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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雪尋梅

2024-01-19圖片

從南方回來當晚就下雪了,應該是從後半夜開始,第二天早上醒來看到白皚皚一片,不過上午雪便停了。停了不到一天,第二天一大早又開始沸沸揚揚飄起了雪花,並且是越飄越大,不一會兒,整個世界便銀裝素裹。

我不知道這場雪應該歸屬於2023年還是2024年?每年對我來說,元旦之後便開始了按農歷計日的習慣,直到元宵節後才開始恢復。曾經也被這種淩亂整得不知所措,一度很倔強地按照農歷來按排生活,可總有一種被世界拋棄了的感覺,所以堅持了一陣後便不得不放棄。

因為下雪,因為雪還很大,因為外面已經變成一個晶瑩剔透潔白無瑕的世界,所以對於像我這種對美景沒有一點抗拒力的人來說,又怎會錯過上帝這份恩賜呢?所以,不顧雪花還在瘋狂飛舞,不顧外面天寒地凍,興致勃勃踏雪尋梅。

臘梅這個開在寒冬臘月裏的花,這個一年裏最晚開花的花,從古到今不知有多少文人墨客贊頌過它,不知為它留下過多少感人肺腑、直逼靈魂的小金句。我們最熟悉最能觸景生情的莫過於南宋鄭剛中的「縞衣仙子變新裝,淺染春前一樣黃。不肯皎然爭臘雪,只將孤艷付幽香。」此時此刻我急切渴望見到的就是被白雪覆蓋的臘梅,它是否真的如詩中描寫的那樣超凡脫俗,那樣嬌麗與幽香?

多年來,盡管我年年去看臘梅花,但卻從沒遇到過臘雪看寒梅的機會,所以對這首詩傳遞出的美更加向往,想親眼目睹一下雪中臘梅的風姿。

當我踏雪尋梅走進梅園時,映入我眼簾的是這麽一幅生動活潑遊樂圖:有人在歡呼雀躍「好大的雪,好美的花」;有人在低聲淺吟「不與梅競白,迎臘吐芳菲」;有人不管不顧在雪地上跳起了舞;還有人手舞足蹈拍起了抖音;更有人啥也不會但一定要和帶雪蠟梅合影留念……也許人們都覺得這是冬天最美的景,也許人們都覺得這是雪中最美的花,所以每個人此時此刻最大的心願就是今生今世無論如何也不能錯過這場雪與花。

等人去雪住,才輪到我與這些帶雪的蠟梅花親近,才輪到我仔細欣賞雪下的蠟梅花,才輪到我給雪中的蠟梅花拍照。「依然色尚黃,雪中開更奇。 」這句古詩不止道出了作者自己的心聲,也道出了我此時此刻的心聲,雪壓花枝花更美,黃白相映自成趣。

正在我自我陶醉時又想起俞慶曾筆下的臘梅花「素心磬口異尋常。心吐清香,口吐清香。膽瓶斜插傍紗窗。紅臘無光。綠臘無光。」我想,只有在心底該怎樣認可臘梅花的卓而不群才會有這麽感人的詩句流出?世上萬物失顏色,人間唯有此花香,別說在詩人眼中,就是在我這麽一位普通人眼中也這麽認為。

我覺得這還不是詩人們給予臘梅最高的贊美,我覺得「天然厭學濃妝。幾點瘦影橫窗。著意不須顏色,尋它一段幽香。」這才是詩人們對臘梅花最高境界的贊美,因為它寫出了梅品。

白雪映輕黃,紅蕊吐芳菲,唯有雪中花,占盡世間美。冷艷掛枝梢,清香繞林間,此去無覓處,歲末臘寒中。這是我一激動直抒的胸臆,它既不算詩也不能算順口溜,算什麽呢?算我對臘梅花的一片冰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