一个老兵也叫了一声, 并指了指敌人火网之外的一连串的残垣破壁说,「连长, 我看直路是走不通了, 我们为什么不走一走弯路呢?」
「弯路? ⋯⋯」聪明人一点就明。钱剑声急忙把连里的两挺机枪调过来, 对住敌人的火力点猛射, 一下把敌人的火力吸引住了。然后, 他带了一个5人突击小组, 沿着残垣断壁绕过去, 果然顺利地接近了敌人的机枪巢。只要再越过一段平道,一束手榴弹出手, 准能消灭敌人⋯⋯可就在这时, 两辆坦克凶猛地冲来了。
我们的机枪不响了。
「不是敌人消灭我们, 就是我们消灭敌人!」在这来不及思索的时候, 钱剑声一个跃进, 躺在了第一辆坦克的履带旁, 拉开了5颗手榴弹的导火索, 大喊,「弟兄们! 快冲啊!」
「轰!」敌人坦克被炸翻了, 几个士兵跳过去, 一阵手榴弹, 炸塌了敌人的一个机枪巢。
后面那辆坦克退不出巷道,盲目地喷射着火光。又有几个战士从死角边爬上了坦克, 揭开盖子, 塞进去一个个手榴弹……
2连的两挺机枪又响起来了, 子弹像一串串铜钱, 尖声呼啸着飞向敌人碉堡。
然而, 全连正要冲上去消灭园上村的敌人, 日军的排炮又响了, 拦住了我们的冲锋队。战士们不知该怎么办,只得徐徐退守到一个大庙里。
高大的钱剑声身上又中弹了, 在炮弹的旋涡里, 他顽强地撑着断腿——腿上缠着一条条血红色的纱巾。他对退下来的战士们高喊着:「弟兄们, 一定要夺下园上村哪! 你们听见了吗? 一定要!」
凶残的敌人又瞄准大庙了。炮声隆隆,钢铁的巨口中喷吐出闪电似的火光……
这时, 钱剑声那具残缺不全的躯体, 终于静静地躺在了大庙的墙下, 侧着身子,面色如土, 永远地安眠了⋯⋯在隆隆的炮声中, 士兵们在声嘶力竭地围着他喊:
「连长! 连长! 你怎么啦? 你不能死呀! ……」
于是, 20多个泪流满面的勇士, 转身又冲向了敌堡, 挥动着大刀, 端起了机枪, 喉咙里呼呼作响:
「弟兄们, 找小鬼子报仇啊! 杀啊! ……」
因愤恨而变得狂怒的人群,紧跟着一个接一个往前冲了。但是, 在那一股股从碉楼飞来的弹流中,勇士们最终还是一个个倒下了。有的呼吸虽然停止了, 但那红得滴血的、凸出的眼睛, 仍然冲着鬼子怒睁着! ……
下午, 日军在飞机、火炮的掩护下, 攻势越来越猛。很快, 台儿庄东北角一段城墙被轰塌了。
城外日军见城墙倒了, 便在火力掩护下, 嗷嗷乱叫着向缺口处冲来。
情况万分危急!
