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越反擊戰#
作者：胡顯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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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紅軍初創時期開始，人民子弟兵便踐行宗旨，彰顯本色，主席和朱老總為人民軍隊制定了「三大紀律、八項註意」。其中，涉及軍隊與群眾關系的，有「不拿群眾一針一線」，「說話和氣」，「買賣公平」，「借東西要還」，「損壞東西要賠」等。
要知道，當時紅軍鬥爭環境惡劣，生活條件異常艱苦，時常要忍饑挨餓。在這種情況下，主席為什麽提出這麽嚴格的紀律要求呢？
這主要是從人民軍隊的宗旨本色和爭取群眾支持革命鬥爭的角度考量的。主席在1928年指出：紅軍絕不是單純地打仗的，它除了打仗消滅敵人軍事力量以外，還要負擔宣傳群眾、組織群眾、幫助群眾建立革命政權等各項重大的任務。
【對越反擊，我軍進入越南北部地區的農村，有的主人跑了，戰士們幫忙餵雞】
從主席明確的這些任務中，也能看出嚴格執行群眾紀律極為重要。如果沒有這些紀律約束，我軍與之前的舊軍隊沒有什麽兩樣了，更談不上搞好軍民關系，爭取群眾支持革命了。
在我軍的政治工作中，三大紀律、八項註意是經常性教育的重要內容，是我軍的鮮明特色。透過這樣的教育管理和作風養成，軍愛民、民愛軍，軍民親如一家人。
在軍隊作風建設上，主席也一再強調，加強紀律性，革命無不勝。歷史一次次證明，嚴明的群眾紀律是我軍爭取群眾、克敵制勝的法寶。
秉承我軍的光榮傳統，在抗美援朝、抗美援越中，誌願軍和任務部隊都贏得了當地群眾的熱情贊譽和衷心愛戴。比如，北韓的鄉親寧願自己挨餓，也要把家裏僅有的糧食送給我們的誌願軍戰士。
1979年對越自衛反擊戰發起前，我軍參戰部隊在群眾紀律方面一再要求戰士，對待越南的老百姓要像對待我們國家的老百姓一樣，絕不能做傷害當地老百姓的事。因為我們是人民的子弟兵，是懲惡揚善的仁義之師。帶著這種嚴明的群眾紀律觀念，部隊進入越南境內。
【越南茶靈，54軍160師醫院的醫護人員為越南村民看病】
戰鬥打響後，我軍戰士對越南當地的百姓做到了救死扶傷，能幫則幫，秋毫無犯。沒想到的是，這種仁義善舉屢屢讓戰士們吃了虧。
參戰老兵回憶，有的戰友犧牲於越南人冷不丁打出的黑槍，有的好心救死扶傷時遭越南人襲擊。這些「老百姓」表面上和和氣氣，衣著打扮就是一個農民，實際上是被黎筍當局武裝起來的民軍或特工，專幹這種趁你不註意、背後打黑槍的勾當。
163師副參謀長戴倫喜清晰地記得，他當年親眼目睹的那一幕：489團8連1班副班長陳錫明在搜尋一條小巷時，發現路邊躺著一名身穿便服、滿身是血的中年男子。他以為這個人是當地負傷的「平民百姓」，急忙取出隨身攜帶的急救包給他包紮止血。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在陳錫明給這個受傷男子包紮時，他腰間的手榴彈卻被這個「平民百姓」偷偷地拉響了。就這樣，陳錫明犧牲了。
對越自衛反擊戰，我們的目的是教訓黎筍當局，是為了捍衛邊境地區的和平安寧。我軍是仁義之師，只懲罰破壞中越革命友誼的人，並不會傷害無辜的平民百姓。這是我們對越自衛反擊的初衷和良苦用心。
在黎筍當局的宣傳中，越南的老百姓顯然沒有感受到我軍發起自衛反擊的良苦用心。他們不僅忘記了我們對他們慷慨無私的援助，還伺機殺害我軍戰士。
