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朝何事
上一篇講述了仁川登陸後前兩日——9月15日和16日——的戰況，接下來我們結合戰場形勢圖，繼續看後面的具體行程。
D+2：9月17日
破曉時分，人民軍6輛T34，以及搭載的步兵，在毫無警覺的條件下，進入了陸戰隊的伏擊陣地。關於這支部隊的番號，美陸戰隊戰史說是第42機械化聯隊，而日方資料稱是18師團22聯隊2大隊，筆者猜測前者說的可能是坦克，而後者說的是步兵。
陸5團D連2排部署在已經構築好工事的警戒陣地上。他們後面不遠，部署著坦克1營A連排5輛坦克，還有營屬3.5英寸火箭筒（巴祖卡）和團屬75毫米無後坐力炮。公路另一側，還有186高地上的陸1團F連，以及更多的巴祖卡和無後坐力炮。
根據美陸戰隊戰史，人民軍坦克上的步兵一邊吃早飯，一邊有說有笑，對即將到來的危險毫無察覺。霍華德少尉放過了人民軍縱隊的排頭兵，等到坦克抵達公路拐角的時候，他下達了開火命令。
坦克營那5輛潘興坦克在5分鐘內，發射了45發穿甲彈。其中，波默羅伊（Pomeroy）中尉擊中了5輛T34。陸戰隊的其他火器也一同開火。頃刻之間，人民軍的坦克和200名左右步兵便被消滅了，而陸戰隊只有1名輕傷。人民軍的這支步坦分隊起到的唯一作用，就是把陸戰隊預定的行動時間推遲了約1個小時。
軍部預定的CC線上的一個重要目標就是金浦機場。其跑道約1800米（6000英尺）長，45米（150英尺）寬，承重能力約5.4噸（12萬磅）。
美陸戰隊戰史（英文版77至78頁）和日方資料（中譯本第482至483頁）都記載了登陸之前美10軍軍部曾和史密斯在如何占領金浦機場的問題上產生了分歧。日方對產生問題原因的分析（猜測）是：「第10軍有點陷入重視政治要求冒險，而登陸部隊的陸戰師則明顯傾向於要求紮實的執行。」
很明顯，日文資料是站在史密斯一邊的。這也是為何筆者認為日方在敘述陸5團歸建問題時，並沒有故意抹黑史密斯，而應該是如實記載。
第10軍提出了兩個方案，一是派特種部隊於15日晚到仁川北側水域，逆流而上，隱秘地在金浦機場正面海岸登陸，總距離16公裏；另一個是占領灘頭陣地後，派一個摩托化營乘履帶登陸車直接進擊金浦。
兩個方案都被史密斯否決了。斃掉第一個的原因有很多，比如突擊部隊只能帶小型電台，無法聯絡，亦或為避免炮火和空襲誤傷小分隊，必然要影響大部隊登陸，還有逆流而上很困難等等。否掉第二個的原因是大部隊渡過漢江必須要保存履帶登陸車。
圖1.11:9月17日戰況（根據美陸戰隊戰史相關地圖繪制）
陸5團的計劃是：左翼由配屬的南韓陸戰聯隊的3大隊向北攻擊，占領沿途的1、2和3號目標；中路由羅伊斯的2營向東北方向，沿途攻占目標A和B，最終拿下金浦機場（目標C）；牛頓的1營先跟在2營後面，繼而移動到右翼，占領目標E和F。
南韓陸戰3大隊7時先出發，掃蕩美軍此前的一個大型補給站的西側，遇到了一定程度的抵抗。【筆者註：美陸戰隊戰史說此處原為一個名叫天進裏或大井裏（Taejong-ni）的小村莊，後來被美軍後勤部作為補給站，發展為一個小城市的規模。美軍資料中稱之為Ascom(ArmySupportCommand)City，【韓戰中的美國陸軍】中沒有轉譯。日本版【韓戰】譯為富平市，但筆者查閱五十年代1比5萬地圖，發現富平市在此處向北通往金浦的路上。】後來團預備隊3營跟上來，對付人民軍。南韓陸戰3大隊之後迅速北上，一路沒有再遇到任何抵抗。
