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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將戰犯回憶黃埔一期趣事:李仙洲和陳賡大將打架,最後誰贏了?

2024-08-25影視

在功德林戰犯管理所,有兩個中將比較有意思,他們就是黃埔一期的李仙洲和黃埔四期的文強,我們在【特赦1959】中見過這兩人:原第二綏靖區中將副司令李仙洲被王耀武、葉立三(歷史原型韓浚)等人冷嘲熱諷,哭哭唧唧離開了;劉安國(歷史原型文強)兩番話撂倒了兩個中將司令杜聿明、王耀武。

我們細看相關史料,文強說暈王耀武確有其事,諷刺打擊杜聿明是不可能的:在黃濟人的【將軍決戰豈止在戰場】和沈醉的【戰犯改造所見聞】中,王耀武被文強嚇得發暈不是一次而是兩次,但是文強絕不可能挖苦杜聿明——文強和杜聿明都在淮海戰役被俘,誰也沒機會去南京聽老蔣廢話,更何況文強去徐州「剿總」前線指揮部當中將副參謀長,還是杜聿明看在過去的情分上力邀的,兩人是關系很好的上下級。

李仙洲和文強更有意思的,是他們分別於1960年和1975年特赦後,寫回憶錄和接受采訪的時候大講「黃浦趣事」,一個說他曾在黃埔四期的宿舍打過一位元帥,另一個居然說他在黃埔一期打中過陳賡大將的眼睛,還沾沾自喜地說陳賡大將後來戴眼鏡,就是他當年那一拳留下的病根兒。

陳賡大將氣量如海,而且為人風趣幽默,去功德林戰犯管理所探望包括李仙洲在內的「老同學」的時候,根本就沒提這個茬兒——他們同學少年風華正茂,在軍校打架鬥毆是家常便飯,而且那場架究竟是誰贏了,我們也不能相信李仙洲的一面之詞。

陳賡大將出身於將門世家,其武功高強人所共知,只是在「濟南武術傳習所」練過幾天「把式」的李仙洲,怎麽可能是他的對手?

陳賡大將的祖父是清朝「花翎副將(清朝確有此軍銜,副將賜花翎,從二品,湖北撫標中營參將秦三元也曾授花翎副將銜,享二品頂戴,封振威將軍)」、「武顯將軍」,因為是出身於湘軍,所以那頂戴花翎,可是經過無數血戰換來的。

武顯將軍解甲歸田1895年解甲歸田,八年後陳賡大將出生。陳賡從會走路就開始練武,練的都是軍營必殺技,無論是拳腳還是長短刀,都練得出神入化——陳賡後來當紅軍幹部團團長,總是在關鍵時刻揮舞大刀沖鋒在前,是大家公認的猛將和悍將、智將,像李雲龍那樣的「高手」,在「陳旅長」面前,也會變得十分「乖巧」:李團長背中正槍的時候,陳旅長背的是中正人。

陳賡大將的武功,是有史料記載的:「蔣先雲的筆,賀衷寒的嘴,靈不過陳賡的腿。」

黃埔一期的宋希濂一直兄事陳賡,杜聿明與陳賡交往不多,但對陳賡也是由衷佩服,只有在萊蕪之戰被擒的李仙洲,在1985年還說自己跟陳賡打過架。

當然,學生時期打架,也要看性質,文強說自己打過林同學,那是因為一個宿舍的小糾紛,跟立場無關,而且也沒分出勝負,文強在【口述自傳】中回憶的時候,也是充滿了感情而沒有怨恨:「他一巴掌打上來, 打得我的火也出來了,我‘啪’地一下把他打到上鋪去了。他不服呵,還要打。大家起來幫我的忙:‘這個九頭鳥,好厲害,敢打班長。’ 過後,他不理我了。 」

文強當時是班長,所以有很多人幫他的忙,但那是那個比較秀氣的同學敢揍他,這份膽氣也實在令人欽佩:天上九頭鳥,地上湖北佬,果然夠硬氣!

