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也許每一座城鎮都有過城墻。
國，原作「或」，字形象以「戈」（武器）守衛「口」（城邑），後加口字外框，表示疆域和城界，構成「國」字。
爨鄉福地，人傑地靈；清涼曲靖，避暑天堂。
隨著夏日的徐徐清風，共赴我和曲靖的那一場約定，去踏訪曲靖古城的那一面老城墻。
在曲靖，老城墻就安靜地伏在康橋坡下的國風市集。
你見與不見，老城墻，它都在。
它，駐守一方疆域，默默註視著，城墻上下人來人往。
它，護佑萬千子民，靜靜傾聽著，歲月如歌默默流逝。
曲靖國風市集
01.那時古城
曲靖老城經朱元璋批準後，從1387年開始，由明代首任曲靖衛指揮使劉壁率軍民建設，前後用時30多年，直到1420年完工。
翻閱【南寧縣誌】記載：曲靖老城，周長3300米，城墻高9米，厚3米，城樓上有1630余個垛口。四道城門錯落不對開，東門曰「樂耕門」、南門曰「來薰門」（南門河是護城河，河上建南門橋）、西門曰「勝峰門」、北門曰「迎恩門」（康橋河是護城河，河上建康橋）。城內有「三寺、八廟、九道閣」，城外有東、南、西、北四個關。
曲靖北門老城墻
六百余年的風風雨雨，六百余年的悠悠歲月。
曲靖老城墻，就只剩下北門外這一段完整保存下來。它孤獨地立在城市的繁華之中，若是不立介紹牌，都不知道是什麽殘垣斷壁。
漫步在老城墻之下，與這冰冷的遺跡，活著的歷史慢慢閑聊。
這段殘存的古城墻長約200米，頂上有巡兵道及垛口。城墻墻基用打鑿規整的五面條石砌築，其上用大型明磚壘砌，墻體呈上窄下寬梯形狀，接近城門處的城墻則凸顯丈余。
曲靖北門老城墻
觸摸著老城墻的肌膚，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到，老磚塊之間的萬年灰依然潔白堅固，墻基五面石上布滿苔蘚，石縫間長出了蕨類植物。
日月如梭，任誰也抓不住似箭的光陰，可它卻將斑駁的字句，盡數寫入了這面殘存的城墻裏。
02.那時城門
要聊曲靖老城墻，我們先淺唱一下這首【城門城門幾丈高？】童謠。
【城門城門幾丈高？】
城門城門幾丈高？八十二丈高。
騎花馬，帶馬刀，走進城門操一操。
給有鼓？羊皮鼓。
給有鑼？八大鑼。
給有刀，關公帶兵耍大刀。
這首童謠曾廣泛流傳於曲靖地區，是一首遊戲歌，具有濃郁的民間生活氣息和歡快氣氛。「鉆城門」的遊戲是這樣玩的：兩個小朋友雙手相握上舉做城門，其余小朋友排好隊，後面一人拉著前面一人的衣服，邊唱邊鉆「城門」，當念到最後一個字時，做城門的兩個人將手放下，套住一個遊戲者，套住的就要受罰表演節目。
曲靖北門老照片
北京城北面有兩座城門，一是德勝門，外出打仗要從德勝門出發，以取打仗得勝的吉利。二是安定門，征戰得勝歸來從安定門入城，象征消滅敵人實作安定。
曲靖城北面也有兩座城門，一是北門，原址在如今的康橋坡路段，也叫迎恩門。有「奉迎聖恩」的意思。朝廷命官或皇帝親臨必經此門，故稱「迎恩門」。二是北門外位於阿詩瑪天橋現在新百大的石牌坊。如今，你若一路向北，也就直達曲靖北高鐵站。
曲靖北門外牌坊
再說說，這護城河上的康橋。曲靖也有康橋？曲靖的康橋下，有沒有徐誌摩筆下的那條康橋河，河裏有「軟泥上的青荇」嗎？
