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乙、高彬和金小宇三人,上了国民党铁血暗杀团名单,在成功制造车祸除掉金小宇后,铁血暗杀团将目标对准了高彬。
高彬像往常一样坐车上班,铁血暗杀团的人佯装环卫工在中途拦截了高彬的车,而高彬也很快就察觉了异样,虽赶紧吩咐司机调转车头,但铁血暗杀团的人早已拿出了枪,对着车就是一顿扫射,高彬开枪反击自保,幸亏巡逻队来得及时,一场混乱的枪战才匆忙结束,而高彬虽身中好几枪倒下了,却没有一枪要了他的命,真够命大的!
老魏几次安排刺杀高彬无果,铁血暗杀团一次就几乎要了高彬的命,这一次,或许是高彬最接近死亡的一次,也是最能给高彬一个咎由自取且理所应当结局的一次。
在【悬崖】这部剧里,有个很有意思的现象。
所有的「好人」几乎都有个结局,周乙、张平钧、宋景堂和纪连葵等人的牺牲,令人敬佩且心痛,孙悦剑、小董、顾秋妍的幸存和老魏的始终未暴露,令人慰藉,而剧中的「坏人」,包括佳木斯的特务,更有哈尔滨警察厅的特务,如高彬、鲁明和刘魁,却没有一个有比较明确的结局。
而高彬,作为「特务头子」,他的结局到底如何?重温【悬崖】,才发现高彬与周乙的这些话,早已揭示了高彬最有可能的三种结局。
高彬的「阴狠」
高彬,绝对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特务头子,他有着最令人胆寒的观察分析和推理能力,也有着最心狠手辣的手段,是一个令周乙都感到害怕的敌人。
高彬,可谓阴狠之极,「阴」在他的智谋,「狠」在他的残暴。
老邱在大雨天被老魏当街击毙的当天,刘魁在码头准备与自己的探子舵把子接头正好被春三看到,因老邱死前与刘魁通过电话,再加上人证舵把子神秘消失,陈景瑜设局,刘魁被怀疑成杀死老邱和潜伏在警察厅的共产党。
高彬心知肚明刘魁不是,他上门找陈景瑜碰了一鼻子灰,之后他亲自调查,查到了当天春三在码头而不是老邱被击毙的茶馆附近看到了刘魁,春三是周乙的密探,本就一直怀疑周乙的高彬却拿刘魁作饵,钓周乙。
高彬先是让刘魁再受几天委屈和折磨,接着又带周乙去医院看望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且在医生口中已经「病入膏肓」的刘魁,或许是被保安局折磨得几天几夜未曾合眼的困意让刘魁陷入沉睡,我却更认为刘魁的「病重」,是高彬和刘魁联合在周乙眼前的一场戏,一场暗示周乙顺势而为的一出戏。
春三及时告知了周乙实情,老魏强烈建议周乙抓住这次千载难逢、置刘魁于死地的机会,还顺势干掉目击证人春三,可周乙因忌惮高彬的可怕,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己被人跟踪,他猜到了这是高彬给自己设的圈套,之后,他主动打电话给高彬,并没有上钩。
原本在办公室兴奋而焦急等待周乙暴露的高彬,在接到周乙电话后,瞬间脸一沉,一副失落至极的模样。
仅这一件事,足以说明周乙确实谨慎,也足够机智,同样,在背后布局的高彬,同样足智多谋和阴险,一个不小心,周乙就会掉入高彬的算计,高彬,是周乙掉落悬崖最危险的推手。
除了阴险,高彬身上还隐藏一个最显著的特性,那就是残暴至极,这体现在他的这一言一行中。
老邱和刘瑛接连被击毙,高彬决定杀害一批共产党以反击和警告,并对周乙说行刑之前先要游街示众,要将声势搞大,周乙反说这对一些死刑犯是一种解脱,高彬说:
脖子上给他勒上钢丝,跪着游街示众,再不老实,当场削掉他的膝盖骨。
高彬说这句话时,很是不以为意,一条条同胞的生命在他嘴中根本不值一提,甚至是一些即将面临终结的生命,他也不曾给一丝体面,而是无所不用其极地践踏与凌驾,生死之间,高彬从没有丝毫搁浅和敬畏的地带,只有要么你死,要么我死的残暴。
日军围剿山上的抗联,顾秋妍发两次电报给山上并没有收到回信,为了通知部队转移,更为了还在山上的丈夫张平汝,顾秋妍任性地找自己的小叔子张平钧给山上送信,最终导致张平钧、张平钧女友园园和联络线上的宋景堂暴露,三人经受了最极致的折磨和摧残,到死都没有妥协和出卖顾秋妍。
面对如何处理张平钧,周乙询问高彬是否移交地方法院,可高彬却说「实在不行,打个报告,年前处理算了......地方法院能怕他几年哪,出来不照样害人吗 」,之后,周乙再问园园怎么处理,高彬无所谓地说「女的,都一样」。
其实,在周乙和高彬的这些话中可以看出: 张平钧和园园,是可以活的,只不过,高彬一句话,就轻而易举地断了他们的生路。