後來八一起義,文強又見到了這位同寢室的老同學:「我看他還有點不大高興的樣 子,就跑到跟前拉了拉他的手說:‘你是湖北佬,我是湖南佬,我們有兩年不見面了,大敵當前,不要再鬧小孩子脾氣了。’他望著我笑一笑,舉起手給我敬禮。我說:‘你這個人還很近人情,還給我敬禮呀。’他笑了,說:‘我不是給你敬禮,我是給你的官階敬禮,我是個上尉,你已經是個少校了,我給你的官階敬禮。’我說:‘不管是什麽官階也好,我看見你有笑臉了!’他就哈哈地笑起來了。」

文強和老同學早已冰釋前嫌,陳賡多次到戰犯管理所探視老同學,顯然是怕李仙洲想多了,所以才只字不提打架事件,李仙洲念念不忘,卻極有可能記錯了。

直到1985年春,全國政協六屆三次大會期間,李仙洲看見了陳賡大將的一位學生,馬上大為激動地握手:「咱們關系更近了,又進了一步。我與陳賡同是黃埔一期的,當年在黃埔時,我是‘老大哥’!他是黃埔軍校‘青年軍人聯合會’的發起人,我們還動手打過架呢!」

陳賡大將離去已經多年,老同學李仙洲提起他還是眉飛色舞:「陳賡很不簡單,當學生時,就很出色,是當時的‘黃埔三傑’之一,校長對他十分器重。您知道蔣為什麽器重陳賡嗎?他救過蔣的命!」

李仙洲在回憶時承認當年是自己錯了:「當年在黃埔軍校時,陳賡和幾位共產黨員學員發起成立‘青年軍人聯合會’,我很不以為然,而且冷嘲熱諷,陳賡與我講道理,我反而更加趾高氣揚。陳賡火了,我倆拳腳相對。」

兩個人都是練家子,一開始難分高下,但是李仙洲認為自己贏了:「我個子比他大,力氣也大,占了上風,但陳賡也不示弱,抄起板凳朝我打來,我一躲,上去一拳,打中了他的眼睛,待傷好後,就戴上了眼鏡,變成近視眼了。他的眼是我打傷變成了近視,但他思想並不近視。」

李仙洲在萊蕪戰役一敗塗地,他被俘後第一時間就是請華東野戰軍給陳賡發電報,陳賡一看電報就笑了:「李仙洲是山東人,為人直爽,他們自稱醒師派,我們叫他們‘獅子狗’。那時年輕,也不大講鬥爭策略,有一次在中山大學和他們爭論起來,大家都動手了。他是山東大漢,我個子小,就拿起凳子和他打。現在他放下武器來電報敘舊,我們要以禮相待。」

李仙洲回憶自己被俘時的狼狽相:他衣服單薄,只披了一條毛毯,華東野戰特種兵縱隊司令員陳銳霆把自己的毛衣脫下來給他穿,陳毅司令看到李仙洲的傷腿,還把自己坐的小板凳拿來墊在他傷腿下面:「李仙洲是山東人,愛吃水餃,可多搞些餃子給他吃。」

李仙洲充滿感情的回憶,讓我們忽然覺得那場架誰輸誰贏似乎已經不重要了:打架的已經把那一架當成了趣事來講,更為難得的是陳賡大將根本就沒有記仇,他記得的只是當年的同學少年血氣方剛。

歷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黃埔一期和黃埔四期的那兩場架,重要的不是輸贏,而是一段美好的回憶,參與打架的四個人,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只不過文強和李仙洲會經常提起,而另外兩位則很少提起,這也是勝利者的胸襟與氣度:我們已經把他們打敗並俘虜,上學時的小打小鬧,付之一笑可也。

同樣是打架的參與者,有人寫進了回憶錄,有人很少提起,讀者諸君對那兩場架肯定也有所了解,所以筆者最後提一個比較搞笑的問題:如果陳賡大將當初把李仙洲當戰場上的敵人來,那場架的結果又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