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篇旅遊文寫道,在雲南騰沖,徐霞客的錢丟了,他只得賣掉衣服,換來錢買米和肉,好在雲巖寺洞中建閣,令他感到十分神奇。這天,徐霞客過搖晃動蕩不止的藤橋,到界頭趕集,當晚住在瓦甸。
公元1639年四月二十八,清晨,霧很大。徐霞客和顧仆飯後啟程前往界頭。
界頭在南香甸東南,隔著大山、大江各一重。南香甸東北,高山上的壑谷重重疊疊,路小而近。他們從南香甸東南的陽橋礦越過東嶺,深山中的峽谷平坦,路大而遠。此時天色陰霾,小路無法走,他們跟隨當地人走去陽橋的路,還可一並瀏覽石洞廠。
他們從村東越過江上的橋。此橋呈東西向橫架在東江之上,覆蓋著數間亭子。他們從橋東順江東岸,沿東山向南行。東山是固棟江東山的山脈,自北面明光延伸來,延至大廠稍曲向東南,到這裏又往西突出後向南下延,屏風樣矗立在南香甸的東面。
山上有礦井位於峰頂,茅屋沿著礦井建蓋,自雅烏山北嶺遠望,徐霞客以為是南香甸,走到後才知是朝陽出礦的礦洞。因被霧氣所障,即使近在咫尺間的東山,也一無所見,而此洞的位置只是憑主觀想象來測定它而已。
他們往南行八裏,有峽谷從東山延出。於是,他們向東轉後沿著它走。開闊的峽谷相當深遠,有泉水向西流出,註入東江。峽谷縱向雖然深遠,但兩面山崖緊逼狹窄。峽內雜亂的山峰參差不一,扼住水流,如錐尖騰躍。
他們來到峰下,忽然看見北面山崖從中迸裂開,夾峙如門,路不溯山澗,向東上走,竟然往北轉入石門。門左的石崖,石腳直插到澗底,路難以從外邊繞過去,所以進入石門內,繞過去罷了。
他們從石門以內,仍向東登上左邊石崖,翻越到雜亂的山峰之上,沿北峰瀏覽山澗南面雜亂的山峰,又向東,再向北轉,沿北峰缺口往北下走,峰北又分開一條峽谷,自北向南,與東來的峽谷,在北峰東突之處的下方會合,再一同穿過雜亂山峰間的缺口,往西而去。
徐霞客想從峽中趕去石洞,考慮前去界頭的路難以辨認,不如跟隨同行的人前去,他們便舍棄了石洞,從東面峽中溯流進去。路東有山峰屏風樣矗立在前方,北面陽橋向東延伸的山峰,到此地是東邊的盡頭。石洞的水,順著東面屏風樣的山,往南流出後向西轉,就是陽橋南面峽中水的上遊了。
路抵達前方東面屏風樣的山下,也分成兩條岔路:往東北溯石洞之水越嶺的,是去橋頭的路;向東南溯東嶺往北下流的水越嶺的,是去界頭的路。然而往西下流到峽中的水,以石洞居首位,以東嶺居次位。
他們往東南上坡,登上陽橋東嶺的嶺頭,越過嶺,往前走,龍川江的東江源頭,向南滔滔流逝,江上系有藤條造的橋。橋寬十四、五丈,用三、四根藤枝高高連線在兩岸山崖上,從樹梢向中間懸垂而反曲向下,藤上編有竹子,略可放腳,兩旁也橫有竹子作護欄。凡是橋都是中央高拱,此橋反而懸掛著中央下垂,一擡腳就搖晃動蕩不止,必得兩手抓住兩旁的藤枝,才可移動,只可過人,不能過馬。
他們從橋東沿土埂上走,開始有村莊房屋夾在路旁。兩裏路後,他們向東上坡,由坡脊上往東行。此坡十分平緩,是自東面雪山往西橫向下垂形成。他們在坡上走了三裏,直達東山下的界頭村。
界頭村背靠東山面向北,房屋相夾成街,但不見集市。他們詢問原因,知道是天旱的緣故,街子移到西北的江流山坡間,與北邊橋頭的街市合在一起。原來此地天旱,街子就遷移,已經成了習俗。
徐霞客命顧仆買米煮飯。他又向西北下到街子,看街子上也只是熙熙攘攘而已,不見奇特的貨物。他既而返回到界頭吃飯。
午餐後,他們離開界頭,立即從雪山西麓往南行,屢次越過西突的山坡,十五裏路後,他們遙望羅古城依傍在東山斜坡間,有寺廟面臨著它,經此城是土著修築的遺址。此寺相當大。有路從此處翻越雪山,過去是上江。
他們又向南,過了磨石河,又向南越過一座山,又越過一個向西突出的山坳。他們走了八裏路後,開始有村莊依傍在江岸上,他們從村子旁往南行,住宿在瓦甸。瀕江的東岸,也是個南北向的大山塢,村莊田野相連。東面的大山,就是雪山,漸漸向南與山心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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