聽西門街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講：「康橋原名糠橋，是帶米字的糠。那坡是老曲靖城的北門街，過去是牛馬市場，餵牛馬的糠被風一吹，雨一沖就到了北門河裏，日積月累，在北門河的橋邊堆積，人們戲稱北門橋為康橋，在城門和橋被拆除後，糠橋這個地名就留了下來，現在寫成康橋。」
我想，把「糠橋」寫成「康橋」的人，定是讀過徐誌摩的【我所知道的康橋】和【再別康橋】。
他，是一個懂得浪漫的人。
03.那時名人
老城墻離我們很近，似乎又很遠。
遠到似乎只有翻閱那些泛黃的書頁，才能走進那些往年往事。
曲靖北門老城墻
史書記載，北門街曾經出個一代名宦唐時英。
他歷任平陽縣令，戶部主事、員外郎、郎中，真定知府，貴州按察副使、參政，河南參政，浙江按察使，山東右布政，陜西左布政，右副都禦史、陜西巡撫。
唐時英在任平陽縣令時，「查瘦改肥，清丈田畝」，興修水利，倡興文教，政令有聲，治理有效，平陽縣廣大民眾無不稱贊：「唐公，美政也！」離任之時，百姓依依不舍，相送十裏。
1918年，唐時英的後代，雲南督軍唐繼堯來曲靖為唐時英重立碑墓，並邀曲靖名士劉雨村為「華表」題聯一副：
吉地蔔牛眠，看白石迥瀾，
翠峰疊嶂，河山大壯風雲氣；
嵩嶽生申甫，想英文啟後，
雄武亢宗，勛業重輝日月光。
明副都禦使陜西巡撫唐時英公墓，今尚存雲南曲靖城西北郊麻黃沖村。
04.那時美景
曲靖老城曾經有「東湖秋月、樵樓晚市、朗目夕照、北沼荷風、嘯寺晚鐘、瀟湘碧柳、龍華古剎、淩霄天馬及石寶遠眺、三峰聳翠、溫泉春浴」等美麗景致。
歷史上常稱之為「曲靖古八景」，從收集古籍資料來看，淩霄天馬和石寶遠眺均是指三寶鎮石寶上風景，有重復之意，這樣算來實則為「曲靖古十景」。不管是「十」還是「八」，只是個數碼罷了，不如姑且都叫「曲靖古城八大景致」吧！
麒麟公園（北沼荷風）
北沼荷風坐落曲靖老城北門外，康橋左面，如今的麒麟公園。古代有兩個荷塘，一上一下，塘面占地約四五十畝許。
明朝嘉靖年間，邑人唐時英告老還鄉後，即在此建蓋了一座靖陽書院，把兩沼培植得秀麗多姿，上塘種植白色的荷花，下塘種植紅色的荷花。每當荷花開放之季，紅白爭艷，更是一番景色，也是曲靖百姓遊樂、乘涼、賞景的一個景點。
清乾隆年間，邑人張聯捷曾經寫過一副楹聯對北沼荷風作了極為深刻的描述。
銀塘如鏡，看荷蕊羞放，
青波半掩鷗浮上下，飛塵一點不染；
華池無暑，見北沼垂蔭，
綠水頻翻魚戲東西，風來兩湖飄香。
05.結束語
老城墻，活著的歷史。
它並非是冰冷的遺跡，而是仍在延續的古老故事。
今朝的曲靖城，明代的南寧府。
人間煙火氣，飄在那些歷經歲月洗禮還保留的溫情記憶裏，也在每一個當下氤氳著。
有人說，來到一座城市，一定要去城墻下看看，看一地風物，處一方城民。
感受城墻腳下，市民的漫步嬉笑，城市的霓虹燈火。
曲靖北門老城墻
古城墻是歷史文脈的承載者，也是城市記憶的見證者。
讓新與舊、時尚與復古在這裏碰撞、交織，讓每一位外來者與原居民都能找到更好的歸屬，煥發老城墻的新生命。
讓老城墻成為曲靖城市的獨特文化名片。
文末，與君分享一首【如夢令·遇見老城墻】詩詞，一起感受老城墻的悠悠鄉愁和不解情緣。
【如夢令·遇見老城墻】
——踏訪曲靖老城墻有感
雨夜竹聲沙沙，夢回爨城醉酒。
醒來城墻下，滿目繁花依舊。
知否，知否？那是悠悠鄉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