羅伊斯的2營9時出發。打頭的E連先沿著京仁公路往東走了約1.6公裏（1英裏），然後左轉到一條經過補給站東側的輔路上。在向北的過程中，E連不停地遇到一些小的抵抗。雖然E連成功地化解了這些抵抗，但是也花掉了整個上午的時間。與此同時，F連2排從補給站中心穿過，掃蕩2營的左翼，沒有遇到任何抵抗。在這個補給站，還有2000噸彈藥在6月失守後完全沒被動過。由於拿到的地圖不準確，營長羅伊斯找不到去往目標A和B的路。因此又花了不少時間去偵察，來找到正確的道路。等到E連再次出發的時候，已經是下午14時了。
坦克A連1排在結束補給站的戰鬥後，於15時和3營建立了聯系。之後，他們開始尋找2營，為其向金浦機場的進攻提供支援。波默羅伊同樣為找路傷透了腦筋，因為2營走的路太小，容不下他的坦克。之後，他們向北，找到了另一條路，此時他們距離機場大約有8公裏（5英裏）。
走了大概1.6公裏（1英裏），他們被一座斷橋攔住了去路。工兵營A連2排的里察（Richiard）中尉找了一些當地人來幫忙修橋。等待期間，坦克A連連長英格力什（English）帶著另一個排趕了上來，還有從2營營部過來的長長的列車。與此同時，2營的先頭部隊已經到達了目標A和B兩個高地腳下。
16時，E連1排開始爬向B高地，塹壕空無一人。到了頂端之後，發現A高地也沒有人，去機場的路也沒有設防。2營長羅伊斯馬上下令向機場進發，D連在左，E連在右，迅速前進，途中只遇到零星抵抗。
坦克A連的部隊也及時趕到，在步兵的左翼前進。在距離機場大約1千米左右時，坦克遇到了中等程度的輕火力抵抗，步兵立刻下車發起進攻。在步坦配合下，很快擊敗了人民軍。
之後，2營D連跟上一個坦克排，而另一個坦克排向右去支援E連。夜幕降臨時，陸戰隊只掃蕩了跑道南部的周邊區域。之後，營長羅伊斯讓每個連都形成一個環形工事：E連在主跑道東面，D連在西面，F連在機場南端。營部在這三個連中間，坦克A連被部署在D連防區。E連派出德普杜拉（Deptula）中尉率領的1排，到北面的幾百米遠的一個小村莊建立了警戒陣地。根據地圖測算，2營這一天的前進距離大約是十二三公裏。
在這期間，陸5團1營輕松占領了目標E及其西面的一個高地。大約3.2公裏（2英裏）左右的後方，預備隊3營部署在補給站到金浦（在機場西北10余公裏處）的一個重要路口附近。這天下午和夜間，陸5團團部接連受到零星襲擊，遭受了一些傷亡。
陸1團這邊，2營早晨配合陸5團伏擊了人民軍之後，又發現人民軍的一個連級部隊沿著高地向D連在186高地前進。F連用迫擊炮將其隊形打散，隨後通知D連。
人民軍的這支部隊雖然被阻滯，但是並沒有像此前那些部隊一樣快速逃散。陸戰隊判斷人民軍位於208高地（筆者推斷為圖1.11中人民軍防線最長處），營長薩特決定E連在路左，F連在路右，D連在南面的高地發起進攻。與此同時，陸11團的榴彈炮像耙地一樣覆蓋了進攻部隊面前的高地。
不過，用美陸戰隊戰史的話來說，2營緩慢但穩步地向前推進【看這修辭！】。漢龍（Hanlon）少尉率領的E連2排，被三面而來的火力壓制。卡特（Carter）少尉和麥克利（McAlee）少尉帶著增援向前支援，不過麥克利中彈負傷。卡特叫來醫護兵救助麥克利，然後找到了漢龍。他們呼叫巴祖卡和無後坐力炮來壓制藏在小屋裏的人民軍，然後帶著部隊進至路障右側的一個小山，其他兩個排的部隊已經在此。
D+3：9月18日
淩晨3點鐘，人民軍大約一個連的部隊從北面南下，途中被E連1排在警戒陣地上伏擊。美陸戰隊戰史記載有十幾名人民軍戰士中槍倒地，其他的四散逃走。人民軍的指揮官組織部隊，又嘗試了三次進攻。但是士兵們士氣很低，每一次都是將將擦到美軍陣地就又撤回去了。後來，北韓方面的T-34坦克上來支援步兵。美軍由於缺少反坦克武器，所以德普杜拉率部回撤，在5時左右回到南面的主陣地。緊接著，E連西面來了人民軍大約兩個班的兵力，連長賈斯基爾卡（Jaskilka）誤以為是D連的友軍，還讓士兵停止射擊。不過，他最終逃過一劫。緊接著，E連在東面也遭受了攻擊。