行刑时,面对高彬的再给一次机会,张平钧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继而,鲁明和刚到警察厅报到的任长春成了最残酷的刽子手,一枪一命,白雪皑皑,也掩盖不了他们的罪恶,而站在不远处的高彬一副漠然的态度,他和周乙点燃了一根烟,还甚有闲心地对身旁的周乙说「这两天,我好像血压高了似的,脖子也硬,我老婆给我找了个偏方也不知道好不好用,年龄大了,有些病就找上门来了」 。
一边是最残酷的生命消逝,一边是不以为然的漠视,既反映了战争的残酷,也更彰显了如高彬这样的刽子手,对生命的淡漠到了何种冷血与残暴的程度,真是罪恶昭昭。
高彬,既有令人生畏的头脑,也有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与行动,想得到最细致,也做得到最残忍,他,的确能成为周乙最害怕和忌惮的人,我甚至认为,周乙在高彬面前从来都是暴露的,只不过,在高彬心中,他有忌讳,有欣赏,更有算计而已。
高彬的「放过」
高彬有三个突出的手下: 阴险而毫无人品的鲁明,残暴而有些许底线的刘魁和有聪明,也有超强行动能力的周乙,可以说,除了阵营不同,高彬和周乙,同属高智商高能力的人。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高彬对周乙「不一样」。
孙悦剑运送药材和电台暴露,刘魁带着手下的人在马迭尔酒店守株待兔,为了营救孙悦剑,顾秋妍按照周乙的安排去马迭尔酒店拦截却被刘魁发现,为了摆脱嫌疑,顾秋妍佯装与情夫打电,周乙被「戴绿帽」。
刘魁警告手下不准乱说,鲁明有意无意向刘魁打听,之后周乙被戴绿帽的消息传到了高彬耳中,高彬有意点鲁明不要妄议领导,可鲁明并不承认,高彬一句「那我是怎么知道的」,鲁明顿时哑口无言。
周乙暴露后,鲁明向高彬建议绑架莎莎要挟已经撤退到苏联边境的周乙,当鲁明在火车站顺利抓住莎莎后,他兴高采烈地向高彬汇报,可高彬却说「拿孩子作威胁很光彩吗」。
对于周乙,高彬是有些许维护与不忍的,而除了这些,高彬对乙的不一样,在这两次「放过」中,更为凸显。
周乙为了救莎莎自投罗网,他让顾秋妍在高彬面前挤牙膏地一点点交代,最后再指认周乙,给高彬送上最后「一副断肠毒药」,而周乙,先是力争自己的无辜,后在顾秋妍指认下承认了自己是共产党的真实身份。
审讯周乙,高彬亲自出马。
高彬与周乙,面对面而坐,面对周乙的不交代,他与周乙争论,却从未用刑;面对周乙的交代,他试图策反欲让周乙活命为他所用,周乙拒绝,他劝他伤心,依旧未用刑,甚至,当周乙被杀害的指令下达,他悲痛,更是吩咐手下解开周乙的手铐,答应周乙最后见一面莎莎的遗愿。
在周乙最后慷慨赴死前,高彬给了周乙最后的尊重和体面,而这,对于残暴的刽子手高彬来说,是极为难得的。
我一直在想,如果是刘魁和鲁明成为高彬的敌人,高彬断不可能有一丝的放过,而是无所不用其极地用尽手段与折磨,且除之而后快。
另一边,顾秋妍受到了高彬最悲惨的酷刑,按照周乙安排,她最终假装投降,如实交代出了老魏和周乙,并在高彬的逼迫和威胁下给她上司发了报,高彬的确如他所说的「一周之后,你就可以回家了,放心,没有任何人知道你曾经被我们带走过,我以人格担保」,顾秋妍抱着莎莎顺利地离开了警察厅,回到了周乙家。
其实,有一个细节,不得不提。
周乙回警察厅之前向顾秋妍慎重交代,一定不能在高彬面前承认自己击毙了任长春,否则,高彬一定不会放过,可当周乙暴露,高彬在任长春死时的车上发现了一根女人的长头发,顾秋妍提前生孩子和一本书的签名知道了顾秋妍是周乙的假妻子,高彬,不可能不知道是顾秋妍暗杀了任长春。
可高彬,却放过了顾秋妍。
我始终无法理解的是: 以高彬的狠毒,为何最后他给了周乙体面和成全,也给了顾秋妍兑现承诺和活路。
对于高彬,周乙的害怕之下是对高彬能力的认可,对于周乙,高彬何尝不是一种恨意之下的伤心与欣赏。
两次放过,高彬和周乙之间,是敌人,却也有着丝丝缕缕的相懂相惜之情。
高彬这些话,暗示了他最后的结局
高彬阴险狠毒,唯一令人匪夷所思和意想不到的一点「善意」只给了周乙。
在孙悦剑和纪连奎接连暴露,经受百般折磨依旧不低头后,高彬将两人移交给了有去无回的日本宪兵队,并留下周乙谈话,高彬向周乙分析了当前国际形势的不妙、日本退守本土的打算和要为自己铺后路的算计,两人有这样一段对话:
高彬:将来的盟军,或者是国民党,他们很清楚,他们未来最大的敌人是谁。
周乙:您是说,我们用共产党人的生命做筹码,去跟他们交易。
