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4日，國藥集團旗下成都生物制品研究所四價HPV（人乳頭瘤病毒）疫苗上市申請獲得國家藥監局受理，有望打破外企默沙東獨享國內市場的局面。除了四價HPV疫苗，默沙東九價HPV疫苗也將很快迎來本土產品的競爭。在HPV疫苗市場，留給這家巨頭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默沙東四價HPV疫苗去年批簽發量下降逾26%
成都生物制品研究所是中國醫藥集團有限公司所屬中國生物技術股份有限公司全資子公司，建立於1958年，位於四川省成都市，是中國第一個透過世界衛生組織預認證、首家經聯合國兒童基金會采購的中國造疫苗生產企業，年生產能力達5億劑次，旗下四價HPV疫苗上市申請近日獲國家藥監局受理。
宮頸癌是常見的婦科惡性腫瘤之一，是全球15歲-44歲女性中第二大高發癌癥。2019年釋出的【中國人乳頭瘤病毒及相關疾病報告】顯示，當年中國宮頸癌新發病例約10.64萬例，死亡人數約4.77萬例。作為人類歷史上首個病因明確的癌癥，高危型HPV病毒的持續感染是引起宮頸癌的主要病因，其中HPV16/18型約占全球70%的HPV相關宮頸癌的致病原因。
國內獲批的HPV疫苗目前包括二價、四價和九價三種，其中四價和九價HPV疫苗市場由默沙東獨占。四價HPV疫苗適用於預防因高危HPV16/18型所致的宮頸癌、2級和3級宮頸上皮內瘤樣病變（CIN2/3）和宮頸原位腺癌（AIS），以及1級宮頸上皮內瘤樣病變（CIN1）。2017年5月，默沙東四價HPV疫苗在國內獲批上市，三年後的2020年，四價HPV疫苗套用於9歲-19歲女性適應證獲國家藥監局批準，該疫苗適宜人群拓寬至9歲-45歲適齡女性。
默沙東HPV疫苗在國內的銷售由有著疫苗「金牌代理」之稱的智飛生物負責，四價、九價HPV疫苗一度占據市場主導地位，但智飛生物2023年年報顯示，四價HPV疫苗報告期內批簽發量為1034.34萬支，同比下降26.27%。
對於導致批簽發量下降的因素，7月5日，新京報記者向默沙東發去采訪提綱，截至發稿時，暫未獲對方回應。
擴齡、減針、增加供應量「力保」九價市場
在現有的三種HPV疫苗中，因預防的病毒類別更多，九價HPV疫苗更受歡迎，但由於受到供應量、適宜人群有限等限制，國內一度一苗難求。早在2022年7月，新京報記者先後調查十多家可提供預約接種服務的渠道，包括社區衛生服務中心、私立醫院、電商平台等，九價HPV疫苗較為緊張，普遍等待時間在一年左右，部份機構登記後要等待一年半左右才能進行接種。彼時，已有萬泰生物、沃森生物兩家本土企業的二價HPV疫苗產品上市。
默沙東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公司先是拓寬適宜接種人群。2022年8月，國家藥監局批準默沙東九價HPV疫苗適應癥擴充套件，適用人群由此前的16-26歲女性，拓展至9-45歲適齡女性。增加供應量、減少接種劑次也被「安排」起來，默沙東從2019年開始承諾擴大產能，2017年-2020年，疫苗供應量幾乎翻倍，且在2020年-2024年期間再次翻倍，預計將供應足夠數量的HPV疫苗，以滿足2025年的預期需求。今年1月，默沙東9-14歲女性接種九價HPV疫苗時兩劑次接種方案獲批，今年3月，默沙東又宣布計劃開展就九價HPV疫苗單劑次接種方案的臨床試驗，以評估單劑次接種方案與已獲批3劑次接種方案相比的保護效力和安全性。
隨後，九價HPV疫苗由「人等苗」轉變為「苗等人」，以北京為例，記者今年3月就HPV疫苗預約問題咨詢北京市部份社區衛生服務中心，豐台區新村社區衛生服務中心工作人員表示，持相關證件現場預約後，一個月之內便可接種第一針，東城區東花市社區衛生服務中心的速度更快，工作人員告訴記者，無需預約，持相關證件當周即可進行首針接種。
這也讓默沙東九價HPV疫苗的批簽發量保持了正向增長，2023年默沙東九價HPV疫苗批簽發量達3655.08萬支，同比增長136.16%。
九價HPV疫苗市場預計2025年後迎來多位競爭對手
不過，留給默沙東的時間不多了。
萬泰生物、沃森生物、博唯生物、瑞科生物等企業的九價HPV疫苗已處於三期臨床階段。其中，康樂衛士九價HPV疫苗（女性適應癥）預計在2025年送出BLA（生物制品特許申請）；沃森生物在今年4月回復投資者提問時表示，公司九價HPV疫苗與同類疫苗免疫原性比較的Ⅲ期臨床試驗處於數據統計分析和撰寫臨床研究報告階段，後續將按照法律要求及公司經營規劃有序推進研發工作；萬泰生物也在今年4月釋出公告，九價HPV疫苗Ⅲ期臨床試驗采用了多中心、隨機、雙盲、二價HPV疫苗對照的設計，公司收到的第三方統計公司交付的主要數據初步分析結果符合預期。基於此，有機構研報指出，2025年後將有多款九價HPV疫苗上市。
國內HPV疫苗的存量市場還有多大？記者從公開渠道找到了兩組數據：截至2023年底，中國HPV疫苗累計接種率（以9-45歲女性作為基數）已接近20%，一線城市適齡女性接種率更高。另據弗若斯特沙利文數據，2022年中國HPV疫苗市場規模約為346.4億元，至2031年，其市場規模或將達到730億元。綜合兩組數據，按照20%的接種率進行計算，不難算出，國內HPV疫苗市場空間還有超270億元。不過，這個數碼能否變現，關鍵還是要看接種率。
在全球將HPV疫苗納入免疫規劃（公眾免費接種）的國家和地區中，截至2020年的全程接種率為53%。目前國內尚未將HPV疫苗納入免疫規劃，市場增長速度和空間規模勢必會受到影響。也有研究指出，目前全球HPV疫苗短缺的風險已顯著降低，隨著進入市場的企業越來越多，預計2025年—2030年HPV疫苗供應量極可能超過需求量。
從默沙東與智飛生物簽訂的協定中，也可窺見端倪。雙方約定，2024年-2026年，HPV疫苗（包括九價與四價）的基礎采購額分別為326.26億元、260.33億元、178.92億元，在2024年達到歷年采購高峰後，逐漸開始下降。國內HPV市場的競爭和接種率提升空間等因素是否在雙方的考慮範圍尚不可知，記者也就此向默沙東提問，亦未獲對方回應。
隨著更多企業入局，HPV疫苗是否會開打「價格戰」也是市場關註重點，畢竟國內流感疫苗市場進入集體降價時代。5月下旬。國藥集團下屬長春生物制品研究所、武漢生物制品研究所、上海生物制品研究所的四價流感病毒裂解疫苗單價從128元降至88元，國內四價流感疫苗最大生產企業華蘭疫苗也宣布降價，成人劑型降至百元以下，兒童劑型調整為128元/支。隨後，科興也對公司四價流感病毒裂解疫苗進行價格調整。
降價的風是否會吹到HPV疫苗領域，很快就會有答案。
新京報記者 張秀蘭
校對 翟永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