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了,前一秒還在末世裏被猛獁象狂追,下一秒就穿到了一個求生綜藝裏。
我擡手扶住一棵迎著頭砸下來的巨樹。
眾人:?!
臥槽,林黛玉倒拔垂楊柳啊!
一段不屬於我的記憶湧入腦海裏。
綠茶女和渣男走過來「關心」我的情況。
我瞇了瞇眼,很好。
獵殺時刻。
1
一陣頭暈目眩之後,我張開了眼。
只見一棵樹正照著我的頭砸下來。
我條件反射地一擡手,扶住了樹。
不遠處的眾人:?!
綜藝【無人生存】的直播間炸了。
【臥槽臥槽臥槽!】
【我看到了什麽!】
【林聽居然徒手扶住了一棵樹!】
【林黛玉倒拔垂楊柳啊這是!】
【難道花瓶終於要不花瓶了嗎?】
【不就扶了棵樹嘛,瞎激動什麽?】
【小三的粉絲就是會大驚小怪。】
【嘿,誰跟你說我是她粉絲?我就事論事而已,說的那麽輕松,你行你來。】
「……」
怎麽回事?
我這是在哪?
那頭猛獁象呢?
腦子一陣刺痛,突然一大段記憶湧入了我的腦海裏。
幾秒後,我睜開了眼。
原來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正在參加一檔求生綜藝。
原主風評極差,黑粉無數。
能夠參加這檔大佬雲集的節目的理由只有一個——公司讓她在綜藝裏抹黑自己,襯托同公司的歌手鐘雨欣。
而原主深愛即將擔任這場綜藝男嘉賓的前男友唐宇誠,認為這是追回他的最後機會,屈辱同意了。
我手下猛一用力,樹落地,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鐘雨欣挽著唐宇誠的手走了過來,秀眉微蹙,狀似焦急,「聽聽,你沒事吧?」
「好奇麽?」我盯著她和唐宇誠麥芽糖一樣黏在一起的手,「你自己差點被樹砸一下看看就知道了。」
2
鐘雨欣的面孔閃過一絲扭曲,隨後又很好地維持住了表情管理,委屈著臉抽抽噎噎道:「聽聽,你,你怎麽能這麽說?我是在關心你啊……」
我向天翻了個白眼。
我還是回去被猛獁象追吧。
……
原主家裏其實不缺錢,別的可能不多,但票子大把大把的有,可是她一門心思地就鋪在了唐宇誠身上,仿佛人生除了他已再無其他意義。
想到這裏,我不由在心裏唏噓感嘆一聲。
啊!
小錢錢吶!
我沒有原主那樣視金錢如糞土的節操,請快點飛過來砸死我吧!
唐宇誠聽見鐘雨欣啜泣,趕忙拍肩安慰,原本對我情真意切的擔心瞬間消失,變為了指責:「林聽,你聽聽你自己說的是什麽話!」
「雨欣在關心你,你不領情就算了還這種態度!」
我不屑道:「那你又是什麽態度?」
「指責別人前先看看自己吧,別見人就吠。」
我湊近他的耳朵,拖著長調一字一頓道:「前、男、友。」
唐宇誠面色一變,猶如被一道當頭驚雷劈過一樣,須臾,染上一抹愧色。
鐘雨欣看著我們之間曖昧的距離,牙關一緊。
是的,唐宇誠並非像大眾所以為的那樣是鐘雨欣的男朋友。
早在那之前,他就已經和原主在一起了。
「林聽是不是瘋了?」副導演皺著眉問導演,「要不要暫停對她的拍攝。」
導演激動地看著噌噌上漲的彈幕數,「別,繼續拍。」
【我去,林聽他媽鬼上身了吧。】
【她居然這麽對唐宇誠說話,她以前不是很舔他的嘛。】
【呸!她居然跟已經有女朋友的人湊那麽近,不要臉的小三!】
【心疼欣欣,看她委屈的都要哭了。】
