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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的選舉讓苦苦掙紮的民主國家大開眼界

2024-06-22台海

已故的印度前總理、印度人民黨(BJP)和全國民主聯盟(NDA)創始人阿塔爾·比哈裏·瓦傑帕伊在過去10年中很少被提及。領導拆除有300年歷史的有爭議的巴布裏清真寺的拉爾·克里希納·阿德瓦尼一直沒有參與其中,甚至現任黨主席賈加特·普拉卡殊·納達也沒有受到任何關註。只有總理納倫德拉·達莫達爾·達斯·莫迪在海報或圍板上表現突出。即使是全能的內政部長阿米特·沙阿(Amit Shah),被重新任命為印度人民黨(BJP)層級中的第二人,在新議會大廈的落成典禮或巴布裏清真寺(Babri Mosque)所在的阿約提亞(Ayodhya)拉姆·曼迪爾(Ram Mandir)的壯觀開幕式等重要活動中,也沒有出現在首相身邊。

在過去的10年裏,莫迪、莫迪和莫迪在印度政治和政治版圖上,甚至縮小了甘地和尼赫魯的形象。

納倫德拉·莫迪(Narendra Modi)用鐵腕統治著印度,將這個國家轉變為瑞典V-Dem研究所所所稱的「選舉專制」和「有缺陷的民主」,這可能是印度歷史上第一次。由於第16屆和第17屆人民院沒有有效的反對派,印度人民黨政府基本上變成了一場獨角戲。因此,「世界上最大的民主國家」在民主指數中進一步下滑至第53位。也許是印度選民的錯誤,他們上次在沒有任何制衡力量的情況下,將壓倒性勝利交給了莫迪的印度人民黨。

然而,在最近結束的第18屆人民院選舉中,印度選民並沒有犯同樣的錯誤。大約6600萬人投票決定將莫迪從自稱「上帝派來的化身」的身份降級為凡人。印度人民黨在2024年的選舉中只能獲得240個席位,低於單獨組建政府所需的272個席位。它必須尋求新民主黨合作夥伴的支持,特別是由資深政治家、九屆比哈爾邦首席部長尼蒂什·庫馬爾領導的人民黨(聯合派)(擁有12個席位)和由安得拉邦另一位經驗豐富的政治家錢·奈杜(Narra Chandrababu Naidu) 領導的泰盧固之鄉黨(TDP)(擁有16個席位)。

這意味著,作為印度第三任總理,莫迪將不會像前兩屆那樣領導印度人民黨政府。他必須領導一個由兩位經驗豐富的政治家組成的聯合政府。這意味著他已經從國家事務的單一決策者降為咨詢機構的負責人,這在民主國家應該是如此。

另一方面,選民也以擁有100個席位的印度國民大會(INC)(包括一名加入的反叛議員)及其在印度國家發展包容性聯盟(INDIA)下擁有234個席位的盟友的形式提供了強大的反對力量。這標誌著10年來首次出現強有力的反對派。

現在,問題來了:當印度人民黨有信心以強有力的口號「Ab ki bar char sau par」(這次超過400個)獲得約400個席位的絕對多數時,為什麽他們沒有獲得足夠的權力來組建政府?這個數碼將使印度人民黨能夠修改憲法。該黨明確表示,它打算將印度從一個世俗國家轉變為一個以宗教為基礎的國家(一個印度教國家)。他們的議程不僅包括讓印度成為一片印度教的土地,還包括倡導「一個國家,一次選舉」的口號,這意味著將大選與州選舉相結合,以延續印度人民黨的權力。很明顯,「印度教特性」(Hindutva)是印度人民黨兩屆任期的號召。

在過去的十年裏,占人口20%以上的印度穆斯林這一重要少數群體,在很大程度上被社會邊緣化,成為蓄意攻擊的目標。學校和大學的教科書進行了修訂,刪除了與700年穆斯林時期有關的章節,並將其定性為入侵。一些地區更改了地名。在許多州,出現了像「Go Rakshak(去羅剎)」這樣的治安維持組織,對涉嫌食用牛肉或參與相關活動的穆斯林實施不受控制的暴力。莫迪和阿米特·沙阿(統稱為MoSh)將該國的少數民族社區稱為「Ghus baithi」(滲透者),並將其比作「生產工廠的兒童」。他們甚至在印度占多數的印度教中引發了恐懼,暗示如果反對派上台,財產和黃金將被沒收並在穆斯林中分配。這種分裂言論在印度政治史上是前所未有的,激起了自由派和世俗派選民的憤怒。2019年,莫迪被【時代】雜誌評為「首席分裂者」。

不僅是穆斯林,印度的其他落後種姓,尤其是達利特((Dalit) )人,都被嚴重忽視了。值得註意的是,北方邦被認為是印度教徒和印地語帶的大本營,也是達利特人和穆斯林人口最多的邦。在這裏,首席部長約吉·阿迪亞納斯(Yogi Adityanath)的目標是確保至少72個席位,但未能做到。相反,印度人民黨失去了大量席位,主要輸給了由阿基萊什·亞達夫領導的基於其他落後階層(OBC)的薩馬傑瓦迪黨(Samajwadi Party)。此外,印度人民黨失去了阿約提亞的席位,莫迪幾個月前在那裏為拉姆·曼迪爾舉行了就職典禮。此外,該黨在喀什和瓦拉納西等聖地失去了其他五個人民院選區。北方邦、旁遮普邦和西孟加拉邦的損失使印度人民黨垮台,使其依賴新民主黨的其他合作夥伴。

在阿約提亞,印度人民黨忽視了這樣一個事實,即他們以該地區貧窮的達利特人為代價,以宗教熱情建造了這座寺廟,他們的房屋和企業在沒有得到足夠賠償的情況下被毀。

也許該黨確信印度選民會被印度人民黨的印度教名片迷住,而忽略了大約40%的印度人仍然生活在貧困線以下的事實。他們正在努力應對基本商品價格高企、通貨膨脹率飆升、青年失業率上升和地方性腐敗。與此同時,政府透過中央政府的強制措施壓制反對派的聲音。反對派領導人和活動人士遭到騷擾和監禁,他們的資金被凍結。民主制度的無效性加劇了印度人民黨在2024年的垮台。印度人民黨政府忽視的另一個因素是另類和強大的社交媒體平台的影響力迅速增長,這抵消了新聞自由的下降和裙帶媒體的主導地位。民間社會組織的貢獻也很顯著。盡管面臨恐嚇和恐懼,這些組織還是堅持了下來,利用技術和社交媒體來推動他們的議程。

盡管如此,印度的民主制度、選舉誠信和自由民主實踐長期以來一直是後殖民時代的非洲-亞洲國家,特別是南亞國家的有影響力的典範。然而,印度民主的倒退破壞了這種影響。這個南亞強國的民主倒退對鄰國來說不是好兆頭。

盡管莫迪已經連續第三屆成為印度總理,並可能將自己比作尼赫魯,但他現在依賴的是兩位世俗的地區領導人,他們是政治戰術家,有可能擊敗莫迪-沙阿二人組。目前的新民主黨政府標誌著印度人民黨政府的終結,至少目前是這樣。它將面臨強大的反對派,對議會內外的每一個失誤進行審查和挑戰。這讓不同宗教、文化和種族背景的民主和自由的印度人松了一口氣,並給他們帶來了希望,即第18屆人民院可能預示著一個寬容、世俗的印度的回歸,讓人想起甘地-尼赫魯時代。

本文所表達的觀點是作者自己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