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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端:和駙馬爺混日子的大歷十才子

2024-03-26圖片

李端在中唐詩人裏,名氣不算大,能讓人說的出來就是他「大歷十才子」的名號。

曾兩次參加科舉都不中,直到大歷五年(770年)才進士及第,受職秘書校書郎一職。

進入職場後,他立誌要做個好官,但是天不遂人願,除了被當朝駙馬郭曖援引一把,職務上並沒有太大的起色。

沒有官場上的俗事纏身,他也因此多了很多自己的私人時間,在那個沒有科技網絡的年代裏。

交友,作詩、與人唱酬是他為數不多的人生樂趣,他確實交了很多同名氣的詩人。

與盧綸、司空曙、苗發、吉中孚等人都有詩歌往來,與詩僧皎然、戴叔倫、郎士元、柳中庸、唐洽亦有詩歌唱酬。

與如此多的優秀詩人交往,逐漸豐富了李端對人生的感悟,這從他的詩中可以看的出來。

在大歷年間,李端與駙馬郭曖交往密切,常常跟隨郭曖出入王公貴族舉辦的宴會。

這讓他見識到了上流社會的生活和樂趣,他有一首詩叫【胡騰兒】裏面很直接的反映了他的所見所聞。

胡騰身是涼州兒,肌膚如玉鼻如錐

桐布輕衫前後卷,葡萄長帶一邊垂

帳前跪坐本音語,拾襟攪袖為君舞

安西舊牧收淚看,洛下詞人抄曲與

揚眉動目踏花氈,紅汗交流珠帽偏

醉卻東傾又西倒,雙靴柔弱滿燈前

環行急蹴皆應節,反手叉腰如卻月

絲桐忽奏一曲終,嗚嗚畫角城頭發

胡騰兒,胡騰兒,家鄉路斷知不知

這首詩有點長,詩人以歌行體的形式,四句一節一轉韻,最後補一句。

縱觀整首詩都是在描述胡騰歌舞的場面,先從胡騰兒的身份面貌開始,然後衣著打扮,歌舞畫面,最後寫詩人的擔憂。

「胡騰身是涼州兒,肌膚如玉鼻如錐。桐布輕衫前後卷,葡萄長帶一邊垂」。

「胡騰兒」胡騰,是西北地區的一種舞蹈,「胡騰兒」指跳胡騰舞的胡人。

「涼州」在今甘肅武威一帶,曾是古代西北首府,經濟繁榮,聚集了大量的胡人。

「桐布」:即桐華布,梧桐花細毛織成的布,在唐代普及而且身價高。

「前後卷」西域衣著風格的代表,「葡萄長帶」是說長帶上的葡萄圖。

第一節,詩人用近似日常語的文字,生動而有趣的將眼前看到的直觀感受,從人寫到到服裝,寫出了胡人的文化特征。

「坐前跪坐本音語,拾襟攪袖為君舞,安西舊牧收淚看,洛下詞人抄曲與」。

這第二節是說,胡騰兒起舞之前,先跪帳前,向看客用「本音語」訴說家鄉淪亡、同胞被殺的諸多事跡。

然後「拾襟擺袖」準備起舞。那些個在安西做過地方官的胡人官員,強忍著眼淚觀看舞蹈。

洛下詞人也主動把自己寫的歌詞抄送給胡騰兒演唱,這段突出了人情味,所有人都被這種場面感動著。

「揚眉動目踏花氈,紅汗交流珠帽偏,醉卻東傾又西倒,雙靴柔弱滿燈前」。

這第三節描述的是舞蹈動作,「東傾西倒」形容舞姿誇張;「雙靴柔弱」形容舞姿輕柔,與前面的「踏花氈」形成對比。

「環行急蹴皆應節,反手叉腰如卻月。絲桐忽奏一曲終,嗚嗚畫角城頭發」。

第四節已逐漸進入尾聲,舞蹈漸停,場面安靜,不遠處的城頭畫角發出嗚嗚的聲音,說明此處還在前線,不能太過安逸。

詩人寫到此處,綴補一句「胡騰兒,胡騰兒,家鄉路斷知不知?。

這句設問很似突兀,是詩人對胡騰兒的擔憂,擔憂眾多胡騰兒因戰流離失所,路斷回不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