【欣欣別管那個惡心的小三了,你看她非但不領情還勾引你男朋友,善良也要有個度啊笨蛋!】
【……】
夜色濃稠,像一塊黑幕一樣照了下來,密不透風。
「啊!」鐘雨欣嬌吟一聲,身子往下歪了歪。
唐宇誠一把接住她,皺眉道:「怎麽了?」
「我的腳好像崴了。」鐘雨欣嬌弱地說。
「怎麽會扭了,我看看。」說著,唐宇誠探身下去,按著她的腳踝,「這裏疼嗎?」
「啊!宇誠哥哥你輕點~」
我:「……」
還好這幾天沒吃什麽東西。
唐宇誠抱歉地說:「這麽嚴重,要不你先回營地休息吧。」
鐘雨欣抱住他的胳膊,在攝影機拍不到的地方挑釁地看了我一眼,「可能……我應該沒辦法自己走回去。」
唐宇誠遲疑地看了我一眼。
鐘雨欣見狀趕忙搖晃他胳膊,撒嬌道:「天黑了,人家一個人害怕嘛。」
代步車只能坐兩個人,如果唐宇誠要帶鐘雨欣走,勢必就會留下我一個人。
唐宇誠拗不過她的撒嬌,「好吧,我先送你回去。」
「啊,」鐘雨欣一副突然才想起來的樣子,哭鬧苦惱思索道:「那聽聽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
涼拌唄。
我靠近她,不懷好意道:「其實我有一個更好的主意。」
「不如我開車送你回去如何?」
3
唐宇誠似乎覺得這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但想到我剛才對鐘雨欣的惡劣態度,又生怕自己的寶貝女朋友被欺負,於是道:「扶著欣欣需要體力,還是我去一趟吧。」
「我一把她放下就回來接你。」
我興致缺缺地揮了揮手,「滾吧。」
唐宇誠走的時候面色十分難看。
傻子才會在這裏等他。
不出意外,鐘雨欣一定會把他拖住,等唐宇誠趕到這裏都不知道要什麽時候來。
天黑漆漆的,就像我在末世裏度過的無數個深夜一樣冷。
我搓了搓胳膊,肚子不適時地叫了兩聲。
攝影師從口袋裏掏出來一根士力架遞給我。
這時我才想到原主已經快一天沒吃東西了,怪不得這麽餓。
這時從遠處傳來一陣沈悶的腳步聲,不太像是人的,倒像是某種野生動物。
看清來物的一瞬間,我的眼裏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
攝影師大喊一聲:「快跑,是野豬!」
我從地上撿起一塊邊緣十分鋒利的石頭,「你找個地方躲著吧,不用管我。」
這個花瓶又要整什麽幺蛾子?
攝影師想著咬咬牙,藏到了附近一個山洞裏。
野豬越來越近,我望著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別急,食物自己跑過來了。」
下一秒縱身躍起,手起石落,重重鑿在野豬的眼睛上!
野豬發出一聲響亮的哀嚎,攝影師被驚動了,生怕我就這麽死在外面,舉起攝影機想看看情況。
血噴湧而出,滋了我一手。
野豬受了刺激,拼命扭動身體,試圖把我甩下去。
我飛起一腳踹中了它的鼻子。
「餵,需要幫忙嗎?」攝影師大喊。
野豬聽見聲音,朝著他的方向猛沖過去。
攝影師的瞳孔裏透出瀕死的恐懼,下一秒,我從後腰掏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割斷了它的脖子。
野豬倒在地上,動彈不得,徹底沒了生氣。
攝影師大驚,這不是他身上節目組發的防身用的小刀嗎?什麽時候跑到我身上去的?