圖1.12:陸5團防禦金浦機場（根據陸戰隊戰史相關地圖繪制）
陸5團2營南面的F連陣地這一晚上也沒閑著。淩晨的時候，一個人民軍軍官帶著幾個人試圖炸橋，但是被F連打退。天亮之前，又來了一支人民軍的巡邏隊，也被消滅。黎明時分，F連又遭到了一波攻擊。人民軍最後一次攻擊在發起前就被發現，遭到了炮火打擊。經過這幾次缺乏組織的進攻嘗試後，人民軍的殘余部隊向漢江方向後撤。E連和F連在坦克的支援下，越出工事進行追擊。在陸5團1營的防區，營長牛頓中校也派出C連，造成了人民軍更多的傷亡。之後，C連在炮火支援下向東進攻，在9時30占領目標F。
上午10時，金浦機場和周圍的村莊都已被美軍掃蕩完畢。半小時後，2營長羅伊斯中校命令D連在坦克、無後坐力炮和重機槍的支援下去占領的目標D——北面漢江邊上的131高地。海軍炮火也提供了掩護，D連於11時45分占領了這個高地。中午12時45分，默裏中校把團部（前一天遭受了幾次襲擊）移到了金浦機場。陸5團各部接下來都在巡邏機場附近的區域。在陸5團的左邊，韓陸戰聯隊1和3兩個大隊對金浦半島進行掃蕩。
陸1團這邊，一大早2營就開始沿著公路進攻，E連在路左，D連在路右。炮火準備過程中，一些提前爆炸的炮彈造成E連2人陣亡，3人受傷。裏奇（Ridge）中校的3營乘坐履帶登陸車、兩棲裝甲車和吉普越過2營打頭陣的這兩個連。
令人可疑的是，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什麽抵抗。擊潰了素砂外圍一些輕微抵抗後，陸戰隊中午占領了該鎮。在坦克B連的掩護下，3營進至鐵路北面的123高地，2營在鐵路對面。
下午14時15分，人民軍開始用迫擊炮轟炸3營所在的123高地，持續了一個小時，造成了30名陸戰隊員的傷亡。18時左右，2營的陣地也遭到了炮擊，有14人傷亡。在南面，1營又前進了大約3.6公裏，途中沒有遇到任何抵抗。
下午晚些時候，軍部和師部都釋出渡過漢江的命令。師部命令陸5團戰群在次日占領南岸的渡口，準備渡江，而令陸1團戰群繼續沿京仁公路向永登浦進攻。軍部命令讓陸1師在19日偵察漢江沿岸，次日渡江，之後迂回人民軍在北岸的陣地，繼而攻占漢城及其北面的高地。因為軍部的命令缺少具體的路線和方法，史密斯要求次日9時30分和阿爾蒙德開會討論渡河事宜。
同日，步7師的32團，第7偵察連、第73坦克營和韓17聯隊都在仁川登陸。其中，韓17聯隊負責海邊到補給站的安全。步7師的31團（「北極熊」團）要在20日抵達，而17團還歸第8集團軍指揮（上文史密斯和沃克扯皮的結果），尚未歸建。
圖1.13:陸1團占領素砂（根據美陸戰隊戰史相關地圖繪制）
9月19日，史密斯向阿爾蒙德通報他們已經考察了三個滿足軍事行動要求的廢棄渡口：一個在金浦機場下遊，距離漢城太遠；一個在永登浦（陸1團的進攻目標），距離漢城太近；一個在機場對面，靠近杏州（Haungju），看起來最理想。
關於渡河的器材，軍部負責工程的軍官表示除了第1工程兵營內建的裝備，也沒有其他渡河材料。該營的指揮官表示，雖然沒有足夠的浮橋來橫跨漢江（他次日晚間說在日本正準備浮橋的材料，不日將抵達），但是他有一艘50噸的平板船。一般大家對於美軍的印象都是各種物資齊全，而在明知道登陸之後就要渡過漢江的情況下，居然沒有帶夠浮橋，準備得也不是非常充分。