正在这时, 我186团团长王震、副团长姜常泰带领预备队及时赶到, 马上集中了所有的轻重机枪, 向突入之敌猛烈扫射。敌人死伤累累, 大部被歼灭。随后, 敌人命令后续部队连续冲击, 王团长一面组织反击, 一面令守军另一部冲进已入城内的敌群之中, 使敌重兵器失去效用。敌我双方展开肉搏, 混杀成一团, 到处都是死尸, 到处都是断臂残腿。
在我守城官兵英勇反击下, 日军伤亡惨重, 锐气受挫, 士气沮丧, 被迫向台儿庄以北村庄东奔西窜。我王震团长在指挥作战中负伤,池峰城即命团副王冠五暂代186团团长兼台儿庄守备司令。
日军在台儿庄向我发动进攻后,防守南洛的乜子彬旅奉命向进攻台儿庄之敌的侧背攻击。日军受到乜旅猛烈攻击后,为确保侧背安全, 不得不从台儿庄方面抽出一些兵力回援, 从而减轻了台儿庄我守军的压力。
当日傍晚,进攻台儿庄的日军因无力进展及弹药缺乏, 撤至台儿庄北面, 为再次进攻做准备。
四周已呈现出深不可测的一片漆黑, 点点灯光在台儿庄之北不远处摇曳、闪动。敌人宿营了, 野兽们在养精蓄锐, 等待着天亮再去送一次死……
在24日的战斗中,日军的野炮给我台儿庄守军造成了较大的杀伤, 带来很大的威胁。傍晚,孙连仲司令部里,电话一次又一次地打向了李宗仁办公室:
「李长官, 敌人今天的炮火太猖狂了。我请求你给我台儿庄守军以炮兵支援! ⋯⋯」昏暗的走廊里, 轰响着孙连仲粗犷、清晰的大喉咙嗓音。
直到顽皮的星星开始眨起眼睛, 李宗仁终于有了答复:「孙总司令, 你放心,我立即派第5战区直辖炮兵第7团一部驰援台儿庄!」
当夜, 驰援台儿庄的炮兵第7团第1营抵达了31师师部。该营装备的是沈阳仿造的克虏伯野炮, 此炮炮管直径为75厘米, 最大射程13000米, 是当时我作战部队中威力较大的一种火炮。
炮营抵达台儿庄后,立即在运河南岸3公里处由东至西布设炮兵阵地, 9门炮分设3个炮群。在黑暗中, 欣喜若狂的步兵们,围着这些黑黝黝的、锃光闪亮的大炮又蹦又跳。暖风缓缓吹来了,一双双疲惫的、熬红了的眼睛, 俯视着台儿庄东北处, 仿佛在说: 狗日的东洋鬼子, 明天有你们的好戏瞧!
「预备——放!」
25日清晨, 在台儿庄火车南站观察所里, 随着池峰城师长一声沙哑的怒吼,我克虏伯野炮开始对日军炮兵阵地开火了。刹那间, 在士兵们的欢呼声中, 野炮的轰击声、炮弹的爆炸声以及敌军阵地里发出的哀号声, 响成一片。
奇袭,斩获颇丰!
后来, 据抓到的日军俘虏讲, 日军被这突如其来的炮击打蒙了, 死的死, 伤的伤, 逃的逃, 不少炮阵地、弹药库都遭到了我军火炮的摧毁性杀伤。敌人在台儿庄第一次尝到了我军炮击的滋味, 大为惊愕, 进攻骤然受阻。
20分钟过去了, 敌军在慌乱之中开始还击。可是,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 日军并没能找到我军隐蔽得很好的炮兵阵地,打来的炮弹竟全飞到了野地里。
「报告师团长, 据侦察, 支那军队的炮兵阵地设在城西和火车站附近。」
矶谷接到电话后, 挥舞着干瘦干瘦的左臂叫喊:「炸! 命令我们的炮火, 把他们的大炮统统地消灭, 一门也别剩!」
敌人镇静下来了, 集中所有的火炮, 轰击南火车站。「哗啦……」火车站三层楼轰塌了。然而,又过去了20多分钟, 我军的9门克虏伯野炮仍在喷吐着耀眼的火焰!
原来, 我军的炮阵地, 压根儿就不在南火车站!