高彬:这么说吧,如果满洲国是共产党的天下,那我们就彻底没有活路了,所以,我和涩谷先生起草了一份报告,递交给关东军司令部,希望在未来停战前的一两年,在满洲建立集中营,把所有带共产主义倾向的人集中在一起。
周乙:这不是一两年就可以完成的事情。
高彬:所以需要们共同的努力去完成它。因此,我特别希望,你能像我一样,在报告上签字。
周乙:很遗憾,我不能签,因为这超出了我的职权范围,我不像您德高望重,有很深的资历、社会关系,还有政治背景,如果我在上面签字,就会成为一个玩笑,我没有资格在这样的报告上签字。
高彬:你怎么还不明白,我是在为你铺后路啊,就算今后战局发生变化,日本退守本土,我想涩谷先生会特殊地为我们两个人颁发日本护照的。
周乙:您的好意我心领了,真的,但我不会离开这儿,这是我的祖国,我的先辈都埋在这片土地上,我不会离开这片土地,就算死,我也想死在这儿。
高彬的这个报告,可谓狠毒至极,局势如此不乐观,他还想着做最后殊死一搏,甚至再一次试探周乙的忠心和决心,其实在这一刻,高彬对周乙,更多了一丝怀疑和确定,所以,周乙走出办公室时,高彬的眼睛一直盯着他,久久未回神。
而在高彬的这些话里,我看到了他最后的三种结局。
一是逃亡。
高彬为何为何要制定和执行建立集中营的计划,很大的原因,是向日本表忠心,为自己谋后路。
正如他自己说的「涩谷先生会为我们颁发日本护照」,正如周乙说高彬的「有很深的资历、社会关系和政治背景」,再加上高彬,是日本情报局领导人土肥原贤二的得意弟子,这些都为他逃亡日本提供了可能。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周乙曾对老魏如此说过高彬「警察厅里没人不怕他,就连刘副厅长都得退让三份,他跟宪兵司令官加藤圭一的私交甚密,但很少有人知道。要想提拔他,一句话的事,但日本人需要的是一个精明的特务,而不是无所事事的高官,他一直在这个位置上待着,也是日本人的旨意,但日本人给了他很多好处,他现在的钱,一辈子都花不完」 。
高彬与日本人之间是互相利用与交易,高彬需要日本作靠山,日本也需要高彬实现野心,当日本溃败,以高彬的能力、背景与他堆积起来的财富,足以,让他选择逃亡。
二是被利用。
在【悬崖】这部剧里,陈景瑜和周乙代表的是两方力量,但他们都一致对外,当日本兵败后,国内也并不太平,高彬深懂国共之间会有一场针锋相对,所以他势必会抓住其中的机会。
高彬,作为伪满特务头子,深耕哈尔滨多年,对获取情报、打击共产党等有着最冷血无情的经验和最惨无人道的手段,而这点,对于并不稳定的内部局势,势必会成为高彬保命的筹码。
正如周乙问高彬「您的意思是宁可把满洲国让给国民党,也不能交给布尔什维克」 ,高彬答道「苏联就是占领了满洲,也不见得买延安的账,最多做一个顺水人情,将来国民党是要花大价钱来搜集筹码的」 。
高彬对国内的形势,有自己的倾向,为了一线生机,他可能会成为国民党一颗棋子,但终归,只是一场垂死前的挣扎罢了。
三是惨死。
老魏为何不除掉高彬?
既因为高彬这个人,确实阴险狡诈,好几次都躲过了老魏的暗杀,也因为除掉高彬,会有另外的李彬、王彬顶替,相比于周乙对高彬的了如指掌,换一个人,更不利于周乙潜伏。
但当日本溃败、伪满洲国解散,共产党绝不会放过手上沾满同胞鲜血的高彬,正如高彬对周乙说的「如果满洲国是共产党的天下,那我们就彻底没有活路了 」。
张平钧、张平钧女友、宋景堂、老汪、纪连奎、周乙......每一个消逝的生命,都在累积高彬的罪恶,甚至到了最后,眼看形势都不乐观,高彬依然执着地要建立集中营铲除有共产主义倾向的人,罄竹难书,高彬必被审判。
正如被高彬策反的抗联战士老邱,因背叛被老魏大雨天当街击毙;正如作为高彬密探的刘瑛,不仅为日本人工作,还多次向高彬告密重要情报,害得很多同志丧命,最终被老魏一纸审判,暴尸山林,高彬的下场,更惨,也活该。
周乙自投罗网后,顾秋妍也被带到警察厅,刚开始,她并不交代,高彬劝她:
你怎么就知道你们那个主义是对的呢?我可以告诉你,那都是骗人的,不然的话,你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还有,你想人死了,若干年后,至于他的墓地是有鲜花还是臭鸡蛋,对死者来说,还有意义吗?
生前,甘愿以生命前仆后继的主义就值得;死后,被人赞美和纪念就有意义。
只是高彬,什么都不会有。
徒有罪名和骂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