阿爾蒙德還向史密斯保證，步32團（18日登陸）要進至陸1團的右翼，接替陸1團1營的防務。而後者將北上接替陸5團1營的防務，這樣以保證陸5團全團能夠在次日渡河。
在金浦機場到永登浦的路上，陸5團1營已經占領了目標E和F兩個高地。18日夜間，陸5團團長默裏中校命令部隊19日占領80和85兩個高地，這也就意味著要先占領118高地（參見圖1.14）。
1營長牛頓中校的計劃如下：B連黎明時分從目標E出發，從南面迂回118高地；C連從目標F出發正面進攻，占領118高地向北伸出的突刺，然後再向東占領80和85兩個高地；A連作為營預備隊待在目標E。
清晨，目標F高地上的C連就遭受了人民軍迫擊炮和輕武器的射擊。一支一共有500人的人民軍隊伍從東面過來，一部份向C連發起了沖擊，另一部份試圖沿著永登浦-金浦公路前進。同時，美軍還發現在118高地上有人民軍部隊在集結。C連在營屬81毫米迫擊炮的支援下，立刻開始還擊。同時，B連按計劃還是從南面迂回。空中和地面炮火的掩護十分奏效，B連沒有付出任何傷亡，便在11時占領了118高地。這樣，進攻的人民軍就被夾在目標F和118兩個高地之間。在陣亡約300人，被俘100人後，人民軍的殘余部隊向漢江邊撤退。C連陣亡2人，傷6人。
在C連和B連重新組織的時候，B連長芬頓上尉發現80高地上有人民軍部隊集結，馬上呼叫空襲。F4U海盜式戰鬥機將正在集結的人民軍部隊趕盡殺絕。B連還發現安養川（Kalchon）橋附近有很多人民軍部隊，有呼叫了炮火支援。陸戰隊炮兵連4次4發齊射，幾分鐘內發射了96發炮彈，消滅了橋邊的人民軍，但是對橋身也造成了很大的破壞。
彼得森中尉帶著C連於14時30分沿著公路向80和85兩個高地進發。15時過後，小道威（DaweJr.）少尉帶著3排離開主縱隊，向80高地發起進攻。向東約500米，科貝特少尉帶著1排向85高地進攻。坦克A連的一個排和C連的武器排進行支援，但步兵在高地上幾乎也沒有遇到什麽反抗。16時50分，C連確認了這兩個高地及周邊的安全。永登浦距離85高地只有500米左右的距離，人民軍用火炮、迫擊炮和輕武器向C連進行射擊。C連於是在高地的反斜面構築工事，防備夜間的突襲。
陸5團的14名官兵在夜間遊過漢江，之後偵察隊乘坐9艘兩棲登陸艇渡江，在中遊遭到攻擊，所有人員又撤回到南岸。
陸1團這邊，本來預計其右翼的1營陣地在上午由步32團接手，但是耽擱了（日方資料解釋原因是運輸隊到晚了）。普勒團長在10時30分命令2營和3營發動進攻，留下1營等著陸軍上來。在京仁公路左邊，3營從123高地出發，由H連和I連打頭。他們的任務是掃蕩長達5公裏，延伸至118高地附近的山脊，最終到達和永登浦隔河相望的瞭望山（lookouthill）。在付出2死15傷的代價後，3營在晚間占領了瞭望山。
2營方面由泰勒（Taylor）上尉率領的坦克C連開路。沒走多遠，排頭的坦克就踩到了蘇式地雷，一條履帶和兩個負重輪都被炸毀。同時，靠前的F連也遭到了來自右翼72高地的猛烈輕武器射擊。其他坦克試圖繞過趴窩的排頭坦克，但是發現路肩和路兩側都有地雷。坦克試圖用機槍掃射引爆地雷，但是並沒有成功。陸11團的榴彈炮和海盜式飛機都進行了支援，對72高地進行轟炸。
盡管得到了這麽多的支援，薩特中校還是不得不把所有三個連都投入了戰鬥。貝比（Babe）中尉率領工兵C連2排冒著炮火開始進行排雷。為了讓坦克盡快上路，工兵們先排公路上的雷。D連和F連沿著公路進攻了大約1.6公裏（1英裏）。