趴在战壕里的士兵们,都静静地看着这场戏。每个士兵的脸上,都堆满了兴奋和喜悦的神气。
「他妈的, 鬼子的侦察兵全瞎了眼了, 你瞧, 那些个炮弹就差没轰到东京了……」
「老子当兵这么多年了, 还没见过他妈的这些傻瓜! ……」
战争不是消遣, 是一种以生命作为代价的输赢比赛。
此时, 退止刘家湖一带的日军, 因24日对台儿庄的攻城战未能奏效,后遭我守军痛击, 也损失惨重。
矶谷廉介忍不住了, 怒气从脚底直冲脑门。他又打来电话, 冲着进攻台儿庄的濑谷启少将大发雷霆:「濑谷君, 你组织的台儿庄派遣队, 从23日到今天已经整整打了3天了, 你究竟损失了多少人马?」
「损失⋯⋯」濑谷犹豫了一下, 扫了一眼放在桌边的伤亡简报, 战战兢兢地答道,「可能⋯⋯可能伤亡了1193人。」
「什么? 1193人? ⋯⋯」矶谷廉介的牙齿凶狠地咬着嘴唇, 吐出的字就像一块块砸死人的石头,「那么, 你究竟占领了台儿庄多少土地呢?」
「目前, 目前我们还没有攻进台儿庄。」濑谷少将小心翼翼地解释着,「不过,我感觉到我们眼前的这块骨头好像不太好啃, 要想迅速攻克台儿庄, 恐怕还得增加援兵⋯⋯」
「浑蛋! 够了!」矶谷廉介十分粗鲁地打断濑谷的话, 两只凹进去的小眼睛,活像是一双着了火的玻璃球,「濑谷君, 我要警告你,是你创造了一个奇特的等式——1193=0! 这是皇军的耻辱, 你要对这个结局负责! 现在, 我再一次命令你,
竭尽全力,立即攻下台儿庄!」说完,矶谷气得在话筒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濑谷拿着话筒,感到哭笑不得。他何尝不想立即攻下台儿庄, 何尝不想立即打开徐州大门? 然而, 站在他对面的, 毕竟是一群善于挥舞大刀片的西北军啊!
没有退路了, 濑谷只得硬着头皮答道:「是! 将军阁下, 我立即下令炮击!」
很快, 10多架飞机飞临台儿庄上空进行轮番轰炸了, 敌炮兵也同时向城里四射。台儿庄全城, 又烟团滚滚, 木瓦溅飞。
池峰城在观测台上,用望远镜注视着敌机的轰炸。他判断这是敌人第二次攻城的先兆, 于是, 立即写了一个字条,命令183团由北站向南洛前进, 相机侧击进攻台儿庄之敌。181团作为预备队。
183团悄悄出发了。过了半个小时, 先头第3营抵达刘家湖附近时, 突然发现该村东北三四里处一个小树林里有个敌人的炮兵阵地,有10多门炮正疯狂地向台儿庄射击。
「他奶奶的, 我们不能看着小鬼子在我们眼皮下屙屎!」营长高鸿立义愤填膺!
高鸿立是个农民出身的军人, 膀粗腰圆, 性格刚烈, 作战勇敢。他马上在麦田里集合起全营部队, 指着那片小松林, 说:「弟兄们, 你们瞧, 轰炸我台儿庄的炮弹, 都是从这里打出去的。我想领着你们, 把狗日的那10多门炮都夺回来, 杀杀鬼子的威风, 你们敢不敢?」士兵们听他这样一讲, 心里的那团火球一下子蹿上了天灵盖, 一齐发出仇恨的怒吼:「夺回来! 炸掉它!」
「他奶奶的!」话音刚落, 高鸿立猛地甩掉了头上的帽子, 上身棉军衣和衬衣也全都脱了下来, 扔在了地上。他左手握着手枪, 右手举起一把明晃晃的大刀,赤胸露臂, 双目圆睁, 用粗大的嗓门又对士兵们吼道:「弟兄们, 怕死不怕死?」
「不怕!」
「随我去夺炮的, 一定要像我一样, 脱光膀子跟着我冲, 敢不敢?」
「敢!」
刹那间, 几百名士兵全把上身脱得精光, 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在高营长的率领下, 如同潮水般地向小松林冲去。