我站在一輪明月下,沖他笑了笑,調皮地轉了下手裏的刀,臉頰和刀身上沾著鮮血,「你已經幫到了。」
鮮血順著指骨流下來,我後知後覺地感到了腳踝處傳來的疼痛。
應該是剛才落地的時候扭到的。
我無聲地嘆了口氣,原主的身體素質真是弱啊。
把野豬碎屍好幾塊後,我從隨身攜帶的背包裏取出一只鍋,掏出僅剩的幾塊柴火擺好,拿打火機點燃,架上鍋,倒入熱油,小心翼翼地取了一塊野豬肉,大開大合地炒起來。
待豬肉泛出油汪汪的色澤,我加入鹽、味精、茴香粉、辣椒面和黃豆醬調味。
噴香四溢的野豬肉讓攝影師不禁咽了咽口水,我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一副筷子遞給他:「小陳,沒有你我可殺不了那頭橫沖直撞的野豬,你可是大功臣,一起吃啊。」
攝影師受寵若驚,「謝謝。」
鮮嫩的豬肉入口,驅散了寒冷。
我們在山洞裏休息了一晚上。
隔天,我借了附近村民的車子回了營地,手裏拎著兩斤臘肉。
「林聽你怎麽回事?我不是讓你在原地等我嗎?」唐宇誠生氣地朝我大吼,「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一個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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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這倒的確沒想到。
這渣男還是有點良心的嘛。
鐘雨欣也走出來,「聽聽,你不會是因為我昨天晚上讓宇誠哥哥先送我回去生氣了吧?」
說著,她捂著臉哭了起來,「對不起,我也不想崴腳的。」
「晚上天黑我好怕,所以才……」
還沒等唐宇誠安慰她,我就道:「可是天黑了,我也怕啊。」
鐘雨欣楞了一下。
直播間彈幕飛湧。
【這次我也覺得鐘雨欣有點過分了。】
【怎麽的大家都是女孩子,就只有她怕黑別人就不怕了,愛哭的孩子有糖吃是吧?】
【其實昨天晚上林聽那個提議蠻好的,讓兩個女孩子先回去,唐宇誠也太不像話了。】
【是我我也生氣,明明大家一起來的,玩什麽最後只有林聽一個人被丟下了。】
【而且唐宇誠根本沒有立刻回去接林聽!】
【對啊,人家在外面挨餓受凍的時候他再帳篷裏和小女朋友你儂我儂。】
【雖然但是,誰能告訴我林聽手裏拿著的那袋東西是什麽?】
【是殺野豬做的臘肉啦~】
【臘肉?什麽臘肉?我錯過了什麽?】
【已經有人把昨天晚上林聽殺野豬的片段錄了下來傳到了網上,快去看!】
【林聽昨晚可帥了,跟平時的她完全不一樣,我都不知道她還會武術!】
……
人齊了,主持人出來宣讀規則,「現在請大家兩兩分組,出去找尋食物,找到最多食物的隊伍可以在這一天獲得無限供應的淡水。」
說著讓開身,把後面一推車的礦泉水暴露在鏡頭前。
唐宇誠聽見組隊,看了我一眼,隨後被似有所覺的鐘雨欣抱住手臂,撒嬌道:「宇誠哥哥,我們一組吧~」
他看著我淡漠的表情應了聲,「好。」
節目的參演人員一共五人,除了歌手鐘雨欣和當紅小生唐宇誠以外,還有演員夏熠然和脫口秀主持人周嘉嶺。
夏熠然嫌惡地看了落單的我一眼,走向了周嘉嶺。
「既然這樣……聽聽你一個人沒問題吧?」主持人問。
一般綜藝節目都不會在分組的時候出現女成員落單的情況,原主能混到這個地步,也算是獨一份了。
我淡淡答:「我沒問題。」
……
當天晚上。
我把幾籃子食物放到評委席上。
臘肉,漲潮時帶上來的蛤蜊、魚蝦,山裏挖到的番薯、山藥,樹上摘的椰子琳瑯滿目地堆了滿滿一桌子。
評委們目瞪口呆,「林聽,這都是……你弄來的?」
我拎著只肥頭大耳的兔子耳朵,掃了眼其他兩組的籃子,「這些水我可以帶走了嗎?」
評委楞了一下,說:「可以可以。」
……
我坐在支著烤魚的篝火前,烤起了兔子。
兔子被抹上了香料,烤的外焦裏嫩,和烤魚的香味混在一起,香飄十裏。
那味道讓其他兩組流露出了歆羨的目光。
我視而不見地吃著烤兔子,喝著椰子水。
心中不由感嘆,還是和平年代好啊。
彈幕齊刷刷飛過。
【……林聽吃得也太香了吧,這是什麽美食節目嗎?】
【笑死我了,周嘉嶺哈喇子都流下來了,那眼神是在後悔剛才沒有和林聽組隊嗎?】
【兔兔這麽可愛,怎麽可以吃兔兔!】
【哼,又在操吃貨人設罷了。】
……
「林聽,我們能聊聊嗎?」唐宇誠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