人民軍的抵抗連續不斷，到146高地附近逐漸增強。人民軍不僅在146高地有堅固的工事，機關槍和火炮，還在公路上設定了路障。F連占領了公路左邊的小土丘，D連向146高地西側的突刺進攻。13時，工兵把這兩百多米長的公路上的雷排幹凈，坦克C連得以前進。
推土坦克上前清理路障，但是又觸雷。這第二段雷場，大概有六十多米長，工兵們又得繼續排雷。到17時30分，陸戰隊的步兵終於把公路上的人民軍主力擊敗。19時，薩特營長命令2營在公路兩邊構築工事，E連在路左邊高地，D連和F連在路右邊一段和公路平行的長又矮的高地上，大體形成一個L型。
這一天四千多米的前進讓2營付出了陣亡4人，傷18人的代價，戰績是造成對方350人傷亡並俘虜5人。美陸戰隊戰史時不時地提一下72和146高地都在公路右側，屬於步32團的行動區域，但是陸軍還沒趕上來，所以陸戰隊側翼沒有保護雲雲。
午時，步32團到達陸1團右翼，接手了京仁線以南地區（筆者註：陸戰隊資料認為他們來晚了），替換了陸1團1營。後者轉而北上至團的左翼，去接手陸5團1營在永登浦西北方向三個高地的防區。
接近黃昏的時候，巴羅（Barrow）上尉率領A連線手了118高地。黃昏時分，1營長霍金斯見到陸5團1營長牛頓（B連和C連還在路上），了解了一下陣地的基本情況，並認為他的部隊沒法把守陸5團1營的所有陣地。霍金斯最後決定C連和A連一起部署在118高地，讓B連在高地向南延伸的部份構築工事。先到的巴羅還在入夜前偵察了附近區域，意識到80和85兩個高地的重要性，並向營作訓參謀請求把他的連部署在這兩個高地上，並說C連最晚21時可以到位。但是因為霍金斯已經決定只占據一部份陣地，作訓參謀拒絕了巴羅這個提議，所以C連的部隊在21時又從這兩個高地撤了回來。
這裏的戰術安排似乎可以看到陸1團和陸5團的一些不同，至少是陸1團1營和陸5團2營的不同。陸5團2營D連在16日黃昏時分派出一個排在京仁公路邊的高地建立了警戒陣地，在次日清晨埋伏人民軍步坦縱隊中發揮了重要作用。類似地，在17日夜幕降臨時，2營也只是掃蕩了金浦機場南部周邊，但部署在更靠北的E連還是派出一個排在更北的地方建立警戒陣地，也在淩晨伏擊人民軍起到了重要作用。這兩次警戒陣地都是在天黑以後才建立，而且都是此前沒有搜尋過的區域。
而陸1團1營雖然到得晚，但是上文提到陸5團的部隊已經在此開始構築了工事。所以，先到的A連完全可以在80和85這兩個高地建立警戒陣地，其連長也是這麽認為的。但是，營裏還是過於保守，盡管這並不意味著安全。筆者猜測，這個區別搞不好就是為何陸5團2營連日來都被賦予打頭陣的重任，而陸1團1營此前一直都在爬山的原因吧。
這一天，特種工兵2旅修好了大約8公裏（5英裏）的鐵軌，第一列載著1200名陸戰隊員的火車從仁川到達了大型補給站AscomCity。此後，工兵部隊一直跟後面修鐵路。截止到陸1師完成所有預定任務，美軍一共透過鐵路運輸了35萬份野戰口糧，近38萬升（31萬5千加侖）燃料，1260噸彈藥，以及1萬名士兵。筆者並不清楚這1260噸彈藥全是從海上來的，還是也包括把大型補給站的彈藥運往前線。但是，人民軍把補給站的2000噸彈藥原封不動地還給美軍，應該是極大地緩解了美軍登陸初期的後勤壓力。
（本文作者：六朝何事，「這才是戰爭」加盟作者。未經作者本人及「這才是戰爭」允許，不得轉載，違者必追究法律責任。
編者簡介：王正興，原解放軍某野戰部隊軍官，曾在步兵分隊、司令部、後勤部等單位任職，致力於戰史學和戰術學研究，對軍隊戰術及非戰爭行動有個人獨到的理解。其著作【這才是戰爭】於2014年5月、6月，鳳凰衛視「開卷八分鐘」欄目分兩期推薦。他的公眾號名亦為「這才是戰爭」，歡迎關註）