正在开炮的日军,猛然之间惊骇地发现, 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支上身赤裸、面目黝黑的军队,手上抓着明晃晃的刺刀, 身上挂满了拧开盖子的手榴弹。于是一个个惊恐万状, 一面以步枪、机枪拼命向我高营阻击, 一面拉起炮车, 掉头向东遁逃。
「不能让狗日的逃了!」3月的鲁南, 春寒料峭。袒胸露背的勇士们,无所畏惧地冒着弹雨,在一片喊杀声中勇猛追击, 前面的倒下了, 后面的继续向前冲。
「营长, 不好! 有坦克! ⋯⋯」正在追击的紧张时刻, 忽然一个大嗓子老兵在北面发现敌人坦克20余辆跟随步兵千余人, 正向台儿庄急进。这时, 敌人也发现高营正追杀他们的炮兵了,立即向高营急驰而来。我军官兵素无对付坦克的经验,又无对付坦克的武器,在敌坦克横冲直撞的打击下, 部队被分割了, 指挥失灵了,官兵们只得各自为战, 与敌步兵进行着惨烈的拼杀……
「3营被鬼子围住了, 1营、2营, 跟我上!」团长王郁彬接到高营的报告后,急率两营前往增援解救高营。敌战车、步兵立即又转头迎击1营、2营。于是,一场规模更大的肉搏战,在滚滚的麦浪间展开了。不同语言的喊杀声,手榴弹的爆炸声,机枪的狂叫声, 坦克的轰隆声, 刺刀的碰击声, 汇成乒乒乓乓的一片。极其惨烈悲壮的血战, 进行了两个多小时, 敌我伤亡均很惨重。
战斗持续到下午2点前后,旅长乜子彬率181团前来接应了。1000多个士兵列成了波浪式阵形, 切断敌人的退路, 从两面展开了冲锋。在太阳的暗淡光亮下,一把把闪着寒光的大刀,在鬼子的脑袋上「嗖嗖」地闪动着。机枪像发疟疾似的,急急忙忙地打来, 打完一排子弹又是一排子弹。
包围圈终于被撕开了一个口子,被鬼子围住的183团很快冲了出来, 脱离了战场。
就这样,台儿庄战役中很惨烈的一战——血战刘家湖结束了。183团损失惨重:团长王郁彬被子弹洞穿, 2营营长壮烈牺牲, 3营营长高鸿立头部负了重伤,全团连以下干部及战士牺牲了三分之一以上。虽然代价是昂贵的, 但我军的收获也不薄——消灭了敌人数百人, 并且拖住了敌人围向台儿庄的增援部队。
傍晚, 濑谷少将闻讯, 浑身上下哆嗦起来, 弓着背, 弯着腰, 颤颤巍巍地在日记中写道:「刘家湖一仗, 使我感到我眼前的骨头, 并不是像我想象的那么好啃。这一仗, 搅乱了皇军进攻台儿庄的原计划⋯⋯」
所以, 25日这天, 日军除了炮击和刘家湖激战外, 并没有对台儿庄正面采取进一步行动。
当然, 这一天日军的飞机照例拜访了台儿庄及其附近我军阵地的上空。不过,
他们这次扔下的并不是黑黑的炸弹, 而是白白的传单。
传单用中日两种文字写成, 上面尽是恫吓与诱降的言词:
「大日本帝国以东亚共荣之精神, 愿给予支那人民无限欢乐与幸福。」
「帝国皇军武运长久,攻无不克, 战无不胜, 贵军在此抵抗, 纯属无谓牺牲。」
「日本帝国将于太阳一样永存, 你们与皇军对抗, 就是与太阳对抗。」
我军阵地上的官兵, 看到这些无耻文字, 纷纷破口大骂:
「什么武运长久, 攻无不克, 月亮太阳的, 尽是放狗屁!」
「叫咱撤军、不抵抗? 你也不先问问你老爹手上的这把大刀同意不同意!」
「好小子, 有能耐的你下来跟咱干, 别在上面嚷得凶!」
士兵们骂完后,又一个个把传单揣进了衣兜:「送上门的解手纸, 不要白不要!」「可比咱们的解手纸好多了! 哈哈哈哈……」
矶谷廉介信守诺言,同日傍晚, 进攻台儿庄的濑谷启旅团果然得到了步兵两个中队、野炮重炮兵一个中队及其他特种兵的增援, 并补充了大量弹药。
濑谷少将接到了「增援部队已到」通报后,仍然脸色阴沉。过了许久, 才对传令官缓缓吐出几句话:「命令福荣真平大佐的步兵第63联队, 明天将全部兵力转向台儿庄。明天, 让我们把希望寄托在明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