361團3營在穿插的過程中走進了一個越南的小山村，村裏的老人、婦女和小孩都出門迎接，拿出熱騰騰的米飯給戰士們吃，並告訴戰士們怎麽走最近。 走出小山村，隨行的衛生員檢查了越南人送給的米飯，裏面下了不少毒。幸虧戰士們多留了一個心眼沒有吃，說還不餓，以後當作幹糧。
沿著崎嶇的山路，3營的戰士看見了一個孤獨的老婦呆呆地站在一棟破爛的草房子邊，戰士們熱情地給她送上吃的喝的，寬慰她要好好生活。表面上，這個老婦挺友好和氣，實際上隱藏著濃濃的敵意和冷酷的殺心。
【對越反擊戰，我軍戰士幫助越南百姓修葺房屋】
看到這個破爛的草房子旁邊不遠處還有幾所空房子能用，3營幹部決定將營指揮部設在這裏。
3營的穿插行動被越軍發現，他們占據周邊有利的山頭，瘋狂地進行射擊，戰士們被困在山腳下，只能端起槍，艱難地反擊山上的越軍。山上越軍兵力不到1個連，但占據地利，一時間與3營打得難解難分。
「砰砰砰！」正當戰士與山上的越軍激戰時，營部草房子後面突然傳出了幾聲槍響，緊接著又是幾聲巨響，一大團沖天的火光，把草房子的屋頂掀上了天。
等營長趕來，教導員、通訊員全都炸成了重傷，負責與團部聯絡的步談機員當場犧牲。
【1979年2月22日，東線部隊攻克黃連山省省會老街市，在市區進行激烈巷戰】
營指遇襲，把營長也搞懵了：越軍怎麽可能穿過幾道火網的封鎖，端了後方的營部呢？
教導員蘇醒後，說出了營部被偷襲的原委。原來，這都是那個看似和善、呆滯的老婦人幹的。 她趁著營部準備轉移、人員進出混亂之機，從草房子裏拿出一把衝鋒槍，對著我們就是一陣亂射，緊接著又投了多枚手榴彈。 由於事發突然，房子又小，人員又聚在一起，根本躲不開，結果被炸倒了一片，多人被炸成了重傷。
在我軍的群眾紀律中，要求戰士要關心愛護老百姓。但在異國他鄉作戰，這就產生很大的矛盾。我們強調關心愛護群眾、不拿群眾一針一線、不傷害老百姓，但低估了黎筍當局蠱惑宣傳對越南老百姓的影響，低估了黎筍當局全民皆兵政策，以及越南百姓對我們自衛反擊行動可能產生的極大敵意，沒有從最壞、最不利的情形考慮自衛反擊應該防範於未然、提高警惕，防止越南百姓猝不及防的背後偷襲等。
【1979年對越反擊，我軍西線部隊席卷老街，突入老街市區越軍一個公安屯隊部】
【1979年對越反擊，東線高平戰役，我軍在越南高平市區內追殲剿滅越軍殘敵（馬春玉攝）】
如果我們出境反擊之前，對上述因素有充分的估計、謹慎的防範，提醒指戰員時刻提高警惕，就能避免不少黑槍的暗算了。
也許有人質疑筆者的這種分析，說防範越南百姓的敵意，我軍戰前肯定是考慮到的，要你在這裏胡咧咧啥？
事實上，我軍當時已經有30多年沒有打過大仗，最近的出境作戰是五十年代抗美援朝和1962年對印反擊。我軍和北韓人民血濃於水，對印反擊的高寒山地作戰環境幾乎不涉及與印度人打交道，並沒有積累與敵國百姓打交道的實際經驗。到了1979年出境越南作戰，實際上仍帶著濃重的國內戰爭思維，去理解如何和越南人打交道。
【1979年對越反擊，55軍攻克越南重鎮諒山，參戰某部的幹部在諒山市區街道向戰士們強調戰場紀律】
兩國交兵，敵國百姓的敵意是難以回避的。除非對方的人民唾棄了他們的統治當局和軍隊，期待外來的仁義之師救民於水火，否則是在短時間內是很難改變的。這就是歷史的經驗，現實的教訓。即使是自衛反擊，本意並不想牽連傷及平民，但也必須懷有高度的警惕之心，辨識敵我，防範被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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